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聂凌卓嘴里逸出的每一个字眼,都是极度冰冷的。
“对不起,凌卓,我真的很抱歉,是我造成了聂瑜的死,我见死不救,我该死……”年初晨说到这儿时,情绪激动不已,话语也哽在了喉间。
“走。”聂凌卓仍旧是坚定不移的,眸光泛冷的下逐客令,他笔直挺立的伫在厉千寻与年初晨跟前,压迫感十足。
“聂少,发生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想……”
年明康试图替她们解释,可聂凌卓再次传来冷冰的话,“我说让你们走,听不懂是么?如果你们继续在这儿闹,我就只能不客气了。”
“聂凌卓……”年初晨无力的唤他,在瞥向聂凌卓眼底的陌生与憎恨时,澎湃的难受疯狂侵袭。
聂珊珊更是在这个时候火上浇油了,“初晨,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要害死聂瑜妈妈,她是我很爱很爱的人呀,初晨,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听闻聂珊珊的话语,聂珊珊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认定,年初晨当然清楚是谁教她的,除了聂夫人,还会有谁对她这么的恨之入骨。
“珊珊,你误会了……”
年初晨想辩驳,然而在触及聂凌卓凌厉万分的眼神时,她几乎百口莫辩了,她的确是没有什么好辩的,聂瑜的死,她不是直接凶手,但也脱不了关系,的确是她见死不救的。
“初晨,不是你对不对,奶奶她是骗子,是奶奶骗了我,聂瑜妈妈不是你害死的。”
聂珊珊始终是抱着一丝丝希望,她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既不愿意承认聂瑜妈妈永远离开了她,也不愿意得知聂瑜妈妈的死是初晨害的。
就像聂珊珊之前所说的,她既喜欢聂瑜妈妈,也是喜欢初晨的,这两个人对她来说都是同等重要。
年初晨相对无言,她不清楚该如何回答珊珊。
可珊珊却一直在问询,眼底是满满的期盼,又是满眼的泪珠,“初晨,告诉我,不是你害死聂瑜妈妈的,你不是凶手,奶奶说要把你送进牢房,我不要,我不要进牢房,听说那儿很恐怖,初晨,你快点告诉舅舅,你不是凶手,舅舅会帮你的。”
聂珊珊哭得泪流满面,伴随着年初晨沉默的时间越长,聂珊珊小小心灵的害怕与恐惧不断的衍生……
“珊珊,进去。”聂凌卓在她身后吩咐。
“我不要,我要听初晨说……我要听初晨说……呜呜呜……我不要初晨坐牢……”
她已经失去了聂瑜妈妈,不要再失去初晨了。
聂珊珊不肯听话的在哭闹非要寻求一个答案,而聂凌卓已经忍无可忍她的行为了,“我叫你进去。”
他的吼声如雷。
年初晨心疼聂珊珊的被吼,正要上前制止时,聂凌卓已早先一步将珊珊带走,随即是聂家的保安前来阻止他们的进入,他们被阻挡在外,不得见聂瑜最后一面。
年初晨心知她是没脸见聂瑜的……
当聂珊珊刚才不断的问询她:是不是她害死聂瑜的?
