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娘娘正与王爷谈话,奴婢自作主张已经替娘娘辞了。”
贤妃半真半假的叹了一声,让人去把卢蓉请上来。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已经在偏殿等了很久了,卢蓉进来还是气喘吁吁的,明显是一路小跑着才刚赶到不久的。
可见谢振轩真的是对她不怎么样,贤妃心里也替她觉得尴尬,便装没看见,笑着避过她没有跟谢振轩一起来的事,道:“刚好来了,正说让小六去接你。趁着今日有空,一起去觐见皇后罢。”
六十七 见面()
卢蓉起的很早,卯时未到就起了床,就是因为昨日谢振轩随口提了一句今天要进宫,让她早作准备。
可是她已经早早的做好准备了,但是谢振轩却连个人影都没有。
一问才知道昨晚是在美妾那里乐不思蜀,到了卢蓉都把早点全部准备好了,府里的事也处理好了才起床。
她忍着气过去伺候,亲自请她吃饭,才知道人家根本就已经跟美妾一起吃完了。这下她也只能自己去吃,好嘛,一吃完才知道他早就已经出门了。
欺负人也不带这么欺负的!她只是一个免费的老婆子,伺候他吃喝,给他打理府中事物的吗?!同样是王妃,人家其他的几个王妃的日子过的多么潇洒,为什么她就要这么辛苦。本来还以为成了王妃之后会有多风光,日子会过的多好,可以站在高出俯视曾经欺负过她的那些人。
可是没想到当王妃也可以当的这么没有出息,她不止没有面子,连里子都没有!
她本是想到了这里之后就跟贤妃倾吐倾吐苦水,想要大骂谢振轩一顿,但是到了这里,听见了贤妃说的要去拜见皇后,她顿时又偃旗息鼓了。
能去见皇后呢,说明临江王还是把自己这个王妃放在心里的,好歹也是面子上的王妃啊,好歹至少不必苦哈哈的跟在淮安侯府那样连分例都是紧巴巴的了。
卢蓉觉得心被搅得一团一团的,血肉模糊。
自尊有什么了不得,丈夫也没什么了不得,能好好的活着,体面的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她回过神来,见贤妃正略带担心的望着自己,忙笑靥如花的俯身行礼:“是,母妃。”
贤妃便放了心,心里却觉得卢蓉确实是可怜的很。
翊坤宫的笑声透过宫墙传出来。贤妃意外的驻足重新听了一遍,确信自己确实是没有听错了,才抬脚进去,笑着给皇后行礼问安:“才走到门口呢。便听里面热闹的叫人高兴。原来却是赵王世子与世子妃来啦?”
贤妃在宫中的位分算高,又有六皇子这个受宠的儿子,加上母家也给力,因此很是吃的开,皇后微笑着点了点头,道:“怎么来的这么早?”
这哪里算早了,贤妃忙欠身:“原是等着小六的媳妇儿,没曾想便晚了些,没跟淑妃妹妹一起来。”
“哦?”皇后似乎是来了兴趣,道:“小六的媳妇儿也来了?那本宫倒是要好好瞧瞧。在哪儿呢?”
