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必解释的,子衡明白。”谦虚有礼,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可却处处透着疏离,再无了往日的亲近。
一百五十五章 两个受冷落的人()
而这样态度也让思慎顿时苍白了脸,他想到过杜子衡知道后会生气,会骂他,任何一种他都能接受,单单这冷漠让他觉得无所适从,一切都已经变了,他不再是以前的思慎,而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可他心里宁愿做以前那个跟在杜子衡身后的思慎,
六岁的思慎第一次感觉的心里涩涩的,他站起身,走下殿内,站到杜子衡身边,微仰着头看着比他高出许多的额杜子衡一字一句道:“你说过会一直保护我的,你是要失约吗?”
杜子衡对上他清澈无暇的眼眸,明亮的像是夜空中璀璨的星辰,闪烁着冷光,他从未想过失约,可思慎已经是皇帝了,是比他父亲还要有权利的人,还需要他的保护吗?
看着眼前明显消瘦不少的小人,正黄色的龙袍有些宽松的穿在他身上,明媚耀眼的像是太阳一般,明明还是个孩子,周身却有着摄人的气势,这一幕让杜子衡很多年后都依旧能清楚的记得,也从未后悔过今日的决定,“我没有想过要失约,可。。。。你现在还需要我的保护吗?”
“需不需要是我说的算的,你遵守你的诺言就好,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的。”明明是狠厉的话,思慎说出口时却是笑着的,他知道杜子衡今日一旦答应,这辈子就别想离开他一人逍遥快活去,他这辈子,只能待着这宫里,坐拥着万里江山,可每日能去的也不过是这方圆几十里,他要杜子衡也陪着他。
“随你吧,你是皇帝,谁敢不听你的话!”杜子衡无奈笑道,抬手想要像以前一样摸摸思慎的小脑袋,可想到他现在的身份,便又收回了手,而思慎却看出了他的心思,直接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头顶上磨蹭两下。
“我现在是皇上,但我也永远都是思慎,”
皇上的登基,韩辰皓也守诺带他去看了他的母后,许是因为也不放心思慎,张婉婷和纪峰暂时并未离开京城,而是在郊外的一个小村落里暂时住了下来,这日,韩辰皓带着思慎到这来并未告诉任何人,纪峰和王婉婷亦是不知道的。
思慎远远的看着一身平凡布衣,素面朝天,却眼梢带着明显笑意的母后,停下了上前的步子,这样的快乐母后是他从见到过了,不在总是面无表情的冷着一张脸,不再总是眉头紧皱满腹忧思,看的出她现在虽然没有了以前锦衣玉食的生活,但却比以前要快乐幸福的多,而他,就更加没有必要去打扰她了。
“婷儿,说了你现在不能做这些的,万一伤了孩子怎么办?”屋子里纪峰快步走了出来,接过婉婷手中需要晾晒的衣服,温柔的嗔怪着,目光含笑的在她还依旧平坦的小腹上深深地看了一眼,嘴角的笑意越发深。
婉婷红着脸嗔怪一句,便也听话的退到一边,一脸幸福的看着纪峰。
而这一幕却让思慎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抛弃了一般,他知道母后其实不是他的生母,而且现在她也要有了自己的孩子,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三口,而他现在已经成了外人,母后再也不会是他的母后。
“皇叔,我们走吧,知道母后过得好就足够了。”思慎笑着,笑容却有些苍白失落。
“走吧,他们以后会离开这和杜大人一起回江南去,纪峰不会让她吃苦的。”韩辰皓拍了拍思慎瘦小的肩膀,和他一起离开。
这天回到宫里的思慎一个人关在御书房里呆了很久,等杜子衡下了学找到他时,他已经一个人蜷在可以给他当床的龙椅上睡着了。
杜子衡知道他今天和闲王一起出宫去看皇后了,而他听门外的太监说思慎回来后就一直的在御书房里没出来,便也知他一定是遇到了让他不开心的事,坐在龙椅下的台阶上,静静地等着思慎醒来,知道外边天色全黑,太监进来掌了一盏油灯,思慎才醒了过来。
“我还以为你要睡到明日一早呢,在龙椅上睡觉,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第一次见,你若是被那些大臣知道了,估计又要唠叨你了。”杜子衡站起身,揉揉有些酸麻的腿,肚子饿的咕咕叫。
“还真没我的床睡着舒服,让人传膳吧,我也饿了。”
食而不语,一顿饭两人都默契的沉默着,思慎不说,杜子衡便也就没有去问,可这却让思慎觉得无比哀怨,难道他这么明显的不开心,杜子衡都没有看出来吗?却连一句话都没有问,赌气似得放下筷子,瞪眼看着亦停下筷子的杜子衡,“你都不想知道,我今天去了哪吗?”
