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悠认真听他把话说完,秀眉间的凝重之色想掩都掩不住,蹙眉思索了片刻豁然开朗道:“贤王何不把这消息告知陛下?此事干系重大,恐怕只有陛下能处理了,你告诉我……我也什么都做不了不是?”
赵咸铭摇头,淡淡苦笑道:“皇兄对我们戒备颇深,又岂会轻易相信咸宁的话?说不定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猜忌……我只想保住贤王府平安而已,并不想参与到这些斗争中。”
他神色坦然,丝毫不隐瞒自己打算眼睁睁看着兄弟阋墙而袖手旁观的心思。
秦悠对他投去一个理解的眼神,而后叹了口气:“多谢贤王冒险把这些消息告知我,只是……秦悠能力有限,恐怕也是什么都做不了。”
赵咸宁眼神温和而担忧的看着她:“告诉你这些也并非想让你做什么,只是给你提个醒,接下来几天小心行事罢了,听说自从你成亲后便接连遇刺,也不知是何人所为,我……虽说我们无夫妻情分,但至少曾经……曾经咸宁也是真心期待过这门亲事的。”
面对他愧疚的眼神,秦悠别开脸,黯然道:“事已成定局,再提无益。”
“话虽如此,可咸宁心中有愧,若是你当初……咸宁也想尽我所能的帮你,不知武王可曾为你调查过究竟是何人多次刺杀你?”赵咸宁的语气真诚而坚定。
这话既表现出了他的慷慨与深情,又挑拨了她与宋微君的关系,若秦悠真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或许还真会对嫁给宋微君心存怨念,从而对赵咸宁产生期待与好感。
顿了顿,她实话实说道:“是晋王府。”
赵咸宁十分诧异:“五皇兄?为何?难道五皇兄早就开始计划对付武王府了?”
秦悠摇头:“不知,不过我可以肯定,我从未与晋王有过节。”
赵咸宁轻叹,沉默片刻问道:“这次武王府带来的侍卫多吗?如果你身边人手不够,我可以派几个我府中的高手暗中保护你,南宫世家的武功独步武林,你不用担心武王会发现。”
秦悠眼睛亮了亮,随即又黯然道:“不必了,这次大家都不安全,你让他们留下来保护你吧,齐王的眼线潜伏在你身边也颇为危险。”
沉吟片刻,赵咸宁也不勉强她,点头道:“既然如此……也好,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吧,出来太久想必武王也不放心吧。”
秦悠脸色微变,似是想起了什么,随即与他道别匆匆离开了。
转过身的一刹那,秦悠唇角几不可见的往上扬了扬,还以为赵咸宁突然找上她有什么图谋呢,原来是想从她这里打探武王府的消息,顺便试探一下宋微君有没有与赵咸铭联手。
啧,这些半真半假的话谁不会说,与这群人打交道无时无刻不在演戏,她的演技可是生生被逼的提高了好几个档次啊。
随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林间,赵咸宁背后的暗影中慢慢走出一个人来,黑衣人恭敬的束手而立,看着面前沉思的主子不敢出声打扰。
片刻之后赵咸宁收回视线,淡淡问道:“如何?”
“回王爷,只查到武王晚膳后离开了院子,去了哪里却是不知,”黑衣人愧疚说道,若非他们能力有限,又岂用得到王爷亲自前来试探,还平白遭到一顿侮辱。
“现在呢?回去了吗?”赵咸宁的声音平淡的听不出一丝情绪。
“已经回去了。”
“看清跟在武王妃身边的有几个人吗?”赵咸宁又问。
黑衣人恭敬道:“有四名侍婢两名暗卫,其中只有一名侍婢有些拳脚功夫,两名暗卫的实力尚不明确,南宫世家的人说他们似乎是江湖中人,而且武王妃似乎与他们关系不睦。”
赵咸宁平静吴波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情绪:“确定是江湖中人?”
黑衣人摇头:“不确定,南宫源只说感觉像,具体证据却是拿不出,他们不曾出手,也无法判定武功套路。”
赵咸宁没有再追问,转换了另一个问题道:“你刚才说他们关系不睦是怎么回事?”
黑衣人道:“他们刚来的时候武王妃为了摆脱他们曾发生过争执,那会儿属下刚
好潜伏在附近,隐约听到武王妃说身边不留不听话的人,属下猜测那些人很可能是武王安排在武王妃身边监视她的,因此武王妃对此十分抵触。”
赵咸宁蹙眉缓缓点了点头,低声自语道:“那么说这次约见很可能会被宋微君知道?”忽而又是一笑:“不知他知道后会有何反应,真想看看啊。”
黑衣人忐忑问道:“王爷,这么做会不会引起武王的报复……”
武王府的亲卫何等身手他跟在王爷身边可是亲眼见识过的,武王那疯子什么都干的出来,万一被他知道了,后果可想而知。
赵咸宁摇摇头:“不是说他们都留在原地没跟过来吗?至于武王妃回去要如何解释……你觉得一个女人会主动承认自己约见别的男人吗?宋微君即使再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事关男人尊要的事他也不可能大肆声张报复,除非他真的疯了。”
黑衣人松了口气:“王爷英明。”
赵咸宁摇了摇头,最后看了眼秦悠消失的方向,转身道:“回去吧,武王妃也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如果不聪明,他怎么会什么都套不出来?表面上她似乎完全相信了他的话,被他耍得团团转,但实际上他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得到,以秦悠风羽卫的身份,就算得不到宋微君的信任,总不可能真的蠢笨到看不出如今的形式吧?
