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外边就又断断续续涌进来几个人。
原来是几个媳妇儿们都来了,还有大儿子跟三儿子四儿子,顾老太太见了别人还犹可,一见三儿子立在了跟前,就忍不住老泪纵横道:“兴儿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惹来了这么个祸害,平时说不得骂不得也就算了,如今居然起了这么恶毒的心思,竟想烧死我!”
三老爷顾博兴向来是个温文的人,见状就柔声安慰了她一番,又劝道:“二嫂不是这样的人。”
话还没说完就被顾老太太啐了一口:“她不是这样的人,难道是我冤枉她?现在有她戴的耳坠子在这里,又有她房里的秋兰,说她派了人去买了火油,你说不是她,还能是我这个老不死的自己害自己?”
三老爷见自己母亲如此生气,少不得也按捺住了那说话反驳的心思,不断的作揖道歉,讪讪道:“母亲息怒,儿子没有那个意思。”
这家里,看样子还是只有老五跟老大心里还有自己,顾老太太愤愤不平的瞪了他一眼,就跺着拐杖厉声质问五太太柳氏:“你丈夫呢!我出了这样大的事,也不来看看我吗?他心里究竟还有没有我这个娘!”
五太太还完全没搞明白情况,听闻婆婆这么疾言厉色,先就吃了一惊,忐忑道:“五老爷今儿没回来,想是,想是有事耽搁住了。”
===================大家猜猜,怎么就忽然着火啦~~==================================
四十七 陷害()
屋子里的气氛一时间简直剑拔弩张,就连大太太跟四太太对望了一眼之后,也都心照不宣的沉默着退后了许多。
要说一向软弱,又是被名满天下的王太傅亲自教养长大、性情和顺的王氏敢对婆母做出纵火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她们自然不会相信,但是要她们真的跟顾老太太说这些,她们也不是傻子,自然也不愿意。
反正这个家里,除了自己人,其他人谁受灾受冤枉都无所谓。
“啪!”
一片静谧声中,顾筠忽然伸手给了王氏一巴掌,那声响亮的耳光顿时让屋里的人都回了神,紧接着,顾筠就哭喊着朝王氏扑了过去,一边还骂道:“王修盈!你好狠的心啊,就为了一个小妾,就为了几句斥责,你竟要纵火害死我娘!”
王氏的发髻瞬间被扯得七零八落,头上的金钗顺着头发滑落在地上。
清音跟月桐不妨这位姑奶奶突然动手,一时间也懵了,等回了神才都扑过去护住王氏,一边又不断朝顾老太太磕头,替王氏辩解道:“老太太明鉴啊!我们太太向来孝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一定是弄错了!”
王氏此刻才回了神,顿时也顾不得头上的疼痛,膝行着爬过去揽住顾老太太的腿,哭诉道:“不是的,老太太,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不是我做的!”
她定了定神,也不去看顾筠逼视的眼神,接着道:“这耳坠珍贵,我平常从来不戴,都好好的放在屋子里叫人收着,又怎么会这么傻巴巴的带着去老太太那儿,还扔在老太太屋子外头?何况我根本没出过屋子啊!”
三太太就别过了脸,有些不忍的去看三老爷,想让他帮着说话。
跟顾筠做了这么多年的姑嫂,顾筠的脾气她最清楚,大周风俗,未出嫁的小姑子跟出了嫁回娘家的姑奶奶在家里的位子都极尊贵,当媳妇的人自然比不得,从嫁进来开始,她也不知道吃了顾筠多少的亏,每次丈夫都劝自己忍,婆母更是全当没看见。
王氏跟顾筠的恩怨她也都看在眼里,深知顾筠没事也要找事的性子,她见三老爷面上现出渭南之色,就试探着开口:“娘,二嫂说的也有道理,不如······”
但是根本没人听她说话,顾老太太满心都是惊惧跟后怕,心中已经认定了是王氏记恨报复自己,怒道:“快叫人来!叫人来将这个毒妇领回她家去!若是到时候王太傅跟侍郎大人来跟我要公道,老婆子自有分解!”
