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仪韵顿了顿,又说道:“嗳,对了,你每次都能赢我,棋力自是不弱,不知道你和杜舒玄下棋,结果会如何?”
乔安龄想了想,说道:“杜舒玄有围棋圣手之称,若是单论棋力,我自是比不过他的。”
——
永宁侯府棋室中。
“先生,今儿珍珑棋馆中常街的分馆开张了,您一会儿去看看热闹不?”温明玉坐在棋桌边,整理棋桌上刚刚下完的棋。
“我知道,”杜舒玄默了一默,“一会儿,国子监还有事,我就不去了。”
“那倒是可惜了,”温明玉一脸惋惜的说道,“我同我大哥说好了,一会儿去中常街看看这新开张的棋馆。本来想着若是先生也去的话,倒是可以和先生同去。”
杜舒玄摇头:“正是不巧,去不了。”
温明玉说道:“嗳,知道了,杜先生。”
棋桌上的棋子已经整理好了,杜舒玄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起身告辞,他坐在棋桌边突然说道:“温小姐,你如今同珍珑棋馆的宁姑娘是,是好友?”
温明玉咧嘴一笑,欢快的说道:“嗳,我和仪韵现在是好姐妹了。
杜先生,近日,我和仪韵发生了许多事咧。”
“是么?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否同我仔细说一下?”
围棋指导课已经结束,棋桌也已收拾干净了,平时这个时候,正是杜舒玄告辞离开的时候,但是现在杜舒玄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他端坐在棋桌前,姿态优雅,周身散发着淡然书卷气,只是眼眸之中,流露出几分落寞之意。
“好啊,”温明玉点点头,说道:“先说有一日,我去珍珑棋馆,碰到个女子在棋局结束数目的时候作弊。
我当场指出来,她却反污我血口喷人,许多人来围观,我和那女子一时僵持在那里,我不知所措。
后来那女子身边的一个婆子,竟然要打我。”
“竟然又这样的事情,”杜舒玄说道,“随后呢?”
“随后啊,”温明玉说道,“仪韵的大哥,就是宁家的嫡长子阻止了那婆子,仪韵帮我骂走了那个作弊的女子。
仪韵姐姐理直气壮的模样,好不威风。”
“她是怎么说的?”杜舒玄落寞的眼神中,突然出现一丝儿欢愉之意。
温明玉想了想,把当时宁仪韵说得话,复述了一遍。
杜舒玄唇角几不可见的微微一翘。
“后来啊,我就决定要同仪韵姐姐,做一对闺中好友。”
温明玉轻拍了下额头,说道:“哎呀,说起来,仪韵姐姐还欠我个信物呢?”
“信物?”杜舒玄绕有兴致的问道。
“女子之间结交闺阁中的手帕交,是要交换信物的,”温明玉说道。
“原来如此,”杜舒玄微微颔首,清润俊郎的眉眼微微舒展。
“不行,一会儿我得去棋馆,问仪韵姐姐要我的信物去,”温明玉道。
“还有吗?”杜舒玄星目一垂落到了别处,“温小姐说得颇有趣味,左右无事,我想听一听。”
“啊?杜先生不是国子监里还有事吗?”温明玉讶异道。
杜舒玄刚刚说他在国子监还有事,所以去不了中常分馆,这会儿怎地又说“左右无事”。
杜舒玄一滞,顿了顿说道:“一会儿在国子监确实有事,不过现在说两句话的功夫还是有的。”
温明玉说道:“有趣味的就是这些了,再有,便是没有趣味,还让人后怕的事情。”
杜舒玄眉眼间的笑意一收:“让人后怕?”
“我和仪韵姐姐在珍珑棋馆里被人掳走了,不过最后有惊无险,平安回来了,”温明玉说道。
杜舒玄眉眼凝重:“怎么回事?”
