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侠想了想当面揭老师的黑历史的画面,果断点头:“中。”
柳侠对拖拉机的兴致三天才消减下去,第四天,两个人开车来到了小镇的集市。
柳氏农场也种的有一点菜,但就那几个品种,不可能天天吃,两个人今天是来大采购。
小镇还挺热闹,卖什么的都有,还有一个单独的地方卖旧物品,就是有些人觉得自己家某样东西没用了,就拿出来卖。
柳侠发现那些东西便宜到不可思议以后,便看哪个都有用,恨不得都买下来,不过他最终什么都没买。
他想起了自己在陆光明那里订的大门脸房,觉得还是省点吧,毕竟,在这边省一块,回国后差不多顶十块呢;而且,他听柳葳说漏了一句嘴,好像柳岸跟陈震北借过钱。
柳侠决定自己回国的时候,偷偷给柳岸留点钱。
不大的小镇,人口比起望宁的集市也差很远很远,柳侠和柳岸却来来回回逛了好几个小时。
f州前年已经从法律上承认同性伴侣和异性伴侣享有同样的权利和保护,允许同性伴侣注册民事结合,虽然两个人连手都没有拉,行为举止完全就是正常的家人或朋友的样子,可两个人心里的感觉却非常非常不同。
他们转够了,在镇子上吃了午饭才开始购物。
柳侠觉得柳岸买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后备箱和后排座全部都塞满了。
柳岸说一点不多,季节已经到了,这里随时可以来一场大雪,而这里的冬天特别长,这里的大雪和华国中原的大雪也不是一个概念,所以他们必须尽可能多的储存食物和日常用品。
柳侠拿着一大包婴儿用的尿垫在柳岸脸前晃:“冬天多长?长到咱俩能生出小孩儿?”
柳岸说:“这个可没准儿,咱天天黄昏都恁努力。”
柳侠扭头看了看旁边,如果不是周围都是深目高鼻的美国人,而这些人听不懂汉语,柳侠都想就着柳岸的耳朵问问他:你啥时候学成个不要脸的啊?
不过,柳侠最终说出口的是:“快放回去吧,咱开玩笑中,为了开玩笑花钱就不划算了。”
柳岸把尿垫接过去,又放回了车里:“划算,下雪的时候出去玩,穿长筒靴时间长了脚会出脚汗,给尿垫垫进去,吸汗还软和。”
柳侠不太信,可看柳岸一副很老道的样子,他也没再反对。
柳岸说的可怕冬天没有那么快就到来,柳侠又在风景画里度过了一个星期,这一星期他和柳岸并不是一直呆在农场,而是回到了b城,柳岸回公司上班,他在萨维小镇的家里当懒虫。
他们从b城再次回到农场,只停了一个晚上,柳岸就打点行囊,要带柳侠去照片里那位让别人随便拍肚子的文森特太太所在的沃森小镇,他说那里的风景十分有特色。
柳侠不大想去,他是个恋家的人,觉得农场是自己家,他想和柳岸尽可能在农场窝着。
但柳岸坚持,说沃森小镇的风景之独特,如果不去一次,得后悔一辈子。
柳侠拗不过,或者说他根本舍不得跟柳岸拗,只好答应了。
柳氏农场到沃森小镇不足二百公里,两个人早上九点出发,十一点多就到了。
柳侠承认,这一路的风景都很美,沃森小镇也很漂亮,但并没有比他们的农场和他们农场附近的小镇更漂亮,柳侠有点看不懂柳岸在干什么。
直到他们穿过沃森小镇,来到一家医院,见到刚刚在这里住下的邦妮。
柳侠这次是真懵了。
“柳,柳,柳石?”他惊恐地指着文森特太太圆鼓鼓的肚子,眼睛瞪的比文森特太太的肚子还圆。
“柳石。”柳岸微笑着说,“咱俩哩孩儿。”
柳侠的眼睛在邦妮的脸上和肚子上来回跳了几下,他又想看那个肚子,又害怕看。
他,他想象无能,实在没办法把这个素不相识的白人女性和柳石联系在一起,也对自己马上将有个儿子的事实接受不良。
可是,他又非常想看。
柳石是好多年前就出现在他和柳岸计划中的名字,柳侠好像从来没有认真想过他的存在,可心里好像又早就住下了一个叫柳石的小人儿,丑巴巴红嘟嘟的小丑八怪柳石,哇哇大哭的白胖小子柳石,让他想撸起袖子揍人的柳石……还有,柳岸牵着一个吃冰棍儿的小孩儿在公园里散步的画面,那个乖乖吃冰棍儿的小孩儿就是柳石。
柳侠懵了快两分钟,才结结巴巴地问邦妮:“他,他,他好吗?”
