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妃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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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妃有毒- 第1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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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婢,奴婢自小在山野田间长大,从未想到有一天能够见到天下人口中传颂的王爷,是以一时有些紧张。”

    “原是如此。”白鹰了然的笑了笑,倒觉这长相平平的丫头颇为有趣。他抬手在门上轻扣,那声声轻扣,似扣在了温暖的心头,让她的心狂跳不已。默了片刻,里面传来君熠寒略低带着几分压抑的声音:“进”。

    “进去吧。”白鹰顺手将门为她推开。

    “谢大人。”温暖端着拖盘的手因用力过度,指尖泛白。她深吸口气,终是跨门而入,门在她身后被白鹰合上。

    室内光线暗陈,充斥着淡淡的药味及低低的压抑的咳嗽声。如此大寒的天君熠寒仅着了件单薄的外衫披着,此时正坐在书案后披阅公文,倾世冠绝的容颜仍如以往摄人心魄,只是面上透着几分苍白,以往清冷的眉眼如今冷冽如霜。

    温暖一步一步的走上前在他书案前站定,垂眸将药碗递上前道:“王爷,您的药。”

    “搁着。”他声冷如冰。

    温暖感受着透过药碗传来的微热的温度,药再向前递了递,“王爷,药快凉了,要不您先喝了吧。”

    君熠寒抬手接过药碗,反手将药倒入一旁的花盆,将药碗搁回她手中,冷声道:“下去吧。”

    “……是。”温暖心头五味杂陈,他怎能这般不顾惜自己的身子。

    “药他喝了?”候在房门外的白鹰见她拖盘上的空碗有些意外的问道。

    “没喝,倒了。”温暖听着他的语气,便知君熠寒平日里送去的药他根本没喝。她道:“王爷病了为什么不愿喝药?”

    “唉,这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白鹰眸色难掩担忧,话出口方觉失言,赶紧道:“还愣着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回去熬药,熬好了再送来。”

    “是。”温暖只觉喉头发紧,胸腔抽疼的厉害。

    绮红脑袋受伤,送药的事自然而然落在了温暖的头上。她将药熬好了送,送去的药被君熠寒倒了又再熬,来来回回往返几次后,终是觉这样实在不行。

    “王爷,您忙了一天想必也累了,奴婢给您做了碗粥,您尝尝。”温暖将粥碗递给君熠寒,她已尽可能用食材代替药熬成粥给他,但愿他不喝药至少还能吃些东西。

    粥的淡淡清香弥漫于室内,将原本的药味给压了下去。君熠寒游走的笔峰微顿,视线落在粥碗上,氤氲热气中似有什么在他眼中急速涌动凝聚。他接过粥碗,舀了勺粥送入口中,舌尖上那带着几分似曾相识的味道……他豁然抬眸看向温暖。

    “可是粥不合王爷口味?”温暖故作慌乱紧张道,心头却忐忑不已。她以前为君熠寒做过药膳,这次做时她有意将手法改变了些,莫非仍被他吃了出来?

    “这药膳是你做的?”君熠寒眸色极深的看着她。

    “是。”温暖揪紧衣角垂眸回道。

    “过来。”他沉声命令。

    难道真被尝出来了?温暖心如雷鼓,掌心沁出微微湿汗,调足了身上所有勇气才没有转身夺门而逃。她挪着步子在他身前站定,属于他的雨后翠竹般的冷香霎时萦绕在她鼻端,她几乎用足了毕生的定力才没有扑入他的怀中紧紧抱住他。

    室内一片死寂,似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又似不过几个眨眼的瞬间,君熠寒语中带着丝疲惫道:“下去吧。”

    “是。”温暖垂首脚步匆匆离去。

    君熠寒看着她几乎是狼狈逃离的身影,再思之刚刚她那怯弱的神态模样,唇角不禁泛起抹自嘲,她向来淡然自若冷静自持,这怎么可能会是她?她换容时服用控颜丹后身上会散发淡淡的异香,你刚刚可有闻到?竟因为一碗有着几分相似味道的药膳就怀疑是她,君熠寒你真的是疯了。你那样对她,她现在恨你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出现在你身边?死心吧。

