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自然就派人接您回去了呀!”
真是愚蠢到家了!汝宁伯老太太瞥了一眼女儿,无奈摇了摇头。
长女柳月红可比幼女聪明多,也宽容多。
柳氏回过味来,有些羞赧低了头,随即又有些不服似地,抱怨道:“我若是不,也不知道二嫂她们会怎么刻薄我家栋哥儿跟槿姐儿她们尤其是九丫头那个小蹄子,年纪不大,心可大着呢,也不晓得会不会趁着我不给栋哥儿下绊子”
汝宁伯老太太重重跺了跺拐杖,怒道:“住口!”
屋外有婆子来回话,说是大太太过来问晚宴摆哪里。
汝宁伯老太太示意人出去回了,就一门心思看着女儿,冷笑道:“才刚教了你些道理,你转头就能忘记干干净净。不是我说,栋哥儿这等模样,长大了也就是个祸害!如今活该被整治!”
居然这么说自己亲外孙!柳氏不可置信抬头看了一眼汝宁伯老太太,委屈不能自已。
“你哭!你居然还有脸哭?”汝宁伯老太太拂开她手:“嫌我说难听了?我告诉你,我说全是实话!若他不是我外孙,我真恨不得立时就有人来将他给打死!”
“他现哪里还有一点大家公子样子?上回来府里给他舅舅请安,居然拉着你兄弟身边一个丫头不撒手!”
“他顾家族学里闹事事已经不少人知道了,简直可以说是传沸沸扬扬!你说说,这样一个人,对着兄弟也敢下那般毒手!你丈夫不生气,你婆婆不生气怎么可能?”
“我都觉得你丈夫骂你骂轻了,若是你嫂子敢这么纵着焕哥儿,我就立刻拼死也得把她给休了!这不是娶媳妇,这是给自己家挖坟呢!”
汝宁伯老太太一声接着一声,每一句话都戳柳氏心窝子,把柳氏脸说像是红透了苹果,整个人都垂下了头,连哭也不敢哭出声来了。
这些汝宁伯老太太出嫁之前都教过自己,可是嫁过去了之后才发现,自己婆婆对待掌着府里中馈二嫂根本就不待见,加上王氏软弱可欺性子还有顾博勇不管事跟纵容,她脾气就越来越坏,想要也越来越多。
一百九十六 打醮()
后来王氏多年无出,自己又生了个顾老太太极为喜欢和宠溺栋哥儿,就加贪心了
可是现回过头来看看,连自己母亲都觉得自己面目可憎!
柳氏又是惭愧又是难受,眼里憋着眼泪终于全都倾泻而出,抱着汝宁伯老太太哭一塌糊涂。
“母亲!”柳氏抽抽搭搭,吸了吸鼻子:“那我现怎么办?女儿知道错了知道错了。”
侯府还有自己丈夫跟儿女呢,顾博勇这些年虽说不争气,但是比顾博齐却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对待自己也还说过去,老太太也从来都不为难自己,还有栋哥儿,还有槿姐儿
终于把她给说通了,汝宁伯老太太心中郁结一口气总算舒缓了出来,语气也缓和了许多,温言软语劝她:“还能怎么办?恭恭敬敬、老老实实给你婆婆认错。”顿了一顿,她又道:“
你回来也这么长时间了,若是我没猜错,就是看我面子上,顾老太太也该遣人来接你回去了,说不准还会是你丈夫亲自来。”
柳氏顿时收住了哭声,睁着两只泪汪汪眼睛看着汝宁伯老太太,像是一条听话哈巴狗儿。
汝宁伯老太太这才搀扶着她起了身,拉着她自己旁边坐了,又替她擦了脸上眼泪,道:“回去了啊,好好跟你婆婆认个错,与你二嫂也认个错去…人家小儿子娇贵着呢,又是这么艰
难情况下得来,你说八郎他怎么下去手?你想想,若是她儿子把你八郎踢成这样,你能善罢甘休吗?可人家硬是忍下来了,这都第几次了?你好好想想。”
柳氏不敢再拧着。想了想虽然觉得有些委屈,但是对王氏却真生出了几分愧疚之心来。
