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石倒是没有想到沈蘅芜会这样做。
“白雀,松开他,让他出去。”沈蘅芜朝白雀下命令。
白雀看了看沈蘅芜,见慕非止也没有说话,于是很痛快的回道:“是。”
当木石走出去以后,白雀这才忍不住开口道:“主子,为何?”
“难不成你要去侍寝?”沈蘅芜白了他一眼,然后咕哝了一句:“这秦皇可真够恶心的,老牛啃嫩草。”
“最华贵的地方,往往有着最肮脏。”慕非止开口道。
“那咱们就这么放了他?”白雀觉得这种刚抓到人却又被他逃脱的感觉着实不好。
“山人自有妙计。”沈蘅芜笑了句:“既不是为名为利,又不是和秦皇有仇,所以,只有一点,他有东西落在秦玄戈的手里,并且,那东西对他而言,为了守护是可以付出一切乃至生命的。”
暗黑的夜,木石沿着走廊慢慢的走着,虽然两边都挂着灯笼,但是他觉得这条路好似没有尽头一样,一直暗暗的,就像他的人生一样。他捂住自己的胸口,想着那个窈窕的身影,终于觉得冰冷的身体里注入了一道暖流。
……
沈蘅芜今天总是睡不着,她翻了个身,整个头埋进慕非止的怀里。长长的发被抚摸着,然后耳边就传来慕非止低沉性感的声音:“睡不着?”
“夫君,今天的事情你还没有同我说。”沈蘅芜忽然想起来,慕非止还没有说今天他在御花园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芜,我和你说过吧,小时候觉得母后对我有些冷淡。”慕非止将沈蘅芜抱紧,开口说道。
“嗯,我记得。”沈蘅芜隐约记得慕非止以前说过这话,只是,四岁的小孩子又能懂多少呢?说不定是因为父母亲逝去的年岁太过长久,所以记忆发生了偏颇也未必。
“除了父王,她对谁似乎都是淡淡的。”慕非止好像陷入了什么回忆一般,他接着道:“今天走到御花园的时候,我觉得有人在窥探我们,等我转过去的时候,那一撇,我发现那人的样貌像极了我母后。”
“你确定你没有看错?”沈蘅芜总觉得这事情哪里不对。
“没有,那人站在水塘边,池水被岸上的灯笼一照,反射出的光正好照在她的脸上,然后她就飞了出去。”慕非止道。
“夫君,如果是窥探,那人为何不戴面纱或者黑布呢?”沈蘅芜提出了最大的疑点:“还是说,她是故意让你看见她?”
第八十八章 过来有肉吃()
“你和我想的一样。”慕非止抱着沈蘅芜道:“只不过,我母后已经死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会有相像的人存在呢?”
“夫君,母后她,有没有什么姐妹?”沈蘅芜问道。有的姐妹之间其实是很相像的。
“母后有个姐姐,但是我姨娘在我出生后不久就死于疟疾,所以这世上不会再有这个人的存在。”慕非止回忆道。
“这就奇了。”沈蘅芜在他怀里蹭了蹭,道:“要同母后长得相像,并且还会武功,这有可能是巧合,也有可能是故意为之。”
“好了,不想了,好不容易这小子能老实的不霸占着你,今天晚上我可要睡一个好觉。”慕非止打断沈蘅芜的思路,吻了吻她的眼睛,然后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随即就将沈蘅芜往怀里拉了拉,抱得更紧一些。