这一场较量他虽然没赢,但也不会损失什么,至于他的话秦悠会信几分,产生什么样的后果,他拭目以待。
见到秦悠安然无恙的走出树林,明锦几人都松了口气,迎上来想跟她亲近又有些尴尬不敢靠前,最后谁也没说什么,默默一路往回走去。
慕含乔冰冷的目光淡淡扫了眼暗影浮动的树林,一闪身与慕含光一同消失在了黑暗中。
一行人刚离开树林走上平坦的小路没多远,秦悠就感觉到前面的路边隐藏着几道气息,其中一道若有似无,修为不在她之下,而另外两道就清晰多了,显然只是普通人,没习过武。
略一思索秦悠便明白那三人是谁了,瑶贵妃此时出现在这里目的不言而喻,是在等她。
“王妃……”明锦也感觉到了那边隐藏着人,低声提醒了一句后便暗自戒备起来。
还未走近就见树后闪电般飞出一人,轻易绕过明锦的阻拦,扬手就往秦悠脸上打去。
纤纤玉指裹挟着阴柔内劲凌厉袭来,不愧是曾经的绿衣七杀之一,犹如泰山压顶般的深厚内力让秦悠都不敢正面相抗,足下一点身体猛然后仰,飞快往后撤去,身后一柄青光流转的长剑及时抵住了瑶贵妃雪白的皓腕。
慕含光剑尖抵在瑶贵妃脉门处,嬉笑道:“哟,想不到瑶贵妃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呢,咱们的皇帝陛下知道吗?”
瑶贵妃脸色一变,美目喷火,咬牙切齿瞪着慕含光:“慕含光!你找死!”
一语道出两人是旧识,丝毫不惧自己的身份暴露给秦悠。
慕含光完全不把她的威胁当回事:“是呀是呀,我活够了呢,可是你有那个本事杀了我么?”
瑶贵妃脸色阴沉的可怕,但她等在这里可不是为了跟慕含光吵架的,忍着怒气撤去内力,这才谨慎的离开惊风剑尖,哼了一声冷笑着对上饶有兴趣打量他们的秦悠:“贱人!你竟然背着他跟别的男人私、会,像你这种不要脸的东西就该去死!”
“啧啧,麻烦你在骂别人之前先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好吗?大婶!”秦悠愕然,这人以为自己是谁?又是以什么身份来教训她?宋微君是她儿子吗?“红杏出墙的女人都该死,那么你自己呢?年纪一大把还到处勾。搭人,那你岂不是该被凌迟?”
瑶贵妃大怒,但来不及说什么,接着又被秦悠懒懒的声音打断了:“看你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难道刚才宋微君没满足你?”
武王府众人吐血,王妃你骂别人咱不管,但是你怎么能诽谤王爷呢,王爷貌美如花,怎么可能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
瑶贵妃妩媚风情的俏脸微微一抽,显然也被她毫不避讳的言语惊到了,但是想到被秦悠撞见之后发生的事,心中又痛又怒。
满足她?哈哈哈!太可笑了。
她清楚被她半道截下的宋微君之所以没有躲避被秦悠撞个正着,是想试试秦悠的反应,而她自己也乐意在秦悠面前“炫耀”一番,没想到秦悠竟然仿佛没看到他们,连眼神都懒得多给他们一个,宋
微君虽然没有立即发怒,但是跟随那么多年她又岂会看不出他骤然变差的心情。
当一个人开始将另外一个人放在心里,才会笨拙的做出这般幼稚的试探,更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他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开始特意打扮自己。
他有多讨厌女人就有多厌恶自己的容貌,这些改变,身为女人的她怎么可能不懂,她不知道那是不是爱,但是至少宋微君极在意秦悠,这一认知让她心痛不已。
若是他一直都很排斥女人,她兴许能说服自己那是他性情使然,但如今亲眼见到他的反应,她只觉自己这十多年的努力与挣扎都那么可笑,十多年的付出,即便狠狠的背叛过他,仍不能在他心上留下半分痕迹,她连被他恨的资格都没有!
坚持了这么多年她舍不得放手,本想借机安慰他或者毁掉秦悠在他心中的地位,就算她得不到他的心,别人也休想得到,可是她话未出口便再也不敢出声。
明明是黑色的眼眸,月光下那一刻却变成了蓝色,仿佛幽冥地狱中最绚烂最冰冷的一簇蓝色火光,随时能将人焚烧成灰烬,排山倒海的气息压抑到窒息,若不是他及时转身离开,她几乎觉得自己会生生窒息而死,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可怕的他,但只因为她不小心碰到他的衣袖便如此大发脾气还是第一次。
她还清楚的记得白天观看比试时他舒缓愉悦的笑容,他看着一个人时专注的眼神,而这些,全部属于另一个女人,为什么,她那么小心翼翼,却换不来哪怕一丝怜悯!
眼前的女人得到了一切却不自知,反而当着他的面去勾。引别的男人,她怎么能允许自己捧在心尖求而不得的人遭到如此践踏。
她,真是该死!
越想越怒,瑶贵妃美丽的脸上神情渐渐变得冷厉可怖,不去理会虎视眈眈的慕含光与慕含乔,今天就算拼着受伤她也要给秦悠一个难忘的教训,否则她怎么甘心!
“贵妃娘娘……”凌香凌悦虽然知道瑶贵妃会武功,今天却是第一次见她施展,顿时被眼前凌厉的杀气惊到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秦悠这次没让慕含光等人插手,主动抽出袖中的断魂迎了上去。
无关什么女人间的战争,谁输了谁退出,宋微君不是东西,不需要她以这样的方式争夺,她只是不爽这个女人看她的眼神。
我靠好像咱是什么垃圾玩意,她自己清高的跟女神似的,女神经还差不多吧,自己红杏出墙三番四次明里暗里对她挑衅,她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见她肯应战,瑶贵妃冷笑一声,唰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把寒光凛凛的长剑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