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里丞相夫人以及杜氏等人僵硬的坐在椅子里,神情因恐惧清白交加,唇角颤抖,见到如此媚骨天成的女子走进来,不见惊艳或嫉妒,反而吓得浑身抖如筛糠。
“我……我们已经按照你说的去做了,你还想……还想怎样……”什么叫蛇蝎美人,这就是了,丞相夫人紧张的盯着眼前女子,那妖冶的笑容让她直觉的危险。
女子掩唇而笑,眸中明艳如波,丝丝流转,那浑然天成的媚态,不是被救走的瑶贵妃又是谁?
她全然没有被废去武功的颓丧与愤怒,笑得春花齐放:“你们做的很好,现在暂时不需要你们做什么了,不过要记住,你们已经是武王妃的敌人了,也背叛了圣上,没有回头路可走,不想死就乖乖的,本宫不会亏待你们。”
杜氏等人面色惨然的倒在椅子里,她们只是内宅妇人罢了,撑死了就是耍耍手段处死一些姨娘奴才,而叛党可是要满门抄斩的,一想到这里,便止不住的惶恐无助。
丞相夫人抬着松弛的眼皮瞪向瑶贵妃,这女人以他们所有人的性命做要挟,逼着她们尽量拖延时间,后又在院中埋伏下杀手狙杀秦悠,这一切非她们所愿,却无力阻止,现在这女人还敢在此说风凉话,真真是无耻之极!
瑶贵妃撇撇嘴,莲步轻移朝外走去:“行了,别一副死了亲娘老子的表情,秦丞相早就暗中投靠了贤王,今天不反明天也会造反,你们早晚也是乱党,有什么好哭的?”
说完扔下再次被震得傻掉的一屋子人,飘飘然离去了。
艳丽的枚红色裙摆隐没在无人的小房间内,再出来的时候,风情万种的瑶贵妃已经变成了样貌平凡身着金吾卫轻甲的年轻男子,只是微微转眸间隐约可见其中暗藏的流光溢彩。
他是千面狐狸,有一千种模样,无论男人还是女人,没有他扮不像的人。
他刚一踏出房门,一个丞相府侍婢装扮的丫头凑过来,恭敬的站在他面前:“千大人,事情已经办妥,武王妃必然中毒无疑。”
他轻笑,步履轻盈往院外走去:“我已经看到了,记住,下毒的事只有你知我知,万不可再让其他人知晓,这里事情已了,剩下的由你盯着,我先走了。”
“是,属下明白。”侍婢垂首,听着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看到秦悠被赵咸铭抱走一幕的其他几双眼睛,也包括她一直以为出事了的名义上的夫君。
189。189意外接踵()
“这就是你一直心心念念想要保护的王妃?你又怎知她不是为了取得你的信任而假意投靠于你,她此时的举动,像是背叛了赵咸铭假意与他周。旋的样子么?”女子清冷又魅人的声音带着几分讥诮响起,一双眼睛紧紧盯在身旁男子精致完美的俊颜上。
宋微君没有给出任何回应,他的身影半掩在假山之后,微微仰头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曦露阁天台,脸上的神情不知是平静还是淡漠,眼神说不清是失神还是茫然。
嫉妒就像喷薄的火山,已发布了收拾,那里已经空无一人,他却还在紧盯不放,究竟有什么好看的?那个女人已经不洁,不配再回到他身边牙。
瑶贵妃咬唇盯着他的侧脸,口中仍忍不住冷讽:“这里已经看不到了,要看不如潜进去看个究竟?你又不是没有那样的本事。”
宋天玄站在宋微君身后,神情压抑隐忍,目光冰冷的刺向瑶贵妃,恨不得下一刻生生剐了她,而转向宋微君的时候,又会变得复杂与焦急酢。
他不明白王爷为何要刻意支开王妃,若是王爷看到王妃当时为了回到他身边而浴血拼杀的不顾一切,不知还能不能这么镇定,瑶贵妃巴不得王妃背叛王爷,但他不相信。
然而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王爷怎么看。
“再不去可就晚了,现在进去说不定还能看到一出好戏……”
瑶贵妃还在说风凉话,一直仰头的宋微君忽然收回目光,暗夜中凤眸亮如星辰,沉凝落在她脸上,一下子阻住了后面更多的嘲讽。
苍白而精致的面容如暗夜中滋生的美丽妖魔,他眼神极淡的扫了她一眼,她的妩媚风情在他眼中根本留不下任何痕迹,悦耳如低歌的嗓音丝丝缕缕缠绕着夜风传来:“知道为什么我从不给你任何回应,也从不正视你吗?”
