怪不得郑婆婆都要冻死了,穿着这么薄的衣服在冰天雪地里站着,谁能经受得住。
钱桂芳气的把那身棉衣扔了,对季芹道:“你去把我早先做的棉衣服拿出一套来,一会儿你郑大娘醒了好给她替换。”
季芹答应着去了钱桂芳屋里,翻箱倒柜的找了一套做好没穿的棉服拿出来。
钱桂芳守着郑婆婆坐了一会儿,见她还不醒,不由有几分担心:“临仙,她几时能醒,老这么昏迷也不是个事,不行了咱送医院吧。”
沈临仙摸了摸郑婆婆的头,已经不像那样凉似冰了,再把手伸进被子里摸了摸郑婆婆身上的肌肤,也暖和过来,按理说,她应该要醒了,怎么还在昏睡。
沈临仙疑惑的皱皱眉头,又打开天眼去看。
这一看,顿时吓了一大跳。
郑婆婆的三魂六魄竟然少了一魂二魄,怪不得她老是不醒呢。
只是郑婆婆看着是冻着了,不像是被人迷了魂的,怎么竟然少了魂魄?
沈临仙一时也想不明白,只好问钱桂芳:“我是在郑老三家门口捡着郑婆婆的,当时她都昏迷了,我一看人都快冻死了就赶紧抱了回来,奶,郑老三家那宅子有什么异常没有?比如说周围有啥坟地之类的。”
钱桂芳细细的想着,过了一会儿才一拍大腿:“你不问我还想不起来呢,郑老三家那宅基地早先可是一个庙呢,就是十几年前给拆了砸了,里头的神像也给扔了,另外好些值钱的东西也叫人们给抢走了,那个庙……我听你爷爷说过,解放前那个庙里常常有人寄放死人。”
这就是了。
沈临仙明白过来,她对钱桂芳笑道:“郑婆婆应该是在郑老三家门口丢了魂的,一会儿我去给她叫叫就行。”
“别。”钱桂芳赶紧拦住:“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做这个不好,还是我去吧。”
说完,钱桂芳拿了郑婆婆那件薄棉袄出去,走到郑老三家门口一边绕着衣服一边叫喊:“郑大姐,赶紧回来吧,跟俺去屋里暖和一会儿……”
叫了好几声,钱桂芳才拿了衣服往家走,一边走,一边还不住的叫唤着。
等回了家,沈临仙开天眼一看,钱桂芳身后跟着一个淡淡的黑影,她赶紧伸手一指那黑影,用灵气引着她的魂魄归位。
魂魄回到身体里头,不一会儿郑婆婆就醒了。
她张开眼,笑了笑:“老三啊,还是你孝顺……”
话没说完,郑婆婆就看到了钱桂芳那张脸,她一下子惊住了:“桂芳妹子,你这是……”
钱桂芳气道:“你还惦记你家老三呢,他把你丢到外头不管,差点就冻死了,还是我家临仙心善把你背了回来,要不然,这会儿我们得给你收尸去。”
郑婆婆脸上的笑容瞬间退了下去,脸上出现一丝悲苦以及麻木之色:“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老天爷叫我这样活受罪。”
一边说话,郑婆婆一边挣扎着起身:“俺既然没事了,那就,那就回吧,别给你家添麻烦。”
钱桂芳一把按住她:“你还想冻死不成,先躺着,林子去找你家老二老三了,这件事情得问问清楚,没的叫老子娘在外头活活冻死的道理。”
郑婆婆苦笑一声:“清官难断家务事,俺郑家的家务事,谁能断得清啊。”
