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写什么?告知书?”
“嗳,我打算在珍珑棋馆举办一场围棋大比,”宁仪韵指了指面前的宣纸。
乔安龄顺着宁仪韵的指尖,读起了墨迹未干的告知书。
“这个法子到是不错。”
乔安龄心中暗道,这珍珑棋馆在她手里办得有声有色,也不知道这人来人往的珍珑棋馆,将来会走多远。
“这告知书看着还没有写完,你接着写,”乔安龄说道,“我替你磨墨。”
宁仪韵看着乔安龄的手,手里握着一块墨,在砚台里慢慢的打着圈圈,砚台里的墨汁泛出一圈圈浓稠的涟漪,将他的手衬得修长洁白。
她心中暗赞,男子的手竟能长得那么好看,磨个墨动作竟然那么优雅高贵。
她朝他的幕离看了看,心中越发好奇,也不知道他究竟长什么样,脸上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难道真的跟苏芝如一样,脸上有疤痕吗?
宁仪韵收了心中好奇,嫣然一笑说道:“那可要劳烦乔公子了。”
“不必客气,写吧。”乔安龄道。
“那你等等我啊。”宁仪韵说道。
“好。”乔安龄说道。
宁仪韵蘸了蘸墨,继续写她的告知书,乔安龄站在她身侧,替她研磨。
不一会儿,宁仪韵这告知书就写好了。
她招来了大堂里的一个伙计,让伙计把这告知书贴在墙上。
随后,她转头对乔安龄说道:“乔公子,我的告知书写好了,走,我们去楼上雅间坐坐,我还欠你一壶茶。”
乔安龄却道:“今儿,秋高气爽,天气宜人,倒是适合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宁仪韵说道。
乔安龄指了指窗外:“珍珑棋馆院子里的竹林不错,里头的小道曲径深幽,别有风情,不知宁姑娘,是否可以带我去院子里的竹林逛逛?”
宁仪韵欣然点头:“好啊,今儿天气好,又没有风,这么好的天气,确实不应该呆在屋子里。
竹林虽小,却自有意境,我们去走走。”
于是,宁仪韵便带着乔安龄从棋馆大堂的后门进了院子。
宁仪韵和乔安龄两人走在竹林中的小道上。
竹林里,凉风习习,空气之中也带着清新的气味。秋日阳光洒下,照在竹林茂密的枝叶上,在两人的身上,映出斑驳的影子。
竹林间的小道很窄,两人并肩而行,便只能挨得很近。肩膀几乎挨着肩膀,手臂几乎挨着手臂。
肩膀手臂没有相触,但因为走路手臂晃动的缘故,两人的手背还是不小心触到了一下。
他的手背触到了她的,乔安龄还是心中一荡。
竹林里凉风习习,他的心却有些微热,也有些微痒,痒痒的,只想反手,将她的手一把握住。
他自是不敢如此唐突,忍着心中的微痒,在竹林里,慢慢踱着步子。
宁仪韵也感觉到了他的手背,微凉的肌肤,让她想到了他指骨分明的大手,还有那日看到的,他修剪光洁、略带青黑的下巴。
她偏过头,目光落在他幕离的边缘,心中好奇心又起。
她斟酌了再三,终于开口问道:“乔公子,我同你也相识多日了,每次见你,都见你带着幕离。
乔公子可是有什么不便之处,不想让人看到相貌?”
乔安龄一滞,停住了脚步,想开口告诉她实情,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刚开始的时候,乔安龄并不是有意要瞒她,只是几次见到她,都正好是戴幕离的样子,后来相识相交,他想告诉她实情,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时至今日,乔安龄更是心生怯意,他不知道,她如果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会怎么想。
宁仪韵见乔安龄止住了脚步,以为他的脸上确实有什么难言之隐,又不方便同别人说,便说道:“抱歉,乔公子,是我问的不妥当,若是乔公子不方便说,就当我未曾问过。”
幕离下的乔安龄,嘴唇动了动,终是不敢将实情说出,只能说道:“谢谢宁姑娘谅解。”
宁仪韵笑道:“嗳。”
两人在院子里走了一圈,看着时辰差不多了,乔安龄便告辞了。
宁仪韵想了想说道:“这竹林的小道九曲八弯的,若是我们原路返回,少不得要走很多冤枉路。
我们往前走几步就是院子的边门了,不如我送乔公子从边门出去,可以少走很多弯路。”
“好。”乔安龄颔首道。
宁仪韵把乔安龄从院子的偏门送了出去。
——
把乔安龄送出门以后,宁仪韵便回了正堂,一进正堂,她就看到站在墙前面,正在看墙上告知书的杜舒玄。
宁仪韵便走了过去,喊到:“杜先生。”
杜舒玄转身,看到宁仪韵温和一笑:“宁姑娘啊。”
——
乔安龄从院子的边门离开珍珑棋馆之后,便沿着隆升街往定安侯府走。
当他路过了珍珑棋馆的大门,往大门里看了一眼,目光便是一凝。
墙下,宁仪韵和一个男子正笑语盈盈的说着话,女子娇媚动人,男子气质儒雅,立在一起便如一对璧人。
乔安龄远山眉蹙了起来,他盯着那男子看了片刻,终是将他认了出来。
他就是杜舒玄。
乔安龄心中泛起一股酸意。
——
“我进了珍珑棋馆,没有看到你,就找了一个婆子,问你的去向,她说她帮我去后院寻你。”杜舒玄说道。
她点点头,说道:“我倒是没有遇到那婆子,许是错开了路了。”方才她送乔公子从院子的边门出去,大概和来找她的婆子错开了路。
杜舒玄说道:“恩,宁姑娘,刚才我在看这告知书。”
说到告知书,宁仪韵不禁微微一笑:“杜先生觉得怎么样?”
