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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燕霞与穆紫衫玉琮坐在酒楼上,看见玉琮总是牛皮糖似的黏着穆紫杉,赫燕霞使了好几个眼色那孩子都没闪开,弄得她连一点听曲儿的心思也没了。穆紫杉倒是听得愉快,一边听曲儿一边和玉琮说笑还一边用手指敲着桌面,一点没注意到赫燕霞的心情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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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却突然有个赫燕霞和穆紫杉都看着有些眼熟的人急匆匆地从楼下跑上来,赫穆二人一看,原来是桑凤凤身边最得力的几个下属之一,只见他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衣上沾灰眼睛通红,一看就是好协调不休不眠地从什么地方赶过来,也不知这人来通知的到底是什么要紧的大事,稍一转念又想到桑凤凤前些天派人回来讨要的千年灵芝,赫穆二人都不禁担心桑凤凤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因而同时略带露出紧张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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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喘口气,便赶忙从袖中拿出一封信交到赫燕霞手里,赫燕霞三两下将信封拆开,本已做好桑凤凤发信来向她求救的准备,却没料到她信中所写是她全然没料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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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紫杉见她神色震惊,忍不住担心也凑过去看,结果一看那信也惊得和赫燕霞一样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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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火令主除了叫你带这封信来还有让你带什么话没有?”和穆紫杉一起读完信,赫燕霞冷着一张脸喝问那送信之人,那人被赫燕霞吓得一抖,忙将桑凤凤吩咐他的话告诉赫燕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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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主说,她跟你争了这么多年也争烦了,现在宫主您身上的伤也治好了,又找到个穆姑娘这样的美人儿作伴,她也没什么好牵挂的了……这件事就当这是她最后一个请求,你一定要答应她。”传信之人虽不晓得桑凤凤的心中到底写了些什么,看着赫燕霞的脸色也晓得那里面肯定不是这位宫主想听的东西,是以桑凤凤托他带的话他也说得支支吾吾,只怕赫燕霞随时发火拿他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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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想得美!她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她想进就进想出就出?!”赫燕霞愤然将那封信狠狠拍在桌子上,又朝那传信之人喝道,“你回去告诉她,别以为她可以这么轻松就撂挑子了,该她做的事情她还有一堆没做完,就想全部都推给我了?!你让她再好好跟那肖红苓玩几天,过几天我就和她穆姐姐去把她给抓回来,省得她再一天到晚想些有的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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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桑凤凤的那封信写的不是求救也不是调查到什么紧要消息,而是出乎赫穆二人意料之外的一封喜帖。除此之外桑凤凤还在喜帖后附上一封长信,信中情恳意切地跟赫燕霞说她已下定决心从此以后好好照顾肖红苓,不想这辈子再做出一件让她后悔终生的事情,也不想再让肖红苓伤心了,她说在她说出想和肖红苓共度一生的决定之后,肖红苓便让她应了许诺,就像当初应承的那样与她成亲,还说她不在乎桑凤凤是个女儿身,说她只想从此名正言顺地与她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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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算怎么做?一辈子在肖红苓身边扮男人么?”穆紫杉看完桑凤凤的信也忍不住皱起眉头,“可她二人都是女子,又如何能拜堂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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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燕霞听了也气愤地哧一口气摇头,照桑凤凤信中所言,她已经向肖红苓的家人提了亲,可是她家人却不晓得其实这位乘龙快婿是个如假包换的女人,而且桑凤凤就连她是来自琼英宫,还是琼英宫的赤火令主这件事也没告诉肖红苓,她们二人一个是正道之中数一数二的弘义堂副堂主的女儿,一个却是被武林正道视为魔教的琼英宫的赤火令主,若是有一天桑凤凤的真实身份被肖红苓的家人发现,那之后到底会引起什么,赫燕霞根本就不敢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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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知她脑袋里到底想些啥,胡闹了这么些天我没惩治她就算了,她还想出这样荒唐的主意来!”可是说到荒唐,却突然想起穆紫杉刚才说的那一句话,穆紫杉说桑凤凤和肖红苓都是女子,如何能拜堂成亲,可是她与穆紫杉和桑凤凤她们一样,也同样都是女人,想到这里赫燕霞却突然觉得心中一哽,却又说不清楚哽在胸口的那口气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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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紫杉不知道赫燕霞为何呆了那么久没说话,只道她还在气桑凤凤突然做出的决定太欠考虑,于是安抚似的跟她道,“或许她只是一时冲动,离她这帖子上写的时间也还有一个多月,到时候我们再去劝劝她说不定她就改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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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燕霞对穆紫杉那句话拿捏了很久还是没想明白穆紫杉到底只是随口说说还是真心这样以为,虽想找她求证清楚却又觉得这样做太过计较小事,一点没有自己潇洒放肆的气度,是以思虑片刻便放弃了找她问清楚的想法,只敷衍似的道“那些事到时候再看罢”,说完一脸郁色与穆紫杉继续吃喝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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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各种揪心,回来饭局和朋友聚会,然后导师给的任务和乱七八糟的一堆烦心事……
一直没时间更新,这两天总算搞定一点,加油多更新一些来!!!
90云散(一)()
在赫穆二人出发去找桑凤凤肖红苓之前;琼英宫中又发生了一件不小的事情。
那日穆紫杉正在房里收拾着她的东西;穆紫杉始终坚持要自己收拾不让下人过手;赫燕霞便说陪着她一道;只是从头至尾都在一旁捣乱似的不时拉她或抱她,弄得穆紫杉好不心烦几欲发火。就在这时;却忽有一人奔至赫燕霞跟前;说是有事要跟她禀报,赫燕霞让他直说;那人看了看穆紫杉却面露犹豫之色,后来赫燕霞给他飞过一个眼刀,他便乖乖地放弃了跟赫燕霞私下说的念头。
“刚才有刺客闯入宫中;少主被刺客刺伤;现在生死未卜,刚被他们抬进房里。”
一听这消息,穆紫杉的脸色立马就变了,也不及多问便跑出去要去看玉琮。赫燕霞听到这消息脸色也不好,不过她多少比穆紫杉多了几分理性,压下对爱徒的担心焦急之后,赫燕霞便马上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
“刺杀他的人在哪儿?”
