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话时人已在通道里,和着浅浅回音,有种平日难见的威严。
月无情抿唇看着那扇门,片刻后才起身走过去关好,他能清楚的感觉到宋微君对那些人的厌恶与不待见,并非因为被打伤,而是自骨子里生出的厌恶之情,连带着他们兄弟二人也受到了牵连。
“你知道他说的是谁?”他看向床上依旧容色苍白憔悴的乌月王,枯燥的白发让他更显沧桑,惟一双蓝色眼眸如宝石般流光溢彩。
乌月王神色复杂的点点头,低声说:“是乌月族的人。”
月无情神色一凛,沉默片刻才道:“当初国灭之时,他们可曾出手?你被囚梁都三年,他们又可曾想过来相救?如今出来又是何意?”
乌月王摇头叹道,唇角也带出一丝嘲讽:“你以为现在的乌月族还是以前的乌月族?血脉之力逐渐衰弱,如今能使用巫力术法的除了隐世已久的大长老,就只有族长、祭司以及祭司的继任者了。”
顿了顿,脸色难看道:“能将武王打伤,至少是祭司亲自出手,可是祭司是不会对武王出手的,那么只能是族长,祭司继任者还没那个能力。”
“为什么祭司不会对武王动手?”月无情不懂,他常年在外闯荡,极少回国,对于族中事物更是所知甚少,就算武王的母亲曾是乌月公主,但他们王族虽然出自乌月族,血脉淡薄早已被驱逐出核心了,出嫁之后更是等同被逐出族谱,与外族无异。
乌月王唇角翕动,宝石一样的眼眸看了他片刻,却是摇摇头,不肯多说。
月无情只得作罢,有些秘闻只有一国之君有权利知道,否则别说是他,就是未来储君都无权得知,除非当上国君。
“你先睡,我出去看看,武王应该是今晚才受的伤,我去找找看能不能追查到那些人的行踪。”月无情打了声招呼,拿起昆吾,闪身出去了。
乌月王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叹息一声,即使回到乌月又如何?国土已划入梁国版图,五月早已不在了。
京郊一处别庄内,黑衣少年带着满身鲜血的少女返回,把翘首等待的众人吓了一跳,忙让人把重伤的少女抱回房内,随行的人中就有大夫,倒是不用半夜三更再往外跑。
大夫为少女医治的空档,众人有心想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到少年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到口的疑问纷纷咽了回去,守在房间里一句话不敢说。
本以为凭借少女的身手在这高手云集的梁都就算不能横着走,至少也不会受伤,哪想到第一次夜里出去就伤成这样,到底是什么人伤了她?众人心里都很沉重。
少年漠然走到床边,他双目失明,既看不到众人凝重欲言又止的脸色,也看不到少女的伤势,但还是坚持站在床前,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公子,我们要为小姐拔刀了,到时会有鲜血溅出来,您是不是……”大夫知道少年不喜欢血的味道。恭敬的出声提醒。
少年没说话,竟拨开身前的人,用他皮肤苍白的手指摸索着握住了少女胸前的刀,那把刀直直插在少女心脏偏上半寸的地方,差一点就要刺中心脏了,即便如此他脸上仍没有多余的表情,握住刀柄的手猛然使力,卡在骨头中的刀被拔出的一瞬,他的身体同时退后,然而还是有一滴温热的液体溅到了他的手指上。
不管床上因疼痛而呻。吟颤抖的少女,他嫌恶的皱起眉,转身出去找地方洗手了。
侍女打来清水小心的引导他净手,同时也把染满血迹的刀拿去清洗干净又送回到他手中。
听着内间传来少女无意识的痛吟,少年站在窗前手指抚摸着短刀上的纹路,他的眼睛虽然看不到,但借助术法能隐约感知周围的事物,并不影响行动,刚才大致感知了一下少女的伤,那些伤口让他觉得惊奇,很像烧伤,却有种很特别的气味,不知是何武器所伤。
当时那一声远远的轰响他也听到了,若是连少女都能伤到,冷不丁给他来一下,他也很难全身而退,这让他不得不在意。
而且还有那个人,明明已经换了身体,不可能再修炼巫术,他却仍能使用,是他太过惊艳绝世,还是说其中有他所不知道的隐情?
