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动手实在是不方便的很,顾满看了一眼方青卓,就道:“青卓,我现在吩咐你做一件事,你可敢么?”
方青卓低头不敢看她,却忙拱手道:“但凭姑娘吩咐,小的无所不从!”
“好。”顾满满意的颔首,当初给顾成峰挑的随从果然都没挑错,这一次人人都很忠心护主,她指着顾承栋,道:“方才他是怎么踢得你们十八爷,你现在就怎么踢他,别怕踢坏了他,一切有我担着呢!”
刚才闻了顾承栋半日的臭脚,又被那么侮辱的对待了半日,还有自己的主子也被他狠狠的欺负了一番。
方青卓壮着胆子,果然按照顾满吩咐的,抬腿狠狠的踹在了顾承栋的肚子上。
“八哥!”顾满看着蜷缩起来的顾承栋,面不改色的看着他:“这回你做的实在太过了,在书院里公然挑事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对小十八动手,动手也就罢了,你居然还敢让他舔你的臭鞋,叫你老子?你以为你是谁?”
她说着,却把自己给气笑了,吩咐旁边的执画跟抱玉:“去把书院里的老师都给请出来,他们要是不愿意来,就说永远也不用来了。”
执画跟抱玉去请老师,这回他们听说是九姑娘来了,都不敢再耽搁,收拾收拾果然都出来。
其中的一个老师还年轻的很,见了顾满居然走不动路了,呆在院子里整个都跟呆鹅一样。
顾满没功夫注意他,直接就扬眉问周老师傅:“周老,我听说您与我外祖父是同年中的进士?您这样的老资格了,请问请问这种不孝不悌,口出恶言,欺负从弟的人该如何处置?”
把王伯雍都抬了出来!
自己倒是真的跟王伯雍同年中的进士,只是王伯雍中了进士之后就被选为庶吉士,又进了翰林,一路到现在首辅的位子,他自己却只是个进士,什么也不是。
如今还得在人家的家学里混混日子,他唉声叹气了一阵,很是为难。
顾满于是皱了一下眉:“看样子周老师傅是不知道了。”
真是软骨头,难怪连官也做不了,只能在人家家里混口饭吃。
旁边的那个呆鹅总算醒悟了过来,看样子九姑娘这回是决意要给十八少爷出气了,忙扬声道:“这种人就该罚!狠狠地罚!书院这种地方也不该再来了。”
顾满意外的抬眸去看,见是个年轻的公子,头上带着四方帽,就点了点头,道:“既然先生都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做吧。”
要的也就是这句话,其他的才不用管。
顾满吩咐左右:“把八爷绑起来,绑到书院门口,用绳子吊着,就吊在牌匾上,要是我不让人放下来,谁也不许把他放下来!”
老师们都吓了一跳,没料到这个九姑娘这么厉害。
其他人却都晓得顾满的厉害,知道她断断不是在开玩笑,一时都惊慌的很。
顾满却谁也不看,蹲下来安慰顾成峰:“小十八觉得这个法子能不能出气?”
“不能。”顾成峰淡定的摇头,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跟胸口,道:“八哥打我打的很狠,他还让我舔他的鞋,要打我的奶兄。他是坏人,九姐说过,谁欺负我,我就该让他加倍的还回来。我要把他吊在外边的牌匾上一天一夜,然后要派个人在旁边大声数落他的罪行,好让人家知道为什么他要被吊在牌匾上!”
好法子啊!顾满眼前一亮,忍不住捏了捏顾成峰的鼻子,笑道:“咱们小十八当真聪明,好,就按你说的办。”
顾承栋,看你从此以后怎么兴风作浪。
一百六十七 得胜()
以前顾承栋一夜不回家也是常有的事,五老爷在管教孩子方面就是个甩手掌柜,什么也不过问的,五太太自己又太过溺爱儿子,因此顾承栋不回家是常有的事,她也没当回事。
可是到了第二日她就觉得不对劲了,儿子不仅没回来,甚至都没派个人回来报信,这可是稀奇事。
要知道,儿子以前就算不回家,至少也会给个信儿的,她有些担忧,就忙吩咐人出去问。
这一问才知道出了事,马上带着人直奔书院,却见自家儿子正被吊在书院的牌匾上,两只手都紫涨了,一张脸也不知道是冻了一夜还是气的,苍白的很。
她心都痛了,忙吩咐人将他给卸下来,一边又忍不住哭了。
这究竟是哪个天杀的,敢这么对自己儿子!
可是竟没人敢去动手,她有些疑惑,这才看见那门前一溜儿跪着六个小厮,都已经恹恹的了。
认出那些都是跟在儿子身边伺候的人,五太太觉察出不对来,忙唤了一个起来问:“这是怎么了?你们为什么都跪着!你们八爷这是怎么了?!”
正说着,旁边的方青卓却大声哼了一声。
那小厮胆子也给吓破了,忙啪嗒一下跪在了大路上。
这是怎么回事?!
五太太认出那个吭声的人是跟在小十八旁边的方青卓,就忍住了肚子里的气,道:“你过来!”
方青卓早料到今日会有这么一出,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再加上是顾满吩咐的自己,因此昂首挺胸的站在五太太面前,给她请了安就呆在一旁。
五太太忍着气,问他:“这是怎么了?!你们八爷为何会被吊在这里?是哪个没长眼睛的。敢这么对他!你们是吃什么的,主子被这么吊着,也没一个人回府里来禀报我们?!还不快将八爷弄下来!”
时辰已经近辰时了,许多人已经围在书院门前看热闹,五太太躲在马车里,越发的愤怒。
方青卓却挺直着脊背咳嗽了几声,道:“是书院里老师们的吩咐,昨儿八爷他犯了错,不得不受罚。”
正说着,旁边却有个年轻人开始大声呵斥顾承栋:“你动手打人。失了大家公子的气度!”