“甚好,团体大比,可以引起棋手的争胜之心,又能增加交流,甚好,”杜舒玄说道,“我报名。”
“啊?”宁仪韵吃了一惊,“杜先生要报名?”
杜舒玄温和的笑了笑:“呵呵,我替国子监的学生报名,”杜舒玄说道,“我让我的学生来参加这围棋大比,也好增加他们的实战经历。”
“原来如此,”宁仪韵说道,“有国子监的高材生来下围棋,那这围棋大比可就热闹了。杜先生是第一个报名的。”
“荣幸之至。”杜舒玄笑道。
——
杜舒玄为他的学生报名参加围棋大比之后,又陆陆续续的有七个队伍报了名。
这天晚上,宁仪韵在自己的屋子里看着报名队伍的清单。
第一个报名的自然是国子监杜舒玄的学生。其中钟亦青的名字赫然纸上,宁仪韵脑中浮现出那个脸上长包,性子跳脱的青涩少年,她淡淡笑了笑。
第二个报名的队伍,由三个商人组成,其中的两个,宁仪韵是认识的,便是和宁仪韵下过棋的夏冬临和季枫。
翻到第三页,宁仪韵娥眉一蹙。
这三支队伍都由官员组成,其中第一个名字竟然是邢栋。
邢栋,身居高位的吏部尚书。
对于邢栋,宁仪韵的印象是极差的,在宁府的花园里,他曾经用赤裸裸的猥琐目光看着宁仪韵,让宁仪韵觉得非常的不舒服。
宁仪韵娥眉蹙紧,没想到他也来参加围棋大比。
不过,如今的宁仪韵,已经不再是宁府的庶女,她的人已经离开了宁府,她的身份也已经脱离了宁府,宁贺已经没有办法把她送人了。
要来便来。
第65章 我坐你旁边就好()
她继续翻着报名的清单,看到第四支队伍的时候,宁仪韵的目光又是一顿。
竟然是温明玉。
除了温明玉以外,还有她的两个兄长,温伯瑾和温仲瑾。
宁仪韵在灯火下,笑了笑,倒是没有想到,永宁侯府的少爷小姐也来了。
宁仪韵又翻了几页,便没有再看到什么熟悉的名字了。
她把报名的清单放下,心道,看来这场围棋大比一定会十分热闹。
——
第二日,宁仪韵找来了苏承庭和梅香雪,三人找了一间儿雅间,开了一个会,讨论围棋大比的筹备工作。
围棋大比的当天,一定会来很多人,事先有充足的准备,才能让珍珑棋馆,在围棋大比的那天保持良好的秩序。
三人在雅间里坐好,梅香雪给苏承庭和宁仪韵倒了茶,三人便一边喝茶,一边讨论围棋大比的事情。
梅香雪是珍珑棋馆的管事,平日里,负责珍珑棋馆的茶水糕点供应。到了围棋大比的那一天,来的人很多,要保证茶水糕点的供应,便不是易事。
宁仪韵便和梅香雪定下了许多措施,来保证围棋大比当日茶水糕点的供应。比如,提前向蔡隆记定好当天的糕点;比如,在大堂里增加茶杯茶壶;比如,让厨房两个灶头同时烧热水,保证热水充足。
宁仪韵和梅香雪把这些举措一一定好,再交给梅香雪去办。
除了糕点茶水供应以外,大比当日场次的安排,座位的安排,进场出场的通道,观众观看的场地等等,也都是需要事先安排好的。
这些,宁仪韵也一一制定好,再由苏承庭去准备。
——
这几日,整个珍珑棋馆都在忙着准备围棋大比的事情。
忙碌的日子过起来总是极快,再过一日,明日就是围棋大比的日子了。
今日,珍珑棋馆打烊之后,宁仪韵便指挥着珍珑棋馆的所有人,将大堂重新布置了一番。
大部分的棋桌都被撤走了,搬到了棋馆门面后头的院子里,只留了十二张棋桌摆在大堂中央。每张棋桌旁边,各放了两把圈椅。
十二套棋桌椅供分为四组,可以供八个团队同时进行围棋比试。
在这十二套棋桌椅的周围,设置了低矮的竹栅栏。
这竹栅栏的作用是将围观的观众,和参加比试的队伍分隔开来,以免围观者影响比试。
这竹栅栏开了两个口,一个是出口,一个是入口,供参赛队伍进出所用。
剩下的圈椅,摆成了几排,放在大堂的一侧,作为休息区。
苏承庭手里提着两把圈椅,问道:“仪韵啊,我看这次报名来参加围棋大比的,有一些当官的,还有一些侯门世家,到时候来观场的,怕也有不少官员和世家子弟。
我们要不要在堂中摆上几张大一些官帽椅,再摆上几张几案,让这些官员和世家子弟休息用?也免得他们和普通老百姓挤在一起。”
宁仪韵想了想说道:“围棋的比试,只在棋盘上分胜负,不以身份论高低。
不用了,就这样吧。”
“我也觉得仪韵说的是,”梅香雪说道,“咱们的大堂就这么点地方,就算摆了几套大一些的桌椅,怕也是不够用的。
到时候来的官员和世家子弟一多,倒底是谁坐谁不坐呢?到时候尴尬得紧,还不如不设,所有的位置都一样,也免了尴尬。”
“嗳,香雪姐姐考虑的周全,”宁仪韵说道。
“好,”苏承庭点头道,“仪韵说得有理,香雪妹子说得也有理,那就不另设宽敞的桌椅了。”
珍珑棋馆的人手有限,棋馆中所有人不管是伙计也好,门房也好,粗使婆子也好,都在大堂中帮忙摆放桌椅。
苏承庭作为珍珑棋馆的掌柜,也亲自搬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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