卢蓉慌忙跟着谢振轩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拜倒在地,口称皇后娘娘千岁。
算起来这是皇后第一次见卢蓉,之前把她给谢振轩也不过是因为她的娘家不显,而且淮安侯府又已经败落的连普通的官员之家都不如了。
现在一看,这个卢蓉的外貌实在算不上好。勉强也只是个清秀罢了,额头有些宽,发际线倒是高的很,虽说这样是有福气的像,但是观感上却差的多了,尤其是跟顾满一比,简直就是天上地下之别。
也难怪谢振轩心里的怨气这么大了。皇后不动声色的微笑道:“好孩子,快起来叫本宫好好看看。”
卢蓉温顺的站起来立在皇后身边,皇后拉着看了一会儿才笑:“这孩子的模样真真是极好的,礼部这选的人很不错。”
在顾满面前还说什么模样,贤妃看了一眼端坐着的正跟谢庭微笑说这话的顾满,忽然觉得这话真是讽刺到了极点。
谢振轩眼睛一扫就看见坐在那里都似乎会发光的顾满。再看看笑起来还不如不笑的卢蓉,在心里狠狠的呸了几口。
卢蓉自己倒是开心的很,完全没听出这话里有什么不对,高兴的忙低下头。
皇后叫黄滢捧出一个小匣子来,道:“本来早就预备下了的见面礼。倒是迟了许多日子。小六也是,怎么不早些把你媳妇带进来?这可是隔得太久了,你侄子的媳妇都来了呢。”
是啊,再怎么迟也不该迟这么多啊,贤妃的一颗心瞬间又提了起来,生怕他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
转念一想,谢振轩也不是这种会说胡话的人,是她自己总是觉得他变了太多,一时忘记了他是个最有分寸不过的人了。
卢蓉愣了一下,转头去看着谢振轩。
蠢货,谢振轩皱眉抚额,恭谨的冲皇后解释:“第二日便来母后这里要谢恩的,偏偏碰上那日母后不舒服便耽搁了下来。再后来她身上就有些不舒服,折腾到了如今才算好些,才敢带着她来见母后。”
这理由是真是假大家也都清楚,皇后点了点头忙道:“既是不舒服就别总是站着了,快去坐着吧,好孩子,可千万别站坏了。”
卢蓉顿时热泪盈眶,没料到正经婆婆贤妃对她不怎么样,平时不闻不问,倒是皇后娘娘这样慈爱亲切,比谢振轩自己都好上几千倍。
她真心实意的接过那个匣子捧着坐回了谢振轩身边。
“早些年见着世子妃的时候她还小,那时就漂亮的紧,这几年不见,出落的越发出尘漂亮了。”贤妃笑着看着皇后:“与咱们景行真真是一对璧人,站在那儿就跟金童玉女似地。”
谢振轩抬眼看向顾满,见她脸带微笑,一双漆黑的眼睛熠熠生辉,就觉得刺眼无比,转过头把玩桌上的玉器。
卢蓉也顺着贤妃的这话去看对面坐着的顾满,不禁有些自惭形秽起来,才刚好了些的心情又变得极差。
顾满听说,忙站起来冲贤妃行礼:“贤妃娘娘谬赞了,当年我瞧着娘娘就那般漂亮,过了这几年娘娘竟是一点变化都没有,仍旧美的让人心惊,这才是境界呢。小女到了娘娘这个年纪,若是能比得上娘娘如今的一半就要高兴的烧香拜佛了。”
说话倒是甜的很,就跟上回在宫殿里见她,她巧舌如簧的句句撇开与六皇子的关系,死活不肯跟他有一点粘连的性子一点没变。
但是好听话谁都喜欢听,她含笑嗔道:“这孩子怪会说话的,句句都让本宫听着心里舒坦的很。”
又道:“娘娘赏赐的见面礼定然是好的,本宫比不得皇后娘娘,就把这个朱雀衔珠娇分心送给世子妃当作见面礼吧,世子妃可千万别嫌本宫小气。”她说着,已经自身后的宫女手上拿过一只小描金扁盒子来。
顾满偏头去看皇后,见她微笑点头,便忙接了,笑道:“岂敢岂敢,我是白拿的,怎么敢嫌礼物不好。多谢娘娘厚爱。”
一直致力于当隐形人的淑妃这才开了口笑:“姐姐既然也给了,那本宫也不好空手了。阿满快来。”
一句话就能听出她与顾满的关系亲密的多。
顾满笑着上前,淑妃便将手上带着的两只缠枝花白玉镯拿下来,笑道:“这是本宫的父亲当年从云南寻来的玉髓,别的也没什么,就是这花纹好看又新奇,想必你们年轻人会喜欢,便送给你了。”
两只玉镯发出悦耳的碰撞声,顾满迟疑一下才俯身道谢:“多谢娘娘厚赠。”
淑妃笑着摆手。
皇后便笑:“今儿来得巧,你倒是一下子得了几分好东西,也不枉来宫里走了一趟。”
回去的时候谢振轩就不得不带上卢蓉一起了,再把她撇下也确实说不过去,他冷冷的憋着一口气在车厢里一句话都不说。
卢蓉自己靠在枕头上,沉默了半响还是迟疑着上前替他倒茶:“王爷。”
谢振轩连看都懒得看她,他的麻烦事多了去了,这个王妃什么忙都帮不上就算了,还蠢。
卢蓉受了刺激,将那茶杯猛地一拂,滚烫的茶水全部洒在谢振轩身上。
他刚刚才看见顾满替谢庭亲自系上披风,瞧着两人无比恩爱的样子,此刻见卢蓉如此,反手便是一个耳光,低声怒斥道:“你疯了?!”