这一天下来,沈蘅芜也累的不行,她想,走一步算一步就是,明天还要让白雀赶紧去查查,这木石道长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人落在秦玄戈的手里,所以他才会这般给秦玄戈卖命。
两人就在这安谧的环境中逐渐的睡去,一夜好眠。
……
第二天一大早,沈蘅芜醒来的时候,慕非止已经带着宸儿出去溜了一圈儿。沈蘅芜懒懒的走到大殿门口,看着一大一小的身影朝自己走来,宸儿走路刚刚利索,慕非止也不抱着他,就让他跟在自己的腿边,小小的挪着步。
“直着走,没有石头。”慕非止在旁边引着路,或许是走得时间太长,宸儿实在是不想动弹了,他瘪着小嘴,停下步子,朝慕非止伸开双手,奶声奶气的道:“父王抱。”
“都多大了,还要抱?”慕非止并不打算管宸儿,就让宸儿自己走。
宸儿瘪瘪嘴,要哭不哭的样子,虽然很不情愿,可还是萌萌的迈着步子跟在慕非止的身边,不过他学精了,伸出小胖手抓住了慕非止的袍子。
看着两个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沈蘅芜心中满满的都是感动,两个人的脾气很像,不过,宸儿要比慕非止内敛一点点,好神奇,这一大一小,一个是她的夫君,一个是他的儿子,他们中间,是割舍不断的血缘关系。
“起了?”慕非止原本还平静的脸,在看到沈蘅芜的时候就变得生动多了,声音也柔了下来。宸儿小腹黑怎么会没有发现这个事情,她一听自己老爹的语气变温柔了,赶忙气呼呼的道:“母后,母后,宸儿腿腿痛。”说着,还站在原地指了指自己的小短腿。
“宸儿,不要拽你父王的袍子,听着母后的声音走过来。”沈蘅芜蹲下身子,给宸儿声音的指示,让他循着声音走过来。
“腿腿痛。”宸儿瘪着嘴,眼里窝着一汪泪。
“宸儿乖,过来有肉肉吃。”沈蘅芜使出杀手锏,食诱。
宸儿一听,先是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就乖乖的循着声音走了过来。看着他摇摆的小模样,沈蘅芜心里是百感交集,这种游戏自从他会走路开始,一家人常常做,为的就是锻炼他的方向感,因为他看不见,所以,夫妻俩决定要好好地训练他。对于儿子的教育方面,两人还是很一致的,该宠的时候宠,该严苛的时候绝对不能放松。
“母后,吃完饭饭咱们还要出去吗?”当宸儿终于摇摇晃晃的走到沈蘅芜的怀里的时候,宸儿抓着沈蘅芜的脖子,浑身散着一股奶香味朝沈蘅芜问道。
沈蘅芜摇了摇头,捏了捏儿子的鼻子,笑道:“不用,今天白雀叔叔出去就行。’
慕非止听到这话,问道:”事情有眉目了?“
”没有,不过,让白雀查一查就知道了。“沈蘅芜对于这个似乎很有信心。
”那我们静观其变就好,我看他不爽很久了。“慕非止显然对于秦玄戈的成见很深。
”这世上最不该玩弄的就是人心。“沈蘅芜已经在心中勾勒出了这件事情的模子,她不由得感叹了一句。
……
沈蘅芜和慕非止这天就安然的在淮北皇宫中继续住着,不过,他们没有动静可不代表这风卷残涌的皇宫中就没有动静。这天早晨,就在沈蘅芜一家正在乐滋滋的吃着早饭的时候,沈梦柔已经乘了轿子到了王皇后的宫门口。每天来给王皇后请安是必修课,只不过,很大的一个好处是,王皇后整日吃斋念佛,相处起来倒也不是那么难,并且,每天来请安还会落一个有孝心的名声,何乐而不为呢?