这么多年以来,自己处处掐尖要强,时不时撺掇着老太太冷落她,呵斥她,可是王氏终究还是对自己不错实话实说,她自己确实做不到这样宽容。
柳氏已经知道错了,汝宁伯老太太也就顺势住了口,眼里却带着一丝笑意。
幸好这个幼女虽然飞扬跋扈了些,被宠坏了些。但总算本性还没坏透,能听得进去劝就好。
那边厢顾老太太前腿才到了清风观,才来得及下了马车,就见顾承宇策马从后头来,下了马笑道:“老太太,汝宁伯府太夫人给您送茶来了。”
忍了这么久,终究还是知道来认个错了?顾老太太挑眉,倒是也不拿腔作势了,直接吩咐道:“既是来了。叫周嬷嬷带着人进庙里去,待会儿等我得闲了,再细细问话。”
今日来送她们女眷是顾承宇,这个少年成材孙子顾老太太向来都是喜欢。如今心情就显得格外好。
顾承宇冲着她身后不远处也才刚下马车顾烟使了个眼色,嘴角翘了翘,爽答应了。
庶子这般有出息,王氏却似乎感觉不到威胁似地。仍旧淡定平和扶着顾老太太,转头吩咐下面人将准备好了竹轿抬来,搀着老太太上了轿子。这才笑着回头去叮嘱顾承宇:“宇哥儿,
待会儿记得迎迎你八弟他们。”
她对顾承宇很好,给他也完全是嫡子有待遇。
顾满注意到顾承宇脚步顿了顿,随即又笑嘻嘻回头应了,一副孝子模样。
王氏并没有苛待过她们,甚至也没给过顾烟这个庶女气受,马姨娘也向来活不错,那究竟是为什么,顾承宇要恨王氏跟自己还有顾昭顾成峰入骨呢?
顾满有些疑惑,片刻后又回转神来…能为什么呢?有些人永远都是不满足,就算他手里捧着一锭金灿灿金子,也会对着你手上那块大一些流口水,然后红眼。
她扶着执画手上了竹轿,忽然看见顾鑫丫头画屏凑顾烟耳朵旁边说了一句什么话,顾烟就捂嘴笑了一声,紧跟着又笑吟吟看着顾鑫微笑。
这两个人又勾搭了一起,顾满真想为顾烟这样强交际能力喝一声彩,实是太棒了,从顾清到顾鑫,她把大房嫡女庶女都收服了。很就登上了山顶,山上何道士已经领着十几个小
道士们迎了出来,恭敬站清风观台阶上列队迎接。
顾老太太信佛也信道教,见了何道士就笑嘻嘻问好,又道:“上回送来供奉可收到了?香油钱添了没?”
这些都是王氏做事,王氏对待顾老太太吩咐何曾懈怠过?果真,何道士忙弯着腰笑道:“早前端午时候就给了,嗬,老太太这样行善积德,可见有享不完福报!”
年纪渐渐老了,就越来越喜欢听吉祥话,顾老太太这样老人儿是信这一套,闻言笑牙不见眼。
何道士左右瞧了瞧,没看见顾成峰,就笑问道:“哥儿没跟着来?”
他说哥儿,就是指这回要来还愿,认干爹顾成峰。
顾老太太笑着点了点头,道:“来了!本来路远,不想带他来,谁知他竟闹着要来一场,我想着,既是要认干爹,只带冠服来走过场未免让神明觉得不尊重,因此就把他给带来了。”
“正是呢。”何道士摸着胡须点了点头:“前儿周大人家小孙子满月,说是来做个道场,谁知人虽来了,却并没把小公子带来,连冠服也是草草准备了,隔日回去就生了重病…可见神
明是有眼。”
周家?哪个周家?盛京里并没听见过有哪个勋贵姓周,既是小门小户出来,难怪对这些门道不清楚,也不舍得。
顾老太太闻言立即就点了点头,唤王氏:“将寄名礼都给抬来。”
王氏点了点头,吩咐下去,没过一会儿,就有小厮抬着许多箱笼来。
统共是符文布二十匹、大红香烛二十斤、沉水香五斤、三牲各两只、烧鸡两只、上好香茶两食盒,另外还有些四色糕点之类吃食。
后还有个箱子里面,装却是银晃晃十锭银子,少说也有一百两
何道士越发欢喜了,笑比顾老太太还夸张,忙将人往里头引,又笑问道:“听闻欧阳夫人也是作陪来,却没看到人影?”
