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改名叫姜莲的人。
他握紧手上的剑,他以后一定会杀了他!亲手杀了他!
一直到睡着前,姜姬的脑海里就在转着蒋家女子与晋国公主嫁给姜元后会产生的变化。她没有办法影响这件事,只能尽量从这两个可能会成为王后的女人手中,保护自己,保护姜旦、姜谷和姜粟。
她握上姜武的手。
还有他和姜奔。
又是一天,冯瑄照例来劝姜姬也用诗词去显名。
“只需唱和一两句。”他道。
“不用了。”她说,“我出身乡野,本来也没人会期待我才学出众。”
冯瑄道,“公主这么想就错了,人们不会在意你是否出身乡野,他们只知道你是公主,那你就必须有令人惊叹的一面,或为美色,或为才学,或二者皆有。”
但毫不客气的说,姜姬容貌普通。她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一双眼睛与姜元长得很像。
冯瑄打量着姜姬。或许再加上一直不见太阳而雪白的肌肤。但这些不足以让人眼前一亮。
“公主如今身边只有我与龚獠两人。”冯瑄直白的说,“而我追求公主,正是为了激起龚獠的好胜心。”
这一点,姜姬也感觉到了。冯瑄有时就是故意要把龚獠给压在下面,让龚獠气得跳脚。
“追求者越多,公主能用的人也越多。”冯瑄道,“早年永安公主正是这么做的。虽然她的名声不太好听,但在先帝的诸多公主中,只有她与朝阳公主过得恣意快活。另外的公主,哪怕是先帝皇后所出的长平公主,都落得生死不明的下场。”
姜姬瞪大眼睛,“长平公主不是爹爹的母亲吗?她是先帝皇后所出?!那怎么会嫁给爹爹?!”
但这样一来,反而更能解释为什么这些人会这么推崇姜元!
这其实不是什么美好的事,不管对当年的长平公主来说,还是对娶了长平之后就更加无忧无虑的姜鲜。
既然都说到这里了,冯瑄就继续说了下去。
大梁的先帝是个荒唐的皇帝,他的荒唐之处不在治国,而在后宫。当时大梁后宫中有一女,名朝颜,乐伎出身,连姓氏都没有,父母都不知在何处,却倾国倾城。先帝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置皇后于不顾,皇后仅生一女,就是长平公主。
皇后无子,后宫中也没人生下儿子。朝颜在宫中作威作福,勒杀怀有身孕的夫人,在她死后,宫中竟然全是公主,没有公子!
先帝宠爱朝颜,国事荒废,令诸侯不安,为了稳定朝堂,先帝就把公主全都嫁给了几大诸侯!甚至据说有已经出嫁的公主被先帝从夫家接出,再嫁到诸侯国的。
“不过据说当时那位公主是被朝颜夫人所害,才嫁了一个不堪的人家。先帝此举是疼爱公主。”冯瑄道。只是当时公主已有子有女,仍然被接回宫中,再遣嫁他国。
姜姬懂了。正是因为当时先帝的荒唐举动,姜鲜才有可能在没有继位的情况下娶了长平公主,而正因为娶了长平,他可能才认为他的王位是受到大梁承认的。这份轻信让他成了朝午王的手下败将。
“难道当时姜鲜离国,大梁就没有人说话吗?”就算知道最后确实没人说话,她还是觉得这太不可思议,这可能才是姜鲜最后郁郁而终的原因,大梁放弃了他。
冯瑄:“当时,我也以为大梁会谴责伪王。冯家也一直在等圣旨。”伪王继位,大梁不可能不知道。结果却是空等一场,是大梁并不在意鲁国?还是不在意长平公主?