轿子打开,沈梦柔一袭水蓝色的绣花长裙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的脚刚落地,身边的丫鬟就赶忙紧张的拖住她,深怕她又一点点的闪失。
走进那宁静的宫殿,沈梦柔很是熟悉的朝左边的偏殿看去,果然,王皇后正坐在那软榻之上,手里握着一本经书,而霓裳公主就坐在她的身边。
一看到沈梦柔的身影,霓裳公主眼睛一亮,蹭的起身,上前拉住沈梦柔的手道:”嫂嫂,你来了?“
沈梦柔很是温柔的点了点头。
霓裳公主瞅了正在安静看书的王皇后一眼,然后将沈梦柔拉到了一边,很是急切的问道:”嫂嫂,你上次弄得那种衣服料子还在吗?我想做一身好看的衣服。“
“等我回去帮你问问,霓裳是有心上人了吗?”沈梦柔娇笑着问道。
“嫂嫂别取笑我了。记得啊,明儿我派人去东宫取。”霓裳说完就蹦跶着走了出去。
看着那招摇的身影,沈梦柔只是敛去目光,一句话也没说就朝偏殿走了去,然后朝王皇后福了福身,恭敬的道:“柔儿给母后请安。”
“来了?”王皇后是秦皇的结发妻子,如今也有四十多岁,虽说面容仍然姣好,但是岁月的痕迹还是很明显。听见沈梦柔的声音,她抬起了头,淡淡的回了句,然后朝身后的老嬷嬷吩咐道:“福嬷嬷,上茶。”
福嬷嬷应声而去,王皇后自从吃斋念佛以后,在外人眼中性子也愈发的淡然起来。每次沈梦柔来请安,她都会同她喝茶。
抿着那淡淡的茶香,王皇后先喝了一口,然后问道:“最近怎么样?腹中孩子如何?”
说到孩子,沈梦柔的脸上有着掩不住的喜悦,她抚着还未突出的肚子,道:“多得上天保佑。”沈梦柔一边喝茶一边想着上一次流掉的孩子,心道,这次一定要将这护身符给生下来才好。
王皇后并没有沈梦柔多长时间,两人只是谈了一会儿就让沈梦柔走了,沈梦柔见王皇后一脸淡然的样子,于是欣然告辞。
……
这边,木石道长正在皇宫里的藏书馆找一本书,结果就听见远远的传来一阵脚步声,他原本是想不动弹的,结果那个太监说出来的话却让他脚步轻轻的躲到了一边。
原来,就在木石道长的不远处,一个老太监正迈着步子缓缓地朝一个书架走去,一个小太监就在这时匆匆的跑来了,那小太监瞅瞅四处没人,就压低声音朝老太监道:”公公,福嬷嬷传来话说,太子妃已经将掺了药的茶水给喝下去了,相信这时候已经差不多了。”
如果不是身后的架子挡住,木石差点就倒了下去,他们,他们这是在说什么?福嬷嬷?皇后宫里的那个老宫女?太子妃?柔儿?
过了一会重新恢复了平静以后,木石才从里面出来,他安静了两秒钟,然后就脚步匆匆的奔回了自己的住处,然后拿到了那块皇上钦赐的腰牌,找了一匹马,就急匆匆的就朝东宫的方向赶去。
也就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到了东宫的门口,只是那景象,让他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就在东宫的门口,沈梦柔浑身是血的躺在那里,身边是丫鬟们的大喊大叫。
木石感觉全身的血液开始倒流,整个人都跟在冰天雪地里冻僵了一般,眼睛好像什么也看不见了,整个人都被那漫天的血色给冲昏了头脑。
“柔……”木石刚要从马上跳下来,向前飞奔而去,身子忽然被一个人给拉住了,白雀隐在他的身后,一句话就将他给定住了:“太子妃今天已经没了孩子,你还想她落上一个红杏出墙的罪名?”
这话果然很有威力,木石在原地僵直的站了一会儿,然后转过身去,朝白雀看了眼,白雀发现,他转过头来的时候,眼睛中好像一点生气也没有了。
“我要见淮南王。”没有多余的话,就是这简单的五个字,木石定定的看着白雀。
……
宫中,王皇后看着坐在对面的秦玄戈,淡淡的道:“这个时候孩子约莫已经没了,你就不回去看看。”她端着茶杯,身上散发出的贵气同早晨那个吃斋念佛的人根本就是两个人。
”呵呵,母后又开玩笑了,若不是你今天早晨的那杯茶,我怎么能这么容易的就解决掉一个麻烦?“秦玄戈冷冷的笑道。
”还不都是你自己作的,明明让你喂药,为何还是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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