沈临仙凝眉:“断不清也得断啊,别的也就算了,可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虽说现在是新社会了,好些旧风俗成了糟粕被丢弃,可再丢弃,孝道总不能丢吧,郑婆婆,您先躺着,等我爸看看您家儿子的态度再说吧。”
郑婆婆被钱桂芳按住起不来身,只好焦急的躺下。
沈临仙这边话音才落,沈林就带着怒火回来了。
钱桂芳在屋里陪郑婆婆,沈临仙出来问沈林到底怎么回事。
沈林坐下,猛灌了两杯凉茶才把心头的火压灭一些。
他举起手来想拍桌子,沈临仙赶紧抓住他的手:“爸,郑婆婆还在屋里呢,您小声一点。”
沈林把手收了回去,怒道:“郑家兄弟简直就是猪狗不如,一群不是人的玩意……”
“到底怎么回事?”沈临仙坐下轻问。
沈林带着怒火将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郑婆婆在郑老大家住够了五天,今天要到郑老二家,一大早郑老大连饭都没叫她吃就把她送到郑老二家门口。
可谁知郑老二家一家子都不在家,大门紧锁着。
按理说,郑老二家没人,郑老大如果孝顺一点,就该将郑婆婆接回去安顿好,等郑老二家有人了再送过去。
可是,郑老大觉得吃亏,硬是把郑婆婆放到郑老二家门口就走,临走时还对郑婆婆道:“娘,你等着,老二一会儿就回来了。”
这一等,郑婆婆等了都快一天了,一天水米没沾牙,她又冷又饿,实在受不了了又不敢去老大家,只好去了挨的最近的老三家。
过去的时候天都快黑了,郑婆婆在老三家门前拍门,叫老三开门叫她进去暖和一下吃点东西。
可郑老三家明明就有人,却愣是不开门,听着郑婆婆在他家门口哀哀而叫只作充耳不闻。
第四百二十五章 回忆(3月月票加更)()
“你见着郑老三的人了?”
沈临仙还想问什么,钱桂芳就出来了。
“见着了。”沈林沉着一张脸,情绪有些不太好。
“那你咋不拿大耳刮子扇他。”钱桂芳也是满脸的怒气:“你也见到过郑老头死后你郑大娘是怎么把他们拉扯大的,现在他们这样,有脸没有?还有没有人味了?”
沈林脸色更差;“怎么没扇,我扇了他好几巴掌,要不是村长拉着,我非得把他打烂。”
“咋回事?”看沈林气到不行,钱桂芳就知道这里头还有事。
沈林气哼哼道:“我过去没说郑大娘在咱家,我说郑大娘在他家门口冻死了,叫我们拉回到放到老屋,问他丧事怎么办?可谁知道郑老三说这几天轮不到他家,不该他家管这事,叫问郑老二,气的我差点没踹他两脚,后头村长又叫了郑老大郑老二兄弟几个都过去了,叫老大拿个章程,郑老大也说不管这事,郑老二说老太太在老三家门口冻死的,该老三发丧。”
沈林越说越气,说到最后直喘粗气:“老四老五是不关已事,一脸的冷漠,兄弟五个啊,就这么……你推我我推你,不说老太太活着怎么的,就是死了,他们连发丧都不管,村长都气着了,直接扔下话去,往后郑家兄弟五个有一个算一个,再有事找村里的人,谁也不准管。”
“是,不该管。”钱桂芳重重点头:“连亲娘老子都不孝顺的人,还怎么打交道,这都是王八羔子,交往不得的。”
“林子,他们真这么说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郑婆婆已经站在堂屋门口了,她满脸的绝望,看着沈林一字一句的问:“他们真的连发丧都不管了?”