    可纵是知道这样的结果,他那早已坠入冰窟的心却仍是忍不住泛起了几分期待。当时做的那样决绝他并不后悔,只是不知,当这一切结束后,他还是否能挽回她的心。毕竟,纵有万千的理由,他对她的伤害却已铸成。

    又一勺药膳送入口中,纵然知道做这药膳的不是她,可这药膳中有几分他所熟悉的属于她的味道,这便足够了。哪怕每吃一口,心便痛一分,他也……甘之如贻。

    “幽昙,本管事果然没有看错你,以后的药就不用熬了,王爷指定由你每日送药膳去。”管事眉开眼笑的来到小厨房对温暖吩咐。

    “是。”温暖心头轻疏口气,好在这药膳他总算吃了。若他再不吃,她真不知她是该顶着被当成刺客的风险将他弄晕施针,还是该继续周而复使的熬药,然后被他直接倒去浇花。

    所谓下雪不冷化雪冷,但于温暖而言,下雪的天已冷的她够呛,更枉论这化雪的天且还是睡个木板床盖着薄薄的旧棉被,她被冷的裹着棉被在床上蜷成一团滚来滚去冻得睡不着。身上蓦然一床带着些温热的被子盖下,温暖抬眼瞧去,却见是邻床的青青将她的棉被盖在了她的身上。她拥被起身,赶紧将被子要扒下来还给她,牙齿带着些轻颤道:“你将被子给我盖了你怎么办?这天这么冷不盖被子很容易受寒,快拿去盖上。”

    青青皮包骨的手止住她扒被子的动作,垂眸轻声道:“我还有些衣服没洗完,现在要去洗衣服,我看你冷的厉害,这被子你就盖着吧。”

    温暖看了看外面黑漆漆的天,皱眉道:“这大半夜的洗什么衣服,还是等天亮些再去吧。”

    “等天亮些该又有脏衣服送来了,若是洗不完会被管事撵出府的,这差事我好不容易得来,可不能因此而丢了。”她声音极轻,配着她那枯瘦身形,让人不禁感到毛骨怵然。

    不知是否自己的错觉,温暖总觉她在说这话时唇角泛起抹诡异的弧度,让她心底隐隐有些不安发毛。

    她抚了抚泛起鸡皮疙瘩的手臂,从枕头下拿出盒自制的润肤膏递给她,“那你多穿些衣服千万别受寒了,我这里有盒润肤膏,你洗完衣服后涂抹些,以免手生了冻疮。”

    “谢谢。”她伸手接过,窗外惨白的月光恰巧扶过她的手腕,温暖瞧见她手腕上竟有道颜色极深的约摸两指宽的勒痕,像是……长期被铁链索住的痕迹。

    青青似瞧见她的目光,赶紧将手缩回拢进衣袖中。

    “你……”温暖有些迟疑不知该不该问。

    “以前在家时经常遭继父囚禁。”青青在她问出前主动开口,低声中夹杂着难以掩饰的怨愤,抿了抿唇又道:“这件事我不希望其它人知道,我不想别人用同情的眼光看我。”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其它人。”温暖心头有些唏嘘,没想到以前在电视中看到的兽行,在这异世她竟会亲眼见到,是以她也并未对她的话作出任何怀疑,而有这样的经历,她的沉默寡言性格孤僻也极好解释。只是不知为何,心头总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但究竟是什么地方,她又说不上来。

    “那你继续睡,我去洗衣服了。”青青低着头离开。

    温暖瞧着她那枯瘦飘乎的背影头皮一麻,赶紧裹回被子里睡觉。也懒再去捉摸心头那莫名其妙的感觉究竟从何而来。

    好不容易挨过一夜,天明后,温暖趁着管事来小厨房巡查之际委婉含蓄的将天冷棉被太薄之事提了提,管事估摸瞧着她一来便得王爷亲点做药膳,当下二话不说给加了两床被子。温暖再委婉的提了提大家都冷,管事是也明白她话中隐含的意思,一屋六人,只给她加其它人不加,定会引来其它人不满排斥,便也就应了大家都加两床被子。温暖瞬间觉得寒冷的夜晚圆满了。