屋子里所有人的人就全都愣住了。
“你说什么?”顾满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咬牙道:“你再跟我说一遍!”
秋兰怯怯的低着头看也不敢抬头看她,总觉得这个九姑娘没有主子们说的那么好对付,但是她转念一想家里还要讨媳妇的傻哥哥跟刻薄的娘,就咬咬牙接着说道:“您还是快些去救救太太吧!恐怕,恐怕现在太太已经做下错事了!”
顾满忍得牙都疼,两只眼睛却亮的出奇,她盯着秋兰,又再次问道:“你跟我说,太太想不开,深夜派人去老太太那儿纵火了?”
“是啊是啊!”秋兰以为她信了,心中雀跃,忙要接着再继续煽风点火,就见顾满猛地一转身,顺手抄起旁边案上摆着的大观窑的梅瓶,没头没脑的朝自己砸来。
她顿时觉得肩头火辣辣的疼,经不住“啊”的尖叫了一声,才茫然失措的捧着自己的伤口,哭道:“姑娘!”
顾满不理她,只是冷冷的盯着她瞧,目不转睛。
好恐怖!秋兰只觉得头皮发麻,全身上下都跟有蚂蚁在爬似地,全身不自在,为什么九姑娘的目光看起来就好像是小时候闯进家里来,为了偷鸡而咬狗的狼一样,看起来渗的人头皮发麻?
梅瓶碎了一地,地毯上到处都有碎裂的碎片,顾满手里还剩的半截染着血的瓶口仍然架在秋兰的脖子上,似乎随时都能刺进去。
屋子里顿时安静的连根针也听得见,沛音早自觉的肃了容色,轻声出去吩咐刘妈妈守好门户,又吩咐执画:“你对这府里处处都熟得很,快出去探听些消息。”
执画应了,转身要出去,却又忽然回过头来,轻声在顾满耳边说了些什么。
顾满就盯着秋兰发笑,目光冷淡。
“你听好了,我只给你一个机会。现在就告诉我,究竟是谁指使你的?!”她将手里的瓶口威胁性的在秋兰面前晃了晃,又冷笑道:“你今年也不满十岁吧?过两年也该是提等的时候了,你真要这样死在我的房里吗?!”
九姑娘不是在开玩笑!秋兰缩起脖子,小心翼翼的避开顾满手里的凶器,这才理顺了舌头,抖抖索索的说道:“我不知道,不知道姑娘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已经本能的察觉到了危险,这个九姑娘太奇怪了,她比自己还小啊,居然就敢拿着东西杀人!难道就是因为仗着自己是主子吗?
顾满眸子里的淡漠越加的明显,“哐啷”一声,她将手里的半截瓶子狠狠的砸在一旁的博古架上,顿时噼里啪啦的砸下来好多珍贵的摆件,看的秋兰的心脏一阵阵收缩,连眼睛都不敢睁开了。
顾满却还不罢休,她伸手将自己梳妆台上摆放着的东西全都扫落在地,又从中捡起几盒东西,冷冷的冲沛琴道:“沛琴,将这些东西都塞到她身上。”
秋兰更加猜不透她要做什么,只觉得连呼吸也有些困难,一紧张,居然两眼一翻眼看就要晕厥过去。
顾满却忽然抬腿狠狠的踹在她的腹部,见她理智尚还清醒,才扯开一抹笑,凑在她耳边道:“你手里缺钱对吧?我听说你家里为了给你哥哥娶媳妇,已经穷到要卖女儿的地步了?既然你这样缺钱,那为了钱,来小主人这里偷窃被发现,就恼羞成怒的挟持伤了主子,也很合理。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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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逼死()
“你确定这招有用?”顾清的脸被屋子里的熏笼熏得红通通的,看起来格外可爱。
“若不能一击必杀,当心后患无穷。”静默了半日,她又忽然闷闷的吐出一句,然后抬眼看着屋子中央站的笔直的人。
是个女人,大概三十左右的样子,脊背挺得直直的,脸上的皱纹却格外的多,抬头就有大片的皱纹布在额头上。
那女人近乎麻木的抬起脸,恭敬答道:“姑娘放心,九姑娘再聪明,也不过是个孩子。听见母亲受苦,哪有不去救的道理?何况,她跟二太太的关系那样好。”
“那就好。”顾清点了点头,想起顾满惊慌失措奔去救她母亲,却刚好坐实二太太纵火的罪名,就觉得四肢百骸都舒展开来。
执画匆匆忙忙的推开了门,见顾满背对着自己立在秋兰身前,就道:“姑娘!老太太叫人呢!说要让人把太太送回娘家去!”
