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悠来到南楚后一直男装示人,除了林西桐几个以及沈长歌知道她身份的,其他人都以为她是男子,慕含光等人在外面都叫她公子,这些人见林西桐对她都恭恭敬敬的,也都跟着恭敬的喊一声公子。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秦悠微蹙的秀眉舒展开来,虽然这是早就料定的事,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她心中难免焦躁,此时听到对方先服软来找她,心情才放松下来。
听到四皇子的人到了,慕含光与慕含乔暂时休战,三人一齐走了过来。
秦悠瞥了他们一眼,摇摇头,那两人,刚才还打的像是有着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似得,这说停手就停手,平静的站在一起,一模一样的容颜宛如一个人是另一个人的影子,默契而亲密。
四个人乘坐马车来到清音小筑,一人在前三人在后,秦悠一身墨色锦衣,容貌俊美,暗夜中透着丝丝邪魅与神秘,唇角带着放。荡不羁的笑,真真如一个夜半来青。楼寻花问柳的纨绔公子哥儿。
没错,清音小筑名字虽风雅,它其实是一座青。楼,还是青。楼中比较高档的那种,这里的姑娘不但貌美,还极富才华,或下笔成文,或七步成诗,或琴技一绝,但这些都改变不了她们是风尘女子的事实。
她们名义上是清倌人,但那也要看对象的,有权有势又有钱的人,能够拒绝的人很少,不是吗。
对于那些清贫书生来说,这里是一个赋诗赏曲会红颜知己的风雅之地,对于那些高管权贵来说,这里与普通青。楼无异,看中了哪个姑娘,想要也只是金钱够不够多的事。
这里是南楚都城晏城最有名的风月场所,人人都知它的幕后老板是南楚四大家族之一的梅家,却不知早在百年前梅家落魄时,就已经成为武王府在南楚扶持的傀儡了。
秦悠之所以将相见的地点定在清音小筑,不是没有原因的,都城是南楚皇室的地盘,但在清音小筑,没人伤的了她,即便是南楚的皇子,都不行。
随着一步步渐渐融入武王府,那些“武王府一代不如一代,没落的不堪一击”等流言蜚语掩盖下的真相,看得秦悠心惊不已,这样势力庞大盘根错节的武王府,别说“不堪一击”,就是赵咸铭拼尽全力,也不见得能击垮。
在刚得知宋微君绿衣门主的身份时她还想杀了他,现在想想,那么做只会让自己死的尸骨无存。
秦悠四人来到清音小筑便直奔飘雪园,独立的小院种满了铃兰,正值铃兰花期结束,落花被风吹起,飘摇的白色花瓣像是在下雪,月光下有种犹似梦中的朦胧之美,带着点点花开荼蘼的凄然,美得令人窒息。
大煞风景的是,此时院子里正有一男子在不停的转圈奔走,俊美的脸上挂着腾云驾雾般的缥缈笑容,仿佛真把这里当成了仙境,他的眼中看不到四周想拉住他却又不敢上前的侍卫,只有那些零落纷飞的花瓣,把那当成了天界为迎接他飞升而洒下的恩泽。
秦悠唇角含笑饶有趣味的看着,四皇子楚修泽看起来是个很规矩且骄傲的人,但此时他傻白痴的形象,还真是让人有些接受不了啊,若此时有录像机,她真想给他录下来,不知他清醒后看到自己的样子,会不会活活气死。
不得不说,广寒阙,厉害啊!
