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头说:“没找到!”
乳母发愁道:“这可怎么办啊……”
一路出城。
在路上行过四五天了,阿笨都没有在外面看到人,连村庄也看不到一个。她好奇的问宫女:“百姓们都在哪里啊?他们都躲起来了吗?怎么一个人都看不到。”
宫女们笑道:“百姓当然不会在路上啊。”
“这附近没有大集市,当然不会有人啊。”
阿笨失望的说,“我还想看看百姓们是什么样呢。”
乳母说:“会看到的,我们停下来的时候就能看到了。”
阿笨好奇:“那什么时候会停下来?”这个乳母也不知道,她说:“总会停下来的,我们带的食物和水也需要买,这么多人呢。”
果然,他们很快就停下来了,但周围也没有人。
一支军队追上来,逼停他们,乳母紧张极了,不知这是出了什么事。
那个负责护送他们的大夫是跟着军队一起出来的,特意过来解释,叫公主不要担忧的。
“因为出城时没有检查,所以这才追上来的。”他道。
阿笨松了口气,道:“那就查吧。”
乳母忙说:“公主出宫时太过匆忙,没有向大王和王后拜别,一直忧心不已。”
大夫一听,道:“既然如此,那就现在拜别吧。”
命人布置祭台,再请下公主。
阿笨在宫女和乳母的陪伴下,在祭台前祝祷一番后,对着王宫的方向,口呼父王、母后的姓名,下拜。
大夫在旁做为见证。
这时,有人上来禀告,“有一对小仆藏在衣箱中,弄污了衣箱子,不知公主要如何处置?”乳母大怒,但行路匆忙,也不能打骂,就道:“那就罚他们自己走吧!”
阿笨道:“算了,让他们走的话,那怎么可能跟得上啊。还叫他们坐在车上吧。说是小仆,可能年纪也不大。”
等他们重新上了车,宫女前来悄悄告诉阿笨:“出发时我没找到那对兄弟,原来就是他们躲在衣箱子里呢。”
阿笨大喜,“太好了,还以为他们没跟上来呢。”乳母皱眉道:“果真大胆。算了,看在……的面上,不与他们计较。”
阿笨道:“不如送些食水过去?”宫女道:“我已经送去了。”
阿陀抱住包包,叫他不要喝太多水,这个水,他们要省着喝才行。这几天他们连尿都喝了,幸好现在又有水了。
包包喝了两口,把水递给他:“哥哥喝。”
阿陀喝了一口就把盖子塞住。
包包说:“我想大哥和哥哥了。”
他到现在还分不清几个哥哥该怎么叫。
阿陀说:“我也想他们……”不知,他们怎么样了。
魏王宫中。
曹非口干舌焦,被缚着倒在地上,阿情与阿且就坐在离他不远处,两人形容与他相差无几。
曹非说:“都这么多天了,他们已经走远了。放了我吧。”
阿情不知到底要过多少天才能放,只能去看阿且。
阿且说:“那你发誓,不去找他们。”
曹非点头:“我发誓,我不会去找公子与包包。”
阿且说:“那明日就放开你。”
再过一天就更安全了。
曹非闭上眼睛,心道:再等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晚安,明天见^o^
第491章 失之交臂()
整整五天四夜; 曹非一直被绑着。
他骂过; 讲过道理; 但眼前的阿且与阿情都充耳不闻。他们每天给他两碗水,一块饼,每天会扶他到廊下去方便; 但绳子无论如何都不肯解开。
迫于无奈; 曹非不得不与他二人相认,并坦承阿陀复杂的身世。
“大公子当年是被我送到鲁国的,虽是受王后之托; 但我也万万没想到会变成如今这样。”曹非想起就后悔,因为他没想到阿陀会被摘星公主养得不认魏国,不认亲父,这简直匪夷所思!
只能说摘星公主居心不良; 而阿陀则是太愚蠢。宁可在鲁国当一个臣仆之子,也不愿意当魏国太子。
他说; 他已经认出了阿且与阿情都是曹家人; 而他也姓曹,只是少年离家,不曾与他们见过面而已。
为了取信两人,曹非当即背出曹氏祖谱。
他明明看出阿情与阿且两人相信了他的话; 还跑出去商议; 可是回来后仍然不肯放开他。
曹非焦急万分,但也试探出这二人到底年轻,不知道此去鲁国; 山长路远,非月余不能到。他们以为只需要把他绑上四五天就行了。
区区四五天,连魏国都没出呢。只要他们放开他,他去禀告大王,捉回阿陀是轻而易举。
为了不让这二人发觉,曹非就装得焦虑不安,不停的恳求二人放了他。
另外,他也好奇阿陀到底是如何收服这二人的。不想这区区功夫,阿陀就能得到两个忠仆,最要紧是,他平时也不见阿陀跟他们怎么亲近说话啊。
想来想去,可能是因为他。
他对阿陀严厉,对阿情几人虽然有心照顾,但平时也只能将其视为仆从,这才让这几个孩子背地里联合起来,成了一伙。
等把阿陀抓回来,他再做计较。要想分裂这三人,倒也不难。
太阳高高升起,屋外已经有了鸟叫虫鸣。
这一方天地从来都是寂静的,在这里当主人的不是人,而是野兽。
屋里的三个人中,曹非熬了五天,纵使已经眼前发花,头胀胸闷却仍然不敢放松,不敢昏过去。他时不时的咬一下舌尖来保持清醒。
在他面前,靠壁而坐的是阿且与阿情。只从脸上看,看不出这两个孩子谁大谁小。曹非猜这两个孩子应该是不同母的。
但此时两人一睡一醒,一慌张一沉默,就能看出大小来了。
阿且为长,阿情为幼。
那天,曹非背出曹家家谱后,这两人出去了半天,回来却仍然不肯与他相认。
曹非觉得奇怪,此时此刻,就算阿且与阿情要效忠阿陀,见到亲人,也不该不动容。
两人对他不但没有半分亲近,反而更加疏远。
……他猜,灭了曹家满门的人,只怕是对他们说了什么。
说,是他曹非灭了家门?
