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盏茶功夫后,温暖将要求及所需注意事项给几人交待清楚,遂打算去看看隔壁房间重伤昏迷未醒的弦月,然她刚步出房门,却听楼下传来极其嚣张的怒喝声:“你知不知道爷是谁?爷的爹是谁?你们竟然敢撵爷,这醉仙楼你们是不是不想再开了?把你们东家给爷叫出来?”
“连自己是谁,自己的爹是谁都不知道,莫不是个傻子?”温暖冷眼看着下方叉腰叫嚣坑爹的曹子龙,出声讥讽道。她此言一出,下方满堂食客静了静,蓦然爆发出哄堂大笑。
曹子龙脸红了又绿,绿了又红,红绿交错下,对身后的家丁怒喝道:“还愣着干什么,给爷将这醉仙楼砸了,将那小子抓下来,爷非要打得他哭爹喊娘不可。”
“是,少爷。”家丁立即领命捋袖开砸,令有几人试途冲开小二的拦阻往楼上来。
“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打得我哭爹喊娘。”温暖白衣锦袍,自三楼翩然而下,再配之她眉眼间的冷诮之色,堪碪一幅冷俊俏公子模样,霎时令醉仙楼里的姑娘们粉面含娇芳心直跳。
“你有种!”面对温暖的再三挑衅,曹子龙心头暴怒,他二话不说直接挥拳便向温暖揍去。一旁的朱掌柜眸色一沉,掌心内力凝聚,主上既如此看重这姑娘,若是她有分毫闪失,他可担待不起。
然未待他出手,却见曹子龙揍出的拳头无力垂下,神色痛苦扭曲哀嚎连连。朱掌柜默默撤去了掌心内力,暗道幸好得主上提醒未去招惹这姑娘,若不然以这姑娘的爆脾气,他恐怕真是凶多吉少。
温暖闲闲的抬脚踩在他的胸口将他压在桌面上,折扇轻敲着掌心,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眉眼半挑道:“如何,现在究竟是谁在哭爹喊娘?”想当初这曹子龙竟然敢公然调戏羞辱她,虽给了他一凳子,但总归那只是个预收的利息,正好,今儿一起给算算。
“你竟敢这样对爷,小心爷……啊……”曹子龙未完的话直接化为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
“少爷。”被小二们挡下的家丁们急切欲上前救主子,耐何这些小二竟让他们分毫动弹不得,只能看着主子受罪干着急。
“小心你怎样,嗯?”温暖问的漫不经心。
“小爷的爹,可是,可是……”曹子龙疼的满头大汗,语不成调。
“是曹奉之,当朝曹国公。”温暖轻蔑的笑笑,“那又如何?不过是个区区国公,你以为我会将他放在眼里怕了他不成?”
曹子龙原本仗着自己爹的身份还有几分硬气,现下瞧着温暖毫不作假的蔑然之态,当下心头拨凉拨凉的,声音颤了几颤,强制镇定道:“你可要想清想,只要我爹出马,你这醉仙楼就别想在京城开下去?”
“哦?”温暖沉眸思了思,曹子龙见她这神色心头一喜,气势立即足了几分,咬牙忍住手腕胸口传来的巨痛,哼哼道:“若是你识相的,就赶紧放了爷,再给爷磕头陪罪,爷说不定还会大发慈悲饶了你,但你若再执迷不悟,爷非将你这醉仙楼夷为平地不可。”
“你这威胁倒挺有分量。”温暖点了点头,在曹子龙正欲再雄纠纠气昂昂来一遭时,她先一步开口,颇为疑惑不解道:“可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这醉仙楼非我之物,你想烧想砸想夷为平地都不关我的事,你拿它来威胁我,有何意义?”