“秦小公子,想不到这么快咱们又见面了。”就在秦悠邪恶的微笑时,旁边传来一道清润的男子嗓音。
………题外话……………
270。270妖孽,变化多端()
秦悠侧头看去,就见漫天花雪中景东漓摇着轮椅而来,花瓣纷飞,月光温柔如水,他唇角含笑,俊秀的容颜也沾染了几分不真实的梦幻色彩。
“是啊,不过我以为再见面的时候,景少主会忍不住想上前杀了我,如今看来,到时我小瞧了景少主的气量。”秦悠也是微微一笑,不紧不慢的寒暄着,眼睛含蓄的瞥了眼他身后亦步亦趋的景杨囡。
景杨正用一双愤怒的眼神盯着秦悠,秦悠表示可以理解,毕竟景东漓没有做过伤害她的事,但她却利用四皇子阴了他一把,不是谁都有景东漓笑里藏刀的本事。
景东漓莞尔一笑,清润的眼眸看向她时有着不加掩饰的灼热:“怎么会,我与五儿可是有过共患难的生死之交,岂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对知己喊打喊杀,我们商人行遍天下,最重要的就是信义二字,只是五儿下次想要什么可以直接跟我说,四皇子身为一国皇子,能不招惹最好还是不要招惹,这样对你很不利。”
一番话说得极其真诚,心思单纯些的人恐怕都要感动的对他掏心掏肺了。
秦悠敛起笑容,俊秀的脸上浮现点点无奈的担忧:“我这也是被逼无奈啊,东漓兄也说了,四皇子可是一国皇子,又岂会将我这种不入流的商人放在眼里,可我实在急需洛神花救命,不得不出此下策,一会儿四皇子清醒后,还请东漓兄为我说几句好话啊。鲺”
顺杆爬谁不会,既然他喜欢跟她攀交情,那么她也不介意受了那一声肉麻兮兮的“五儿”,四皇子看起来很重视景东漓,若景东漓肯为她周。旋,她与四皇子的关系将会缓和许多。
闻言,景东漓笑了,眼眸弯起,在梦幻的背景之下,竟有几分孩子气的纯真,但秦悠知道这只是假象,听到她有求于他,这老狐狸八成是在算计人。
“五儿终于肯唤我一声东漓兄,而非景少主了,我很高兴,既然你我是兄弟,这点小忙为兄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观,”景东漓笑得很愉悦,他是个很含蓄的人,但这次笑得牙齿都露出来了,神情中透着自然而然的担忧:“只是现在四殿下的性命捏在你手里,若想劝他消消气,恐怕就算我开口,效果也不会很明显,毕竟谁也不喜欢自己在受到威胁的时候被逼着做出妥协。”
哦,所以这是在让她拿出诚意么?
秦悠似笑非笑的瞥他一眼,又看向疯子一样四处游荡的楚修泽:“四殿下看起来很享受现在的美妙意境,你看他笑得多开心,东漓兄要不要也亲身体验一把?解脱所有禁锢,让灵魂彻底得到自由……”她的语气带着诱哄,仿佛是引人堕落的邪灵。
她看起来是个白痴吗?给了楚修泽解药,就等于给自己挖好了坟墓,虽然她想修复跟楚修泽的关系,但还没愚蠢到狗急跳墙的地步,以为凭借他一声“为兄”,几句打包票的好话她就被哄得团团转了吗?
是什么让景东漓觉得她的智商如此的无可救药?