或者,是他的仇家对他报不成仇,就追到曹家,杀了曹家上下。
两者都有可能。
这才能解释阿情与阿且对他的态度,以及他们为什么会对阿陀那么忠诚。在他们眼中,阿陀与他们一样,都是同病之人。
曹非闭上眼睛,装昏。
阿情突然间惊醒了。他刚要弹起来,又头昏眼花的栽倒,被阿且扶了一把,“醒醒,我在,他没跑。”
这几日两人交替看着曹非,寸步不离。于是柴没法劈,水没法挑,饭没法做。等积攒的干饼吃完后,只好生嚼谷米充饥。
这样吃不下多少东西,又一直提着神,两人都消瘦多了。
阿情看外面,刺目的阳光刺得他眼泪直流,他低头抹掉泪,摇摇晃晃的出去,过了一会儿才回来,推阿且出去:“水挑来了,去喝点水,再吃两把米吧。”
阿且起身出去,但他不放心阿情,只匆匆洗了把脸就又进来了,刚好看到阿情蹲在曹非身前,吓得连忙过去:“你干什么?”阿情也是一脸苍白,扶着曹非说:“我叫他,他不动了。”
他发抖的问:“他不会是死了吧……”
一个人到底要受到什么样的折磨才会死?两人都不懂。他们只知道一刀或一箭就能杀掉一个人。那把一个人绑上四五天,会不会杀了他呢?
阿且过来扶起阿情,摇了摇倒在地上的曹非。
曹非不动。
阿且踢了他一脚,“喂!”他的声音难掩惊惶。
曹非仍不动。
阿且慌道:“快!快松开他!”
“哦!哦!”阿情也过来,两人慌手慌脚的要把曹非身上缠的麻绳解开。
他们当初缠的时候并不懂怎么绑人,为求万全,几乎把曹非缠成了一个线球。
现在解起来自然要麻烦些。
等外面他们缠的绳子都解开后,绑住曹非手足的绳子打了结,这个结是阿陀打的。阿且与阿情都被这个结给难为住了,竟然找不到头也找不到尾,不管拉哪一根绳子好像都不对,结都越来越紧。
两人急得头上全是汗。
阿情突然说:“我、我去拿水来!用水泼他试试!”
说着跑出去,提进来一桶水,对着曹非就泼上去。
曹非被泼了个正着,“醒”了。
他醒来后就咳嗽,然后就是一副喘不上来气的样子。因手足被缚,整个人弓起,像离水的鱼,马上就要断气。
阿且这下更解不开绳子了。
曹非喘着说:“剑、剑……把绳子割开……割开……”
曹非有一柄剑,一直放在屋里。
阿情和阿且这几天都没去碰这柄剑,听他说,现在才进去拿,拿出来后,又不敢下手。
曹非心中叹气,做出垂死的样子来。
阿情连声催阿且动手:“这里!往这里割!”
手起剑落。
绳子开了。
割了脚的,再来割手的。割完手上的,阿且一边松了口气,一边把剑放下,阿情去扶曹非。
两人眼前一花,阿且被一脚跺远,剑已经被曹非拿在手里,架在阿情脖子上。
曹非现在完全不像要死的样子了,他的手很稳,双目有神。
阿且爬起来,阿情愤怒的大叫:“你杀了我!杀了我啊!”
“不要!”阿且跪下来,“杀我!杀我!放了他!”
曹非叹气:“你们都是我的骨血,我怎么忍心下手?”
阿情眼泪直流,大叫:“胡说八道!你杀了爹和娘!还有家里所有人!”
曹非:“我现在说什么,你们也不会信。罢了,日后自有分晓。”他对阿且说,“你来,拿绳子把阿情绑起来。”
阿且惊惧愤怒,却无可奈何,剑就架在阿情脖子上,他不敢不听。
他把绑曹非的绳子捡起来,绑了阿情。
曹非说:“现在,你和阿情到里面去。”
阿且又抱着阿情,两人走到里面。
曹非在外面把门关紧栓死,还加了锁。这本来是用来锁阿陀的。
曹非站在门前说:“你二人放心,我最多五日就回来了。”然后他把剑扔进去,“等我走后,你们自己从屋里出来吧。”
阿且在门里喊:“你要去追公子和包包?不要去!求求你,放他们走吧!放他们去鲁国吧!难道你想把他们一直关在这里吗?”
曹非叹了口气,转身大步走了。
魏王本来不想见曹非,结果听说他的“太子”联合仆人,把他的“先生”绑了,自己躲进公主的车驾中逃去鲁国了,不由失笑,对亲信道:“孤的太子,倒是有勇有谋。”
亲信听得心惊,不知该做何表情。魏王以前从来没称大公子为“太子”,今天突然这么称呼,是有什么用意?魏王不见曹非,叫侍人去传话,叫曹非即刻去追回太子。
如果太子没有追回来,曹非只能自裁。
曹非领命。
殿前侍卫听到王令,替他牵来马,看他一身狼狈,道:“曹公要不要梳洗一番?”曹非上马,“寻不回太子,我这颗头颅都不必要了,还梳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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