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宁贺贪腐受贿的同时,也查一下,宁贺为何要找人掳走珍珑棋馆的宁姑娘。”
“是,侯爷,”宋修书应了下来。
“退下吧。”
乔安龄挥退了宋修书,又喊来了言林。
“备马车,去珍珑棋馆。”
——
乔安龄来了珍珑棋馆,宁仪韵便把他带进了珍珑棋馆两楼的雅间。
“可休息好了?”乔安龄问道。
“恩,昨天休息了一整天,昨儿晚上又睡了个好觉,现在精神好得好。”宁仪韵说道。
乔安龄道:“那就好。”
宁仪韵眯了眯眼,问道:“要不要下一盘棋?”
乔安龄勾唇笑:“好。我本来有事同你说,不如一边下棋,一边说。”
宁仪韵打开棋笸子:“好。猜先开始。”宁仪韵猜先得了胜,喜滋滋的拿了黑棋笸子。
她夹了一粒黑子,放到棋盘上:“安龄,你来找我有是要说,是想说想说”
“想说我们的事情,”乔安龄手执白子贴着宁仪韵刚才下的位置,落了一子。
宁仪韵微仰起头问道:“那你想说什么?”
乔安龄握着手里棋子,笑道:“自然是来说你我的亲事。
想同你商量一下,我什么时候来提亲,我是这个月底来提亲,还是下个月初?”
没有经过精准的计算,他就落了子,下的并不算高明,不过现在棋局并不是最重要的。
宁仪韵正要去棋笸子里拿黑棋,听乔安龄这么一说,手一顿,棋子也没有抓住:“这么快?”
“仪韵忘了?前天夜里,在猎户家的床上,你已经应下我了,”乔安龄说道。
宁仪韵桃花眼微微弯着:“恩,应下了。”
随即,她又摇摇头,说道:“可是应下了,是说我接受你的情意,同样对你也有情意。”
宁仪韵脸上微微有些热:“不过,互通情意是互通情意,谈婚论嫁是谈婚论嫁。”
乔安龄握住手中的棋子,却不落下,疑惑道:“互通情意和谈婚论嫁有什么区别?既然互通情意了,便应当谈论嫁娶之事,除非有什么阻碍。
我的婚事,我自己就做得了主,并不会有任何障碍。”
乔安龄蹙了蹙眉,接着说道:“难道是你那边有什么阻碍,你已经被宁贺除了宗籍,你的婚事,宁贺是无权过问的。
难道是你母亲,还是你舅舅不同意。”
宁仪韵摇摇头:“都不是的。”
乔安龄说道:“还是仪韵你以为,我说对你有情,只是嘴上说说,其实并不想给你名份,并不是真心实意待你的?”
宁仪韵又摇摇头:“我当然是信得过你的。”
她有些犯愁,这大楚朝不像她前世的现代那样,这个时代根本没有恋的说法。
互通了情意,下一步要考虑的,就是谈婚论嫁了。
这已经算慢的了,很多时候,未婚男女连话都没有讲上两句,单凭父母之命和媒妁之言,就可以成婚了。
乔安龄是大楚朝的人,他见两人已把各自的心思说开了,便顺理成章的想到了婚嫁之事。
可是宁仪韵则不同,她是来自现代的灵魂,首先想到的是恋爱,以恋人的模式相处一段日子,看看是否真的适合,然后再谈论婚嫁的事情。
更何况,她现在尚未满十六岁。
在这个年代,这个年纪的女子已经及笄,莫说提亲定亲,就算是真的成婚,也很正常。
但是在宁仪韵的前世,这还是个读书的年纪,谈论嫁娶之事,实在小了一些。宁仪韵把手里的棋子放回了黑棋篓子,正了正色,说道:“你说你中意于我,我对你的心思也是如此,这是感情。
然而,一时的两情相悦是一码事,婚嫁不同于感情,却要郑重上许多。
婚嫁不管对我,还是对你,都极有可能是未来一辈子的事情。
所以。”
乔安龄远山眉微微一抬,说道:“恩,接着说。”
宁仪韵咽了口唾沫说道:“所以,我觉得,现在我们就说提亲定亲的事情,还太早了一些。”
乔安龄也把手里的棋子放了回去,说道:“若是我记得没错,你已经及笄,而我今年三月初已经弱冠”
宁仪韵说道:“我十六岁还没有到,我,我还想在家里多陪我娘一段日子。
年龄是一回事儿。此外”
乔安龄问道:“此外,什么?”
宁仪韵说道:“说起来,我们认识也没有多久,才几个月而已。
而且我们是昨天才把心思确认下来,今儿就要说提亲定亲的事情
太快了,我实在有些接受不了。
我定亲,婚嫁的事情,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而且,我还没有来得及跟我娘说。”
乔安龄瑞风微垂,他沉默了一会儿,又抬头,盯着宁仪韵看了一会儿,良久,他才道:“我懂了,婚嫁一事,你是没有做好准备。
前路如何,你心里大约有些不安,还有一丝儿害怕。”
他目光放柔:“信我可好?”