瑶贵妃呆住。
她努力了这么多年,他始终视而不见,即使她在他面前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他不是视而不见就是答非所问,不知所谓。
今晚是他第一次这般正视她,以及她的感情。
“为……为什么?”她声音颤抖的低喃,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惧怕接下来的答案。
宋微君轻轻笑着,眸光熠熠,内敛又华美:“因为你从来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你爱的不是我的,也从未了解过我,你只爱你自己,你苦苦追寻的,不过是你心中幻想出来的完美形象,而我,不过恰好有一张不错的面皮。”
说着他摸了摸自己的脸,眼神逐渐变得深邃,恐惧、痛楚、麻木、残暴、诡冷、厌恶、仇恨,一瞬间他眼底掠过太多情绪,反而让人无法看清他的心境。
短短几句话,瑶贵妃却花费了好一会儿才完全理解了它们的意思,继而失控的冲着他远去的背影尖声怒叫:“不!你胡说!我爱你,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我甚至不惜一切也要助你达成心愿,你怎么可以说我不了解你,是你一直不肯接受我才这么诋毁我的!”
即使四周宫墙处厮杀声不断,这一声尖锐的女子叫声仍清晰的飘荡在夜空中,可惜等巡逻的金吾卫闻声赶来的时候这里已经空无一人。
“王爷,接下来……”宋天玄低声询问,心情畅快了不少,可王妃还在曦露阁,也不知究竟怎么样了,为何她会做出那样的举动?
两人已经退回到离曦露阁较远的地方,宋微君背脊靠在墙上,右手按住隐隐作痛的左胸,眼神已恢复清明,闪过狐疑与狠戾:“派人去丞相府院子里仔细搜查。”
“是,属下明白。”搜查什么他没有说清,但宋天玄已经明了,原来王爷也怀疑王妃的行为并非自愿,恐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脚。
他跟王爷保证过会把王妃平安带回来,如今非但没有完成任务,反而让王妃出了事,自责与愧疚交织,若非此时正是用人之际,即使王爷不责罚,他自己也会去刑堂领罚。
宋微君抬头望向阴惨惨没有月光的天空,低声轻语道:“时间差不多了,让咱们的人动手吧。”
宋天玄应声,心中却摇头,明明不是计划中的最佳时间,此时动手外面晋王的人暂时攻不进来,里面乱起来很可能被大批的金吾卫绞杀……王爷心中也是等不下去了吧,毕竟赵咸铭那人品,没有丝毫的保障。
“我们的人只是引导而已,最重要的是把王妃带出来,懂吗?这次本王不想再看到任何意外发生……”宋微君又补充道,算不得一本正经的声音里有着不容忽视的坚定与郑重,铮铮如帛裂弦断,没有任何犹疑的余地。
宋天玄也单膝跪地领命,闪身没入夜色。
原本定好的信号联系弃之不用,他需要亲自去跟安世锦交代清楚,这次任务不容许有任何纰漏。
曦露阁中,秦悠被赵咸铭放在自己的龙床上,等到李太医看清床上的人一怔,赵咸铭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举动实在不妥,不过在场都是他的心腹,便也没必要刻意回避什么。
李太医是赵咸铭多年的专用太医,医术十分了得,对赵咸铭稍一拱手后便不客气的坐到床边为秦悠诊病去了。
赵咸铭本站在旁边看着,但外面的消息不断传来,张齐阑的声音以及魑冷幽幽的声音吵得李太医不能专心,于是赵咸铭便又被李太医更加不客气的轰走了。
赵咸铭心中自是不快,但他来不及发作,便被接下来的消息惊得什么都顾不得了。
“主子,曦露阁外有大批黑衣人试图强闯进来,看样子应是几位王爷暗藏的人手。”魑的声音依旧低而暗哑,平平没有起伏的腔调。
赵咸铭惊得一下从椅子里坐起来,锐利的目光狠狠刺向他:“你说什么?现在情况如何了?有没有可能闯进来?”
