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慕非止眼也没睁,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左相之女权小满不见踪影,再者,我们在左相的书房中发现了一个地道,里面没有人,但是我们发现了这个。”黑鹰说完就将一个东西递到了慕非止的面前。
那敞开的白布上安静的躺着一枚飞镖,慕非止直起身,用毛笔将那飞镖转了个圈儿,只见那飞镖上清清楚楚的写着:“清龙会”
“权小满的事情派人盯着,至于这清龙会,你也派人去查一查。”慕非止揉了揉眉心,稍显疲惫的朝黑鹰道。
阳光透过窗子洒在慕非止的脸上,他脑袋中回想着刚才看到的那枚飞镖,眼中的温度也越来越低,从当初的军机营到如今清除右相,原以为这已经到了绳子的末端,可结果似乎另有玄机。他拿起朱笔,在一张宣纸上写下清龙会这三个字,清龙清龙,清,扫清,颠覆。看来有人打得主意更加长远呢!
左相这件事情过去以后,淮南的朝堂上也发生了一次大换血,左相党被尽数清除,就在众人以为右相要东山再起的时候,右相却突然提出要告老还乡,颐养天年,并且在临走之前推荐了几个人选,对于这件事,慕非止自然是准的,或者说,这本就是他和右相两个人安排好的,树大招风,想必右相也是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趁此提出要还乡。
当两个老东西一死一隐以后,淮南朝堂上的活力明显要比以前多了许多,现在虽未安排左右丞相的人选,但是一大批新任的年轻人正在自己的位置上努力着,这是慕非止甚至是整个淮南愿意看见的。
当身边的威胁一个个被扫除,慕非止也就将清龙会的事情暂且压下了,他想,终于有一段安稳日子可以用来陪沈蘅芜了。
而沈蘅芜看着慕非止渐渐又恢复到了以前无赖且直接的要命的样子,她心中也松了一口气,他虽是淮南王,可也是自己的丈夫,她可不想看他在奏折中变得愈发的疲惫。
而某位引起了京都女子轰动的鬼医,一安静的呆在离园中捯饬着各种毒药伤药。一时之间,竟真的是柳暗花明。
日子就这样徜徉的过着,御花园里的花草一天比一天繁茂,沈蘅芜的肚子也开始有了小小的变化,起初,那平坦的小腹上根本看不出里面已经孕育了一个生命,可是就随着春去夏来。一转眼,这日子已经过去了三个月,沈蘅芜的肚子已经开始显怀了。
沈蘅芜觉得自己怀孕着实奇怪,起初她嗜睡的很,不过除了嗜睡她并没有其他不太正常的反应。两个月过后,她突然变得浅眠起来,活力也比以前充沛很多,晚上总是拉着慕非止陪她去散步,回到寝殿以后还要慕非止给他讲故事,慕非止为了应付这差事,已经将笑林广记都给背了下来。除了好动,她还开始变得爱吃酸,每天石榴都得给她备一大盘子酸梅什么的,每每这个时候,花容笑着朝沈蘅芜道:“主子这胎定然是个小王子,瞧您吃得这股子酸劲儿,我看着都觉得酸得牙疼。”
都说酸儿辣女,沈蘅芜想,要是生个儿子也不错的。
当四个月就这么折腾着过去的时候,沈蘅芜的肚子开始显怀了,微微隆起的小腹已经将她的身材给微微的凸了出来。沈蘅芜这时候又开始变得嗜睡起来。
最近,朝廷上的事情并不怎么忙,所以慕非止有大把的时间陪着沈蘅芜,只不过,两人的相处状态从以前的他批折子她看书变成了他看书,她窝在他怀里睡觉。
慕非止曾经为了这件事特地去找过杜仲,结果杜仲翻白眼儿朝他道:“那丫头从怀孕开始就跟一般女人不一样。”
后来,慕非止也习惯了,天气越来越热,可是她偏偏又爱往他身上蹭,毕竟是禁欲了好几个月的男人,自己的妻子就在怀里蹭啊蹭,不闹出事来才怪。
