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么,”温明玉低下了头,“我走到这两层小楼,经过这窗户的时候,听到了一耳朵,我听到你说什么大哥,要离开京城什么的。
我也不知怎地。。。。。。大约是好奇,我就站在窗下听了。”
“明玉,我大哥的事情,你都听到了?”宁仪韵问道。
“嗳,仪韵,我也不瞒你说,我听了一会儿了,后来一不小心窗边放着的家什,就发出了响动,把我自个儿也一跳,”温明玉抬眸道:“抱歉,仪韵,此事是我不妥,希望你,还有宁大哥不要怪我。”
宁仪韵说道:“明玉,你放才所听到的事情,对我大哥而言,十分重要,你千万不能再向人任何说了。”
温明玉认真的点头说道:“好,仪韵,我知道这件事对宁大哥十分重要,我绝对不会说的。”
“恩,好,”宁仪韵道,“咱们也别站在门口了,进来坐吧。”
温明玉跟着宁仪韵进了屋子,见到站在桌边的宁仪诚,便唤道:“宁大哥,方才,我在窗外我做的不妥。今日,我听到的绝不会对其他人说起,还请宁大哥勿怪。”
宁仪诚默默叹了口气,向温明玉作了个揖,说道:“温小姐,无碍的。”
说罢他又向宁仪韵说道:“仪韵,今儿我们也聊得差不多了,倒是谢谢你听了我许久,这会儿我也该告辞了。今日向你道别,下一次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二妹妹,你多保重。”
“二哥自己保重。”宁仪韵说道。
“温小姐,在下先告辞。”宁仪诚对温明玉说道。
“宁,宁大哥走好,”温明玉嗫嗫道。
宁仪诚点了下头,便转身离开了。
温明玉看了眼宁仪诚的背影,转头向宁仪韵说道:“仪韵,我娘让我今儿早些回去,我看时辰不早了,我便早些回去了。”
宁仪韵道:“恩,那弄早些回去,也免得义母担心了。”
“嗳,”温明玉应了一声,同宁仪韵道了别,也离开了。
温明玉离开之后,宁仪韵不禁叹了口气,对于宁仪诚的遭遇,她心中唏嘘不已,对于宁仪诚即将离开京城,日后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也有几分怅然若失。
——
宁仪诚在隆升街上走了几步,便发觉有人在跟着他。
他在行走的时候,留心了一下,便发现这跟踪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在珍珑棋馆遇见的温明玉,还有跟在她身后的丫环。
宁仪诚叹了一口气,突然刹住了脚步,猛然转身大步流星的走到温明玉的跟前:“温小姐,一路跟着我做什么?”
温明玉被宁仪诚突如起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惊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过了几息,她才好容易平复胸口剧烈的心跳,咬了咬唇,抬眸说道:“宁大哥,是要离开京城了吗?”
宁仪诚本来想吓她一吓,让她不要再跟着自己,却见她娇娇小小的身子,笔直的站在自己面前,湿漉漉的杏眼凝视着自己,他的心不由的一软,便点了点说道:“恩,要离开京城。”
“宁大哥打算什么时候走?”温明玉问道。
“我明日就走。”宁仪诚说道。
“明日就走?”温明玉惊讶说道。
“恩,”宁仪诚点头道:“明日就走,就此别过。”
说罢,宁仪诚便又转身离开。
没走几步,他又叹了一口气,这姑娘还跟着他呢。
他本想再劝她一劝,让她不要再跟着自己了,脚步只微微顿了一顿,却没有真的站住,而是继续向前走了。他心中想着,她愿意跟就随她跟吧。
宁仪诚在街上又走了一小会儿,看到路边有一家酒楼,便进了酒楼。
宁仪诚在酒楼里坐定,喊来了小二,点了小菜和酒。
他稍稍偏了偏头,就看到温明玉和瑞珠,坐在离他不远的酒桌上。
宁仪诚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爱跟着便跟着。
于是,宁仪诚也不理会温明玉,待酒菜上桌之后,他便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今儿是他留在京城的最后一天了,他原本以为自己是这京城里一个普通官宦子弟,至多也就是性子同别的官宦人家子弟不一样,他性子豪爽,也不喜诗书。
却不曾想,家中竟然出了这么许多的变故。
时至今日,宁家败落,他的生母因为通奸而被他父亲害死,而他父亲,他也还不知道他父亲是不是真的是他的父亲。
到了二十多岁的年纪,他忽然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这纷乱的一切,让他不愿意在京城继续待下去,离开这里,为了散心,也为了寻找自己人生的道路。
然而,京城毕竟是他的家乡,他生于厮,长于厮,这里有他孩提时代的回忆,有他二十多年来欢乐的,悲伤的一切。
真的要离开了,他的心中顿时依旧生出不舍和留恋。
毕竟要离开故土,宁仪诚心中难免伤感。
一伤感,这酒就多喝了几杯。
举杯浇愁愁更愁,酒下了肚,宁仪诚便越发觉得伤感,越发觉得伤感,这酒就喝得越多。
不知不觉的,他头晕了,身子也乏了,慢慢的趴在了桌子上,不醒人事。
酒楼里的小二见状,连忙跑过去,喊了他几声,“这位公子,公子。”
小二又使劲拍了拍宁仪诚的肩膀,想要拍醒他,却是怎么也拍不醒他。
温明玉见状便跑了过去:“小二哥,这是我族中的大哥,正巧了,我刚好也在这里吃饭,既然遇到了,他的酒菜钱,我替他付了就是。
小二哥,你莫要在拍他了。”
小二点头说道:“也行,姑娘,不是我们酒楼不通情面,我们酒楼也是要开门做生意的,这他就这么醉了,我们问谁收酒菜钱啊。还好姑娘来了,姑娘愿意结账付钱,那最好不过。”
这小二报了一个价钱,温明玉便从荷包里取出银子,付了账。
那小二又说道:“姑娘,这位公子既然是您族中大哥,您能不能把他带走,他这一睡,也不知道要睡多久,实在影响我们酒楼做生意。”
温明玉闻言顿了一顿,她和瑞珠两个人都是身形娇小的弱女子,哪里弄得到一个酒醉睡的不醒人事的大男人,再说宁家已经已倒,宁府早已易了主,她又不知道宁仪诚在哪里落脚,怎么把他带走。
第153章 请姑娘吃顿饭()
温明玉心里着急,一边儿却在想着法子,片刻之后,她对那小二说道:“小二哥,你家酒楼,可有房间,供客人留宿的?”
