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敬佩的情绪,至少,他文丑是做不到典韦那样看上去简单容易的杀戮的。
“文将军,还麻烦你,带领骑兵掠阵,在杀敌的同时,别让敌人冲破我们的防御,等待机会,到时候骑兵碾压,我们杀出一条血路,只要离开这里,我们就一定会有救的。”刘槊声音疲惫而冰冷。
“对、对、对,文将军,我们来的时候,不少人知道,那些世家大族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只要我们冲破包围圈,我们就有活路了。”王芬这时候也想起了什么,不断地激励士气。
果然,不少听到他的话的士兵,经历了血战之后,剩下疲惫和绝望的心情,顿时跌宕起伏,原本绝望的心,生出希望,眼神中闪烁着对生的渴望。
他们还有机会活下去,没有谁喜欢死亡,他们还有大把的生命没有挥霍。
他们还有理想没有完成。
他们还有亲人需要他们照顾,他们不能死。
一时间,原本有些绝望的从战场上刚刚休息的先登死士,变得有了精神。
“对了,文将军,重点照顾我们的后方,也就是你们来的那条路,包围圈刚刚形成,那里还十分薄弱,我们缓缓的朝着那个地方冲杀,总能看到希望的。”说到这里,刘槊突然有些轻松,总能看到希望的,天无绝人之路,他刘槊,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文丑点点头,怒吼着,重重锤了一下身下骏马,马匹吃痛,嘶吼着朝前方冲去,身后两千骑兵,如同钢铁洪流,带起滔天杀戮,虽然没有经历过实战,可在文丑这尖刀的作用下,两千骑兵,依旧无人可挡。
远处,张燕看着文丑奇兵肆虐,心中却有些颓然的无奈,黄巾兵的装备本来就不行,对上装备齐全的步兵,都有些吃亏,更何况对上数千疯狂的骑兵。
黄巾没有骑兵,这是他们的疼痛和无奈,所以,他们需要用人数来填上去。
“援兵来了没有?”张燕稍稍无奈之后,便恢复了冷静冷峻,声音沉着,朝着身边保护他的一个黄巾力士问道。
那个身体颀长的黄巾力士明显一愣,他身边,年轻的小将领廖化回答道:“后方传来消息,援兵正在打扫战场,不到一个时辰,就可以驰援此地了。”
张燕点点头,他虽然将刘槊等人团团围住,可依靠这十万黄巾兵想要彻底磨灭刘槊等人,张燕是一点把握也没有的,尤其是,随着文丑的一万援军到来,更是让张燕感到压力沉甸甸的。
更让他头疼的是,文丑军中,竟然有两千骑兵,这两千骑兵,顿时变成了扭转战局的关键。
刘槊对战局把握不是很好,可是张燕却是土生土长的汉代人,对于冷兵器、大规模战争,有着自己独到的认识。
张燕不知道的是,原本的先登营大本营,此刻一片狼藉之上,迎来更为血腥的战争。吕布一万余并州狼骑,像是生命的收割机,一茬一茬的收割黄巾兵的性命。
尤其是,当周仓拷问出来,张角造反的时候,更是心中暴怒。
第一百二十一章 佂袍染血
黄巾兵的回答,几乎让周仓绝望和愤怒:先登营被灭,刘槊被包围,或许现在已经身首异处。
尤其是黄巾兵的那句话:“大贤良师说此行只为灭杀刘槊,只要杀了他,我们就能活下去,再也不用受苦受难,所以,一定要杀了刘槊……”
那黄巾兵还没有说完,就被周仓愤怒之下扭下脑袋。
只为了杀刘槊,就出动数十万人,甚至更多,周仓虽然觉得刘槊值得他们这样大动周章,可,这样的结果却是他想也不敢想的。
看着一片狼藉、陷入疯狂的战场和做猎人,不断收割生命、沐浴在鲜血中不断享受的并州狼骑,周仓心中的暴虐越来越盛。
吕布对此嗤之以鼻,为了一个孩子,几十万人厮杀,简直是脑子不对,可是,看着周仓因为愤怒而有些扭曲的面庞,他又打住了要说出口的话。