魑低头:“目前来看我们人手众多,但黑衣人的身手远非金吾卫可比。”
意思就是说,双方各有优劣,目前还看不出谁胜谁负。
“那就把天册司的人都召回来!”赵咸铭烦躁的在房间内走了两圈,咬牙怒道:“派出那么多人去探查他们有没有暗中藏人,结果还是什么都没发现,如果一直这么无能,朕要你们何用!”
魑单膝跪地,垂首听训,这确实是他们的纰漏。
赵咸铭派了大部分天册司在行宫四处暗查,但他们一无所获,以至于现在人都打上门来了,他们措手不及,如果外面的人抵挡不住,很可能酿成大错……
骂了几句,踢翻了两只椅子,赵咸铭逐渐冷静下来,曦露阁地方不大,站在厅里已经隐约能听到外面的打斗声,心中默默将目前所有的情况串联起来一想,赵咸铭心头蓦地下沉,脸色难看至极。
原来如此!
难怪晋王起事,其他几个王爷皆迟迟不见动静,也没有人出头响应,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外面的攻防僵持不下,牵制住了他大部分的兵力,行宫内即使戒严也大不如从前,此时趁机强闯曦露阁正是为了擒贼先擒王,把他控制在手中了,要传位诏书也好,传国玉玺也好,还不是手到擒来的吗?
即使把他弄死了,也可以推到明目张胆造反的晋王头上,顺便打着清君侧或者为他复仇的名义再把消耗不少的晋王擒了,即使晋王有办法退走,这个黑锅他也背定了,得利的就看闯进曦露阁的人马中哪一方先擒下他了。
真真是好算计啊。
一步之差导致自身处境危矣,赵咸铭目光怀疑的看向魑,刚到行宫的那天他便派人暗中盯着几个皇弟的动静了,行宫就这么大点地方,藏人还能藏到哪里去,怎么会一直没有发现?调集人手潜伏到曦露阁外也是需要时间的吧?天册司和金吾卫竟也没发现,这就有些不正常了,究竟是出了叛徒还是另有他不知道的隐情?
外面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偶有宫女惊慌的尖叫响起,可见已经入了院墙闯进来了。
赵咸铭眯眸往外看了一眼,似是下了某种决心,低声对张齐阑道:“收拾东西,现在走罢,魑,通知天册司不必赶过来了,各自找机会撤退,山下汇合。”
然而还不等两人应声,轰隆一声闷响震彻夜空。
地面剧烈颤抖了两下,曦露阁半边瞬间坍塌成了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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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故来的太突然,以至于事情发生后赵咸铭的暗卫都没有反应过来,而等他们从四面八方冲出来护驾的时候,赵咸铭与张齐阑还在盯着东侧殿发愣。
魑拉着赵咸铭后退一步,避开头顶簌簌落下的碎屑尘土。
见到暗卫冲出来,赵咸铭阴沉着脸问道:“发生了什么事?牙”
其中一名暗卫利落的跪地回答:“回主子,东侧殿地下被人掏空大半,地面不堪重负以致房屋下陷坍塌。”
赵咸铭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阴沉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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