“那刺客行刺失败便马上逃了,现在已经派人追出去了。”
“行刺失败?”赫燕霞目光尖锐地看着属下,如果是能够逃过琼英宫重重眼线来行刺的人,武功定不会差到哪里去,玉琮的功夫有多少斤两她是知道的,在一个武功高强经验丰富的杀手手下,玉琮那孩子绝对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可是如若对方可以放过玉琮一条生路,那对方到底又在打着什么算盘?
“是裂岩令主替少主挡开了一剑,就因为这个,裂岩令主现在也身受重伤……还好少主他……”近日来琼英宫中的人都把玉琮看成了赫燕霞的继承人,平日他们只是在心中想想,可到了紧急之时,这位下属就一不小心将此话自然地说了出来,到了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不过抬眼一看,赫燕霞并未露出丝毫不悦之色,好像也是自然而然就接受了他的口误。
“你是说裂岩令主为了救玉琮受伤了么?”赫燕霞过了一会儿,自言自语般地说道,那属下还在揣摩宫主的心思,揣摩着下一任的宫主之位会不会直接传到玉琮身上,他要不要早点去巴结一下这位少主,此刻听到赫燕霞询问才回过神来,赶忙应一声“是”。
赫燕霞凝神深思,但是始终没有摸到那个让她感到疑惑的思绪,最后放弃作罢,让那位属下赶紧带人去把刺客追到,自己跟着穆紫杉一道去了玉琮的房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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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琮脸色惨白地躺在床上,在他身边不远处,马婆婆正躺在一旁的小榻之上,由大夫替她包扎伤口。
玉琮的伤在他胸口上,滚热的血从他胸口处的剑口流出,染红了大片衣衫,心疼得穆紫杉巴不得是自己替他挨了这一刀。赫燕霞进屋之后,玉琮早已被宫中大夫包扎好伤口,赫燕霞在玉琮身上检查了一下,确定他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之后,视线便移向房间另一侧马婆婆所在的方向。
马婆婆此时半躺在一个小榻之上,她受伤的地方是在颈侧,看来那位刺客也是下了杀心想要置马婆婆于死地,好在马婆婆有武功底子在那儿,那个刺客虽然有能耐却也没能杀了她,还让她把玉琮也救了出来。
看马婆婆由人包扎完伤口,赫燕霞似乎隐隐觉察到哪里异样,那思绪一闪而过却又倏忽间没了影子,赫燕霞想从马婆婆这儿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马婆婆却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在赫燕霞提出疑问之前便提出她受伤之后身体不适,想要早点回去休息,赫燕霞犹豫片刻,还是让她先回了房,没将心中的疑惑说出口。
那一天下午和那一整夜,赫燕霞都和穆紫杉一起,一直守在玉琮的身边,寸步不离地照看着他。
直至第二日清晨大夫说玉琮已经没有生命危险,赫燕霞才让人死活将穆紫杉架走回去休息,她自己留在玉琮身边继续照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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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阴之处的房间由于缺少阳光的照射总是有些阴冷,偏生那房间的主人还将所有的门窗都关上,不让一丝光线透进来,就好像这房间的主人是理应生活在阳光无法照射到的黑暗之处似的。
房间中有淡淡的香气缭绕,香炉中升起丝丝缕缕的白雾,细细一闻便能闻出这房里烧的是白芷香。
蔺白的习惯几年如一日,从来没有变过,他的表情和语气也跟许多年前一样,一直都是不动声色的平静,只是现在他身上却多了一些阳光也融不掉的冰寒之气,仿佛整个人都被包裹在无法穿透的坚冰之中一样。
那天阿七回来之后便立刻到了蔺白的跟前向他报告,将蔺白吩咐过的事调查好再一一告知他听。
蔺白背对着阿七,站在墙边静静地听着,没有一句回应,好像是在想着他自己的事情,丝毫没将阿七的话听进去。
“所以……现在你查了这么多,你还是不知道去找玉琮的人是谁么?”不过等到阿七说完,蔺白的问话却表明他并未走神。
“阿七求令主责罚。”阿七跪在地上将脑袋埋下,蔺白却笑了笑,没有顺着阿七的话说下去。
“一直以来,我是对你太坏了……”蔺白突兀地说起另一个话题,阿七跪在地上不敢看蔺白,却像是突然被他戳中了一般,心口一紧再说不出话来。
“以前总是你一犯错就打骂你,总是让你去做一些危险又艰难的事情,可是不管交托给你的任务再难,你都能替我办好,我打你骂你你也从无怨言,甚至最后我任性让你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你也顺着我的意思,只要我说了,你就去做……”
蔺白就像忏悔一般,对阿七说了一堆东西,在这之前蔺白从未和阿七有过什么交心之举,二人除了交托任务和命令之外,再未说过其他,此时蔺白却毫无来由地说起这些话,直让习惯了他的喜怒无常的阿七又是害怕又是紧张却又有一些隐约的期待。
只是蔺白是她主人,那样的事情她从来不敢多想。
蔺白却慢慢踱步走近她面前,阿七不敢抬头,只看见蔺白的脚慢慢走到她眼前,蔺白脚上所传的那双鞋子其实并非阿七照他吩咐去宁记鞋铺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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