卢蓉捂着脸不服气的看着他冷笑:“我疯了?我看是王爷您自己疯了才是!以后若是再需要我出门帮你遮掩什么,那可不能够了!”
那茶杯从谢振轩身上骨碌碌的滚到一旁,谢振轩整理了衣裳瞪她一眼,语气毫无波动:“那好啊,本王正好可以换一个能干些的王妃。”
卢蓉朝他怒目而视,真想能毫不犹豫的说出让他去的话来,但是到底没敢说出口,闷闷的往后靠在壁上,闭着眼一句话都不说了。
经过朱雀大街的时候,谢振轩忽然出声让车夫停了,自己下了车,让车夫把卢蓉送回府去,自己连影子都没见。
卢蓉不顾规矩掀开帘子想要喊住他,但是连他的背影也没看见。
半天后,她收回目光,冷冷的吩咐婢女:“走吧。”
顾承宇没料到这个时候谢振轩会来,吃惊道:“王爷怎么来了?”
往日进宫去总要耽搁上许多时候,没想到这次谢振轩这么快就出来了。
谢振轩满腹郁闷,坐在顾承宇对面,瞧了一眼吃惊状的魏瑾然,皱眉道:“怎么你也在?”
魏瑾然这才反应过来,忙行礼。
六十八 勾结()
谢振轩挥挥手叫起了,不耐烦的问顾承宇:“叫你办的事都办的怎么样了?”
顾承宇最近在定远侯府的处境更加尴尬了,因为定远侯似乎已经认定了是他做的那件事。雪上加霜的是,顾筠熬不住,大病了一场,听说只有一口气在了。
顾筠本来就是定远侯府唯一的姑奶奶,又是顾老太太宠到大的,听了这个消息,顾老太太把家里能砸的东西都给砸了,甚至不顾顾满刚刚出嫁,在家里就对着顾满破口大骂,几乎没能死过去。
这次闹的更加严重,连定远侯也没有呵斥住顾老太太,她这回真是存了满心的火气。
“我这一辈子活的这么难,这么难啊!”顾老太太拍着心口,一下一下重的很:“二儿子死了,现在连小女儿也要没了!也要没了!”她猛然拔高了音量,四处看了一眼,咬牙切齿的道:“这一切都怪谁?怪谁?!”
怪谁呢?不怪王氏跟顾满还能怪谁!还能怪谁!
当初就不该去王氏的啊,她当年就一直说,高门大户的女儿到处都是,没必要娶一个首辅的女儿,人家位高权重,又有权有势的,未必服她这个怕婆婆管教。
可是定远侯不听啊,非得娶,结果呢?
结果儿子也死了,外甥死了,现在连女儿也要死了。
她死死地瞪大眼睛,咳嗽了好几声,一口痰梗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真是几乎要死在床上了。
周围的人都被吓得目瞪口呆,秦氏已然捂着嘴退后了一步。
“别闹了!”定远侯上前拉住她,怒气冲冲的冲儿子媳妇们道:“你们出去罢!”
众人不敢多说,乖乖的全部走了个干干净净。
定远侯就放开了顾老太太,怒斥道:“早就跟你说了别闹了,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你还要闹到什么地步你才满意啊?!”
顾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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