于是,温明玉把那日她和宁仪韵在珍珑棋馆被掳走,随后又被平安救起来的事情,告诉了杜舒玄。
“幸好是有惊无险,”温明玉说道。
“恩,”杜舒玄似乎也松了口气,“幸好她无事你也无事”
“是啊,我们都平安无事,珍珑棋馆中常分馆也如期开张,”温明玉说道。
“恩,时辰差不多了,我也该告辞了,”杜舒玄说道。
“嗳,我送先生出门。”温明玉道。
——
待送走杜舒玄之后,温明玉便跟着自己的大哥温伯瑾上了永宁侯府的马车。
马车车轮滚滚,一路驶向了京城最繁华的街市,中常街。
“大哥,”马车上温明玉对温伯瑾说道,“今日,我可得谢谢大哥陪我去珍珑棋馆看热闹。”
温伯瑾柔和一笑说道:“中常街不比隆升街,离我们府远,中常街上的人比隆升街也多了许多。街上热闹是热闹,却是鱼龙混杂的,我不放心你一人带着丫环过来。
再说,新的围棋馆开张,我也听说了,据说是上下五层的大馆,规模要比隆升街的大许多,大哥也有些好奇,今日无事,便去看看热闹。”
温明玉咧嘴笑得甜美,凑到温伯瑾面前:“我知道,从小到大,大哥最是疼我。”
见妹妹对自己露出娇憨可爱的模样,一向神情严肃的温伯瑾,也微微一笑:“这么大的姑娘了,没个正形。”
“呵呵呵,大哥,你还是多笑笑,”温明玉说道,“大哥还是笑起来更加俊些,不要总绷着张脸,一副生人勿近的冰块模样。
大哥若是能多笑笑,一定能迷死好多姑娘。”
“你倒是会取笑大哥了,”温伯瑾摇摇头。
兄妹二人一路说着话,转眼到了珍珑棋馆中常分馆。
温明玉和温伯瑾进棋馆大堂的时候,宁仪韵和乔安龄正在楼梯上往下走。
温明玉进了大堂,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几圈,在大堂里睃寻一番,看到了正在楼梯上往下走的宁仪韵。
“仪韵姐姐,”温明玉喊了一声,裙摆一提,步履轻快,上了阶梯。
温伯瑾便跟着温明玉上了楼。
“仪韵姐姐,”温明玉欢快走到宁仪韵面前。
“明玉,你来了啊,”宁仪韵浅笑道。
“恩,今日是中常分馆开张,我来看看热闹,”温明玉咯咯一笑,“哦,哦,也来看看你。”
温明玉说罢又看了看宁仪韵身边的乔安龄,迟疑了一声:“你是定安侯。”
乔安龄除了在宁仪韵面前以外,在旁人面前,便是个疏淡有礼的温润公子,他只轻点了一下头:“温小姐。”
温明玉随意的一福:“哦,哦,侯爷在这里。”
乔安龄淡淡道:“不必客气。”
温明玉见了礼,便撇开乔安龄不管,对于乔安龄和宁仪韵的事儿,温明玉并不知晓,她只是知道乔安龄也常来珍珑棋馆,还同珍珑棋馆的关系不错。
那日她和宁仪韵被掳的时候,定安侯府还出动人搭救。
当然,这些温明玉都听她的大哥温伯瑾说的。
所以,现在乔安龄出现在宁仪韵的身边,温明玉也不觉得这事件值得奇怪的事儿,只当乔安龄也是来新棋馆凑热闹,碰到宁仪韵,见个礼、说句话罢了。
“明玉,那日从翠云山下来,我就听大哥说,你已经被家里人接回家了,你身子如何?可有什么不适?”宁仪韵问道。
温明玉说道:“我一点事儿都没有,那晚上受了点惊吓,回去之后,喝了晚安神的药汤,又好好的睡上一觉,到第二日早上,就恢复如常了。”
“这就好,那我也好放心了,”宁仪韵道。
“仪韵,你也没事吧?”温明玉问道。
“我也没事儿,完好无损、全须全尾的回来了,”宁仪韵说道。
