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谢远跑回了京城,那事情可就不简单了!
谢远难道不要命了么?藩王若是不经圣旨就私自入京,那就等同叛乱。天下可以共伐之!究竟是有什么事,值得他千里迢迢,冒着生命危险跑回盛京来?
想起欧阳灿说。他与谢庭前几日遭遇了此刻,谢庭是差点没了命,顾满忽然觉得心里突突!
一定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她搜肠刮肚了一番,偏偏却想不到上一世这个时候究竟出了什么事会与谢庭相关,一时间觉得无比心烦。
执画叫声才将她从深思中惊醒过来。
摇了摇头,她想了想,就吩咐执画:“告诉蕊儿回十一姑娘关雎阁去,就当没来过咱们那这里。她事情,我自有主意。”
那蕊儿看样子是个聪明,不会自掘坟墓,若是回去漏了口风,顾烟第一个就饶不了她。
执画答应着去了,顾满就呆坐昏黄煤油灯下,揣着那张薄薄花笺发呆。
谢远若是真回来了,又为何会与顾烟扯上关系?
若是这件事被发现了,顾烟固然脱不了干系,怕是整个侯府否要被拖累。无论如何,她自己总是姓顾,还有个以后要接掌顾家顾成峰,她绝对不能让侯府出事。
可是顾烟这个丫头做事向来滴水不露,自己若是上门去问,别说手里没那块玉佩,就算有,她怕也能红说成黑。
顾烟哪里是走不通了。
顾满想了一想,招手将抱玉唤来:“抱玉,你去我母亲房里说一声,就说我明日要出门呢一趟,去静安寺烧香。”
又是静安寺?抱玉困惑眨了眨眼睛,但是她向来沉默寡言,绝对不多问一个字,闻言就乖乖去了。
因为她上次遇到蛇原因,她房里执画跟抱玉都去学了些拳脚功夫,到时候好保护她,因此二人近几日才调回来伺候。
顾满却一点也不觉得她们生分了,什么重要事情也都愿意吩咐她们去做,因此执画与抱玉服侍起她来也加心力。
等抱玉去了,顾满却还觉得心里堵了一块石头,闷闷很是不舒服。
偏头将执画唤来,顾满仰着头思索了一会儿,吩咐道:“执画,你现去二门上,将我这封信交给他,让他转交给欧阳公子。”
欧阳灿?执画是知道欧阳灿,也知道这个欧阳灿很是帮了顾满一番大忙,因此不免有些犹疑,她很有些担心顾满是不是跟欧阳灿走够近了一些。
顾满心中有事,见她脸上有些犹豫,心下一转就明白了她意思,就叹气伸手揉了揉自己额头,道:“你放心去吧,我有分寸。”
此刻心里乱糟糟,顾满一时有些恍惚。
这一夜睡并不好,顾满次日起来就觉得心口堵得很,但是到底年纪太小,她看了一眼镜子里一点疲态也没有自己,略微叹了一口气。
昨日就已经跟王氏禀报过了,如今王氏府里地位又不似从前那般被动,顾满很顺利就出了府。
一乘蓝幄马车迅速驶出了定远侯府,沿着朱雀大街一路往前,转过了猫耳胡同,就静安寺门前停住了。
静安寺净慧师太早已经得了信迎出来候着,见了她就忙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引着她去大殿烧香。
顾满按照静慧师太指引做足了全套,就进入后院厢房去衣。
等她穿过了东厢房,就见欧阳灿随从李奇正一旁低着头候着,见了她就恭敬行了个礼,道:“姑娘,我们爷里头等着呢!”
顾满点了点头,携着执画跟抱玉绕过了穿廊,就见欧阳灿果真一个小院子里候着。
见了她来,且神色严肃,欧阳灿难免以为出了什么事,忙道:“是怎么了?难道是上回刘七八事情出了什么差错不成?”
