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跟谢远在狼毫店抢一块砚台大打出手。到最后惊动了大人也死活不肯把砚台让出去,从此盛京中的权贵子弟都有些怕他。
他自然也对欧阳灿的印象好不到哪儿去,因而他几乎是条件反射的问她:“那欧阳公子也来了吗?”
惊异于他会这样问。清音嘴角的笑略微停滞,就点头道:“是呀,因为欧阳姑娘跟景县县主都来了,他这个当哥哥的自然也陪着来啦。”
邱苍梧脸上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
他总觉得欧阳灿好像对顾满的态度有点特别,一向说话损的让人发指的欧阳灿。上回却听说帮顾满的时候被蛇咬了一口…欧阳灿可不是什么好人,许多女孩儿都被他损哭过。
单单对顾满特别。。。。。。他冷笑了一声。就嘲讽似地扬起了嘴角。
装什么清高?到头来还不是一样想攀附上王首辅这棵大树。
他昂着头看向不远处已经准备就绪了的画舫,思索着该如何跟顾满亲近些。
清音找了半日,正好就抬头见顾满跟一个穿着碧绿衣裳的姑娘一起,站在桃花树底下看什么东西。
邱苍梧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看见了顾满。
她今日上身穿着素白绢衣搭着鹅黄的纱衣,底下穿着葱白的挑线裙儿,头上的金雀衔珠步摇顺着她的动作摇摇晃晃,清爽又不失娇美,看的人都呆了。
春日的阳光温和又不耀眼,这样透过桃花洒在她的身上,看起来美好得如同一幅画。
顾满跟谢锦玉正在看欧阳曦绣的钱塘湖秋色,不经意的一抬头,就看见一脸茫然的邱苍梧。
他好像又神游天外了。
上一世他第一次见自己的时候,似乎也是这样的表情。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她自己仰望的心态却已经没有了,因而她只是略微皱了皱眉头,就招手换清音过来,问她:“谁还另外邀请了人?”
清音见她面色不是很好,就斟酌着回她:“邱夫人来拜访太太,正好咱们这里热闹,太太就说让我领着邱公子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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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各位,昨晚弄错了章节。
昨晚的内容本来应该是今天的。。。。。。
我现在把昨天的内容发上来,麻烦大家先把这两章倒着看,到时候我再联系编编修改。
真的是。。。很抱歉很抱歉
八十 往事()
太阳的光芒发散开来,绿油油的叶子镀上一层金光。
顾满站在桃花树下,眼神略带嘲讽的看着不远处相谈甚欢的顾烟跟邱苍梧。
这么久了。
这两个人终于还是走到了一起啊。
这说明什么?
臭鸡蛋再怎么隐藏,终究还是会吸引苍蝇的,这是怎么躲都躲不开的事情。
只是这一世,臭鸡蛋跟苍蝇再也不要想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她看着邱苍梧略带稚气的脸对着顾烟露出些又觊觎又可惜又向往的神情,想也不用想就知道发生了些什么。
顾烟对自己的恨意,就算重生也改变不了。
而从她跟顾承宇联手对付自己的那一刻,她的耐心就已经到了极限。
就从现在开始吧。
在这个危险又没有什么倚仗的地方,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顾烟,你现在一定很想很想把我推给邱苍梧,想迫不及待看我落魄的样子,然后等自己寻到了更好的归宿来我面前炫耀,或是见到我即使嫁的不好过的却好,再来抢邱苍梧吧?
那就让我帮你省掉这所有的步骤,坏人跟坏人本来就应该凑做一堆的不是麽?
如果你们真的能凑在一起,然后再一次的把我打倒万劫不复,那我就承认我的重生也是一个笑话!
邱苍梧没有察觉到藏在树底下的顾满,他有些羞赧又有些为难的启口:“九姑娘人很好,可是我却并不喜欢。她总是高高在上的站在云端,我觉得。。。。。。在仰视她。”
顾烟心念一动,觉得心脏里有许多蚂蚁在爬。
是啊,自己是一个现代人,按理来说本来应该是人见人爱所向无敌的。
可是为什么。她要背负着庶女的出身,仰望高高在上的顾满?
她不服,也不甘心永远匍匐在谁的脚底下小心翼翼的讨好,她的志向远比这些要大。
邱苍梧的脸色很有些难看。
顾烟就善解人意的叹气,问他:“我也曾听母亲抱怨,说是邱员外请我父亲请的也太频繁了些,这样一想,难道。。。。。。难道是伯父他逼着你来讨好我九姐吗?”
邱苍梧有些尴尬,可是面对顾烟的眼睛完全没有抵抗力,他有些无奈的道:“父亲也是为了我好。”
顾烟先在心里冷笑了一声。面上却附和到:“是呀,我姨娘也说过呢,若是娶了我九姐的人。可就有福了。”
邱苍梧脑海中又浮现出顾满细腻如白瓷的肌肤跟葱黄柳绿的曼妙身影,一时有些忘形:“谁说不是呢,若是九姑娘的脾气如同她的美貌一般,那该多好?”
男人就是这样永不知足。
顾烟牵起嘴角,提醒他:“脾气大又怎么啦?我母亲可说过的。出嫁从夫,若是九姐嫁了谁,定然也是贤淑知礼的。我们顾家的姑娘,能差到哪儿去?”
