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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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姬- 第7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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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人看着虽然很神秘,但他说这不值一提。因为一年四季每一天,甚至每一个时辰的变化,其实都是固定好的。

    所以他只是从小习惯记录每一年每一天的气候变化而已,后来发现每一年都会在差不多的时候刮风下雨,前后差不了几天,他就总能说得准了。

    这是他十岁前玩的把戏,用来捉弄人。现在早不这么玩了。公主要是想知道哪一天下雨刮风,他愿意无偿献出他这些年的笔记,就不要浪费他的时间了。

    白哥火速把这傻子打包送给姜武带走,就差掐着他的脖子让他乖乖听话了。

    姜姬倒是温柔和善,反而“利诱”:如果徐茶肯去帮着大军查看天气,以利战事,回来就替他造一座用来观星的观星塔!能造多高就造多高!

    你就说要不要吧!

    徐茶点头如捣蒜,麻利的跟着姜武来了。

    姜武本来不觉得这人会起多大用,真带上了才发现真的很有用!

    他能算准五天以内的天气变化!

    就比如现在,他说要刮风,果然三天以内就有北风了。

    “北风起了。将军乘船过江,半日内可到江北。”大军全都平安上岸可能要一日夜,甚至更久,因为船需要来回往返,前后要往返四次才能全部运完。

    江面上已经停满了船,能在短短几个月就令商人送来上千条过江船

    “按照风速和风向看,上岸后,距离临安最近。”

    徐茶背世家背得滚瓜烂熟,“临安城有皮氏,临安外有江氏、骆氏、卢氏等,皆与皮氏不和。将军可自行其事。”

    姜武也早就调查过江北各城的世家,在心中也推演过数百次如何打江北。

    他道:“此次去,不打临安。”徐茶顿了一下,第一次真心笑起来:“将军高明。”

    临安城是姜大将军渡江后遇上的第一座大城,说是“近邻”也不过分了。

    交好绝对比一上岸就打要强得多。

    毕竟以后“常来常往”。

    要打的话,深入腹地去找别人的麻烦更容易。

    因为姜将军这一次肯定不能把江北所有的城都打过来,他这次来依徐茶看,最多就是一个试探。

    第二次来才是动真格的呢。

    他本以为此人过莽,未必能有这份心机。现在看来是他以貌取人了。

    徐茶本来打算不上船,现在第一个举步往船上走,“将军不知,我曾游历江北各地足有七年,熟知各城情形地型。就由我来替将军引路吧。愿我军早日大胜还朝!”

    渡口码头竖起高高的旗杆,细长的鲜红的长旗被北风吹成了一条直线,几里外都能看到。

    流民村的人纷纷从田里直起身,从家里走出来,扬头望向江边。

    沉重的号子喊起来。

    姜武等立在船头,士兵渐次乘小舟登船。从船头往下看,身后无数条船在江面上排成直线。小舟如江鱼,追随其后。

    姜武转头望向江北:“出发吧。”

    梁,末帝二十四年,有鲁公主尝闻鲁人遇害,怒不可遏,始令鲁将发兵北。

    

761 千斤博士() 
购买v章比率不到50%的人12小时后可以正常阅读^^他等了很长时间,才听到姜元在车内说; “什么人?”

    姜奔犹豫了一下才答道:“一个少年。”

    另一辆车里; 姜姬把刚才藏进怀里的饼掏出来; 问姜虎:“小孩子?”

    一个小孩子来刺驾?

    “是附近的人吗?”姜姬不相信这是个刺客; 说不定是附近的人跑错了。

    姜武也在怀里藏了不少饼; 此时一边拿出来一边吃着,说:“不知道,我没见过。那孩子身上一件衣服都没有。”

    “没有衣服?”

    “跑的时候扔了吧。”姜武很了解这个,跑的时候衣服是很碍事的。

    姜姬看看自己身上的裙子; 刚才她其实也想过脱掉它的。

    蒋伟匆匆而来,一眼就看到被压趴在地上的怜奴; 跟着就被怜奴吓了一跳。在蒋家也是锦衣玉食捧大的; 他还见过蒋淑给他梳头呢; 怎么才几个月没见就成野人了?