近日他父亲因为上书请立太子事狠狠被皇帝骂了一顿,他如今却还能抽出空来关心自己,倒是让顾满心下有些感激。
但是很就想起来自己来目,顾满摇了摇头,道:“并不是,我舅舅还未问出个所以然来。我这回找你,是有些事情想问你。”
欧阳灿见她黛眉紧蹙,一弯好看桃花眼也浮现出忧愁来,就稍稍愣了一会儿,回过神来才问道:“何事这么紧要?”
他是知道,顾满并不同于一般闺阁女子,寻常事定不能让她这般忧心忡忡,是以禁不住也有些担忧。
顾满从执画手里接过那张花笺交给欧阳灿,敛了脸上笑意,问道:“你可认得这是何物?”
欧阳灿家世显赫,结交都是些王孙公子,哪里会不认识这物什?等他细细瞧清楚了,就忍不住叹道:“是谢远随身带着玉佩!”
果然没猜错!竟然真是谢远东西。
赵藩难道就这么肆无忌惮么?
还是说,这一次谢远到来,跟群臣上书请立太子事有关?
欧阳灿略一思索,脸上表情就凝重起来,他将事情都细想了一番,喃喃自语道:“莫非我哥哥前儿带人去搜什么人,就是搜这个家伙不成?”他说完这句话,又看着顾满,问道:“小九,你这东西是从何处得来?”
顾满见他神色凝重,也不似方才那般轻松,想了一会儿,就道:“前儿我妹妹出门来静安寺烧香,偶然捡到,我瞧着这并不是寻常东西,就想着带来给你瞧瞧。”
那这么说,是偶然得到?
可是究竟是谁,会把谢远随身带玉佩模样画下来?又是因为什么?
欧阳灿蹙眉,决意回家好好问问欧阳宣。
顾满心里有些乱,也不敢把话跟欧阳灿说太明,毕竟他哥哥可是锦衣卫,若是出了什么事,免不得查到顾烟身上来。
一百五十一 死仇()
欧阳灿不疑有他,脸色凝重很。
这个节骨眼上,若是谢远这个家伙真敢进盛京来,那真真就是不想活了!他想着,这件事总要跟自己哥哥商量一番。
他面色复杂看了一眼顾满,忍不住低声交代道:“小九!这件事情不宜外道,你只与我说了便罢,至于其他人,万万不能说漏半句嘴,你可知道?”
顾满就知道了他意思,瞧他脸色那么难看,顾满低低应了一声,又问道:“是谢远回了盛京么?”
欧阳灿见她也是面露担忧,心里不欲让她担心,就摇了摇头,道:“就算是他回来了,也与你无干。你只记得,千万别说看见过这个劳什子就成。话说起来”欧阳灿低头沉吟了一会儿,抬头问道:“小九,你真只有这张纸,没有其他吧?”
是指这块玉佩本身么?
顾满心中焦急起啦,面上却不露分毫,轻轻绽开一个笑容,俏皮道:“我从何处得这样东西来?你也知道谢二爷差点害死我。”
果真是个聪明姑娘,简直一点就通,欧阳灿心中宽了几分,就微笑着点头告辞:“既是如此,那我就先走一步了,小九,近日里小心些。”
小心什么?怕谢远前来找麻烦么?
可是巧了,碰上他还真不是她。
顾满微笑着点了点头,见他转瞬间就消失了拐角处,就回头冲执画道:“咱们走吧。”
她脸上带着帷帽,看不清楚容貌跟神态,但是执画却感受得到她是担忧,就低低应了一声,出了门就问:“姑娘,咱们去哪儿?”
“赵王府!”
执画心中讶异。却一向都敬重顾满,此刻见她既下定了决心,也就不再多说,静静上了马车,陪顾满左右。
赵王不是个莽撞人,看他上一世能忍到皇登基,甚至亲自绑子上殿,还亲手杀了自己儿子以正清白就知道了。
这样能隐忍一个人,又怎么会傻乎乎派自己仅剩另外一个嫡子回京城来打探消息?