顾满心上一疼,本能的就伸手按住左胸的位置,然后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强烈的逼迫感来,慢慢的逼近秋兰,冷淡道:“我数三下,要么告诉我背后指使的人是谁。要么,我母亲回了娘家之后,你跟你家所有人,都死在这里!”
王氏可以走,这个狼窝呆着也没有意思。
但是绝对不是以这样的方式,若是现在被送回王府,那么就算王氏跳进了黄河怕也洗不清身上的污点了,这简直是不给她活路,要把她往死理逼!
既然看不得她们好过,那阻拦她们的人就全都去死!
偷窃,袭主。。。。。。全都是重中又重的罪名!更何况,更何况九姑娘的外祖父是太傅啊!
四姑娘身边的那个大嫂不是说,九姑娘一定会上当吗?可是为什么九姑娘眼皮也不眨的就识破了自己。还这样逼迫?!
她正纠结忐忑,就听见顾满咬字清脆的道:“一!”
心脏猛地一跳,她抬眼看去,却只望见一汪深不见底的眼眸,那里面半点情绪波动也没有,空洞的令人害怕。
“二!”
还没等她来得及反应,顾满又轻轻吐出第二句话,炸的她几乎要跳起来。
顾满绝对有能力让她死在这里,这不是骗人,她甚至不用为杀死自己担上任何坏名声…自己怀里有这样多的东西。到时候怎么说也说不清楚了!
“三!”
“我说!”再也经不住这样恐怖压抑的气氛,她惊得一下子跳了起来,颤抖着声音道:“我说!”
顾老太太最后盯了王氏一眼。就道:“我对你可谓已经仁至义尽,事已至此,侯府你是留不得了!”
王氏心中闷闷的疼起来,像是有人拿了没有开刃的刀捅她的心,钝钝的疼。
她不能走!
不说她嫁给顾博齐时老侯爷跟父亲的约定。不说她爱了顾博齐这将近十五年,她还有顾满,还有顾昭,还有这即将出声的新生命,何况是以这样不光彩的罪名被休弃!她只觉得全身的血脉都凝结了,半响后才找到了自己声音:“老太太!您不能这样对我。我什么也没有做过啊!”
顾老太太恼怒,厉声指着徐嬷嬷道:“还不快给我拦住她!”
徐嬷嬷忙就小跑过去劝王氏:“二太太,老太太正在气头上呢。什么都听不进去。您还是先顺着她,等过几日她气消了,再慢慢跟她解释吧?”
顾筠没料到老太太居然会真的要将王氏扫地出门,面上不自然的现出些犹豫来:若是王氏在这个节骨眼被赶走了,那赵王的帖子究竟是算王府的。还是算侯府的?
她正要说话,就听见顾老太太怒道:“我给你留脸你不要。那好,那就让你丈夫过来!看他是怎么说!”
顾博齐?
他跟本靠不住啊,王氏几欲崩溃,正无计可施之际,就听见一个小丫头的声音响起来:“老太太,九姑娘来了。”
“她来做什么?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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