“你不是和姐夫一起去见了你母后了吗?难道没见到人?”
他叫韩辰皓姐夫,思慎叫韩辰皓皇叔,这辈分还真是够乱的。。。。。
“是见到母后了,她现在过的很好,很快就要生她自己的孩子了,我。。。。终究不是她亲生的。”思慎失落道,明明是他应该高兴的事,可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一前母后是他一个人,现在他也都只能远远的看着,或许以后连远远的看着都是奢侈。
即便他现在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可也依旧是个刚刚六岁的孩子,对母亲的依赖,和心里的敏感强烈而脆弱。
“就为了这?你也真是够出息的,我听父亲说过,皇后进宫之前是定了亲的,若不是先皇下旨让她入宫照顾你,她也不会被困在宫里,所以,她现在有自己的生活是应该的,而且,即便是她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也还是会挂念你,就像我父亲母亲,即便是有了我,可不也依旧心心念念的逗我我姐姐?”杜子衡语气微酸道,想他已经进宫有好几日了,父亲母亲却像是把他忘了一般,一点消息都没有,也不知姐姐的伤势怎么样了?
“所以我让你入宫是对的,咱们两个受冷落的凑在一起,不是正好?”思慎笑道,心里原本的沉闷此时也因杜子衡的话轻松了不少,他不知道若是这段日子里没有杜子衡在这孤寂的宫里陪着她,这一日日的孤单煎熬他该怎样度过?
“我可没受冷落,我还有师父呢,你这样召我进宫,我连和师父打个招呼都没有。”想到师父,杜子衡越发的想要出宫一趟,他记得过不久就是楚心姐姐出嫁的日子,到时候杜府一定很热闹,就是不知思慎愿不愿意放他回去两天?
这件事一直在杜子衡的心里记挂着,在距离大婚三天时趁着思慎心情不错便把他想要回杜府几日的想法告诉了思慎。
思慎一口答应,但要求是要带他一起回去,这让杜子衡犯了难。思慎现在虽还年纪小,大多朝政都是已经身为首辅的莫大人和闲王在处理,但每天出了功课外也还是有很多事情要学的,又是一国之君,怎么能随意出宫?