    只见怜奴浑身赤…裸; 头发乱糟糟在头顶抓了个髻,用野草胡乱一绑; 四肢俱是泥污; 如果不是看脸; 他可真不敢认了。

    姜元还缩在车内不出来; 蒋伟扬声道:“何方小儿?胆敢犯驾?拖去砍了喂狗!!”

    怜奴在地上动了下头; 没有出声; 也不求饶。

    姜元在车内看到; 心中倒是一动:此儿或可一用。

    如果说姜元现在信谁; 那就只是姜奔几人了。等他归国后; 身边的人只怕都来自各家,各有其主,他需要更多忠心于他的人。

    他掀起车帘,朗声笑道:“蒋公休怒,我看这小儿年纪幼小,只怕并不懂事。”他一手握着匕首藏在背后,一手对着趴在地上的怜奴招手,“小儿,过来。”

    按着怜奴的人放开了手,怜奴抬起头,露出瞎了的一只眼睛。

    姜元愣了一下,笑得更加和善了。

    怜奴这才站起来向他走去。迎着日光,他浑身像玉一样莹白生光,那泥污丝毫不损他的美,他的手脚修长,仿佛亭前修竹,姿态落落大方,不似猥琐之人。只是那瞎了一只眼睛令他的脸变得扭曲起来,眉目都皱缩着,可另一只完好的眼睛却如秋水一般,让人不免去可惜,如果双目完好,这将是一个多么美丽的少年。

    姜元观他身姿步态就知道他不是农家子弟,这样他的眼睛更让人好奇了。

    他道:“你可有姓名?”

    怜奴拱手施礼,“无姓,生我之人为我取名:怜奴。”

    这个名字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姜元叹道,“我观你不似凡人,为何到此?又为何见我?”

    怜奴露出一个狰狞的笑来,突然大声道:“我听说蒋淑那老匹夫死了!我是来鞭尸的!!”

    蒋伟恰到好处的吼了一声,“竖子可杀!”说罢拨出剑就冲了上来!

    姜元顿时大惊失色!谁知道蒋伟冲过来杀的是谁?他慌忙要往车内躲,却见怜奴手无寸铁,悍然迎了上去!

    勇也!!

    姜元在心中赞道。

    蒋伟当然冲不过来,冯甲、冯宾、冯瑄和其他的人早就扑上去抱腰抱胳膊抱腿了。冯甲把蒋伟的剑夺下来扔在地上,转头问怜奴,“小儿,你与蒋淑有大仇?”

    怜奴仰头道:“蒋淑欺我母!”

    有道理,子为母复仇,虽说要鞭亲爹的尸,也算勇壮。

    冯甲道:“可我观你言行举止,蒋淑对你未必无恩。”这说话做事又不是天生就会的,怜奴这样说起来,比后面的姜元还像样呢。

    怜奴:“一饭之恩罢了。怎可比杀我母,毁我身之恨?”

    这样说就更合理了,如果说杀母之仇不够,瞎了一只眼睛这仇怎么也够了。

    蒋伟此时“突然”想起来,指着怜奴大骂:“原来是你这贱畜!原来你还未死吗?”说完就要挣开拖住他的人,继续锲而不舍要杀怜奴。

    这仇看来结的很深啊。

    周围的人都想看蒋家的笑话,一听原来还是蒋淑的儿子,他儿子恨他恨到要鞭尸,啊,这八卦很有意思啊,一定不能错过。

    在两人的骂战中,大家很快拼出了前因后果。

    话说,在蒋淑是个六旬老翁的时候——怜奴称其为老畜生,遇上了一个赵国来的歌伎,歌伎年轻貌美,一下子就倾倒了蒋淑,令蒋淑强取豪夺,把这歌伎给霸占了。虽然歌伎身份低贱,但人家年轻,不想侍候这么老的蒋淑——大家认为这很正常,就一直反抗,反抗不了,愤而自尽,可她却已经被迫生下了怜奴。