沈林干笑一声:“郑大娘,您先回屋养着,对了,一会儿我叫季芹给您整碗粥,您饿的时间长了,不能吃别的,先喝点小米粥养养胃。”
“你就跟我说实话吧。”郑婆婆的声音里带着哭腔,看着都快要哭了。
沈林没说别的,只是点了点头。
郑婆婆明白了,脸上血色尽褪,一时没站稳,一屁股坐到地上。
沈临仙离的最近,赶紧过去扶起郑婆婆:“您没事吧,我扶您屋里躺一会儿。”
郑婆婆摇头:“俺不去,俺得问问清楚,林子,你跟俺好好的学学。”
沈林没办法,只好把他怎么去的郑老三家,村长怎么听到信也跟着去了,之后又怎么哄郑老三,想看看他到底有没有一点孝心的事情全讲了,最后对郑婆婆道:“我看不下去,直接揍了老三一顿,大娘,您也别生气,您现在最要紧的是养好身体,村长说了,咱们上河村不是没人性的,您那五个儿子不管您,可咱还有全村人看着呢,不能叫您冻饿而死,村长先拿村里的钱出来给您把旧房子归整归整,再给您生上火,往后咱村里有一家算一家,一家一天,轮流给您送饭,这么多人呢,连您一个都养不起。”
沈临仙点头,觉得村长这个法子还挺不错的,起码老太太叫村里人养着也比跟着那五个王八蛋强。
沈临仙扶郑婆婆坐到沙发上。
郑婆婆坐好了,十分郑重的看着沈林;“林子,大娘问你一句话,你得老实回答大娘。”
“您说。”沈林十分严肃的道:“我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绝没一句瞎话。”
钱桂芳也道:“郑大姐,林子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他是什么人难道您不知道吗。”
郑婆婆苦笑一声:“这件事情太重要了,林子我问你,我叫你养你愿意吗?”
沈林想都没想:“成,往后您就住我家吧,反正我已经两个娘了,不差您一个。”
郑婆婆失笑:“你回答的倒是痛快,季芹乐意不?”
季芹端着一碗小米粥进来:“大娘,您就安心住着,俺没有不乐意的。”
郑婆婆仔细的打量季芹,又看了看沈林,从他们身上没看出一点嫌弃的样子,也没有一丁点虚假,两个人都很诚退,也很郑重其事。
看样子,沈林和季芹是真正的大好人,郑婆婆看到沈林这个自家的邻居都愿意养着她,而她辛辛苦苦拉扯大的五个儿子却那样嫌弃她,把她当包袱往外甩,一时间悲从中来,忍不住捂着脸大哭:“老头子啊,你看看吧,睁开眼睛看看,你生了五个什么样的王八羔子,你还想叫他们继承家业,继承个屁啊,老头子,我就算是对不住你,这件事情,我也不能再忍着了。”
沈临仙皱眉,听郑婆婆这话里有话的,也不明白啥意思。
钱桂芳也有些疑惑,她拉了拉郑婆婆:“大姐,您把俺都哭糊涂了。”
郑婆婆抹了抹泪:“不糊涂,不糊涂。”
她看着沈临仙,很是慈祥:“好孩子,俺得谢谢你,今天要不是你,俺老命就交待了呀。”
沈临仙笑了笑:“谢什么,都是我该做的,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呵!”郑婆婆冷笑一声:“见死不救?你看,你一个孩子都知道这个道理,可俺生的那五个东西是见他娘死都不救啊。”
沈临仙知道郑婆婆现在是悲怒交加,笑了笑就没多话。
郑婆婆转过头看向钱桂芳:“桂芳妹子,你还记得俺家以前的光景吧。”
钱桂芳使劲回忆:“记得,好像是才开国那会儿,你们家日子过的好着呢,后头好些年你们家吃的穿的住的都比村里人强一点,别人大概看不出来,可咱两家打邻居这么多年,俺也算是看出来一点。”
郑婆婆笑了笑,又擦了擦眼泪:“俺和你说句实话吧,俺家老头子以前是个阴阳先生,专给人看风水的,他是有些真本事,开国之前给多少富贵人家看阳宅阴宅,后头开国之后到上河村落了户,就没怎么给人看过,可是俺家老头子这么些年闯荡下来,怎么可能没有积蓄。”
郑婆婆一边说一边陷入深深的回忆当中。
钱桂芳和沈林还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事,没想到郑老头竟然是这么个身份,一时也听住了。
沈临仙本就是玄门中人,自然也想听这类的事情,听的也很仔细。
郑婆婆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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