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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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姬- 第7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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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古代这车真的很人性化,四面都是可以拆的,拆完挂上帘子,通风透气,特别适合夏天赶路。

    “车顶也掀了?”她还以为车顶上钉死的,为了遮阳挡雨嘛,现在的人很怕晒黑,都以白为美。

    姜武点头,真掀了,他过去看时还吓了一跳呢。

    因为出城时耽误了一些时间,要赶到下一个水源地扎营,车队不得不加快速度。

    姜姬很快就没心情去管别人了,这古代的车跑起来真的很像蹦蹦床。她和陶氏几人都是紧紧抓住一个东西,只有姜旦高兴的在车里蹦,陶氏都拉不住他。姜姬对他喊:“你小心咬到舌头!”一边蹦一边笑还要说话。

    姜旦冲她吐舌头,故意蹦得更高,果然不一会儿就不蹦了,看他舔舔嘴里面,坐到陶氏身边钻到她怀里不动了。

    姜姬:“咬到了吧?让你不要蹦!”一边叫他过来,从怀里掏出布袋,掏出一块黄糖塞到他嘴里。这是冯瑄给她的,黄色的糖有一种特别的香气,晶莹透亮。

    姜旦含着黄糖,就坐到姜姬身边不动了,不过他安静一会儿就又不老实起来,嘴里有糖就不觉得疼了,又开始四处蹦。姜姬看他故意往姜谷和姜粟的身上蹦,好像故意在踢她们,立刻喝止:“不许这样!”

    姜旦很怕她,因为连陶氏也很少骂他。而姜姬特别吃惊,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姜旦什么时候学会欺负姜谷与姜粟的?

    姜旦看她脸色变了才害怕起来,想坐到陶氏那边,可陶氏推了他一把,让他到姜姬身边去。不知不觉间,姜姬成了大家的“家长”。

    姜姬让姜旦过来,他这么小,比起他欺负姜谷与姜粟,她更害怕的是他在不知不觉间从大人的态度中学到的东西:他对她以及姜谷、姜粟的态度截然相反,很可能并不仅仅因为她是唯一一个肯骂他的人。

    太阳快落山了,他们还没有到预定的水源地。姜元有些担忧,唤来焦翁,“你去前面探一探,看还有多远。”

    焦翁就去牵马,回来时被姜奔看到。以前焦翁还跟姜奔、姜武打过架,其实就是借机教他们两手,所以姜奔也敢伸开双臂去拦焦翁的马,“焦翁!带我同去!”

    焦翁策马灵活的绕开他,已经往前跑了,扔下一句:“跟上来!”

    姜奔跑着去旁边牵了一匹马,连三赶四的撵焦翁,可他爬上马背后,马一跑快,他就坐不住了,跑得东倒西歪,马被他拉得不停的仰脖子,显然很不舒服。

    焦翁回头望了一眼,哈哈大笑,也不等姜奔,反而跑得更快了,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怜奴听到马的嘶鸣,实在不忍心看他这么对马,吹了个口哨叫来那匹良州黑马,骑上去向姜奔跑去。

    姜奔已经快跑出队伍了,怜奴策马过去,一次次的顶那个马,顶得姜奔跨下的马不停的立起,不一会儿就把姜奔给掀下来了。        

第743章 使者() 
购买v章比率不到50%的人12小时后可以正常阅读^^后来;在朝午王面前不肯低头又心怀不忿的一些小家族也都在这几十年里零零落落。

    当年莲花台前八姓;赵、田、蒋、冯、龚、钟、丁、席,如今也只剩龚、丁二姓尚在;钟、席二家都因无男丁而断了传承,嫡脉既断,旁系男丁要想重振家声只能再看日后了。

    而冯家这几十年简直就是缩头乌龟!