那简直就是羊入虎穴,说不定就要连累了赵王。
那就很明显了。谢远是自己回来。
他回来能做什么呢?若是没有猜错,定然是冲着他这个当世子哥哥来。
谢庭这个人,当真是如同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弱么?
她飞脑海里思索了一番,正愣怔间,就感觉马车忽然停住了。
“姑娘,咱们已经到了。”
顾满低低应了一声,伸手扶着抱玉手下了马车,仰头看了一眼赵王府牌匾阳光下闪着金辉。
并没有料到她竟会亲自登门前来,谢庭匆忙间并没有换衣裳。只是着了日常穿深紫色直裰,腰间配着白玉腰带,头发用一根紫色绸带挽着,就迎了出来。
谢庭长得很漂亮。是完全不同于女子那种漂亮,清俊异常,光是看着就容易让人失神,顾满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模样。算算日子,她与谢庭也已经隔了半年时间没见,他个子已经蹭蹭蹿了不少。如今顾满站他身前,已经只能勉强到他肩膀。
顾满打量谢庭,谢庭却也惊讶看着她。
她今日穿着月白色交领褙子,外头罩着一件浅蓝色比甲,身姿盈盈,看着便让人赏心悦目,此刻她正拿下头上带着帷帽,一双眼睛竟登,让整个房间都亮了几分。
现如今就已经出落这个模样,以后加要祸国殃民吧?谢庭蹙了蹙眉,想起六皇子前日对着自己说那些话,不知怎竟觉得心上有些不舒服。
“你”
“你”
二人愣了一会儿,竟不约而同开口,又被对方话给打断。
谢庭愣了一愣,一双极好看桃花眼情绪不明,转而又低声笑了笑,道:“你有话要同我说?”
他还以为是刘七八事情有了结果,她才会这般惊慌过来。
但是顾满却并没心思同他说这些场面话,深吸了一口气,仰面看着他,道:“我来,是有事情要同你说。”
她神色竟是前所未有凝重,眼里也闪着担忧光,谢庭不知为何,只觉得心中一软,声音也不由得跟着软了下来,看着顾满眼神就像是看一个小妹妹,轻声道:“既是有话说,我洗耳恭听。”
他说着,顾满不经意就瞥见他如玉面上一道有些狰狞伤疤。
就算已经结痂了,也看得出来是下了狠手,那伤疤蜿蜒着,竟似乎深很,像一条蜈蚣,盘他那张漂亮异常脸上,叫人觉得说不出来别扭。
难道谢远已经动手了么?顾满只觉得一惊,后背竟不知为何渗出冷汗来,抬头望着谢庭,道:“听说你被刺客刺杀?”
这件事情只有欧阳灿知道,谢庭就知道这是欧阳灿告诉了她,也不再多说,抿着唇点了点头。
难道是为了自己被刺杀一事来?这并不像是顾满行事风格。
顾满向来是不干己事不张口,自己虽然帮了她许多次,但是与她实算不上有什么交情,她又为何会来?
他皱起了眉,眼睛却看着顾满,并不知她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来。
顾满见他面色严肃,却不知他心中想些什么,左右看了一眼,见并没什么旁人,就压低了声音,道:“若是我没猜错,你被刺杀事情或许与谢二爷有关。”
谢远?
谢庭不傻,他从前逃过赵王妃陷害已经不知多少,这回跟他交手想必也是个熟人。
可是顾满现说,是谢远?
他眼睛里闪着意味不明光,面无表情问道:“你为何会这么说?”
顾满低下头静默了一会儿,就伸手将那张花笺重掏出来,道:“你瞧。”
谢庭狐疑将那张花笺接过去,片刻后就面无表情从旁边桌上拿过一支火折子吹着了,将那张花笺烧干干净净。
“你带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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