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人都比他高大,围住后架起来,一人伸手往他额上一试,道:“都烧起来了。”
“我没病!放开我!”白清园气喘吁吁的叫喊,声音很好听,清清脆脆的。
然后就被拖走了。
刘竹目瞪口呆,看傻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美丽的少年当真被这几个人给“掠”到后面去了!
居然是真的!
公主竟然真的会抢人!
天啊!
老天爷啊!
公主竟然真的……
小童跑回来,拉拉他的衣摆,“公子随我进去吧。”
刘竹蹲下与小童说:“刚才那里的公子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他是公主的人吗?我看他……进屋去了。”他艰难的说。
小童年纪虽小,说话却很老成,闻言不当一回事,颇有些嫌弃的说:“哦,他姓白,据说是什么白家的人,明明是跟着别人来的,公主喜欢他,许他留下,他还这么不愿意!”
刘竹:“……”
居然是真的!!
小童拉着他说:“公子快随我进去吧。”
刘竹不禁打了个寒战,背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可事到如今,他也不敢走啊。
想来想去,他长得没有刚才那个少年美丽,公主应该是看不上他的!
对对对!公主看不上他!
他鼓起勇气走进去。
室内香暖,像一只无形的纤纤素手在他的脸上拂了一下又离开。
他跟着小童往里走,眼前渐渐有空,一个像会敲打在人心上的声音说:“公主可是厌烦我了?”
他的脚下顿时就迟疑了。偏偏小童听不懂那话里的缠绵之意,拖着他往里走,他也不敢发出声音,不知不觉又往前走了几步,眼前就撞进了两个人。
一个女子,大概跟他差不多年纪,倚在榻上,闭着眼睛。
另一个男子却立刻夺去了他的视线!叫他一眼就认出正是那天他在路上看到的男人!
这个男子回头望了他一眼,又转回去,继续望着公主,像一个美丽又痴心的人偶。
小童把刘竹拖过去,公主仿佛睡着了,那个男子轻声问小童,“这是何人?”
小童也小声说:“是开元城来的,来见公主的。”
男子对刘竹笑一笑,轻声说:“某乃公主长史,姜蟠龙。实是不巧,公主歇息了,公子不若先回去,改日再来。”
刘竹实在很想就这么走,但他不是担心公主看上他,有这几个美人在,公主绝对看不上他的。但他担心的是这几个美人拿他当眼中钉。
他索性坐下说了实话,道他家是一颗忠心向大王,因为大王与公主感情深厚,所以他才特意来见公主,绝无他意!
姜长史含笑听着,与他聊了又聊,因为怕打扰公主,两人还特意换到另一个房间去。
刘竹是想好歹进来一趟,送了许多礼,怎么也要等公主醒来见上一面,让公主也认认他的脸。
当然,公主能不能记住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过聊着聊着,他倒是对姜长史改观了!
啊呀,这个人实在是不像以色侍人之辈啊!
姜长史是很愿意交朋友的,他还跟刘竹聊了很多关于龚大夫的事,也表示公主同样很愿意交朋友,特别是像刘家与姜氏关系深厚的朋友。如果刘家愿意留在乐城,支持大王与公主,那公主与大王也愿意报答刘氏的恩情……
一席话说得刘竹雄心百丈又浮想联翩,就是中途不远处传来刚才院中的美男子的叫骂声,他想走,似乎又被侍人拦住了走不掉。
强抢……
刘竹很尴尬。
按说,他此时该仗义直言的。
可他刚跟姜长史聊了很多,两人很投契,其中又涉及到大王与刘氏一门的未来。
这个……这只是公主的一点小毛病……
刘竹就当没听见了。
他注意到面前的姜长史倒是一副冷淡的姿态,还隐隐有些不忿之意。
刚才那个少年也确实貌美,公主爱上他也不奇怪。就是可惜了姜长史,他陪伴公主的时间更长啊。
有了新人忘旧人……
刘竹一时不知道是该同情那个白公子还是眼前的姜长史。
等他回去后,刘箐已经好多了,他绘声绘色的讲述了在摘星宫的事,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风流公主被他忍不住大说特说了一番。
刘箐听得津津有味,被刘芬叫停时还意犹未尽,“大哥,公主真是如此吗?她生得如何?”
刘竹道:“公主容貌只是寻常。”
刘芬笑道:“你们忘了?你们二叔祖生得也不好,可你们二叔祖母可是个绝色,二叔祖房里那些人又有哪个生得不好了?”
刘苇也道:“公主如今的地位,一两个世家子弟她还是消受得起的。”
刘竹道:“也不止是现在啊,听说公主以前跟那个蒋家的人也是公主先看上他的。”
刘箐感叹不已。
不过这样一来,公主就不值得担忧了。必要时送个美人给她,事半功倍。刘芬吩咐刘苇,“速寻美人!”
刘苇点头。
刘芬问刘竹:“你见到了公主,觉得公主对你感观如何?”
刘竹笑道:“叔叔是没见过那姜长史与白公子长成什么样了,公主眼前有这两人在,我啊,就是那墙角的野草,公主哪里看得到我啊?”
刘箐噗得笑了。
刘芬又问:“依你看,那姜长史所说有几分真?”
