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责任心责任感哩人。”
柳侠一把把猫儿翻到自己身上,使劲揉吧着:“哈哈,乖猫,你真是我哩贴心小棉袄啊,我也是这样想哩。”
猫儿嘎嘎笑着挣扎着:“所以咧,咱得烧包点,吆喝哩叫您队里哩人都知你中标了,所以咧,我爱虚荣好显摆也不是没一点好处唦。”
俩人闹腾够了,柳侠做地上看书,猫儿坐在写字台前开始复习功课。
第304章 猫儿和小蕤的高考()
高考前的日子十分难熬,可真过起来感觉上又是飞快,眨眼间,七月份就到了。
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圈日历。
柳侠就着门缝里透过的一点光,小心翼翼地把猫儿文具盒里那个小日历上的“3”用圆圈圈上,然后长长地松了口气:“可算熬到时候了。”
猫儿把夏凉被拉开一点,只露出个脸:“俺小葳哥肯定早就起来准备去火车站了。”
柳侠嚯地转身,猫儿立马拉起被子把脸蒙上。
柳侠过去,趴在床上,想把猫儿脸上的被子再拉开,猫儿死死抓着不松手。
柳侠隔着被子点着他的额头:“臭猫,你就给我装吧,还有三四天才考试咧,你现在就这么兴奋不好好睡,到时候有你受哩。”
猫儿在被子里辩解:“我又不是故意哩,我使劲想睡,可睡不着嘛。”
柳侠拍拍他的头:“将四点半,你老老实实再给我睡一个小时,要不今儿就请假不去上学了。”
被子里立马传出打呼噜的声音。
柳侠使劲抱着被筒搂了一下:“真乖。”跳下床出去了。
其实柳侠知道,猫儿兴奋的睡不着,不是对即将到来的高考太恐惧或太期待,而是明天柳凌、小萱和柳葳都要回来了。
柳葳今天早上七点的火车,明天早上四点到原城;柳凌和小萱今天晚上十点的火车,明早六点到。
明天柳川开车,一趟把三个人都接回来。
小莘前天下午考试完,昨天早上就到了荣泽。
俩小阎王已经见过柳岸哥哥和小叔了,现在被勒令在家等待,小莘说,柳长青提这个要求的时候,俩小家伙嘴巴撅得都能拴头驴了。
柳侠来到餐厅,晓慧和小蕤已经快吃完饭了。
柳侠摸了下小蕤的头:“就剩两天了,再坚持一下孩儿,考完,一下就轻松了。”
小蕤喝了一大口鸡蛋甜汤,嘿嘿笑着对他点头。
五号学校要开始贴考号并进行安全排查,六号全市参加高考的学生来认考场,所以荣泽高中和县一中、二中的学生四号下午就离校,
柳侠看着小蕤发自内心的轻松笑容,自己也感到非常轻松。
前天晚上,晓慧晚自习没有课,下午放学时就和猫儿一起回来了。
晚上柳侠去接小蕤的时候,小蕤说,他现在提起上学就害怕,问柳侠能不能帮自己说服一下家人,今年不管他考不考得上,都不要让他复读。
小蕤说着就哭了起来,他说他知道自己这样会让全家人都丢脸,可他是真的不想上学了,一天十几个小时坐在教室里做题,每天都有考试,每周都要排名次,做梦都是作业没写完被罚站在讲台上丢人,这样的日子如果再过一年,他肯定会死。
他宁愿回柳家岭种地,吃不饱穿不暖他也认了,也不要再上一年高三。
柳侠看着小蕤崩溃的模样,不假思索,一口就答应了。
小蕤从小身体就瓤,除了小时候因为这个原因让家里人多操了些心,他算是家里这么多年来最让人省心的一个孩子,脾气柔和性格好,如果不是真的受不了了,他肯定不会提这样的要求,他非常清楚,家里大人对每个孩子的学业都寄予厚望。
柳侠回到家,找个时间就和柳茂、柳川、晓慧说了这事,让他们帮自己一起说服大哥大嫂。
柳茂有点犹豫,怕大哥大嫂会生气。