柳岸翻译了一遍。
邦妮微笑着说:“我感觉他非常好。”
柳侠无措地咽唾沫:“哦,哦。”
柳侠和柳岸在离医院很近的一家旅社住下。
柳侠太紧张了,他吃不下饭,喝不下水,更睡不着觉,他连坐都坐不住,常常正在床上歪着呢,就忽然跳起来:“我,我觉得邦妮生了,生了。”
柳岸哭笑不得:“小叔,就算没有手机和电话,邦妮出现临产症状,强尼跑过来叫我们,也不会耽误了咱们看着柳石出生。”
第二天傍晚,邦妮的临产症状加剧。
柳侠和柳岸守在医院病房里,两个人都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只有邦妮镇定自若,宫缩的间歇,还有心情逗他们一把。
戴文远做为医生,尊重科学;做为自然人,正直包容。
他对同性恋持非常客观理性的态度,认为所有因为先天生理因素而造成的结果,都应该得到尊重,至不应该被歧视,比如丑陋的相貌,比如肤色,同性恋亦然。
而他结交的朋友基本也都是观念比较接近的,他给柳岸介绍的代孕律师奈特力先生就是他的好友,两个人都是反种族主义者,奈特力先生更是参加过支持同性恋婚姻合法化的游。行。
所以奈特力先生知道柳岸为什么要做试管婴儿,他帮柳岸介绍代孕母亲时,也有意识地选择了对同性恋比较宽容的f州和同样对同性恋抱温和认同态度的文森特一家。
而邦妮凭借女性较强的直觉,从柳侠出现,就猜出了他和柳岸的关系,她并没有说明,但她的表现很友好,像个看透了年幼小弟弟把戏的大姐姐。
第三天凌晨六点,柳石呱呱落地了。
柳侠两个胳膊平托着被包得像个蚕蛹、还在哇哇大哭的小丑八怪,浑身僵硬,动都不敢动:“猫儿,猫儿,这,这咋弄啊?” 166阅读网
569 柳石(修改bug)()
柳侠高兴懵了。
他知道那句话只是孙嫦娥此情此境下无奈的揶揄;大家都没有当真;但对他而言,这就够了。
他从小到大的经验,如果家里大人(柳长青、孙嫦娥、柳长春、翟玉兰甚至柳魁和秀梅)不小心丢下根鸡毛(因为语言表达不严谨而导致任务有空子可钻),哪怕他们刚丢下就发现自己丢错了;只要柳侠和几个哥哥死死抱住不撒手;硬当成令箭来用;并且最终按鸡毛上的要求完成任务,柳长青和孙嫦娥不管多无奈;最后也会兑现承诺。
孙嫦娥今天因为心疼他随口丢下了一根鸡毛令箭,他只要按命令弄出个柳石;就可以拥有自由美好的后半生。
兹事体大;为了防止孙嫦娥当场醒悟反悔;柳侠硬是压制着自己激动的心情,没有当场拽着猫儿出去商谈制造柳石的详细方案,而是等到萌萌和小萱该去学了,酒席终散;才和柳岸一起回了他们的那一间窑洞。
知道柳岸连续赶路辛苦,柳魁他们虽然有很多话想和猫儿说,也没跟着柳侠和柳岸一起过来。
一进自己的窑洞,柳侠就跳起来挂在了柳岸的背上;双腿环着他的腰,抱着他的头乱揉乱搓,还在头顶狠狠亲了几下:“哈哈;大乖猫,我胜利啦,不用结婚啦,不用娶媳妇啦,不用成天叫逼着相亲啦,哇哈哈哈哈……”
柳岸呵呵笑着,反手托着他的屁。股:“嗯。”
柳侠笑够了,跳下柳岸的背,却又扑到了炕上,他舒服地翻了几个滚:“啊啊啊——,自由啦——,不用结婚啦——,不用娶媳妇啦——,我以后也不用再害怕回来啦——,啊——大乖猫,不结婚咋这么美咧?”