刘竹一愣,不太自信的说:“这个……我不是叔叔,实在不敢说。不过总有三分真吧……”
刘芬示意刘竹继续往下说。
刘竹是嫡脉长子,家里长辈都喜欢锻炼他,他镇定了一下,继续往下说。
“我看这乐城的情势也是相当复杂的。”他道,“先王死得太急了,公主与大王都太年幼,纵使有姜大将军保护,可这朝中也需要有人扛鼎,扶大王一把。龚大夫就是先王选中的人。”
刘芬点头,“继续。”
周围的人都屏息听他说,刘竹有些紧张。
他道:“但对大王与公主来说,他们肯定担心龚大夫日后会不会还政于大王。他们肯定不想让龚大夫一家独大,所以才需要找另一个帮手。”
刘竹说:“我想,大王一定不会只选我刘家,他一定会找很多人,这才是今年大王召这么多人来乐城的原因。”
刘芬道:“那你觉得现在我们刘氏该怎么做呢?”
刘竹道:“既不能让大王失望,但也不能对上龚大夫。”就是先拿话哄住大王与公主。
刘箐道:“但我们还是需要做出一点表示的。”
刘芬问刘竹,“你有主意了吗?”
刘竹道:“有一点。”
“说说看。”刘芬说。
刘竹说:“这几日阿箐也好了,就出去多认识几个人吧。改日大王再开宴会也与我同去,见一见大王,然后再去见公主。”察颜观色,其中必有大王的心腹,说不定日后他们就是同僚了。
刘芬笑着说:“那我与你三叔呢?”
刘竹说:“还请二叔与三叔也多与人交际。”找出都有哪几家被大王选中,是大王的帮手。
刘芬问:“那我们刘家要留在乐城吗?”
刘竹肯定道:“势必要留下的!”
他无比确定,这是他刘氏改变的一刻!他必须抓住大王与龚大夫有隙的这个机会!
刘芬笑着说:“好好好!长进了!”
刘竹被夸得耳热,心中却又浮起他娘的话。
……刘氏该让哪一支留下呢?
他犹豫的目光悄悄扫过刘芬与刘箐。
二叔肯吗?
舍弃开元城,到这里来伏低作小,他与阿箐肯吗?
如果二叔不肯,爹爹也未必站在他一边,那就是他要留下了。
刘竹的心猛得紧缩起来!
第288章 美人恩重()
白清园实在是个很有活力的人。
他真的相信他正在被欺压、被□□,并每次都很认真的反抗。
但天知道;侍人他们只是要让他好好喝药而已。
他的身体素质还不错。病了一天;药不好好喝;只顾着逃跑——大概被留在摘星楼让他想到很不美好的事。这么折腾来折腾去,打了几架(都输了)之后;病就好了。
而公主有了心爱之人的事也传出去了。
这段时间来见姜姬的人不少。姜旦在新年时只开小宴,只见一部分的人让另一部分人涌到她这里来了。
再说姜旦对谁都没有太热情;到现在有幸听过他说话的人一个都没有。
就算他“宣称”喜欢游戏;但人人都有眼睛;他们自然能看出来姜旦对哪一种游戏都不够着迷。诚然,他在玩的时候也会很投入,但他不流连。
“大王”开始变得高深莫测。
人们摸不清他的喜好,就不能投其所好来获得荣宠。
刘竹和刘箐兄弟与其他人私下一交流,发现大王对游戏的爱好变来变去的,他们都怀疑喜欢游戏不过是大王放出的假象。
其实,大王是另有目的。
什么目的呢?
不知道。
慢慢猜吧。
但一个城府很深的少年的形象开始在他们的心目中竖立起来。
听说大王曾在莲花台过得连侍从都不如;听说大王去偷粗役的食物;听说大王身边只有两个心腹侍从,其他谁也不信。
以前的污点在他成为大王后变成了忍辱负重。
大王;一定早就等待着这一天吧?
先王当年在蒋家的欺压下,辛辛苦苦的保存着他的血脉。想想看;先王假装痛恨公主的恶行,把她赶走了,但显然公主藏起了太子,所以姜大将军才会跟着一起离开。
然后先王就在蒋氏的眼皮底下,小心翼翼的保护着大王,教导大王一切。直到他们翻身的那一天。
众人恍然大悟,如梦初醒。
好吧,大王城府太深,不容易讨好,但公主喜欢什么可是一清二楚的。
于是更多的人,在摸不清大王的喜恶之前,都不约而同的涌到摘星楼。
他们都见到了白清园,因为每回他们来都能听到白小公子中气十足的叫骂声。
公主听在耳中,半点不在意。
姜姬不太能听懂白清园在骂什么,因为这小子喜欢用典,东拉西扯的说一个人名就期望她能领会到他话里的意思,这也太难了。如果她没听过杞人忧天的典故,有人对她说一句杞人之忧,她也不懂啊。
她唯一受伤害的就是自尊——她从没想过自己会变成一个听不懂话的学渣。
龚香已经可以用白清园的叫骂来下饭了,每回听到都乐得哈哈笑。她觉得是她的反应愉悦了他,每当听到白清园蹦出一个她没听过的人名或典故时,她升起的是求知欲而不是被羞辱感。
龚香笑完,故意说:“刚才白小公子说的放翁是指……”
姜姬瞪了他一眼,他就把后面的话吞回去了,饶有兴趣的望了眼蟠儿就出去了。
等他走后,姜姬说:“你把那几个人送到摘星宫去,让人把他们看好了,不能乱走,不必给他们侍候的人,衣食住行都让他们自己来做。”
蟠儿点头,他隐约有点明白公主为什么大张旗鼓的宣扬白清园。
似乎……是为了他。
直到现在,人们看到他的脸仍然会把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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