    ——这是姜元从别人的话里意会出来的。

    冯家除了不跪朝午王;别的事一样没少做。像已经断了传承的钟家;当年都能扛着不把家中女孩子送到朝午王那里去,冯家却送去了冯丙的女儿。后来那个女孩子死在了赵后手上,也不见冯家放个屁出来。

    这样的一个家族;这样的一个冯营,姜元不由得想知道他到底对他是怎么看的。

    于是这日午后,姜元午歇,却将冯营留下了,“愿与公抵足而眠。”

    冯宾和冯丙都有些吃惊,临走前几乎想替冯营留下来,就怕他说出什么不好听的——或者什么也不说;把姜元晾在那里。

    冯营却觉得这两个弟弟都太小看他了,当年他对着朝午王亲至冯家不是也没失礼吗?

    既然姜元继位已是定局;他自然会好好跟这个未来的国君相处。

    “没问题吗?”走出去很远;冯丙仍不放心的回头。

    冯宾拉着他说:“阿背虽然有时很蠢;但有时也很精明——你忘了?小时候他惹祸;最后挨罚的都是咱们。”

    冯丙不解道:“那不是因为他是克叔叔的儿子吗?”

    冯克是冯营的父亲;但出生时却有些艰难;以致身体不好,常年卧病,冯家从上到下,声音大点都怕把冯克给吹飞了。冯营很可能是冯克唯一的儿子,小时候就知道装病装柔弱骗堂兄弟们背他,淘气调皮后只要往冯克屋里一躲,大人们不能去冯克屋里抓他,就罚其他人。冯丙一直认为这是大家看在克叔叔的面子上。

    冯宾叹气,“因为他一直都在大家来之前就跑了啊,而且你没发现,他叫上你的时候,捉弄的都是你讨厌的人,叫上我时,倒霉的都是跟我有过节的。”所以当时就算他们供出冯营,大人也不会相信,而他们也不会供出其他人,这点义气还是有的。

    冯丙回忆了一下,除了他自己挨骂的那几次外,其他兄弟挨罚时好像都

    他瞪大眼:“这老奴!!”

    冯宾硬是把冯丙拉了回去,回到车里,却发现车里只有冯甲一人。

    “大虎呢?”冯宾见不着冯瑄,问道。

    冯甲打了个哈欠坐起来,道:“这几天都不见影,不知道跑哪了冯营呢?”

    冯宾和冯丙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一起忽略了冯甲的问题。

    在那座此时已经显得有些狭小的屋子不远处,姜姬带着陶氏几人就住在这里。冯瑄好心替女人找了辆车,让她们可以睡在车里。不知是他有意还是无意,车前还有两匹健马,现在那两匹马就在不远处吃草,由姜武在照顾它们。

    姜姬在看到马后没有时间去考虑别的,她只想尽快让姜武熟悉它们,让它们也熟悉姜武。

    而冯瑄,在送了一辆马车后,他就理所当然的每天都来拜访姜姬。他和姜谷、姜粟说了半天的话就学会了此地的方言。第二天下午,他对姜姬说了一句话:“女公子,可要向某学习鲁言?”

    姜姬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的,又怎么会提出这个建议,他想做什么,这些她统统不管,她说:“多谢郎君。”

    冯瑄笑了一下,这个女公子实在是个妙人,而他就喜欢和这种通透的人打交道,无须多言,口舌其实是世上最烦人的东西。

    他开始给姜姬说鲁国的事,从先王到朝午王,从姜鲜到长平公主,至于姜元则是从辽城说起,到今天,她已经能听懂大部分了。

    虽然还是不会说。

    冯瑄看了她一眼,道:“大公子上回从通州出来,便到了肃州,肃州是个贫苦的地方,但一水之隔的江州却十分繁华,其实早在十几年前,江州与肃州一样。江州会成为繁华之所,是因为十几年前,一位公主来到了这里。”

    姜姬渐渐听得入了神,她没想到原来在这里,一个公主能不要丈夫,带着自己的从人搬到别的国家去住——虽然这里国与国的距离也就是从一个县城到另一个县城。

    因为这个公主喜欢故国风物,就发民夫清理了河道,建了一座座小楼,吸引文人骚客前来,她在江州遍植杨柳、杜鹃,将原本贫瘠的江州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这一切都因为她是大梁的公主。