这天晚上,慕非止给沈蘅芜洗好身子,用大毯子将她给裹了起来,然后就抱到了床上,她的长发飘散在枕头之上,面颊因为怀孕休养而变得更加白皙水嫩,还有那娇艳的红唇,这一切都如同致命的毒药一般吸引着慕非止,而当事人浑不自知,还懒懒的抱着肚子翻了个身。
慕非止被这一幕看得喉咙发干,他将沈蘅芜给抱起来,声音低沉暗哑的道:“阿芜,起来把发梢擦干。”
沈蘅芜着急睡觉,听见慕非止的声音也只是嘟囔了一声。那娇憨可爱的模样顿时烧没了他的最后一丝理智。
第二天一大早,沈蘅芜刚醒来就朝着慕非止大发脾气,她一边护着自己的肚子,一边朝慕非止道:“你……你……”
“我怎样?”慕非止衣衫半解的倚在床边,他伸出一只手在沈蘅芜那布满了深色吻痕的脖颈上缠绵流连,指尖划过皮肤所带来的炽热的温度,让沈蘅芜又是一愣。
听他这般无耻的反问,沈蘅芜的一张脸都羞红了,她赶忙扯过中衣将自己给遮住,却不知手刚伸出去,一条厚被子就将她给裹了个严严实实。慕非止看着那仅仅露出的一个头,嘴角一挑,很是挑衅的笑道:“昨晚劳烦娘子了,为夫要去上朝,待下完朝再回来陪你用膳。”
”滚,无耻之徒。“沈蘅芜抱起一个玉枕就要朝慕非止扔过去,慕非止赶忙将她制止,一边摸摸她的头,一边摸了摸她的肚子道:”宝宝不怕,你母后是在同我玩耍呢!“
第七十六章 我如何舍得?()
虽然那天杜仲说了那样的话,但是沈蘅芜也只是伤心了一会儿,等到第二天的时候,她已经像原来一样,依旧是懒懒的起床,然后在太极殿周围溜一圈儿,等慕非止下了早朝以后再和他一起用早膳,然后就是闲逛,摸着自己会动的肚子,轻声说着什么。
可对于慕非止来说,他没办法做到像沈蘅芜这样,可以当做没事人一样,这天上午,陪沈蘅芜用完早膳以后他就说去御书房批折子,可是这折子没有批多久,他忽然发现自己心里还是堵得慌,对于三年前无情谷发生的事情他一直摸不透,派人去查过,可即使有线索也保留不到现在了,当初到底是谁给沈蘅芜下的药,没有要她的性命,只是单单的抹去了她脑海中有关他的记忆,难道是针对他的?他想不透,所有的情绪一交缠,他就开始大发脾气,朱笔一扔,直接将明黄的帘子给弄脏了,然后大手一挥,将桌上的奏折全都挥到了地上,一边研磨的小太监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声,就连福海,也只是躬着身子站在一边,像一只佝偻的大虾一样,他低着头,不敢去看慕非止的眼睛,因为这时候的慕非止,眼睛是最嗜血的。
一时之间,御书房内殿里,奏折零散的铺满了一地,各种瓷器的碎片也很狼狈的躺在那里,等他发泄完以后,整个内殿都不能看了。
就在这样凌乱的时刻,御书房外响起一阵小跑的声音,福海知道那是值班小太监的,于是赶紧出去,只一瞬的功夫,他就匆匆的跑了过来,然后朝慕非止小声道:”王上,娘娘正朝这边来呢!“
这句话就像救火的冷水一般,将慕非止眼中赤红的眸色给清洗一净,他看着四周凌乱的场景,心知现在收拾一净来不及了,既然值班小太监都已经看见了,沈蘅芜肯定转眼的功夫就来了,他不想她看到这么糟糕的场面,眼睛忽然瞟到那内外殿之间的明黄色幔帐,他给福海使了个眼色,福海立即明白,手脚利索的将那帐子给放了下来,然后里面的糟糕场景就被这样遮挡了起来,看到这样,他才放心的出去,还没走到门口,沈蘅芜笑意盈盈的脸就映入了眼帘。
“你怎么出来了?折子批完了吗?”沈蘅芜没有想到慕非止竟然会在门口迎接她,她笑着将手放到慕非止已经伸过来的手掌之上,很是高兴的同他说着话。