柳川和晓慧却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他们俩这半年来天天跟小蕤在一起,比谁都清楚小蕤的状况。
柳侠、柳川、晓慧是一样的想法,他们现在都有工作能挣钱,还养活不了一个小蕤吗?犯不着为了一个大学,把小蕤给难为出个好歹。
柳侠甚至在答应小蕤要求的同时就已经开始考虑让小蕤用鑫源小区的门面房做个什么小生意了。
柳川的行动力一点不比柳侠差,他觉得,小蕤现在最大的压力是大哥柳魁。
秀梅对小蕤虽然抱有非常大的期待,但她作为女人,天生的柔软会让她更多地关注小蕤本身,她一旦看清楚小蕤因为高考可能会失去更重要的,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放弃那个期待。
而柳魁不同,柳魁对小蕤的压力,主要是来自小蕤本身,而不是柳魁。
柳魁对孩子宽厚而严格,小蕤更希望得到来自父亲的肯定和谅解。
家庭中这种情况很常见,一个有能力有威望的长辈,并不会因为他性格宽厚温和而让后辈轻慢,相反,懂事的孩子往往更敬重这样的长辈,更希望得到他的肯定。
柳长青如此,柳魁也一样。
所以小蕤的压力虽然来自于他自身,但柳魁却是这个压力的根源。
柳川在柳侠和他谈话半个小时后,就找到机会把柳魁单独叫了出去,然后把小蕤的要求和柳侠、晓慧以及自己的想法跟他说了。
柳魁难受了好一会儿。
比起身体和性格都更皮实的柳葳和小莘,他和秀梅一样,都是更希望小蕤能考上大学,不用是什么名牌重点,只要能让小蕤最终有个轻松稳定的工作就好,比如,像楚小河那样,当个老师。
但柳魁也非常清楚,世上的事,不会都称了自己的心,自己家已经出了好几个大学生了,还一个比一个的学校好,自己不应该要求更多。
关键是,小蕤自己不愿意再上学了。
柳魁纠结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他坐在床边等着小蕤睡醒,然后告诉小蕤,他只要认认真真地参加高考就可以了,考上考不上都没关系。
至于复读,他不喜欢就算了,天大地大,能活出个人样的路多了,不是非得吊死在考大学这棵树上。
这两天小蕤的精神特别好,虽然这之前他也没有整天愁眉苦脸,但跟现在这种从里到外都散发着愉悦情绪的状态还是不一样。
猫儿知道小蕤的决定后,夸张地倒抽了一口凉气:“呜哇——,小蕤哥真够胆儿,考试前就敢跟大伯摊牌啊。”
柳侠说:“你也可以跟小叔摊牌,你说一句不想考,咱现在就打包袱回柳家岭。”
猫儿两步跳到写字台跟前,抓起英语书就哇哩哇啦地读了起来。
柳侠看着小家伙摇头晃脑完全是在应付差事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四号早上三点多,柳川、柳钰和小莘一起开车到原城火车站,四点多点接到柳葳,六点半接到柳凌和小萱。
七点四十,在水文队大门口,柳侠和猫儿挤上车,直接来到学校。
看着猫儿和小蕤的身影消失在排房后,柳葳说:“小叔,孩儿哩身体敢不敢啊?这么热哩天,一场俩多钟头咧。”
柳凌说:“你觉得,不叫他参加考试他会愿意不会?”
小莘说:“肯定不愿意,柳岸哥还说他一定得考上第一志愿咧,第一志愿离家最近,还能跟俺五叔一个学校。”
柳葳说:“我就是觉着,咱这么多人都会挣钱,咋都能养活住孩儿了,没必要叫他遭这罪。”
柳川说:“问题是孩儿他从来不打算叫咱养活他,他还成天惦记着挣大钱养活您小叔,叫您小叔当一辈子吃饱墩儿咧。”
柳葳说:“我现在就能叫俺小叔当吃饱墩儿啊,我现在一个月松松挣五百,每个月给俺小叔三百,这搁柳家岭当个吃饱墩儿完全没问题吧?”