“你不经先生同意,就摔打东西,是谓不敬!”
“对着从弟出口成脏、口吐恶言。是谓不悌!”
“威胁从弟,不叫你老子就叫人舔鞋子,是谓不尊不孝!”
旁边听的人越来越多,偏偏数落顾承栋的那人还字字铿锵,一副气度从容的模样。声音震耳欲聋。
五太太气的脸通红,大声呵斥道:“你放屁!”
这一声出来可惹了祸,众人纷纷指指点点。
有人还眼尖认出了马车上刻着的标致,道:“唉!这不就是定远侯府的马车吗?!”
五太太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先躲躲,但是看着儿子整个人都已经晕过去了,也顾不得其他。冲着方青卓:“管那劳什子作甚,快将八爷解下来,送回家去!”
方青卓却看也不看她。拱手道:“太太在上,我只是个下人,不敢擅动。这可是书院里先生们商量出来的结果,五老爷他也知道的。”
什么?五老爷也知道?
儿子究竟是犯了什么错?难道就因为骂了几句什么弟弟,就该被吊在这里被众人围观?
顾博勇他是疯了吗?
他知不知道。儿子的前程都要被毁了?!
五太太自觉气的胃疼,风风火火的跑回家。闯进了顾博勇的书房要找他算账。
五老爷刚下朝回来,才刚摘了冠带,就见柳氏风风火火的闯进来,指着自己大骂:“顾博勇,你黑了心肝你!你不是人!你可知道你儿子被吊了一夜如今变成了什么模样?!你怎么下的了手啊你?还叫个人在旁边骂他,叫做什么数落罪行?你是要全盛京的人都知道你顾博勇养了个好儿子吗?!你巴不得在盛京丢人是不是?!”
顾博勇就知道她是为了顾承栋的事,忍不住黑了脸,道:“够了!”他瞪着柳氏,道:“你还好意思来说,要不是你惯着他,他能成这个鬼样子?你可知道昨日先生们全部被他气的半死,都联名上来要跟大哥辞馆了!”
什么?跟大伯他辞馆?柳氏一愣。
顾博勇就更加没了好气:“你说说,你究竟是怎么养的儿子?你知不知道他在书院里聚众斗殴,将其他族人的孩子都打了个遍?!打就打吧,他还把所有人都给赶走了,好几个族亲现在都怪我们侯府仗势欺人你知不知道?!书院里的老师都被他气死了!大哥昨日跟我说的时候,你知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你现在还有脸来问我?!”
这倒是像顾承宇会做出来的事,柳氏一愣,紧接着就不服:“打几个人又怎么了,那些族亲什么的也不过就是来打秋风的,不是依附咱们侯府,连个屁都不是!就值得先生生那么大的气?还值得你亲自下令罚他?那可是你儿子!”
“我罚他?”顾博勇不怒反笑,一把将刚摘下来的冠带扔在地上,冷笑道:“这回你可冤枉我了!老太太亲自下的令,你昨晚没去老太太那儿请安,自然是不知道的!他只打外人?你可知道他把小十八打成什么样了?小十八昨日都请御医了!说是伤了心脉,以后怕得落下心疾的毛病,老太太都恨不得宰了他!”
顾博勇一脸愤愤,昨天老大把他叫去的时候,一脸揶揄,眼里都是笑意。
他是嫡子,哪里有过被庶兄压成这样的时候?当时气的差点跟小十八一起去见阎王了!
柳氏心里却惊涛骇浪,居然又是小十八!
怎么又是二房?!不知怎的,她忽然瞪大了眼睛,道:“不会又是九丫头弄出来的事吧?!哪里就能那么严重?”
她总觉得顾满这个鬼丫头诡异的很,凡是倒霉的事一般都是她带来的。
顾博勇莫名的皱了皱眉,道:“又关她什么事?你自己教出来的儿子你还不清楚?要不是你惯的,他也不能这么无法无天!小十八人聪明,昨日二嫂跟老太太都哭的不行,还是他安慰住了老太太,说是不用罚八哥了,当场把老太太哭死了过去,要拿老八来打死。说起来,要不是小九昨天去接回小十八来,事情还没这么轻松,小十八差点就死了,你知道吗?!”
哪里能那么轻易的就死啊?
又是顾满!又是顾满!五太太愤恨之于又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五太太有口难言,又被丈夫训斥了一顿,顿时憋了一肚子的气。
以前顾博勇哪里敢这么跟自己说话!真是中了邪了!
她咬着牙,道:“那现在小十八是不是没事了?”
“当然没事了!”顾博勇顺口接过来,道:“要是有事,你以为府里会这么风平浪静的,怕是不止二嫂,连老太太也要过来找你拼命!”
柳氏被噎的哑口无言,半响才反应过来:“那咱们老八呢,现在他都没事了,总不会还要让咱们老八在上面继续吊着吧?那可是你儿子!”
“我知道!”顾博勇有些烦躁:“所以你就去跟二嫂求求情吧,若是二嫂答应了,你就去把那个孽子给接回来!书院他是不能去了,现在老师们都怕了他,看他不顺眼着呢,还不知道要怎么办!这个不孝子!”
跟二嫂求情?
听云馆里静悄悄的,王氏黑着眼圈替小十八掖了掖被子,就见顾满已经端着汤进来,忙道:“你放着罢,我来就成了,你回去歇着,累了一晚上了。”
顾满摇摇头,推着她往外走:“我没事,您都在这里守了一晚了,身子会吃不消的,您先回去歇着吧。”
王氏确实困了,又担惊受怕了一整晚,此刻果然有些晕乎乎的,就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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