慕非止想,这辈子他果然离不了她了,刚刚还阴呼呼的心境,如今见着她的笑脸,全都消散不见了。他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将她的身子揽了住,然后跟她提议道:“我们出去走走?”慕非止为人就是这样,明明是为了遮掩里面的狼狈,想要拉着沈蘅芜出去,可是他说出这话来,依旧是慵懒至极的,不带一丝的慌张。
沈蘅芜摇了摇头,倒是往里走,她一边走一边道:“刚刚石榴和花容一直陪着我走到御书房,我觉得累了就想进来看看你。”
“那我陪你坐坐。”慕非止看到了她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先将将她揽到椅子旁边坐下,然后亲手拿过那帕子将她额头上的汗给擦干净。
“累吗?“慕非止问道,手依旧抓着她的手,目光柔柔的问道。
”不累。“沈蘅芜坐在那里,忽然她拉着他的手覆到了自己的肚子上,很是激动的朝慕非止道:”夫君,你摸摸,宝宝又动了。“五个月的时候,宝宝就会动了,只是这宝宝乖巧异常,除了翻身之外,几乎不会影响到沈蘅芜本身。
慕非止感受着手下那神奇的动静,眼眸中的温度感觉又高了许多,他见沈蘅芜因为这跳动兴奋异常,为人父的喜悦再次冲刷着他的心。
”非止?“沈蘅芜抬头。
”嗯?“慕非止依旧将手覆在那里,一下又一下轻轻的摸着。
”我们随缘好吗?昨天我想了很多,不管生下来的宝宝如何,我们一直在努力不是吗?师叔一直在努力钻研,这种时候若是我郁郁寡欢,我怕不仅宝宝,连我自己都会危险,所以,作为我现在最大的陪伴,你也要放宽心,不要让这件事影响我们期待宝宝降生的心好不好?“沈蘅芜忽然朝慕非止伸出双手,声音温柔的道,眼里更是弥漫了一层泪光,慕非止向来怕她哭,如今瞧见她又要哭的模样,他赶忙起身伸手将她抱住。大手轻轻的抚着她柔顺的发,声音低沉喑哑的道:”好,我答应你,我会陪你开开心心的迎接宝宝的到来,阿芜,你这么好,老天怎么会不厚待你生出来的孩子呢?“
那天,直到从御书房离开,沈蘅芜也没有揭穿慕非止故意隐瞒的那些,她知道,那帐子后恐怕又是他大发脾气的证据,只是她也不想在这种时候再给他添加压力,他已经为她承担了太多。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杜仲现在每天几乎睡在草药堆里,时不时的跑来给沈蘅芜把把脉,问几句话然后再回去钻研,如此以往。慕非止也竭尽所能的去搜寻所能用到的一切珍稀药材,以确保能够满足杜仲的需要。在这些天中,球球却遭了秧,因为沈蘅芜的身体原因,杜仲考虑到球球是巫族的圣物,所以每隔一个月就会给球球放一次血,因为球球的血能治病,所以他在想,这样是不是会缓和一下沈蘅芜体内那霸道而又诡异的毒。杜仲第一次扯住球球要在它腿上割一条伤口的时候,球球扑腾着两条小短腿直踢杜仲,结果还是被杜仲给割了,虽然最后杜仲好心的帮它上了药,但从此以后它见了杜仲就不爱搭理,不过,能被巫族奉为圣物,自然是灵性极高的,当它闻到自己的血同那些药草混合到一起被端到沈蘅芜面前的时候,它好像就明白了什么,杜仲第二次割得时候,它虽然不搭理杜仲,却也不再扑腾。
沈蘅芜怀胎七个月的时候,宫中又迎来了一件大喜事,慕栖凰和封誉班师回朝了。
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沈蘅芜让人早早的就将慕栖凰的宫殿给打扫好了,虽然慕栖凰现在已经是护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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