“只说现在。”冯瑄道,“先帝在隆佑七年得一子,名狸,封太子,后来先帝驾崩,太子继位,就是当今,当今迎娶魏国公主为后,年号永昌。皇后于永昌四年生下一子,后驾崩,此子被封为太子,由朝阳公主养育。”
朝阳朝颜
两个相似的名字让姜姬有了一个猜测,“朝阳公主是”
冯瑄道,“正是朝颜夫人所出。”
能得罪那么多人还在后宫中活得这么舒服,现在还要抚育太子,这个女人才真,是让人羡慕。特别是对比长平公主,不知先帝皇后在地下有知,是个什么心情。
从这些公主身上,姜姬发现想在这个世界活得幸福,首先就不能划地自限。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在这里还真是一句实在话。
作诗不行,因为她连诗词的意思都不懂,每一句对她来说都像外语一样。她犹豫了很久,决定跟冯瑄学操琴和射艺。
冯瑄从善如流,不再劝她用他作的诗词,而是送来小马、小琴和小弓箭。
“既然公主有心,某必严格教导公主!”
一开始,冯瑄不让她直接弹弦,而是拿张空琴给她,让她弹。她不懂这要怎么弹,两只手放在琴上都不知道该拨哪根弹,挑哪根。但冯瑄的眼睛很利,只要她弹错就用竹板敲她的手,花了两天时间,她才终于“摸”清了每根弦在的位置,然后就是跟着他唱和的节拍,做出勾、挑、抹、拨等等动作。
783 该把放在外面的人都召回来了()
购买v章比率不到50%的人12小时后可以正常阅读^^姜武也好奇; 就背着姜姬大步往山脚下跑。
跑近了就能看到山脚下的队伍泾渭分明; 一个占据了东边,一个占据了南边; 分别是两条下山的道路。这些人用车围成一圈,在车里埋火做饭,很多人都是席地而卧; 远远的看到姜武跑下来; 那些躺在地上的人立刻都爬起来了。
冯家展用看到这一幕立刻狂奔而来,一边跑一边喊:“休要失礼!”然后远远的冲过来扑倒在地; 行了一个震撼的五体投地大礼!
姜姬在姜武背上看到都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嘴里肯定吃到土了!
姜奔在山坡上看到姜武竟然敢背着姜姬跑下山了; 急得直跺脚; 又不敢追下去,只好站在廊下喊:“爹!姜武把姜姬背到山下去了!”他话音未落; 蒋伟第一个跑出来,姜元都比他慢了一步。
蒋伟昨晚回去觉都没睡,先派人回家送信,一是说他们找到姜元了; 二来是让人查一下姜元身边曾经出现过的女人,有没有身份比较特殊的。
不过他自己也猜了一圈; 多多少少有了一点底。
要是真的; 那姜姬的身份可是仅次于姜元的,而且一个女公子可比一个小公子更要有用得多。
冯丙慢了一步; 只好先开口; “大公子不必担心; 展用在下头呢。”
姜元:“可是你那从人?”
冯丙道,“正是。”
蒋伟也道,“大公子放心,我家的从人都很灵巧,不会冒犯女公子。”
姜奔听不懂,还是一脸急色。
姜元对他道,“没事,你妹妹性子活泼,有姜武跟着,不会出事。”
姜奔觉得姜武太大胆,但姜元这么说,好像姜武并没错?他只好站到一旁。
有展用的五体投地,其他人也都早早的行礼,有像展用一样五体投地式,也有简单的拱手为礼,还有一些人没有行礼,而是远远的避开了,这些人多数都带着一柄重剑或其他武器。
姜姬说:“请起。”
这些简单的话,姜元都教给了她,不过她也就会这几句。
她拍拍姜武,以小卖小,指着前方的鹅群:“走!”
那些抱剑的人看到姜武背着姜姬跑向鹅群,竟然都笑了起来,还有两个人吹起长长的口哨。鹅群中有鹅听到口哨声,立刻扭头往这边看,然后口哨声似乎打起了转,那些鹅竟然开始转向!径直往姜姬他们涌来!
展用惊跳起来,指着刚才吹口哨的两人喊:“焦翁!你大胆!”