可看着他期许又有些耍赖的鬼精模样,杜子衡还真说不出不答应的话,于是两人便开始计划着偷偷出宫。
新任首辅莫思聪大婚,自然是最近京城中最火热的话题,状元府府中从三天前便已经在大宴宾客,也算是给最急十分沉寂的京城添加一些喜气。
楚心也被莫思聪送回了杜府,一整日忙的连坐下喝口茶的时间都没有,却依旧精神奕奕,不见一丝疲惫,一身藏青色云锦衬衫,外罩一层深蓝色薄纱,站在阳光下仿佛周身萦绕着一层灼灼光辉,身姿挺拔如松,薄唇浅笑温润如玉,看得正巧和袁夫人走进前院的袁秋圆一时痴迷。
袁夫人自是看出了女儿的心思,低叹一声悄悄拉了拉女儿,“你若是再这样,我可就让你回去了,不是你的就不要再想了。”她本就不想让女儿来的,可又拗不过女儿的性子,想着让她来亲眼看看死了心也好,可她刚才那眼神,哪有一点要死心的样子。
袁秋圆立刻回了神,念念不舍的收回目光,低头跟在母亲身后走过莫思聪的身边,听着他温润有礼的和母亲寒暄着,心里丝丝的苦涩。
她知道她今日不该来,可她却还是自虐般的想来见见他,哪怕让自己死心也好,可一见到目光便再也无法从他身上收回来。
此时的莫思聪要比她第一次见时更加的吸引人,没了以前的拘谨青涩,现在的他沉熟稳重,举手投足间都是自信的优雅,而这样的莫思聪却已经要是别人的相公了。
吃着自己心上人的喜宴,即便是甜糯的红枣糕到了袁秋圆的口中也是苦涩的难以下咽,勉强的吃了几口看到莫思聪端着酒杯在隔壁桌上面带笑容的进酒,她只觉得那笑容刺的她眼睛酸涩的疼,便匆匆离席,低着头一路乱走停在一僻静无人的小道上,眼泪便再也忍不住的流下来。
这一场爱恋,还未开始便已经结束,她曾怨过杜子衿,怨过明明在她之后却先她一步夺走莫思聪的女人,可这些怨恨依旧无法填补住她已经空掉的心,反而让她更加的深陷其中,整日的无法自拔。
她知道母亲已经再给她物色亲事,而且已经有了满意的人选,可她并不关心,也不想去知道,只要不是莫思聪,是谁又有什么区别?
“姑娘可是哪里不舒服?府上有大夫的。”进完酒路过的莫思聪无意间看到僻静小道上有一女子好像在哭,便停下询问,却并未上前。
袁秋圆听到这声音顿时惊喜的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向莫思聪,神情哀伤,眼眸复杂的让莫思聪不禁皱眉,他也只觉得这姑娘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到底是谁,但不熟悉那是一定的,只是不解她为何会这样看着他?
“你可记得我是谁?”袁秋圆期许的问道,握着手帕的手不禁握紧。
莫思聪皱眉,对于这样突兀的问题有些不喜,但今日来的都是客,在他的好日子里他不想有什么不快的事,“在下愚笨,没能认出姑娘。”
袁秋圆的脸色瞬间苍白,随即苦笑,他不认识她,她心心念念了他这么久,一颗心里都是他,他却根本不认识她!
呵!到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是有多可笑!
“你可知我……”剩下的话袁秋圆没有再说出口,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我没事,莫大人去忙吧,我在这透透气就好。”
莫思聪皱眉看着她,心里已经隐约感觉到了一些,但也依旧没有任何的想法,他是即将要大婚的人,娶得是他这辈子最珍爱的人,其他的,他都不会再看在眼中,便也不在多说,颔首转身离开。
见莫思聪头也不回离开的背影,袁秋圆是真的死心了,他真的就这样走了,没有丝毫的犹豫,自己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个陌生人,真的只是陌生人。
这一天杜子衡和韩辰皓并未来状元府,杜子衿闹着要回杜府,韩辰皓自是不愿意让她走,在杜子衿面前,他自是没有赢得的可能,最后担心她再弄到伤口,只能无奈答应送她回杜府,沉着脸看着丫鬟为子衿收拾着衣物,心里是又气又无奈,直接站起身离开了房间。
东西收拾好,杜子衿正打算下床自己慢慢走出去,韩辰皓便又准时的出现了,冷脸不见,反而面带微笑,却让杜子衿总觉得心里有点发毛,还没来得及多想便被韩辰皓抱起往外走去。
一路上府里的下人看到掩着嘴偷笑,个个羡慕着杜子衿能得闲王如此宠爱,羞得杜子衿一直躲在韩辰皓的怀里不敢抬头。
被韩辰皓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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