    熬着药膳之余,温暖心头暗暗思量,如何能找到这龙苍。龙苍是她来此的主要目的,她是因龙苍才不得不来这里。可真的是这样?其实她心里清楚明白,她不过是想要个能说服自己让自己出现在她身边的借口。若她真不想见到他,她其实大可找君昊天去问君熠寒要,但她却未如此做。只因,她真的很想见到他。

    将药膳端入房,温暖四下瞧了瞧并未见到君熠寒的身影。因她来时房门开着,她便并未敲门,现下也就并不知道他究竟在不在房内。

    “王爷,王爷。”她轻唤了两声,却并未听到君熠寒的回答。

    莫非不在?

    她转身欲出,走了两步却又顿住脚步,他现下不在房中,此时不找龙苍更待何时。可龙苍究竟会被他放在什么地方?

    立在书案前,她抬眸四下环顾,视线却蓦然落在桌案上的画上,虽仅简单几笔勾勒的眉眼,但却不难看出是她。她指尖情不自禁抚向画像……

    “谁许你碰的?”她手腕被猛然抓住,力道大得似要将她的骨头捏碎般,冷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我……”

    “滚出去。”他面色阴沉的打断她的话,握着她腕部的手狠狠用力将她向后推开。温暖被这厚重的力道迫使脚步连连后退,后腰“砰”的声撞在桌沿这才停下。她痛的额头冷汗直冒,一口气卡在喉头险些没喘上来。

    “以后未经本王的允许再敢擅自碰本王的东西,本王便着人将你撵出府去。可听明白?”

    “明白。”温暖捂住后腰,忍住剧痛点头。

    她刚回到杂役房还未来得及将撞伤处擦些活血化淤的药,却见管事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劈头盖脸的喝道:“入府时我再三叮嘱你们在这王府中首先要学会的便是恪守本分,你倒好,这才往王爷房里跑了几次,竟然就敢私自动王爷的东西,若非我经那房门口恰巧听见,怕是任你如此下去王爷追究起来革了我这管事职我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罢了,你明日去厨房帮忙吧,为王爷送药膳的事我重新差人去。”

    “李管事,您消消气,我今日不过是在王爷书案上见着了幅画,一时好奇便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碰了碰,以后再也不会了。再者,这药膳岂是随随便便谁都会熬的,若万一换人熬了王爷吃着不喜,岂不还是李管事您麻烦,不若您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如何?”温暖赔笑道。

    “罢了,那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但今日发生的事,必需给你个惩戒,以给其它下人示警。”

    “李管事说的是,幽昙甘愿受罚。”

    “原本应罚你去思过堂门口跪三个时辰,但念在你认错态度好,就去门口站三个时辰吧,晚饭不许吃。”

    “是。”

    说是门口其实是门口前的雪地上,而思过堂有屋檐避风挡雪的门口则站着两个仆从将她守着。三个时辰折合六个小时,温暖冷的牙关直打颤,默默的哀叹不知自己能不能挺过去。许是人太过倒霉的缘故,原本还明媚的天,转眼间就狂风夹着雪花扑面而来,吹得她几乎站立不稳。冷空气强势灌入肺腑,呛得她咳嗽连连,牵动本就疼得她难以直起的腰如风浪中的小树苗般只觉下一刻便会从中折断。

    不行,再这样站下去她非被折腾掉半条命不可。她正思衬着该用个什么法子脱身,抬眼恰巧见到君熠寒同白鹰穿廊而过的身影,眼见两人已到转角处,不过两三步便要在视线中消失,她来不及多思,只想着必需得趁此机会引起两人的注意,遂身子奋力的雪地上一倒,“砰”的一声,脑门不知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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