曹子龙面上神情惊彩纷神,喉头卡了半晌,才哑着嗓子憋出句话来,“你撒谎。”
一旁的朱掌柜颇有眼力的适时上前道:“曹公子,这位公子他并未撒谎,他的确非蔽楼东家。”
“可听明白了?”温暖瞧着他脸胀成猪肝色,眸中隐现惧意,这才不紧不慢的至袖中拿出个小瓷瓶倒出粒药丸在他惊恐的眼神中折扇点过他喉间,他嘴便不可控制的张开,药丸瞬间落入口中被他咽下。
“这药是我独门秘制的,你且回去先尝尝它的滋味,若想要解药,我随时在醉仙楼候着。”她收回脚,“滚吧。”
曹子龙起身捂着喉头咳了几咳却终究未能将药给咳出来,只得恨恨的落下句狠话,“你给爷等着,爷稍后再来收拾你。”
温暖直接抬脚将他送出了醉仙楼,若非突然想起留着他还有些用处,她又岂会让他完好无损的离开。
整个醉仙楼一时静极,胆子大些留下来看热闹的众人无不猜测着这白衣公子究竟是何人,竟敢公然和曹子龙扛上。要知道,这京城除了京城小霸王四殿下君楚欢外,可没人敢和他叫板。心头为他拍掌喝彩的同时又忍住为他隐隐担忧。而姑娘们除了喝彩及担忧外却无不为他的风采所倾倒,纷纷向店小二打听这白衣公子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有无妻妾房田车马是否周齐等等,俨然将他看作了生命中的良人。
众姑娘生命中的良人温暖温大阁主,此时揍完了人闹完了场子直接上了三楼,对于善后之事完全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她来到弦月的房中,见她面色苍白仍处在昏迷中,心口窒了窒,拿过一旁的纱布开始给她换药。那日,她枯坐在香菱湖畔整整一天一夜,脑中似走马观花的想了很多,可又似乎一片空白什么都未想。直到咕噜鸟将浑身是血的弦月引来时,她才蓦然醒神。这才发现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雪,弦月强撑着来到她身前,刚唤出“阁主”二字,便力竭的昏了过去。她想起身去接,可身子一动便摔在了地上,四肢僵硬如冰柱,连挪动都万般艰难,更枉论起身。而身上的大红嫁裳早已被积雪掩盖,她这一动才牵得它们稀松露出几抹红色,如雪中盛开的花,倒也透出几分妖艳。
“阁主。”
温暖打结的手顿住,眸色微抬,看着床上微微睁开眼望着她的弦月,唇动了动,终是出声道:“你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弦月摇了摇头,欲要坐起身,身子刚动却牵动伤口疼得额间冷汗直冒。
“你躺好,别乱动,这伤口刚愈合,若是再牵扯开,可是件麻烦事。”温暖将她挣开的被子为她掖了掖,叮嘱道。
“弦月没有守好明月阁,现在却劳烦阁主亲自照顾,弦月受之有愧。”弦月咬了咬唇道。
“说什么愧不愧,你既是我的人,我照顾你当是应该的。”温暖端过矮几上的药试了试温度发觉凉了,遂对弦月道:“我先去将药热热。”
“阁主,是清哥她娘带人来屠的明月阁。”弦月握住温暖的衣袖,眸中泪光闪动。那场屠杀,她只觉来的都是炼狱恶鬼,纵是稍作回想都不觉遍体生寒。
“是她?”温暖只觉浑身血液都在翻腾,她道是谁能这么殘忍又神速的毁了她的明月阁,原来又是那老不死的。她强压下心头的滔天怒火,气势冷冽道:“你放心,阁里所有人的性命,我定当让她血债血尝。”
“谢阁主。”弦月抹去眼角的泪,语带哽咽。
不过两个时辰,被温暖踹出醉仙楼的曹子龙已去而复返,他脚步虚浮踉跄来到朱掌柜身前,紧咬牙关低喘着气似强忍着什么苦楚,半晌方从牙缝里憋出几个字:“他、他在哪、哪里?”
“谁?”朱掌柜抬抬眼皮,不冷不热道。这曹子龙平日里他可没少受他的气,但因醉仙楼打开门做生意,他平时便百般忍着,如今恰逢这么个落井下石的好石机,他怎能不趁机出口气。
“白、白衣公子。”曹子龙此时已无心思与他这冷慢的态度计较,直奔主题道。
“哦,他啊……”
“他在、在何处?”