一语惊醒梦中人,邱苍梧茅塞顿开,无比畅意的舒了口气。
自己居然还不如一个小姑娘想的明白。他点点头,暗暗下定了决心,就有些恋恋不舍的拉着顾烟下棋。
若是有一日。这两姐妹能成娥皇女英,该有多圆满,他执棋微笑,心思却早已飞到了天边。
欧阳灿站在山坡上看着下人支烤架,回头想去叫钟子期来看致仕。就看山坡下面顾满立在桃花树下。
她的脸色在阳光的阴影里有些看不真切。
他莫名的有些惆怅,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些惆怅究竟是为何而来。
正要转动步子。他就见她身后不知从哪儿钻出一个黑色影子来,驻足在她身后不远处一动不动。
凭着他的眼力跟对这黑色衣裳主人的熟悉程度,他连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这个人是谁。
谢景行。
跟顾满一样,小小年纪就跟一潭死水一样动也不知道动的人。
他曾经看见过赵王当着所有皇亲国戚的面对他动手,赵王是上过战场的人,下手狠厉,可是谢景行从小时候开始就好像练就了极厚的脸皮。
他面不改色近乎麻木的站在左顺门,任由赵王的拳头跟巴掌招呼在身上或是脸上,根本没有想过躲闪。
当时周王、陈王都纷纷出来阻挡,那时还未被牵扯进叛逆的幽王反应最强,他挺身站在谢庭前面,瞪圆了眼睛冲赵王吼:“拿儿子的命表什么忠心?谢玄安,你就是个莽夫!”
然后幽王又转身冲谢庭吼:“你老子会打,你就不会躲吗?”
那时欧阳灿还小,站在姑姑身后有些害怕。
左顺门是一个神奇的存在,在这里杀人是不犯法的,连刑部跟大理寺都放弃了这里。
他隐约知道眼前这个少年的境地危险。
可是谢庭终究也没有动。
在他脸肿的像猪头,赵王就要拔刀的时候,他都一动不动。
最后还是皇帝结束了这场闹剧,他冷冷的看着赵王,说了一句:“有一日景行的尸体在你赵王府出现,你跟你那混账老婆随后就去陪他!”
这一句话,定死了一切。
从此父子再不是父子。
少年谢景行在小小年纪的时候见显现出惊人的耐力跟毅力,他对赵王既不反抗也不辩解,就那样沉默着盯着他。
这世上没有人承受得了谢景行那样的目光。
他漂亮的眼睛总是出现一种冷淡的情绪,似乎看着任何人都是一尊泥塑。
后来混熟了以后,欧阳灿问他:“为什么你父亲要那么对你?”
或许是熟悉了,或许是那时在佛堂上,有谢景行最尊敬的普济大师在。
谢景行第一次泣不成声。
那是他认识谢景行十年,谢景行第一次哭。
也是迄今为止的最后一次。
谢景行对着赵王妃的灵牌,第一次有了孩子的样子。
那也是他第一次知道谢景行,原来的字是,谨行。取自谨言慎行的意思,是他的外祖亲自取的。
赵王妃的死,不是什么意外,也不是什么畏罪自杀,她不过是替罪羊,是这天底下最冤屈的替罪羊。
所以欧阳灿在众人都疏远谢景行的情况下,成了他第一个朋友。
他觉得谢庭的愿望一辈子都不会达成。
因为只要有脑筋的人都知道这不现实。
可是这并不妨碍他跟谢庭成为朋友。
至少,他跟这些纨绔子弟都不一样。
谢庭站在顾满身后,脸色一如既往的平淡。
他开口问她:“如果我告诉你,你在不久的未来很可能掉进一个陷阱。你信不信?”
顾满回头,见是他就微微颔首,然后文不对题的感叹:“我还以为世子是个木头人。没料到世子也会小孩子的那一套。”
谢庭并不否认,满不在意的道:“只是顺手罢了,总要看见人倒霉,才能相信这世上还有因果跟报应。”
真不像是一个小孩子能说出来的话。
顾满想着王庭然说过的谢庭的事,就觉得有些心惊。
一个普通的小孩子。就算每天为了保命而小心翼翼,但是真的能从小就浸淫出这样惊人的忍耐力么?
她觉得这很有些不科学。
然后她不动声色的转头正对着他。
风飘过,有桃花飘飘扬扬的洒下来落在他们的头上、肩上。
“我信不信不是重点,重点是世子要不要告诉我是什么陷阱。”
谢庭背着手远眺,领口刺的一株梅格外抢眼。
他沉吟一会儿,就问她:“能不能让首辅见见我?”
连这个人都是为了外祖父的势力才特殊对待自己的么?
顾满不知道心中是失望还是释然。斩钉截铁的道:“不能!”
“我只能说,或许很多人在打我的主意,但是我对我外祖父的影响力真的没那样大。世子的身份特别。我不认为我有必要为了一个不必要的忠告,而让我外祖父陷进更大的旋窝里。”
她拒绝的比自己想的还要干脆。
谢庭觉得心中有些掩饰不住的失望。
若是可以,他也不愿意拖进这样多的人。
可是想到外祖父,想到赵王妃,他还是觉得很挫败。
他现在的处境不是一个艰难就能形容的。可是再难他也总能躲得过去。
他失望的,是母亲永远要背负那样一个骂名。
而自己。永远只能望着曾经亲近的祖父高高在上的皇帝日益的疏远自己。
这就像是一个死结,而能帮自己打开这个结的,只有王首辅了。
可是赵王跟现在的赵王妃不遗余力的在众人面前抹黑自己,现在盛京的大部分人看着自己的眼神都是不加掩饰的鄙视。
他知道王首辅也不例外。
“多谢。”他蹙眉背过身,一步步走开。
顾满觉得自己的同情心最近很是泛滥。
她居然有些后悔之前太过干脆的拒绝,虽然理智告诉她她现在这么做是对的。
赵王世子跟赵王之间的家事,王伯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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