    冯瑄看到了姜姬的向往之情,可她的向往里,只有羡慕,却没有自卑。他对这位女公子的身世更加好奇了,现在能确信的是,姜元确实撒下了弥天大谎,这个姜姬,只怕并不是永安公主的孩子。

    没有一个孩子会不认识自己的母亲,哪怕永安公主从小养她养在别处,不让人告诉她身世,她也不该对江州一无所知。她就像一块璞玉,明明身具无上光华,却懵懂无知。

    她不是跟在姜元身边长大的,姜元养不出这样的孩子。

    那她是谁养大的?父母又是何人?

    冯瑄猜测,姜姬确实是某个家族的私生子,只是绝非伎子之流,父母应该都有些来历,却无法与她相认,只好养在别处,由忠仆照顾,从小固然锦衣玉食,却不叫她见外人一面。

    姜元或许打听到了,或许偶然间碰到,就将她偷了出来,充作自己的孩子。

    他不知道这对姜姬来说是好是坏。如果她没被姜元偷走,可能终其一生都只能被人藏起来,日后或许会做为居士度过孤寂的一生。

    姜元却给了她姓氏,以及能够走到人前的机会,但她需要付出的同样是她的一生,她从此不再是自己,只能是姜元的女儿:姜姬。

    姜姬问道:“为什么永安公主与长平公主的命运如此不同?”既然都是公主,似乎长平公主的身份更加尊贵,为什么会这样。

    冯瑄道:“我不曾见过这二位公主,但也能答你这个问题,就像一个窝里的小鸟,有的会被天敌吃掉,有的却会被自己的兄弟踢到窝外去,也有的小鸟会踩着其他兄弟的背上去抢食。”自助者天助,一样是公主,个性却是天差地别,有永安公主这样将东殷公踩在脚下逍遥一世的,也有像长平公主那样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的。

    他指着姜姬说,“就比如女公子。”他看了一眼围在车边嘻笑的姜谷与姜粟,“如果是您在长平公主的位子上,当年先王逝世,您身边还有幼子,姜鲜哀毁过甚,朝午王先行一步送先王归陵,您会怎么做?”

    怎么做?

    姜姬想了一下,如果是她,朝午王既然不在,她会收拢莲花台的侍卫,联络各家,先让姜鲜继位,姜鲜身体不适,她可以先将权力暂时分给赵家、冯家、蒋家等,横竖这些人要篡位比朝午王难多了,日后不管是等姜鲜身体恢复还是等儿子长大都行。接下来串联各家,趁朝午王在山陵的时候,身边侍卫少,将他送到辽城去。

    从冯瑄的话里可以听说,辽城与辽国相邻,土地贫瘠,那里的鲁人很少种地,连粮食都是从外地买,而且人也少,朝午王到了那里,想拉起自己的队伍都很难,而如果他胆敢和辽国人接触,正好拿住!就算不能杀,也可贬为庶民,送到山陵给先王守陵去。

    再说证据什么的也很好造。

    这么一想,当初朝午王送姜鲜去辽城,可能也是打这个主意,只是没想到姜鲜把自己气死了,省了他的事。

    冯瑄看她陷入沉思,不由得问:“女公子可愿为某解惑?”

    姜姬抬头道,“我哪有什么办法?只能听天由命了。”

    冯瑄可不信。

    不过他也没追问,从刚才她的神情变幻中就可以看出,她就算不是胸中成竹,也已经有了对策。

    天边日已西斜,落日余辉洒遍大地。

    冯瑄坐在草地上,望向不远处的木屋,看到姜元送冯营出来,道:“再过几日,我们就要起程回国了。”

    他看到姜姬的脸色变紧张了。

    他道:“女公子日后必定不凡,只怕到那时就用不着某了,就让某在临走前,再送给女公子一个忠告。”

    姜姬问:“郎君要告诉我什么?尽管直言,我信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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