“跟我来吧。”朱掌柜不慌不忙的收拾好账本,抬步将他带上了二楼的雅间,随手朝里一指,“进去等着吧,我这就去请公子。”
曹子龙恨恨的忍了,进去坐立不安的等着。
“姑娘,那姓曹的小子来了。”朱掌柜轻扣房门,恭声道。
“嗯。”温暖淡淡应一声。
朱掌柜等了片刻却没等出下文,心头遂明了,默默的转身退了下去,心头冷冷一笑,姓曹的,你就慢慢等着吧。
一柱香时间过去,两柱香时间过去,半个时辰过去,一个时辰过去……
就在曹子龙等得快发狂且四肢百骇痛入骨髓而又越疼越精神受着百般煎熬中,温暖终于推开雅间的门,风度翩翩姗姗来迟。
第二章 厚颜无耻()
“爷等了你这么久,你怎么现在才来?”曹子龙痛的汗如雨下,双目赤红的瞪着她。
温暖淡淡暼了他眼,转身就走。
“哎哎,爷错了,爷知错了还不行吗?此前是爷的错,公子你就行行好,把解药给爷如何?”曹子龙见她要走,立即忍痛起身快步上前将她拦住。
“不如何。”温暖漠然的看着他,冷笑,“你见过有求人还自称爷的?”
“爷……”曹子龙一口气卡在喉头,但最终在痛入骨髓的折磨下,只得再次放低姿态,“我错了,求求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把解药给我。”
“要我给你解药也不是不行。”温暖步入雅间坐下,倒了杯茶慢悠悠喝了口,看着身前满面喜色的曹子龙道:“但你得需替我办件事,这件事办成了,解药我自会给你,若是办不成……”她眼神沁寒的看着他,唇角却勾出抹云淡风轻的笑,“后果如何,我想不用我多说,你也知道。”
曹子龙周身猛然打了个寒颤,赶紧表明态度,“公子请讲,我一定为你办到。”
“这药能让你免受三天痛楚折磨。”温暖自袖中拿出个拇指大细瓷瓶搁在桌上,曹子龙立即拿起打开服下,药刚入喉,他便觉深入骨髓的痛瞬时减轻直至消失无踪,甚至整个人备感轻松。
先前回府后,疼痛来袭时,他并非没有找大夫瞧过,然那些颇有声望的名医甚至宫里的御医都被请了来,却是瞧不出个所以然来且都言他并无任何病症,见他实在痛的厉害,也就草草开了些止痛的药让他服下。然不服药倒还好,服药过后反倒疼痛渐深直至痛入骨髓。而此时,她的药不过刚服下,便疼痛立减痛楚尽褪,他立时明了眼前之人绝非他能开罪之人。
他咳了咳,神色闪烁有些别扭的主动问道:“不知你让爷哦不让我所办何事?”
“我要你,”她唇角笑意冷的让人发颤,“拿你爹和慕容婧有染的证据来换解药。”
曹子龙惊得连退数步,蓦然瞠大眼看着她,眸底全是不可置信,抖声道:“你,你可不要乱说,我爹怎会干出这等事?这可是会诛九族的。”
“你爹会干出的事可比你这满脑子只会花天酒地的草包能想出的多的多。”温暖搁下茶杯,起身闲散的整了整衣袍,漠然道;“你有三天的时间,三天后若没有解药,你体内被强压下的痛苦会加倍反噬。当然,若你欲当个孝子,宁愿自身饱受折磨痛苦也不愿背叛你爹分毫,我也对你莫可奈何。”语罢,她转身离开,徒留面如死灰的曹子龙颓然跌坐在地。
“这是给孟孤染的饭菜?”温暖在三楼走廊上与端着饭菜的青岩擦身而过时停下脚步回身问道。
“是。”青岩语声**的回道。
温暖踱步上前,至袖中拿出包药粉直接在饭菜上撒了通,在青岩目瞪口呆夹杂着怒火的神情中,淡淡道:“添加些佐料,这些饭菜会更合他的口味。”
“……阁主有心了。”青岩绷着脸,在她目送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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