年初晨给不出答案,当见到聂凌卓转身坚决的背脊,那道决然与陌生,年初晨的泪水亦是倾泻般的不断滑落。
聂瑜的死,她脱不了责任,但难道真的能全部怪她吗?这个时候,她是多么的希望聂凌卓能给予她多一点点的包容,可无论是来自于聂凌卓包容,还是安慰,这些都已经成了奢望,他们的关系或许也该在这件事上彻底的画上句点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一念之差()
聂瑜的去世让原本就冰冷的聂家,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冷冽,恍如真的犹如冷宫一般,冷冷清清的,除此之外,还有厚厚的悲伤笼罩。
聂珊珊即便知道聂瑜妈妈已经不在了,以后也不可能陪着她一起玩了,可她心下却始终有着深深的期待。
她让芬嫂带她去了海洋馆,说一定要在海洋馆里等到聂瑜妈妈陪着她去看海底世界。
聂珊珊就站在海洋馆门口,耐心的等待,平素耐心差,娇娇气的她,竟然可以能意志力相当坚定的在海洋馆门口一等就是两个小时,她的目光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搜寻,那么期盼的希望找到聂瑜的身影,可那么多人群里竟然没有一个身影和脸蛋是像聂瑜妈妈的。
芬嫂看在眼里很心疼,“小小姐,还是回去吧,快要下雨了,待会淋湿了,小小姐可是容易感冒的。”
“芬嫂,我妈妈会来的,虽然我妈妈死了,可是,我平时和高扬,兰茜茜他们玩游戏的时候,我们有好几条命呢,死了还可以复活,只要被人救活了,就可以一直玩的。我相信妈妈也是可以救活的,她说过陪我就一定会陪我。”
聂珊珊此时此刻是前所未有的肯定,稚嫩的声音里透着坚决与信心,纵使已经等了很久,可她依然还是在人群中搜寻着聂瑜的身影。
“只要我等到妈妈了,奶奶就不会伤心,舅舅和初晨也不会吵架,我们往后还是可以住在一起的,我不想初晨和舅舅分开,我更不想妈妈离开我们。”
聂珊珊仿佛亦是在一夜之间长大了,那么的懂事,那么的坚持。
“可是小小姐……你等不到聂瑜小姐了……”芬嫂不想残忍的告诉她事实,可事实却是不容改变的,聂瑜死了就是永远的走了,不可能再回来。
“不会的,芬嫂,我们一起等吧,妈妈知道我们那么多人等她回来,她会很心急的回来见我,妈妈很疼我呢。”在提及妈妈很疼她的时候,显然聂珊珊脸上是无尽的自豪。
年初晨就在不远处看着聂珊珊执着的等待,小小年纪的她骨子里透着无尽的骨气与坚定,她不愿意接受聂瑜离开的事实,就这样逃避的在等待着,或许她还真的没有意识到死亡代表的真正意义,真以为死了的人还可以复活。
年初晨在角落偷偷的落泪,越看着聂珊珊,越是心下难受自责。
当初的她为什么要那样的自私自利,为什么会那么的心狠手辣,如果她能摒弃前嫌的不跟聂瑜计较,她追上去的话,聂瑜就一定不会死的,可她偏偏在那个时候是那样的较真,想到聂瑜对她所做的一切,就真的不想管她。
可她的袖手旁观,她的这一次袖手旁观换来的是沉重的打击,更是内心极大罪恶感的横行肆虐,到最后最对不起的人是聂珊珊,她爱珊珊,可却没为珊珊做一件好事。
“小小姐,快点躲起来,下雨了,你不可以淋雨的,回去生病了,少爷是要责备芬嫂的。”芬嫂在觉察到雨滴是越来越大的时候,急急忙忙要让聂珊珊躲起来,可她却跟小倔驴似的就是不肯离开。
“芬嫂,我要是生病的话,妈妈会心疼的,她一心疼就会很快来找我,陪我去海洋馆里看海葵鱼和海苹果。”
聂珊珊骨子里的这份执着与倔气在这个时候是那么的强势上演,她还真的不愿意躲雨,就是盼着自己生病时聂瑜会来疼她。
“小小姐,你听话,聂瑜小姐她不会回来了,请小小姐先躲躲雨行吗,不然你真要生病了。”
雨势越来越大,雨珠是大若宝珠的滑落,狠狠地,无情地砸向聂瑜的头顶,两侧羊角辫已经被淋湿透了,芬嫂的担心不断加剧,恳求着聂珊珊,她却怎么也不听。
年初晨躲在一角亦是看不下去了,不管珊珊这个时候有多执拗,她不能让她在这儿继续冒雨等待了,“珊珊,快躲起来,要是感冒了,珊珊又得打针吃药了。”
年初晨知道聂珊珊最怕的就是打针吃药,这一点继承了她爸爸的性子,可没想到的是即便是拿“打针吃药”来威胁,聂珊珊也不怕,见到初晨时有些震惊,又有些生气,又有说不出的难受,“我不怕打针吃药,我只要妈妈回来,我只要妈妈回来陪我看海葵鱼,呜呜呜……我妈妈到底去哪儿了!谁去救救她?谁去救救她啊!”