    蒋淑觉得这是件丑事,就偷偷将怜奴养在蒋家。但怜奴还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只可惜年纪小报不了仇,但他一直是恨着蒋淑的。

    蒋淑出于愧疚对他还不坏,但蒋家其他人都对他很坏,钻裤裆都是小事了,吃屎喝尿都有过——当然怜奴当场就报复回去了,不过这个就不必说了。

    蒋伟在旁边扮愤怒,听到这里险些破功,别人是喂他吃屎喝尿了,怎么不说他当时就把那几个傻小子给按在屎尿堆里了呢?还坐在人家头上又拉又尿的,蒋淑找过来时险些没被臭晕过去。

    不过当他们长大后,小时候的手段就不够用了,变本加厉之下,怜奴没了一只眼睛。蒋淑暴怒,不但不理会怜奴杀掉的那个少年家人的质问,过了几年,就悄悄令人将那一家给送上了黄泉路,虽然那一家也姓蒋。

    现在看着这个站在地上坦胸露体也自若的少年,蒋伟心中道:大哥,这个你珍爱如宝的孩子,已经长大了。

    怜奴捂住眼睛,“我既瞎了这只眼,就当还了蒋氏的养育之恩,从此,我们恩怨两消!”

    说是这么说,只是看他的样子,谁都不信他说的恩怨两消。明摆着还是要继续记恨蒋家的。

    蒋伟冷笑道:“竖子可笑!你既是我蒋家血脉,我就送你一程!”他点出这句,这就成了家族清理门户,冯营几人就不能出手了。

    他执剑上前,怜奴摆开架势准备迎战,身后姜元说话了,他道:“既然恩怨两消,你可愿服侍我?”

    蒋伟一愣,马上道:“大公子此言何意?”他气势汹汹的样子,对姜元很不客气。

    怜奴奇怪蒋伟怎么突然跟小了四十岁一样,嘲笑的看着他。

    蒋伟暗恨的瞪过去:小兔崽子!胆越来越肥了!

    姜元还是微笑着说:“我身边少个侍从。”

    蒋伟步步紧逼:“我可将我身边从人相赠!”

    冯营道:“既然大公子喜欢此子,不如就留他一命吧。”

    蒋伟怒目圆睁,气得脸都红了,转头去瞪冯营。

    怜奴哈哈一笑,大步走到姜元身前,行五体投地大礼,声似黄莺,大声道:“怜奴愿侍候大人!”

    蒋伟怒道:“你!”他想上前把怜奴抓回来,冯瑄抱剑往前一挡,笑道:“蒋公息怒,这也是一段佳话。”

    姜元笑着让他上车,道:“不要叫大人,叫我爹爹吧。”

    这是允他姓姜了。

    蒋伟此时动了真怒,目眦欲裂。

    冯瑄吃了一惊,仔细想想,也觉得可以理解:毕竟是蒋家血脉,此时却要认旁人为父,纵使是养子,也是半仆之身。

    对蒋家来说是羞辱。

    怜奴恍然想起那日午后,蒋淑给他梳发,在背后温声问他:“为何不唤我父亲?”

    他说:“怜奴想只做怜奴。”他是怜奴,才有这样的蒋淑;当他不是怜奴,见过的也不会是这样的蒋淑了。

    蒋淑摸着他的脑袋笑着说,“这样想的你,才正是我的儿子!”

    他对姜元垂下头,轻声应道:“是,爹爹。”

    冯宾赶紧拦下冯甲,“大哥休怒。”转头对冯营叹道,“阿背,我懂你的意思。”

    冯营小时候爱哭闹,只愿意睡在父母的背上,又因为是冯家嫡支,其实冯甲与冯营小时候都背过他,所以就得了这么个小名。

    冯宾道:“你想为国君尽忠,只是力不从心”

    “他那是蠢!愚!”冯甲骂道,他最了解冯营了。

    冯营的性情懦弱,又养得过分清高了些。早年朝午王篡位,他不去拦是胆小,不帮姜元其父也可以当成是失望——你身为大公子,名份人望都有,这都能被人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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