柳侠十分骄傲地说:“小葳,小叔现在可是有身价哩人了,出了门人家都称呼我柳老板咧!我一年光给单位就得缴十万,要是一月只有三百,总局就给您小叔卖吃了。”
柳葳恍然大悟:“哦——我咋给这一茬忘了咧?看来我以后还得努力唦,小富即安哩思想要不得,咱得奔着百万富翁去才中。”
柳钰说:“我要是能多找点活儿,机器成天不停,您谁都不用干活,我自己就能养活咱一家。”
小莘说:“那咱不是找不来恁些活儿嘛四叔。”
柳钰有点泄气地点点头,白天黑夜连轴转地干他都不怕,可他找不来那么多活计。
柳凌柳葳他们这一回来,家里跟过年一样,高考的气氛反倒一点都没有了。
下午六点,柳侠开车把猫儿和小蕤还有一编织袋的书和资料拉回来,家里就更像过年了。
猫儿连一点紧张感都没有,和柳葳、小莘、小萱玩得不亦乐乎,还跟着柳葳,和小蕤、小莘、小萱一起排着队,满屋子转着圈跳兔子舞。
柳侠托着下巴看了半天,发表评论:“怪热闹,也算好看,就是技术含量不高。”
柳葳马上跑过来把柳侠拉了起来:“来来小叔,我跳个技术含量高哩,你跟着学学,回家咱俩一起给俺奶奶跟爷爷跳。”
秀梅摊着煎饼还忙里偷闲跑出来看热闹:“您小叔霹雳舞都跳了,你那能有多高级,还叫您小叔跟你学。”
柳葳晃了晃脖子:“看着哦,都看着。”他说着忽然走了个特别花哨的步子,上身也跟没了骨头似的跟着乱晃悠,出来的感觉却特别有味道。
柳侠一下来了兴致:“京都街头也有小孩儿们跳这个,我正想知这是啥舞咧。”
柳葳忽然做了个从头到脚胡乱扭动的动作,特别的漂亮,然后一甩头,嘿嘿笑着站好了:“小叔,你不是说街头有孩儿们跳嘛,这就叫街、舞,专门搁街头上跳哩舞。”
小莘把围观的柳魁、柳川、柳茂往后推:“哎呀俺大哥跳舞咧,您都给腾腾地方。”
大家嘻嘻哈哈笑着都退到墙边,柳凌和柳钰把餐桌也拉到了靠墙的位置。
柳侠拉着猫儿跑到空地中间:“来小葳,仨动作,十分钟内跳出跟你一样哩水平,信不信吧?”
柳葳扩了两下胸:“不老信,我咋说也学了好几个月咧,到你手里就十分钟?不能这么没科技含量吧?”
猫儿也跃跃欲试:“有也没多稠,我也能学会。”
柳侠说:“要不咱打个赌?”
柳葳说:“中,赌啥?”
一群人互相看:“就是啊,赌啥?”
猫儿想了想:“这样呗,俺小叔要是赢了,小葳哥给小叔洗半个月裤衩;俺小葳哥要是赢了,小叔教小葳哥跳霹雳舞。”
柳葳兜手在猫儿后脑勺来了一下:“你个孬货,你咋恁偏心咧?赌不都该是价值双向价值对等才对吗?凭啥小叔赢了就是实实在在哩好处,我赢了奖励就恁抽象?好了,说好了,我赢了,小叔也给我洗半个月裤衩。”
秀梅进去翻了下煎饼又跑出来:“别争了别争了,您搁家这些天衣裳都叫我洗,裤衩袜子啥都算。”
柳侠觉得猫儿略微有点厚脸皮,他有点替那家伙不好意思:“大嫂……”
秀梅摆手:“快跳快跳,从小钰往下,您哪一个小时候没赤麻肚肚儿哩叫我给您洗过澡?给我跟前装啥咧?”
柳侠不装了,原地跳了两下:“中,十分钟,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