宁仪韵桃花眼别开去,低声说道:“你说的也对,我也不是不信你,我,我还是无法接受那么快就
更何况,你也知道,我其实是珍珑棋馆的东家。
中常街那儿的分馆年底之前就会开张,我还会很忙。
棋馆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我现在没有功夫去管亲事。”
乔安龄笑了笑说道:“就算定了亲,嫁了人,一样可以管珍珑棋馆的事情。
更何况,先只是定亲而已,并不是立刻成亲,你若想在闺阁之中多待一日子,多陪陪你母亲,那大婚可以晚一些。
大婚晚一些,时间充足,婚事也可以筹备的更加妥帖。”
宁仪韵见自己说了许多,还没有说通乔安龄,便嘟了嘟嘴,别开眼:“说了半天,都没有说通,不说了,我就是觉得太早了。”
乔安龄见她模样可爱,忍不住身子向前一倾:“好,好,都依你,依你就是。”
“恩?”宁仪韵转过头。
乔安龄叹了一口气,都依你,就是了。
他握住宁仪韵放在棋篓子旁边的素手,素手如柔荑,娇嫩细白,温温的,握在掌心,分外舒适,便是这一点点的肌肤相触,也让他心里伸出满足感。
“没有定亲,我觉得心中不安,不过若是你实在觉得太快,我依你就是。
只是,这般等着,让人心里煎熬的难受,你总得给我一个期限,也好让我有个盼头。”
宁仪韵抬头撞见乔安龄的瑞风眼,只见他的眸光中,一半是宠爱,一半是无奈,不自觉的点点头:“好,那我们约定一个期限。”
乔安龄想了想,说道:“你总是说,你尚未到十六岁,那我便等你等到十六岁,明年你的生辰,便是我提亲之日。”
宁仪韵思索了一下,她的生辰是在五月初八,现在是十月下旬,算起来还有半年多的时间。
时间虽然算不得多长,不过也算不得短。
这些时日,已经足够她跟苏芝如说明白,让苏芝如接受她和乔安龄的事情,也足够她把珍珑棋馆中常分馆引上正轨。
最主要的是,这些时日,也足够让她想明白,是不是真的要嫁入定安侯,也可以让她想明白,自己将来的路该怎么走。
想到这里,宁仪韵便点头说道:“好,那便等到明年我的生辰。”
乔安龄温和笑道:“到那个时候,我也已经二十一了。”
他用掌心摩挲了一下宁仪韵的手背,苦笑道:“还有半年有余,真是难耐。”
宁仪韵嗔他道:“不过就是半年。”
乔安龄又笑了笑:“好,依你,我等就是了。”
宁仪韵朝棋盘努了努嘴,问道:“这棋还没有下完,还下不下了?”
乔安龄把棋盘上的一颗颗棋子收起来,放回棋篓子:“不下了,想出去走走。”
宁仪韵娥眉媚捎一抬:“出去走走?”乔安龄的目光微微往下移,从她的眉眼,移到了她的红唇,他盯着她的红唇看了一息,勾了勾唇:“今日天气暖和,正适合出去走走。许久没有在珍珑棋馆的竹林里走动了,不如去走走。”
宁仪韵刚刚拒绝了他来提亲的要求,这会儿便不好意思、也没有理由再拒绝他的这个要求,便点头应下:“好啊,那就别下了,说了那么许久话的,思路都断了,刚刚那落子,我都忘了为什么要下在那里,既然天气暖和,那就出去走走。”
于是,两人出了雅间,下了楼。
他们通过棋馆大堂的后门,进了珍珑棋馆的后院,一路走到了竹林。
“前日你和永宁侯府的姑娘,就是在这竹林被人掳走的吗?”乔安龄问道。
“恩,就是这里,”宁仪韵说道,“前天晚上,太阳已经落山了,我送明玉出门,经过这片竹林的时侯,突然看到两个穿着夜行衣的人。
正想开口求救,却失去了意识,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被人背出府去了。
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恩,”磁性的声音放柔了的,“我知道,幸好你无恙。”
“我已经从宁府出来,照理来说,已经同宁府没有什么关系了,为什么宁贺要雇了江湖中人来掳我呢?”宁仪韵好奇道。
乔安龄沉吟一息说道:“你在装作昏迷时,听到那两个夜行衣者是受雇于宁贺的,那基本可以确定,此事确实为宁贺所为。
至于为什么宁贺要掳你现在却是未知,不过”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我已经命人去调查了。”
宁仪韵点点头道:“嗳。”
乔安龄看着宁仪韵,心中起了几分怜惜之意,宁贺是她的生身父亲,可惜这生身父亲对她没有尽到半点父亲的责任,先是要把她当做礼,送出去当妾,现在竟要雇人掳走她。
宁贺这么做的动机,他先调查着,宁贺贪腐受贿的证据,他会命人加紧调查。
无论如何,他容不得旁人这样对她,哪怕,他是她的生身父亲。
“说起来多亏你送我的那支防身用的发簪,我就是用这把暗藏匕首的发簪,扎了那夜行衣者的背心,”宁仪韵说道。
“那把匕首发簪,丢在翠云山的林子里了?”乔安龄问道。
“恩,丢在那里了,”宁仪韵说道。
乔安龄说道:“我再命人打一支一样的簪子来,不过希望你不要再用到这支暗藏匕首的簪子了。”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也会命人在这珍珑棋馆附近,暗中保护着,中常街分馆那里,也是如此。”
宁仪韵这回没有再推却。
这一次的经历让宁仪韵心有余悸,她到现在还有一丝儿后怕。
安全是第一位的,况且,到现在,宁贺雇人掳她的动机,他们还不知道。谁知道宁贺会不会再使出什么阴招,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好,”宁仪韵应道,“谢谢你。”
“同我生分?”乔安龄挑了下远山眉,“你我明年就要定亲了。”
宁仪韵嗔他一眼。
乔安龄见宁仪韵这横来的一眼,眼波流转,潋滟生辉,透着一股子勾人之意,身子便是微酥。
他不禁说道:“不管如何,此事已经过去了,你既然已经平安,就暂时不想要了。”
“嗳,”宁仪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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