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逞什么强,祖父让你去休息,你就去休息。”卢修远道。
说罢,卢修远招来了身边立着伺候的下人:“去把隔壁的屋子收拾收拾,榻上弄些被褥垫子。”
“是,老爷,”下人应声离去。
“越柏,听祖父的,等隔壁屋子收拾出来了,你去眯一会儿,”卢修远说道,“喝酒的事情,你祖父最是清楚,你现在正是上头,去眯一会儿,眯一会儿就好了。”
卢越柏应道:“好,多谢祖父,孙儿一会儿就去歇息一会儿。
姑父,我失陪一下。”
“身子要紧,身子要紧,”宁贺连声说道,“身子不舒服,赶紧休息去。”
——
卢府的丫环给宁仪嘉送了一双干净的筷子过来。
宁仪嘉接过筷子,紧紧握在手里。
她的娘亲死了,没有人会真正关心她的亲事,没有人会关心她的将来。
她的亲事怎么办?
只有靠她自己了。
她要为自己谋划亲事。
现在正有一个绝佳的机会摆在她面前。
她可以使出一些手段来,让自己嫁入卢府。
她知道自己姿色平平,用勾引的手段,卢越柏必然是不会上钩的,那么她只能使一些旁的手段。
有的时候,旁门左道更有效果,下作的法子更能打成目标。
虽然这法子有些阴损,而且还有些不要脸,但是她现在也顾不得这些了。
宁仪嘉放下筷子,说道:“我平时不常喝酒,今天,卢府的酒实在好喝,我有些贪杯了。
现在,我觉得头有些晕,还觉得有些闷。
舅妈,表姐,你们先吃着,我到外面去透透气,一会儿就回来。”
卢檀雅笑道:“就算卢府的酒好喝,你也不能贪杯啊,酒再好,也要看自己的酒量才行。”
“表姐说得是,是我莽撞了,我出去走两步,透个气就成,”宁仪嘉说道。
“你还走得了路吗,要不我陪你出去走走?”卢檀雅问道。
宁仪嘉连连摆手道:“不用,不用,我只是有些头晕气短,走路是没有问题的。
况且,我也不用走远,就在门口走上两步,表姐不用担心。
若是有什么事儿找我,表姐,你就冲着门口喊上我一声就是。”
“我能有什么事儿找你,只是担心你身子罢了,”卢檀雅说道,“表妹看上去还挺精神的,应该就是一时喝酒上头。
那你出去转转,可别走远了。”
“好,就在门口走两步,”宁仪嘉说道。
宁仪嘉出了门,在门口走了两步,接着,她身子一转,慢慢的装作不经意的,离开了门口。
她走到了隔壁。
隔壁这间屋子门半开着,宁仪嘉透过这半开的门,朝屋子里头看。
两个小丫鬟正在里头收拾,摆放被子褥子。
过了一会儿,这两个丫环从屋子里走出来。
宁仪嘉见状,连忙往旁边躲了躲。
待这两个丫环走远后,她才走出来,慢慢儿的走到这屋子的门口。
她试着推了推门,门是虚掩着的,轻轻一推,门就打开了。
宁仪嘉稳住心神走了进去。
进屋子之后,她转身把房门带上,把门恢复成刚才虚掩的状态。
之后,宁仪嘉才放轻了脚步,走到了榻边。
榻上是刚刚新铺的被褥,宁仪嘉坐在榻上,手摸着身下的被褥。
竟然是妆花缎的面料。
宁仪嘉不禁想到今年春末,她和宁仪韵曾为了一匹妆花缎,在宁府花园起了口角。
对于宁府来说,妆花缎书十分珍贵之物,难得有一匹妆花缎,那是要仔细想了款式,制出当季的衣裳。
那日她和宁仪韵在宁府花园产生了口角,起因便是一匹妆花缎。
没想到,这宁府竟然用妆花缎来做被子的被面。
这才是真正的富贵人家。
这宁家同卢家相比,仿佛天上地下的区别。
宁仪嘉想了想,便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半躺在榻上,解开了腰间的腰带。
腰带一松,衣裙便也松开了。
宁仪嘉扯开了自己的领口,将里头的小衣露了出来。
她松开了小衣的系带,将小衣往下翻开。
此时已经深秋的时节,天气已经很冷了。
宁仪嘉觉得胸口一大片肌肤冷嗖嗖,寒气直往里冒。
她想穿上衣服,或者钻到被子里取暖,但是她都忍住了。
她只能这样受着冻,必须这样受着冻。
要不然,她就会错过这样一个绝佳的机会,她便同一生的富贵荣华擦肩而过。
就在此时,宁仪嘉听到门口有脚步声由远及近。
这脚步有些重,有些不稳,宁仪嘉心知,这应该就是她的表哥卢越柏。
她的心“通通”的跳得极快,仿佛跳到嗓子眼,即将蹦出来。
突然,房门被推开了。
卢越柏醉熏熏的站在门里,看到榻上的情景,顿时一愣。
一个女子半躺在榻上,胸口露出一大片白花花的肌肤。
宁仪嘉虽然身段虽算不得有多好,但是少女的身子将熟未熟之际,胸口的起伏,已是十分明显。雪白的肌肤山峦起伏,当中有一条沟堑也已形成。
宁仪嘉看着门口正看着自己胸口发呆的卢越柏看,心中知道自己的事情大约成了。
她启唇,轻轻喊了一句:“二表哥。”
卢越柏听到这一声二表哥的声音,吓了一跳。
他一个激灵反应过来,立刻转了身,想迅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宁仪嘉也反应过来,她抓住这个机会,跑到这屋子里来,没羞没躁的解了自己的衣衫,不是为了好玩。
所做的一切,目标便是眼前这个青年男子,卢府长房嫡次子,卢越柏。
她做了那么许多,又怎么会轻易放卢越柏离开?