不管是哪一种,这一次远行总算没有白来。
“月一,派人仔细盯着武王府,还有,武王的资料也尽快查清楚了给我送来。”少年若有所思的给身后的护卫下了命令。
随行的一个高大男子抱拳应了一声,利落的转身出去吩咐人办事了。
**我是分割线**
昨晚宋微君回来的时候秦悠还没有睡着,但是已经没心思计较先他先前的恶劣举动了,直到一双手臂伸过来,她不得不抬手推开他。
然而不等她收回手那人又伸了过来,如此几次之后秦悠恼了,恶狠狠的转过身瞪着他:“你还要不要睡觉啦?你不睡也不要打扰别人!”
宋微君委屈:“我只是想抱着你!”
“你想抱就抱啊,你有问过我的意见吗?”秦悠撇嘴,想到面前这货好歹是个王爷,语气客气了几分:“抱着不舒服,我从没被人抱过,各睡各的多好。”
“谁说的,我保证让你舒舒服服的,不会乱动,怎么样?没被抱过,以后慢慢就习惯了。”宋微君好声好气的哄她:“我现在郑重邀请你投入我的怀抱,来吧!”
“……”秦悠再次被他的歪理邪说噎的哑口无言,最后挥挥手决定无视他。
尽管她坚持拒绝,第二天早晨依旧是在宋微君臂弯里醒过来的,瞧着几乎快要贴到自己脸上的俊脸,为毛她觉得一点也不意外呢。
一半人睡过一晚醒来难免显得有些邋遢不能见人,但眼前这张脸依旧美的不像凡人,皮肤苍白却莹莹如玉,长而卷翘的睫毛安静垂落,睡着的他既无妖冶也无凌厉,乖顺安静的如婴儿一样酣然纯澈。
外面天色还有些暗,起来也无事可做,秦悠挣开他的手臂,翻身准备再睡一会儿。
刚一动,身后的男人又贴了上来,秦悠不得不起身把他的身体放平,一侧身五脏六腑的位置都会跟着移动,不利于康复。
迷迷糊糊睁开眼,宋微君手臂再次如蔓藤一样缠了上来,打了个哈欠道:“天色还早,再睡一会儿吧,反正你的任务就是把我伺候好,其他事一概不用管。”
被他这么一折腾秦悠反而没有睡意了,而且她向来有早起锻炼的好习惯,排开他的手下床:“我去练功房,你睡吧,一会儿回来再伺候大爷你洗漱用早膳。”
宋微君原本还有些不乐意,听到那个称呼闭着眼睛噗呲笑了:“小娘子你可要快点啊,可别让大爷我等太久……”
拿腔拿调的语气让秦悠也是一阵好笑,不过穿衣服的时候头疼的事又来了,静心苑成废墟了,她的衣物都还在里面呢,不知还能不能穿,听风苑就这一套昨晚穿来的衣服,换洗的都没有。
这时宋微君忽然说:“昨晚我已经吩咐过宋天玄命人连夜赶制新衣了,挑简单的先做几套,一会儿你出去问问他做得怎么样了。”
秦悠惊奇的瞧了他一眼,随即又明白过来,昨晚他俩都在一起,既然她不知道,想来便是半夜出去那会儿吩咐的,遂捏着嗓子道:“多谢大爷赏赐。”
“有奖励么?”宋微君笑看着她,眼眸比挂钩流苏间会发光的珠子还要璀璨。
秦悠立即翻脸无情,阴测测地道:“奖励?很好,那咱们先算算昨晚某人打我那一巴掌的账吧?”