呜呜呜……
聂珊珊的呜咽声越来越大,在海洋馆的门口,在这个与聂瑜约定好的地点,她那么坚定不移的要等待着。
“初晨,你去救妈妈好不好,你去救她,让她回来见我好不好,以后我会听话,不会惹她生气了,我真的不会惹她生气了,只要她回来,以前是我不听话,因为不听话,妈妈所以不爱我了,不再理我了……”
聂珊珊哭泣着承认自己的错误,她是那么的后悔自己不听话,因为后悔,这心下的难受更加强烈了。
年初晨紧紧的抱着倔强无比的聂珊珊在狂风暴雨中淋洗,原本街道上满是来来往往拥挤的人群,可因为大雨的淋洗,人群越来越少,直到暴风雨当中只剩下年初晨与聂珊珊两人的身影,聂珊珊依然还是不肯躲雨,仿佛真的是希望自己生病。
虽然生病了会免不了要打针吃药,可是会有更多的人疼她爱她,尤其妈妈她一定会不忍心看到她生病,她会回来的……
年初晨与聂珊珊母女两个在大雨中泪流满面,泪水夹着雨水仿佛要将她们两人彻底的淹没。
年初晨不清楚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竟然要这样的惩罚她,失去腹中的孩子,失去聂凌卓;一念之差让聂瑜失去了生命,这一切的一切,就是对她的惩罚,年初晨只要一想到,胸口便传来痛不欲生的疼,这样的疼,像是要将一生的疼痛加诸于她的身上,在这一次痛个彻底。
聂瑜离开之后的好几天里,聂珊珊不死心的每天都会在海洋馆门口等待着聂瑜的出现,总有预感妈妈会回来的……
就这样日子过去好些天,聂珊珊无法从悲痛中抽离出来,年初晨就那样默默的躲在角落里陪着她等待。
她也希望出现奇迹,她也希望聂瑜能死而复生,可有些奇迹是永远不可能发生了。
假若时间倒流的话,在厉千寻的酒吧里,她一定不会袖手旁观,不会那样的冷漠无情,一定会竭尽全力的把聂瑜拉回来……
然而这一切,都只能是假如,不可能成真了。
聂宅上空缭绕着化不开的悲痛与阴霾,整个大宅子像是彻底的被悲伤围绕,死气沉沉。
阿义则是很意外的见到琶莎居然又很多管闲事的来了聂宅,“喂,你搞什么,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要来这儿!快走,不要惹人烦,现在聂家够烦的了。”
阿义急忙的驱走琶莎,这个琶莎来得真不是时候。
而琶莎却一点儿也不怕阿义,“我也警告过你呀,我说过你不接我电话,我就会来这儿找你的,我说到做到。”
“你……”
“你什么你呀!你说,为什么又不接我电话,你这个人让人摸不着头脑,之前我们不是很要好么,不是说我和你是朋友么,既然是朋友就要友爱啊。”
琶莎显然不知道聂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倒是很乐呵呵的挽着阿义的手,亲密无间,无邪清澈的笑容绽放在脸上是那样的绝美无比,清新得如朝露似的干净纯美。
“不要这样,走,别在这儿丢人现眼的。”阿义又再一次同上回一样推拒着琶莎离开,可琶莎这次才没那么好应付,“干嘛呀,我哪里丢人现眼了,你倒是说说看,我做什么丢人现眼了!”
“那你倒是说说看,你找我又是什么事!最近我很忙,没时间管你,你不要总来找麻烦行吗?”
阿义几乎是求饶的口吻,拜托她放过自己。
琶莎嘟了嘟唇,脸上泛出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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