心中对刘槊越来越好奇,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才有如此的魅力,让一个铁血汉子对他忠心耿耿。
周仓的能力和直爽,吕布也有了不深的认识,这个爽朗、粗犷,却又粗中有细的汉子,不骄不馁,很能赢得别人的好感,就算是面对自己,疯狂的杀意之下,他也能坚持不崩溃,而且,为人也很不错,不失圆滑的同时又不显得世故。
“吕将军,我们还是留下一小股人打扫战场,收拾漏网之鱼,其余人,全力赶路吧。”周仓打断了吕布的思绪,双眼发红,身上已经染满鲜血,声音嘶哑而坚定。
吕布点点头,手中方天画戟有一滴滴滚烫的热血洒下,那是敌人的血,也是他强大的证明。
……
与并州狼骑的战场截然不同,刘槊这边,苦苦支撑、岌岌可危。
包围圈一步步紧缩,人山人海的黄巾兵如同蝗虫一般,不断的蚕食着包围圈中强大的敌人,纵使,付出数倍的代价,也在所不惜,他们唯一的目标,就是中间那个小小的孩子。
他们并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孩子,能够让他们这么多人用生命去换取,可是,大贤良师说,杀了那个孩子,他们就能得到神明的眷佑,就能过上好日子,所以,他们疯狂了。
刘槊,则是满腔的郁闷。他也冲出去过,可是,现在的他好像成了别人眼中的唐僧肉,每次他还没有走到边缘,还没有杀死一个敌人,他所到的地方,黄巾兵就疯狂起来,使得他所到的地方守兵压力大增,几乎导致战场瞬间不平衡的崩溃。
无奈之下,刘槊之能十分郁闷的退到中央,静静地看着,关注者形式的变化,然后,让守护变成钢箍铁桶,油盐不进。
只是,就算如此,他们的伤亡依旧不小,甚至是很大,每一个文丑军或者先登营,都能杀死三个到四个,甚至更多的敌人,可是,敌人实在是太多了,他们从刚开始的热血沸腾的杀戮,变成了麻木不仁的血腥杀戮,到后面,则变成了有气无力地苦苦支撑,有一股为了活下去的信念支撑着的坚持。
看着疯狂的黄巾,还有苦苦支撑的先登营以及文丑军,刘槊眼睛中闪过一瞬间的迷茫,旋即,便变得坚定起来。
这些人,注定是会成为历史的牺牲者,现在,让他们陷入死亡,受到打击,或许能够拯救更多的人。至少,现在他们还没有起事,还在准备阶段,还需要拉拢人心,所以,没能做的太过。
没有像后来黄巾势大的时候,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只是,为自己找到了理由,可心中的沉痛,依旧让他窒息。
杀戮,死亡,依旧在继续,鲜血横流,尸骨成山,每一个汉朝士兵,只要是活着的,手中都有几条人命,而那些从边缘换下来休息的手中的鲜血更多。
幸好,还有文丑的两千多骑兵,他们才是刘槊的防守没有崩溃的最大保障,两千的骑兵的横冲直撞,对这手无寸铁,甚至是面黄肌瘦手无缚鸡之力的黄巾兵,几乎是一面倒的屠杀。
可是,鲜血依旧染红了他们的佂袍,战争,哪里有不死人的。三个来回的冲杀,他们两千多人,已经只剩下不到一千六百人,而且,每一个人都都很疲惫,他们有的人连握着长枪的手都在不断发抖。
人困马乏。
“小公子,可累死俺了,有没有水?”刘槊正想的出神,典韦摇摇晃晃走了过来,脸上挂着血肉,让他原本就凶恶狰狞的面孔更加吓人。
刘槊将马上的水袋扔给他,苦笑道:“你这都第三个来回了,休息一下吧,要不然,你会累死在这里的。”
典韦点头,不语,刘槊费力的拿过他已经有些卷刃的铁戟,仔细的擦拭。
典韦喝了一口水,啧吧啧吧嘴巴,直勾勾的看向刘槊,刘槊一愣,典韦把水袋倒了过来,一滴不剩。
没水了,也没粮了,他们已经走到了绝路上。