柳岸站在炕前,微笑不语。
柳侠过一段时间不回柳家岭的家,就会跟被抽了筋似的难受,回柳家岭一趟,哪怕只呆个一两天,再出去,他就又能像被拧了二十圈的闹钟一样,得蹦得蹦欢快地往前跑了。
可近几年,就因为结婚的事,他每次回家前就开始害怕,以前回到家后无所顾忌的快乐也不复存在。
婚姻问题就像隐藏在花园草地里的青蒺藜,只要他开心地撒着欢一跑,蒺藜不定啥时候就得冒出来扎他几下,小小的蒺藜扎一下并没有多疼,可却让人提心吊胆,再不复当初的欢乐心情。
这个蒺藜,对柳岸也是一样的,隔着万里之遥,他的心也不时就要被这个蒺藜扎一下。
扎心看不见,却比扎脚还疼。
现在,他们有机会把蒺藜连根拔除了,柳岸的激动,一点不比柳侠少,只是,在家人面前,柳侠可以尽情地表现他对不用结婚这个消息的欣喜若狂,他不能——会被当做没良心吧?
可是,最终,他得做出看起来比这更没良心一千倍一万倍的事。
柳侠来回滚了好几圈,发泄得差不多了,四肢大开地仰躺着,看着柳岸乐:“只要有柳石,我就不用结婚了,哈哈,您奶奶叫我确进去了。”
柳岸帮柳侠脱了鞋子,自己也脱鞋上了炕,盘腿坐在他身边:“确进去只是第一步,如果柳石老不见影,俺奶奶可快就会绕出来。”
柳侠连连点头,踌躇满志:“就是,所以咱得赶快想法,快点给柳石弄出来。”
柳岸问:“你想要妮儿还是孩儿?”
柳侠不假思索地说:“当然是孩儿,柳石又不会有妈,我一个男哩,要是妮儿咋养?再说了,这世上,男人就没几个好东西,吃喝嫖赌抽,啥都干,我要是养个妮儿,长大咋弄?不结婚别人戳脊梁骨,结婚吧又找不着好男哩,我不得愁死?”
“可是,妮儿贴心。”柳岸说。
在这件事上,柳岸非常纠结,想让柳侠有一个和他自己很像的儿子,可他发现人老了之后,贴心的总是女儿。
他的化验结果每次都接近正常,他也非常努力地维护自己的身体健康,但白血病复发率相当高,万一……
他希望柳侠晚年得到最贴心周到的照顾。
“我要是有个妮儿,长大铁定嫁不出去。”柳侠把手垫在脑后,翘着二郎腿,十分肯定地说,“谁要是敢打她哩主意,我非得给那个人哩腿打折不可,我现在看见常志杰那个王八蛋还想打他。”
常志杰远远算不上王八蛋,他只是比较小气,有点势利,如果抛开对柳家的态度,只说对云芝本人,常志杰很多方面甚至算是个好丈夫,不嫖不赌不家暴,舍得在云芝身上花钱,虽然畏惧父母,云芝受委屈的时候也会硬着头皮替她说话,云芝如果真生气发脾气,他肯低头认错,也愿意真心改过,只不过他改之后的行为仍然让柳家兄弟几个看不上眼罢了。
如果这样的人柳侠都恨不得见一次打一次……
柳岸想想,试管个女孩儿的事,还是算了。
“那咱就开始着手准备?”
柳侠放下腿,翻过身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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