“小娘子有事自去先忙吧,大爷虽然心疼肝儿也疼,但还等得起,不着急。”宋微君连忙做挺尸状躺好,语气透着无与伦比的宽容与大度。
秦悠哼了一声,披上外衣出去了,这就是个欠收拾的货,给他个杆子就能顺着往上爬。
门外宋天玄不知疲倦的守着,秦悠上下瞄了他两眼,完全看不出这人像是一晚没合眼的样子,不禁问道:“你是机器人吗?”
能一刻不停的狂干活,不用休息也不用吃饭。
宋天玄恭敬的行了个礼,而后道:“属下不明白王妃的意思。”
秦悠摆了摆手,慢悠悠走远了,她只是有感而发,并不需要他回答,否则也不会冒出“机器人”这种古人听不懂的词汇。
宋天玄默默看着她的背影走远,疑惑的挠了挠头,就听房间内主子的召唤,连忙开门进去了,站在菱格木墙的纱帘外行揖礼道:“王爷有何吩咐?”
宋微君懒洋洋的声音自内间传来:“仔细着点,本王的王妃丢了唯你是问!”
宋天玄嘴角抽了抽,低头恭敬答道:“是,属下明白。”
一般王爷在自己人面前自称“本王”,不是心情不好就是强调这件事的重要性,而某人昨晚得偿所愿能搂着媳妇儿睡,想必现在心里美得很,怎么可能心情不好。
宋微君淡淡嗯了一声,又漫不经心的问:“刚才王妃跟你说了什么?”
“王妃问属下是不是……鸡气人……”宋天玄有些不确定地道,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鸡为什么要气人?
“你是如何回答的?”宋微君的语气听起来平稳又淡定。
“属下说,不明白王妃的意思。”宋天玄犹豫一下问道:“王爷,王妃这话是不是有其他含义?属下总觉得那个鸡气人并非表面那么简单。”
“自己回去想!”宋微君没好气的说。
等宋天玄走后,宋微君维持挺尸状躺在床上,盯着头顶的青色帐顶疑惑的咕哝:“鸡很气人吗?”
秦悠不知道自己无心的一句话引得一主一仆皆大惑不解,尤其可怜的宋天玄,生怕这是什么重要讯息,抓耳挠腮的想了一早上仍想不明白这个“鸡气人”的含义。
没有了逐影,秦悠便用练功房内的普通大小的刀练了一遍焚影十九式,第一次用这种长度的刀,虽然不重,到底不如短刀灵活,一套好好的刀法被她耍得不伦不类,心中颇有点沮丧。
感觉到自己身上黏黏的出了一层汗,正要收刀去洗个澡,就听到沈路前来禀报,丞相夫人带着大夫人前来拜访,这会儿已经等在正殿里了。
秦悠诧异的瞧了瞧刚刚放亮还未出太阳的天色,心知她们定然是为秦嫣之事来的,但也用不着大清早匆匆跑来吧,难不成又出了什么变故?
手机: 电脑:
132、一装到底()
卧底王妃,改造渣王爷;132、一装到底
祖母和伯母亲自上门来了,秦悠心里再不待见她们也不好直接将人叉出去,而且自从秦嫣的事被交予大理寺后便没了动静,这事毕竟和她有些牵连,不妨去听听究竟是什么事,若真出了什么变故她也好提前做些准备。上辄尛鍙
有了打算之后秦悠便吩咐沈总管先去正殿禀明一声,她去洗漱好换身衣服就来瑚。
说到换衣服秦悠不禁又开始苦恼了,现在她哪里有衣服可换,出了这一身汗,总不能待会洗完澡出来再穿上这套旧衣服吧,这跟不洗有啥区别。
想不到自己也有被一件衣服难住的时候,真是一文钱难倒了英雄汉。
正愁眉不展,就见明惠捧着一套淡青色绣云纹的衣衫走进来,笑道:“王妃,刚才宋侍卫给王妃送来一套新衣,奴婢看过了,很适合王妃的身形,暗绣的祥云图样优雅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