小二哥说道:“我们酒楼主要是供客人们吃饭饮酒的,不过也是有几间客房的,小姐,您是想让您的族中亲戚,住我们酒楼。”
温明玉又从荷包之中取出一锭碎银递给了这小二哥:“这碎银子是给小二哥的喝酒钱,我们两个女子哪里来的力气,搬动一个酒醉了的男子?还请小二哥唤来人手,把我这大哥扶到你们酒楼的客房里。
小二哥放心,这住客房的钱,我会先给你们酒楼的。”
这小二掂了掂手里的碎银子,嘿嘿一笑说道:“谢谢姑娘打赏,咱们酒楼里客房,还不就是给客人们住的,只要姑娘付钱,这位公子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不用住多久,他他明日就会离开,”温明玉说道,“你去喊人扶他去客房休息,银子不会少了你们的,打赏也不会少的。”
这店小二见温明玉出手阔绰,脸上笑容便殷勤起来:“姑娘,好说,您放心,此事就包在小的身上了。”
于是,这小二便喊了人来,把宁仪诚扶上了酒楼二楼的客房。
温明玉跟在后面,见宁仪诚被酒楼的几个伙计扶上了楼,进了一间还算整洁的屋子,又见宁仪诚被扶上了床,这才放心下来。
她向小二付了银子,带着瑞珠离开了酒楼。
转眼就是第二日。
宁仪诚在床上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了,见自己睡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心中又是惊讶,又是疑惑。
思索了许久,却只记得,他进了一间酒楼吃酒菜,因为要离开京城,心中伤感,所以便多喝了几杯,不想越喝越伤心,越伤心越多喝,就这么醉了过去。
当时他已经醉得不醒人事,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是这会儿,他怎么会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醒过来?
宁仪诚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检查了一下身上,他是合衣而睡的,身上的荷包银子都在,并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带着疑惑,宁仪诚走到门口,拉开屋门,正巧碰到了来送热水的酒楼伙计。
“公子起身了,”那伙计说道,“小的正巧给公子送热水来着。”
“这里是”宁仪诚朝那伙计上下打量了两眼,疑惑的问道。
这伙计昨日也是得了温明玉的打赏的,这会儿见着宁仪诚,便也像看到金主儿一般,殷勤的说道:“公子,您昨儿在我们这里吃酒菜来着,后来就喝醉了,趴在楼下大堂的八仙桌上,就睡过去了,公子睡得沉,我们酒楼的小二,怎么都唤不醒您。”
“那我如何到了这间屋子?”宁仪诚问道。
“哦,是这样的,幸好啊,公子一位族中亲眷,正巧也在我们酒楼,就替您付了账了,还让我们好生安顿好公子。”伙计说道。
宁仪诚心中讶异,族中亲眷,他在京城哪里来的族中亲眷?
“我在这里住宿了一宿,这一宿住宿多少银两?”宁仪诚说道,“我这就要离开了,住宿的钱,现在就同你结了。”
伙计笑道:“不用了,不用了,公子,这住宿的银子,您族中亲眷也一并结了,我们哪里能结两道银子啊?先收您亲眷一道银子,再收您一道银子,咱们酒楼不就成了黑店了?”
“是吗?”宁仪诚心中越发奇怪,他这族中亲眷到底是谁。
正巧也在酒楼里吃饭?难道是她?昨日,和他同时在这酒楼里的,便是温明玉了。
“我这族中亲眷,是个什么模样的人?”宁仪诚问道。
“哦,是个十六七岁的姑娘家,身边还带了个丫环,”伙计说道。
宁仪诚顿了一下,原来真的是她,是她帮他结了账,又让这酒楼里的伙计安顿了他。
想到她,宁仪诚心中不由柔和起来,因为离开京城的伤感,也莫明也少了几分。
随后,他又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伙计见宁仪诚不说话,只自顾着自叹气,便问道:“公子,你族中亲眷想得十分周到。公子,小的手里端的是温水,现在正好用,要不,小的送到您屋子里去。”
“现在什么时辰?”宁仪诚问道。
“现在已近午时了。”伙计答道。
“原来已近午时了,”宁仪诚点了下头,同这伙计接着说道,“好,你把温水送进屋子吧,我梳洗好之后,就会自行离开。”
“嗳,嗳。”
那伙计忙不迭的答应了下来,端着一盆热水,进了宁仪诚的客房。
伙计把这盆热水放到屋子里头的面盆架上,便退了出去。宁仪诚见这伙计离开,便想着尽快进屋子洗漱,也好尽快启程离开京城,却不想不经意间,余光瞥见了站在过道上的温明玉。
他愣了愣,转过身:“温小姐。”
温明玉见宁仪诚喊他,咬了咬唇,便走了过去。
“宁大哥,你起身了?”温明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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