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微君眼疾手快用筷子一抽,芦笋瞬间飞走,他抬起头优雅的擦拭唇角:“叫明锦明惠进来……”
话没说完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啪嗒”声,循声望去,不由抽了抽嘴角,那根芦笋好死不死被他一筷子抽进了书桌上的粉彩花鸟笔洗中,溅起一小朵墨色水花。
秦悠赞道:“王爷好手法,想必王爷投壶的功夫必定也是百发百中万无一失。”
投壶是一种宴饮时的礼仪游戏,来源于六艺中的射礼,上至勋贵下至平民,不论男女,雅俗共赏。
宋微君故意摆出一副头疼的样子道:“王妃谬赞了。”
看着她步履欢快的去叫人进来收拾碗筷,宋微君摇头失笑,都说他行为幼稚,这丫头才是真的幼稚好吗,些许小事都要跟他斤斤计较。
明锦明惠二婢进来看清房间内的惨状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二位主子这是吃饭呢还是把菜扔着玩呢。
等二人把小几及附近的地面都收拾干净后,宋微君也已经换好了笔洗内的水,秦悠好奇的看着他:“你居然会自己亲自做,我记得秦丞相的书房光伺候笔墨的丫头就有三四个,你怎么没有?”
“哦,要丫头伺候着来一出添香么?”宋微君漫不经心的说道,用布巾擦净手坐在书案后对她招了招手:“过来看看。”
秦悠走过去,他已经打开了吃饭前卷起来的图纸,果然是一幅详尽的舆图。
“是哪里的地图?”秦悠瞄了一眼随口问,心里有些不太明白他的用意,在古代舆图基本都掌握在掌权者手中,尤其与军事有关的布防图,不相干的人根本没机会看到。
“仔细看看不就知道了?”宋微君把舆图铺好。
“你干嘛?”秦悠看着他伸出手又僵在半空不动了,不由有些莫名其妙。
宋微君本想伸手把她揽进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但想到某些事,手僵在半空一时再难前进一分。
“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是武王了,你……会怎样?”他神色幽幽的盯着她,有一天他一无所有的时候,她是会留在武王府继续做高高在上的武王妃,还是……“算了,开个玩笑,来看看这幅舆图,你一定很有兴趣。”
问题出口后他忽然又不想知道那个答案了,世人皆爱慕虚荣,哪里有人能在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之后还能坦然接受一朝跌落尘埃?没有吧,即使她似乎有些不同。
“废话,当然是卷铺盖跑路啦。”秦悠只以为他说的是有一天他被赵咸铭撸掉爵位收回兵权,又或者是抄家问斩之类的,没有往别处想:“你得罪了那么多人,想让你死的人能绕皇城两圈,不跑等着被收拾吗?”
宋微君失笑,屈指弹了弹她的脑袋:“没良心,抛下我不管了么?”
不再避讳,伸手把她拉进怀里,身边的东西没有一样是属于他的,包括眼前的女孩,但是现在他很想好好拥有一个人,想让她只属于他,宋微君脑袋里晕晕乎乎的这么想着,便也这么做了,倾身去吻她的唇。
岂料迎接他的却是一巴掌,柔软温热的小手打的并不疼,只是蛮横的把他的脸挥开。
秦悠没好气的瞪着他:“说好的看地图,你摆出这副风sao的表情是想干嘛?”
宋微君额头青筋跳了跳,好心情毁坏一空,强势道:“你是我的王妃,亲一下怎么了?”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你想亲就亲啊,王爷怎么了?夫君怎么了?王爷夫君就能强迫别人做不愿意做的事情吗?”由于坐在他腿上,秦悠倒是难得能与他平视,抱着胳膊伶牙俐齿的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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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北阳绝地()
卧底王妃,改造渣王爷;100、北阳绝地
宋微君被她一顿“怎么了”抢白说头晕,气结道:“取悦夫君是你作为妻子应尽的责任。纸悭湉尚 ”
“哦,如果这么说,那满足妻子的需求也是夫君应尽的责任喽?可是你有满足过我吗?”秦悠凉凉的反驳,眼神儿还顺带往他腿间一瞥:“要是让人知道成亲这么多天武王妃还是完璧,说不定会怀疑王爷你力不从心……”
宋微君二话不说动手就要扯她的衣服,男人的尊严绝对不能侮辱。
秦悠却借着姿势的便利跳起来利落的把他压倒在椅子里,居高临下的哼笑:“哼,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随即又跳下椅子撇嘴:“嘁,说了不来非让我来,一送宵夜准出事,男人都是禽。兽!铄”
宋微君捂着撞疼的后脑勺哭笑不得,好吧刚才他是有点冲动,可这女人要不要这么彪悍啊,那利落的把人压倒的姿势怎么看都流利的像演练过千百遍似的。
“悠悠……”
“停!”秦悠打断他:“我暂时不想跟你说话,宵夜送到了,吃也吃完了,我要回去了。”
宋微君那句取悦夫君是妻子应尽的责任让她心情有些糟糕,在这个时代宋微君的观点并没有错,女人是男人的附属品,有能力的男人可以拥有多个女人,这一点在现代也是普遍现象,可作为一个性格独立的女人,她无法接受这样的观点。
宋微君连忙走过去拉住她:“悠悠,我错了,开始我真的只是想让你看看那幅舆图,也是单纯的想要亲亲你,但是你一拿话激我,我就有点口不择言了,哪个男人能受得了你那样说才怪……”
“说到底还是怪我喽?”秦悠抱臂表情高冷的哼气。
在古代不通情理大男子主义的男人遍地都是,宋微君肯道歉倒是让她有些意外,这样的性格也算不错了吧,如果一开始他们不是站在对立面,如果他们之间没有那么多算计,在古代能遇见这样一个人……
可惜一切都是如果的事,她之所以会留下来,也不过是想看看那张地图。
说来也真可悲,他们之间有笑有闹,然而每件事背后都有着各自的目的,糖衣的包裹下是苦涩的真相。
“我不会怪你的……”宋微君摆出宽容大度的慈爱表情,这家伙的变脸速度一向快的令人发指,刚才还拉着脸认错,这会一见有便宜可占,顿时又贫上了。
秦悠无语的瞪着他,实在摸不清楚他这诡异飘忽的性格,听说宋微君七岁那年老武王就去世了,而他的母妃则是难产而死,难道无人教导的孩子长大后都这么扭曲?