旋即,刘槊心一横,拿出佩剑,拿着水袋,示意典韦按住旁边的马匹。
典韦犹豫了一会,摇头。
“公子,麴义好像不行了。”突然,典韦抬头有些惊奇的说。
刘槊猛然抬头,顿时心中一跳,果然,麴义在马上已经摇摇欲坠,而他旁边,只有两个亲卫了,对面,还有陷入疯狂,对未来抱有幻想的黄巾兵,杀死一个敌人将领,大贤良师一定会十分高兴的。
奖赏,自然不会少。想到这里,他们下手也更狠了。
刘槊眼皮直跳,连忙回头道:“赶快,救他,一定不能让他死。”
典韦点头,提了一口气,拿着一支铁戟,冲了过去。周围所有人纷纷让开,这个恶汉,是敌人的恶梦,是他们的偶像,也是他们活下去的精神支柱之一。
刘槊摩挲着手中铁戟,粘糊糊的,心中有些苦涩,典韦已经拿不动两枝铁戟了,麴义已经快要阵亡了,而先登营超过三分之二的人已经死亡,文丑军骑兵还好,步兵,同样损失惨重。
双手颤抖,刘槊紧紧地握住铁戟,那种粘糊糊的温热的感觉,让他的心慢慢的冷了下来,无喜无悲,变得冷漠。
典韦这一去,就是九死一生。若是自己的目的达到了,还好,若是自己的目的达不到,自己一定会后悔终生的。
第一百二十二章 用心险恶
张角、杨修在算计自己,自己何尝又不是借助他们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呢?
前世的时候,因为身份低下,而且左右桎梏太多,局限了他的眼界、野心和成就,而这一世,且不说先知先觉,仅是他的出身和家庭,就决定他绝对不可能默默无闻。
生在一个走向灭亡的皇室宗亲家族,作为一个穿越者,刘槊显然是不甘寂寞的,说一千道一万,刘槊前世被压制的野望全部爆发了出来,几乎没有了道德的约束,他变得肆无忌惮。
借着系统的帮助,刘槊并不想让洛阳城在董卓的一把火之下变成废墟,所以,他打算让张角沉默几年,将历史,推迟几年,可以接手一个完好无损的洛阳城,千古名都。
而且,他的年龄也是一个问题,若是他直接是皇位的继承人,还好一点,可是,他的路注定是一个枭雄,而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在争霸的路上压制诸路英雄,问鼎绝巅。
还有一点十分不可思议,却又真实存在的执念,他,想要重现天下英雄共聚一堂的盛况。
尽管这不是游戏,这样的幻想也是不可能存在,可,刘槊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在促成这一切,他不愿意任何一个有名有姓的三国历史人物死去,甚至不愿以任何一个人默默无闻,他想要塑造一个更大的盛世,缔造璀璨的文明。
这种想法,这种恐怖的念头,还有他那令人发指的行为,已然让他变成一个他都陌生的人,可是,他却发现不了。
而,了解他前世今生的人,更是不存在的。
刘槊是孤独的,也是残忍的,险恶的,无奈的。
一瞬间的冷漠,让赵雨对刘槊有了新的认识,只是,他将这种认识,深深地埋在心底,心中却有些发寒,对刘槊也更加敬畏。
若说以前,是对刘槊的感激居多,现在,则是敬畏,这个比自己还要小的孩子,有着让自己恐惧的力量,不是他强大的势力,而是他强大的心,不仅仅是野心,还有狠辣和果断。
刘槊的冷漠和狠辣,他不是没见过,可是,对自己人,他是第一次见到,而这一次,让他如同置身冰天雪地。
刘槊对典韦的喜爱、满意和信任,这是所有在刘槊身边的人都有目共睹的。区区几个月,刘槊对典韦的信任和重视,超过了在身边的任何一个人,甚至是他的亲兄长刘和,也有所不及。
可今天,刘槊的表现明显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