卢越柏脚步还未挪开一步,就听得背后一声女子的尖叫声,骤然响起。
“啊——”
这声音实在太过响亮凄厉,很快就把所有人都吸引了过来。
宁贺来了,卢修远来了,卢檀雅来了,酒桌上所有的人都来了。
宁仪嘉见来了这么多人,急忙掀开身底下妆花缎的被子,往自己身上一盖,遮住胸前白花花一片儿春光。
她知道自己要做的事,快做完了,要达到的目的,也快要达到了,就差最后一点。
她抬头看向门口,一个十七八岁男子的背对着她站着,衣着光鲜,身材匀称。
他就是她的目标,卢越柏。
除了卢越柏以外,门口还簇着许多人,有她的父亲宁贺,表姐卢檀雅,她的外祖父卢修远,还有她的大舅,舅母。
连舅母请来的朋友,吏部尚书邢栋的夫人,也一并来了。
他们都朝门口往里面看着,试图越过卢越柏看看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宁仪嘉毕竟是闺阁中的女子,为了自己的亲事和将来,才鼓起勇气,不顾脸面的拼上一回。
可是,当真的有那么多人看到她裹在被子里的狼狈模样,羞意便从心中油然升起。
虽说,这一切都是她自己所为得来的结果,但是被这么多人看到,她还是觉得狼狈和委屈。
想到她的表姐卢檀雅,有她的父母为她选了一门好亲事,而自己却要为了亲事,作出这等下作之事,宁仪嘉心里的委屈更甚。
于是,宁仪嘉半真半假的嘤嘤哭了起来。“怎么回事?”卢修远问道。
宁仪嘉一听,哭得更加厉害。
卢修远看到自己的外孙女半躺在榻上,用被子裹住身子,呜呜呜的哭得极为伤心,他不悦的蹙了蹙眉。
他回头对卢檀雅说道:“檀雅,你去看看。”
“是,”卢檀雅点了下头,越过卢越柏,进了屋子。“表妹,你怎么了?”卢檀雅坐到榻边,问道,“怎么哭的这么伤心?”
宁仪嘉见卢檀雅这么问,便赶忙抽抽搭搭的说道:“方才,我喝酒喝多了,就出来走了几步,透透气。”
卢檀雅点头道:“恩,随后呢?你现在怎么到了这间屋子,又是这般模样?”
宁仪嘉呜咽道:“我,我走了两步,觉得脚步不稳,就想歇上一会儿,刚巧看到这屋子里没有人,只有两个丫头在收拾被褥。
后来那两个丫头也走了,我见这屋子里没有人,就走进来,想歪一会儿,休息休息的。”
卢檀雅朝外头朝外头看看,见卢修远向她微微点了头,示意她接着问,于是,卢檀雅便接着问道:“那后来又出了什么事儿?”
宁仪嘉说道:“后来,大约是酒喝多了,我觉得浑身热得很,还出了汗,便,便退了一些衣衫。
再然后,再然后,他就进来了。”
“谁?”卢檀雅说道。
宁仪嘉动了动唇,嗫嗫道:“是,是二,二表哥
我当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二表哥就盯着,盯着盯着看了一会儿。
我反应过来之后,吓得尖叫起来。”
卢越柏猛然一个转身,急道:“我没有做任何事。”
他转向卢修远,清秀的眉眼带上了焦急之色:“这屋子是祖父命人收拾出来给孙儿休息用的。
孙儿如何能想到里头有人?还是个,是个衣衫不整的女子。
孙儿也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才呆立一会儿,待反应过来之后,孙儿立刻便转身要走。”
听卢越柏这么一说,宁仪嘉哭的越发大声,呜呜呜的,好不凄惨:“你盯着看了许久,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没有反应过来?”
“你我,岂有此理,当我卢越柏是什么人?是个姑娘,就盯着看不成?”
卢越柏慌张急切变成了憋屈,憋屈之后,又带上了恼怒。
宁仪嘉一听,抽哒得更加厉害,断断续续:“就算你不是故意的,你也”
她扭过头,轻声道:“你也都看到了”
“这”卢越柏语结。
卢檀雅问道:“你褪了多少衣衫,还是只是敞开了褙子。”
宁仪嘉掀开背子衣角,卢檀雅往被子缝里一瞄,低声惊呼起来:“啊。”
被子里少女的胸口几乎大半露在外面,起伏的娇嫩一览无余。
卢檀雅抬起头,朝卢修远摇了摇头。
卢越柏牙根一咬,恨声辩解道:“祖父,这只是碰巧。”
卢修远老脸紧绷,说道:“越柏,运衡,你们跟我来,宁贺你也来。”
卢越柏临走前,回头朝宁仪嘉看了一眼,眸光中流露出怨愤和不甘。
宁仪嘉往被子里缩了缩,看着卢修远带着卢越柏,卢运衡和宁贺离开这屋子,慢慢停止了抽泣。
她双手紧紧握着被子,她将来的命运如何,就看这一次了。
她从被子里坐了起来,穿好了衣衫,呆坐在榻上。
整个下午,她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她知道这次她十有八九是成事了。
男女大妨,不可逾越,一旦逾越名节便毁了。
她褪下衣衫,把大半个胸口都露了出来,天底下的男人,只有她未来的夫君能这样看她的肌肤。
既然卢越柏已经看到了,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他都得负责。刚才她那声尖叫,引了那么多人,卢家长房,宁贺,还有卢府的一些下人,都被引来了。
连邢夫人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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