觉擦到她语气中的怒气以及威胁,景杨身体紧绷,靠的景东漓更近了一些,戒备的扫了眼跟随在秦悠身后的三人,身为高手,他自然能感受到那三人内敛的雄浑气息。
那两名容貌一模一样的蓝衫男子就够他忌惮的了,最可怕的是那名眸色无波的黑衣男子,以他的修为竟然感觉不到他的气息,但那有意无意散发出的窒息压迫感让他明白,此人绝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他手下无意识的按在了轮椅把手上,想不动声色的拉开景东漓与秦悠之间的距离,若秦悠真要对景东漓动手,等不到其他人上前解围,那三名男子轻松就能将景东漓制住。
觉察到他的紧张,景东漓出声安抚:“景杨,你太紧张了,五儿不过是与我开个玩笑,怎么会真对我动手,她只是气恼我在帮着别人说话罢了。”
说完又看向秦悠:“为兄一时考虑不周,还望五儿不要与为兄计较。”
秦悠不置可否的勾了勾唇,示意常泽月上前:“月,把解药给四殿下吧,逍遥了这么久,估计他已经快活够了,接下来该谈谈正事了。”
景东漓看似能与楚修泽平起平坐,但能做主的还是楚修泽,再说她来这么久了,景东漓这个老狐狸一句有用的话都没说,除了废话还是废话,她可没心情跟他在这里闲扯。
常泽月听到她对他的亲昵称呼,身体微不可见的僵了僵,虽然知道她只是不想在外人面前暴露他的真名,但一个“月”字,足以勾起那些并不久远但被他刻意雪藏的往事。
他一开始就知道这只是一场戏,所以不动情不动心,现在,他依旧不能动情也不能动心,他只是绿衣门杀人如麻的七杀
之一掩日,他是她暂时的护卫,仅此而已。
景东漓扶额,语气有些哀怨:“五儿,你就这么不愿意与为兄多说说话吗?自从上次分别,为兄天天都在期盼着能与五儿重逢。”
秦悠转眸看他:“东漓兄的意思是让我晚点救四殿下,就让他这么疯疯癫癫下去?”
景东漓自然不可能轻易就被人堵得哑口无言,他淡定微笑:“怎么会,为兄并无此意,只是见你不理会我,心中难过罢了,你能这么为四殿下考虑,为兄还是很高兴的,毕竟为兄与四殿有同盟之义,你为了殿下也就是为了为兄,为兄感动的很……”
瞧瞧,什么叫舌灿莲花,看景东漓就知道了,明明是她不想搭理他,明明是她想跟楚修泽谈正事了,却被他硬生生说成为他着想,给他面子,这化解尴尬的本事不是一星半点的高。
不过秦悠也听得出,景东漓说这些话是有几分是逗着她玩儿的意思,类似打趣开玩笑,并未当真。
秦悠失笑的看了他一眼,这家伙难道真把她当成小毛孩哄着玩了吗?哼,小毛孩有本事把他阴的吐血也只能往肚子里咽,不得不低头妥协吗?兴许他还不知道那晚调。戏他的“姑娘”就是她吧。
说起来,她始终没弄明白楚修泽究竟是怎么认出她的,想来想去不得要领,弄得她心里跟有个猫爪子在挠似的,偏偏又找不到人来为她解惑。
就在两人各自若有所思之时,楚修泽已经清醒过来了,他拂开挡在额前的乱发,脸色阴沉的扫过围在四周紧张看着他的属下,扫过面色沉静含笑的景东漓,扫过抱臂扬眉远远注视着他的秦悠……阴沉的脸上能挤出一缸水。
看这架势……不用猜也能知道,在他意识出现断层的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
他的目光最后紧紧锁定在秦悠身上,先是瞄过她平坦的胸口,随即又移回她脸上,冷怒道:“是你!可男可女,不男不女,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人。妖都不带你这么变化多端的,像你这样的人,或许该称之为……妖孽?”
在这里,妖孽可不是一个形容人出类拔萃的褒义词,而是实实在在的贬义词,是祸害,是不祥之兆。
秦悠诧异挑眉,没想到她再次换装之后竟又一次被他一眼认出,上一次称之为巧合就有些牵强了,这一次,连提都不好意思提这两个字。
莫不是这四皇子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特异功能?有了宋微君以及遮月那样的特例,难保不会再遇上其他会特异功能的。
“四殿下似乎关注错重点了,我是男是女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我手里的药能让你避免陷入十五月圆之夜的疯魔状态,你只有两次机会了哦,两次之后,就是你魂归西天之时,四殿下难道不觉得你的性命比我的性别重要多了么?”秦悠不紧不慢的笑了笑。
任何一次谈判,首先都要抓住对自己有利的关键点,而如果这个关键点恰好又是对方的弱点,那么这场谈判无疑会令她占据绝对的优势,至少从气势上就能压倒对方。
在楚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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