两个姑娘正说着话,温伯瑾不紧不慢的上了楼,他见自己妹妹跟珍珑棋馆的宁姑娘,正说的亲热,便不想打扰,站到一边,和同样也站在一边的乔安龄打了个招呼。
“侯爷,”温伯瑾中规中矩的坐了个揖。
“世子,”乔安龄便回了个礼身长玉立,行礼如行云流水一般,优雅而高贵。
两人打完了招呼便不再说话,转身面向两个叽叽喳喳说个没完的姑娘。
“嗳,幸好我俩都没事,”温明玉抚了胸口说道,“你说是什么人要我们俩从棋馆里掳走?我爹娘已经请府尹衙门好好查查这件事情,要是让我知道是谁要掳走我,我一定”
温明玉伸出小拳头说道:“我一定狠狠揍他一拳。”
宁仪韵忍俊不禁,“咯咯”笑了出来,温明玉一个大家闺秀,平日里家教甚严,能说出狠狠揍他一顿,看来她心里也是气急。
“恩,恩,揍他一拳。”宁仪韵附和道。
“恩,”温明玉点头如捣蒜。
宁仪韵脸上笑容未收,心里去暗道,是谁想掳走她们,温明玉不知道,永宁侯府不知道,她却是知道的。
宁贺
想到这个名字,宁仪韵心中一片冷然。
宁仪韵不是个包子性格,有仇必报,才是她的真性子。
谁惹了她,她当场能报仇的,就当场报,当场不能报的,事后也定要报的。
可是现在,她虽然知道,是宁贺花银子雇人掳她,却没有什么证据。
宁贺是官,而她却只是个普通百姓,若是没有确实的证据,单凭她一张嘴,官府怕都不会立案。“对了,仪韵,”温明玉向宁仪韵伸了伸手说道,“你可还欠着我东西呢?”
“恩?”宁仪韵回过神。
温明玉说道:“咱们怕手帕交的礼物还没有交换完成。”
她摆摆手,接着说道:“不过不急,我们被掳上了山,你也一定吓坏了,这两日定是同我一样,在家里好吃好喝的休息。
我可不是催你,只要仪韵姐姐不要忘了就行。”
听温明玉说起这个,宁仪韵笑道:“我可没有忘,我已经准备好了。”
温明玉眼睛一亮,说道:“真的?这么快,仪韵姐姐,你准备好了。”
宁仪韵点了点头,从翠云山上被救下来之后,她没有像温明玉说的那样在家里好吃好喝的休息到现在。
她在被救回来的当天,休息了一天,又好好睡了一晚,就开始正常作息,甚至因为珍珑棋馆中常分馆即将开张,她比之前的生活还要更加忙碌一些。
白天,她会去珍珑棋馆中常分馆准备开张的事情,晚上就会回隆升街,跟着苏芝如学女红,倒现在,她还真绣好了一副绣帕。
虽说绣的不怎么样,也是她的心血,她便决定把这方绣帕送给温明玉,作为两人结交的信物。
因为是亲手绣的,虽然绣工差,宁仪韵还是很喜欢,随身带在身上,这会儿这绣帕正在她的袖袋之中。
“我确实备好了,还带在身上,”宁仪韵说道,“只是”
温明玉欣喜的问道:“带在身上了?只是什么?”
宁仪韵赧然道:“嗳,带在身上了,只是我的女红,你也知道,我不会的,这绣帕绣工有些不堪如目”
她从袖袋中取出绣帕,递给了温明玉,温明玉伸手去接。不知怎地,两人没有交接好,这绣帕竟然落到了地上。
绣帕分量轻,飘飘悠悠,落到乔安龄脚边。
宁仪韵一怔,提步就要去捡,却被乔安龄抢先了一步。
乔安龄已经弯腰,将脚边的绣帕捡了起来,看到绣帕上的绣花,他一愣,随即嘴角一勾,露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这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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