那焦翁看展用跳脚大骂还大笑出声。
姜武见鹅转过来就背着姜姬掉头跑,展用已经牵来马拿着弓箭追了上来。姜武跑着,姜姬给他说:“有个人追上来了,他有弓箭!”
姜武跑得快,瞬间就把鹅给甩掉一大段,他往山坡上跑,对姜姬说:“我把你放下,你自己往上跑。”
姜姬:“你一个人怎么办?”
没想到姜武咽了口口水说:“这可比鸟大多了!”
姜姬:“好!”她也条件反射的咽了口口水。
接着姜武把她往地上一放,她转头拔足狂奔,听到身后姜武已经跑向鹅群!
她没有往后看,自己继续往上跑,不等她跑上去,姜奔已经跑下来接她了,也跟姜武似的将她挟到怀里就往回跑,姜姬拍他说:“快去帮姜武!”
姜奔不理,一气将她送到姜元面前。
姜元一脸笑意,弯腰把她抱在怀里,往前走了几步,将她抱高,让她看姜武大战群鹅,而那一片鹅足有数百只,除了骑马射鹅的展用之外,那个吹口哨的人也冲进鹅群,没有用剑,而是用双手屠杀鹅,在他身后已经倒毙了数十只鹅,全都脖颈扭断。
众人的视线慢慢被那个人吸引。
只见他冲进鹅群,两手一扑就能神准的抓住鹅的脖子,再一甩,鹅的脖子就断了,他随手一扔,抛掉死鹅,再接着抓鹅又是一甩,身后就又掉了一只死鹅。
“真乃勇士。”姜元赞道。
姜姬就算是听不懂也看懂了,原来那人吹口哨引鹅来追他们就是为了展示勇武!这是在向姜元自荐!
跟这位杀鹅杀得快成艺术的人相比,姜武就有些粗暴了,他也是扑向鹅,抱住一只就开始跑,途中拼着被鹅啃上几口,趁机扭断鹅的脖子或扯伤翅膀或扭断脚,然后将受伤的鹅抛下,再去抓鹅。
叫姜姬说,虽然不够勇武,但也很聪明啊。
但另一边连展用也开始炫技,伏在马上两手放开缰绳,一手握弓一手抓了一把箭,连珠般射出!一箭中一只鹅都是少的,多数是一箭双鹅,还有两箭串了三只鹅。
鹅群受惊,再有这三个屠夫在,很快损失大半,四散奔逃。余下的人似乎也发现这是展现自己的良机!纷纷去捕鹅,有活捉的也有杀鹅的,最后有一个人最聪明,嘬唇吹响口哨,竟然把已经四散的鹅群又收拢起来,赶成一堆。如果论成果,他手中的鹅最多。
好一出大戏,令人叹为观止。
姜元笑道:“今天中午就吃姜武杀的鹅吧。”他柔声问姜姬,“哥哥厉害吗?”
姜姬当然捧自家人的场,拍掌欢呼道:“哥哥最厉害!”
蒋伟和冯丙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都先夸了姜武两句,然后才推荐起自家的人。
蒋伟道:“大公子刚才赞的那人姓焦,没有名字,只称焦翁即可。他无父无母,无家无业,孤身一人,四处流浪。七年前,某在袁州见他与人争斗,甚是勇猛,就将他带回了家,不过此人少言寡语,似乎并不肯投效蒋某,今日却”说到这里,他还有点羞惭之色。
姜元听了他这个话,欢悦之色渐浓。毕竟今天,他名份未定,却已经有两位公卿之后来找他,还有人未见其名、未闻其名就要向他投荐,真是、真是
姜姬就看姜元都开始隐隐发抖,抱她的手都有点抖了。
最后,焦翁被蒋伟喊了上来,姜元将姜姬放下,亲自去扶起此人。
姜武早抱着七…八只死鹅上来了,姜姬跑去找他。
“那人是谁?”姜武把死鹅抱到火灶处,姜谷和姜粟赶紧接过来,却不知该怎么处置,姜姬跟上说:“爹说这是今天午饭要吃的!”
姜谷和姜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