“老婆子这儿呢!”何道士话音刚落,不远处又有几顶竹轿被抬了上来,欧阳灿却是策马直接上来,此刻翻身下马,亲自走到领头那顶竹轿面前,将上头端坐着、虽然头发花白却
仍旧显得精神奕奕老太太跟搀扶下来。
欧阳张氏,顾满上一世曾经远远欧阳府宴会上看见过一次,端是老当益壮,老而弥坚。
此刻听了何道士问起自己,欧阳张氏笑了一声,打趣道:“想必是没看见老婆子送茶,就惦记上了!”
随后后头就又有仆从抬着四五抬箱子来,所送无非也就是定远侯府备下,只不过因为是陪着来,分例上就又减了一等。
只是这减下来一等看何道士眼里也都金灿灿了,忙上前行了个礼,笑道:“老道士给老太太您请安啦!许久不见,老太太可好?”
随即欧阳张氏就上前来与顾老太太并肩走着,笑道:“老姐姐来倒早。”
顾老太太颔首,微笑道:“今日是我们家五郎带着,因此路上脚程就了些。”
顾承宇进了锦衣卫当了副同知,又是跟着林若同,而林若同一直都跟欧阳宣不对盘,欧阳张氏眼里精光一闪,却什么也不显露出来,紧跟着顾老太太进了大殿。
大殿上供奉着三清,左右都是两根大圆柱,中间摆着香案,底下有几个明显崭蒲团。
二位老太太跟两家太太们都跪过了,小姑娘们也都上前来参拜了,何道士就笑着迎上来带她们往偏厢去。
转过了后门,再往前行了一段路,就见一座小小院子立面前,何道士笑着将门给开了,把太太们都迎进屋子里,笑道:“老道士就先失陪了,去给贵人们备些吃食跟好茶。”
欧阳张氏抬眼一瞧,见孙女儿已经跟顾家姑娘们站一起了,想起前些日子欧阳灿书案上摆着画,就笑道:“这都是顾老太太孙女儿们?我看一个个都长得跟水葱儿似地水灵,难怪盛
京人都羡慕您。”
顾老太太被捧得极受用,笑着让后头站着几个孙女儿上前给欧阳张氏请安。
几个姑娘们都乖巧上前对着欧阳张氏弯下身子来,行动间不闻丝毫声音,欧阳张氏点了点头,笑着问领头那个:“你是四姑娘?”
顾清笑着应了:“回太夫人,我是四娘。”
长得倒是圆圆白白,看着也有福相,欧阳张氏笑了一声,冲着身后人一瞧,身后人就将一个极精致琉璃托盘从后头小丫头手里接了过来,欧阳张氏里头捡了一个点翠福文寿字金
簪递给顾清,笑道:“拿着玩罢!”
一百九十七 未来驸马()
一看就是内造东西,顾清点了点头,虽心中欢喜但是并不敢太露,仍旧恭敬应了。
欧阳张氏瞥了一眼剩下女孩儿们,一一都看过了,又都送了见面礼,到了顾满时候,就忽然停住了动作。
眼前人明眸皓齿,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看着就让人失神,肌肤若凝脂,唇不点而红,眉不描而黛,看起来极是美艳…就算她如今年纪尚小,看着也足够动人心了。
欧阳张氏心里有了计较,看顾满没听见自己说话声就仍旧规规矩矩保持着行礼动作,面上连一丝疑惑与不解都没有露出来,再听听大孙子跟小孙子评价,眼里就带了些笑意,伸手笑着托了她一把,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