“好了不闹了,现在说正事,来看地图。”宋微君被她审视探究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重新坐回书案后摊开地图。
秦悠目的在此,也不矫情,跟着他走了过去,不过目光多了几分戒备,距离他始终有一步的距离。
古代的地图看起来与现代的三维地图有些相似,采用形象画法,见山画山,见水画水,一目了然,直观且生动,不但注重地图的实用性,其艺术价值也是不可忽视的,让秦悠再一次见证了这群古人对风雅一词的执着。
秦悠凑近看了片刻,这应该是宋微君亲手绘制且留作私用的地图,因为四边没有任何标示这幅地图名称的文字,更没有标示方向以及比例,显然绘图的人对此已了然于胸且未想过需要别人看懂。
当看到正中位置用小字标注的太祖陵时秦悠明白了,这是北阳山皇陵地图。
“想不到你对北阳山这么熟悉。”秦悠叹道,岂止熟悉,图上清晰的连断断续续的小山路都画出来了,简直了如指掌。
宋微君没有接话,转而问道:“外面的传言你应该也听过了,有什么看法?”
秦悠拉过一张椅子与他并排坐下,老神在在的道:“前朝开国宝藏应该就在北阳山。”
宋微君好奇的扬了杨眉:“怎么确定的?说来听听。”难道她也去过北阳山?还是另有消息渠道?
“很简单,如果没有确定在北阳山,赵咸铭会那么兴师动众的要迁陵吗?这对皇室宗族来说可是大事,且工程浩大,不是说说而已,而且……”秦悠狡黠一笑:“你能把舆图绘制的如此精细,定然去过不止一次,如果那里没有感兴趣的东西,谁会冒这个险?”
皇陵属于禁地,又专门的守陵军把手,平时连皇室宗亲也不能随便进入,宋微君定然是偷偷摸摸溜进去的,先前她进来的时候这份地图就摊开摆在桌上,说明宋微君对北阳山十分在意,十有八。九宝藏就在那里。
“嘁,我还以为你能发表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呢。”宋微君毫不留情的鄙视。
秦悠不在意的耸肩:“我又没去过北阳山,怎么知道宝藏在不在那里,既然你知道,说出来分享一下呀。”
对于自己感兴趣的东西,秦悠从来都不介意不耻下问。
“看过《堪舆经》没有?”宋微君摆出一副教导小孩子的姿态问她。
秦悠摇头:“什么叫《堪舆经》?勘探地形的吗?”
“……风羽卫不是什么都要学的吗?你到底是不是皇帝派来的卧底啊?”宋微君扶额:“堪舆就是……民间说的阴阳风水。”
本来还想听听她的意见,看这结果是别想了。
“风羽卫还要学这些吗?”秦悠纳闷,就算把风羽卫当成特工来培养,也不必连风水阴阳什么的都要略懂吧?
“你是在问我吗?”宋微君忍无可忍的看着她,而后一把收起地图,惆怅道:“是我对你的期望太高了吗?”
当初信誓旦旦说要与他合作,现在却发现自己似乎什么都做不了,秦悠也为自己的无能感到汗颜,但是没办法,她所擅长的领域本来就不是这些,既然如此,那更该虚心求教才是,她一把按住地图笑道:“王爷,不要这么绝情嘛,宝藏的事我是最近才听说的,以前根本一无所知,你要是知道什么,可以稍稍跟我透露一点点啊,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能帮上忙呢,是不是?”
“可以,”宋微君似笑非笑的睨着她:“叫声夫君来听听。”
“……”这是什么鬼条件。
“不叫算了,天色不早了,你该走了!”
要不要这么翻脸无情啊,靠靠靠!秦悠心中诅咒不已,却还是笑颜如花的拉住他:“夫君夫君,别这么小气嘛。”
那带点小狗腿的软软嗓音让宋微君心弦微震,低眸垂望她殷切的笑脸,心中有什么悄然变得柔软又坚定。
“北阳山为天然的帝王宝穴,龙脉之首,非帝王不能葬于此地,但是俗语言物极则变,变则化,所以,极致的宝地是不存在的,必定有一处缺陷。”
“只能葬帝王不算缺陷吗?”秦悠忍不住插嘴。
“那只是对普通人来说,皇室不在其列。”宋微君循循善诱,为其解答。
“与万葬坑有关?就像赵咸铭说的,万葬坑的阴气破坏了原本的风水。”
“是,也不是,那是人为造成的,我所说的是自然形成的。”宋微君点指地图:“仔细看十一座皇陵的位置分布。”
秦悠凑过去查看,北阳山几处山峰呈环状,而是一处皇陵或在山腰或在山脚,但位于山脚的无一例外都处在山峰外围,中间形成的山谷中没有一座。
“是这里有问题?”秦悠指向山谷。
宋微君揉了揉她的脑袋,松散的发髻彻底告破,长而柔顺的黑发披散下来,淡淡的草木清香萦绕鼻尖,令他心情愉悦:“的确,周围呈山川合围之势,在堪舆经中被称为困龙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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