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向着南方追了过来。那怪鸟依然死撑活挨地在那里惨叫,却不肯吐露半个字。
“你到底说不说!”阿恒冷冽道。
“我也想说呀,但我只是一个分身,哪里能够揣摩黑暗之主的心思?我根本不知道这些该死的夜枭想要做什么!啊——,“怪鸟一声惨叫,“小恶魔,你这么折磨我有什么用?我真不知道——,啊——”
“真不知道?那就等你知道了再说吧!”阿恒心底冷笑,对怪鸟的话一个字也不相信。于是,怪鸟只能发出更加凄厉的惨叫声。
阿恒看着天空遮天蔽月的夜枭,这群性喜食腐的邪恶鸟类聚在一起,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腐烂的怪味。阿恒只觉得心中烦闷欲呕,恨不得一把火全烧成烤鸡。但这些令人生厌的家伙只是跟着,却不进攻,想杀个一两只都做不到。它们究竟想做什么?
无论如何,阿恒决心一定要甩掉这些鬼东西,否则无论走到哪里,头顶都跟着密密麻麻的夜枭,一定会被人当做变态恶魔的。它们究竟想要什么?阿恒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这些夜枭重视的,难道——?阿恒的视线落到那支白色的骨矛身上,难道是因为这根东西?
“不,不是骨矛,与骨矛没有任何关系!啊——”怪鸟一边惨嚎,一边叫道。
没有任何关系?撒个谎都不会,果然是个蠢笨的分身!阿恒能清晰感知到怪鸟惶恐不安的情绪,不由一声冷笑:“说吧,为什么这支骨矛会引来夜枭?”
“我不知道,啊——,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求求你,饶了我吧!”怪鸟痛苦哀求。
“那这些夜枭为什么紧跟着我们不放?锯齿鸟,这是你最好的机会。你只要说出来,我就放了你。我的意思是,从我的精神本源里把你彻底释放出来,怎么样?”阿恒一边继续对锯齿怪鸟施以酷刑,一边对怪鸟循循善诱,而且是它难以抗拒的诱惑。
“我。。。。。。我也想你放了我,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啊!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不信我,为什么——”怪鸟痛不欲生,几近绝望。
“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了,那好吧,我就扔掉这根骨头棒子好了——”阿恒作势要丢弃骨矛。
“不要啊——,”怪鸟再次传出了惶恐焦急的情绪,“你如果抛弃了骨矛,那些夜枭一定会冲下来杀死咱们的——”
“哼,看来你还是没说实话啊。”阿恒收回骨矛,他的头皮也是一阵发麻,如果真的像怪鸟说的那样,被数以千万计的夜枭围殴,任他手段通天,也只有死路一条了。看来还需要给怪鸟再加点料才行,他继续恐吓道:“说吧,为什么没了骨矛,就会被围攻!再狡辩的话,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烟消云散。”
“不要啊!我也是猜的,我只是一个分身,知道的也不多!求求你了,不要再这么蛮横霸道了好不好,这只是我的直觉啊。”怪鸟畏畏缩缩,不断哀求。它见阿恒依然不信,只能无奈道:“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天空中隐藏着巨大的威胁,我也说不清楚这个威胁来自哪里?也许就是这群来历不明的夜枭。那个威胁目的就是要杀掉你和我。骨矛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千万别扔掉,否则我们绝对没有活路!你相信我,我的直觉一向很灵的。”
“直觉一向很灵?你当自己是女人啊!”阿恒闻言好气又好笑,这只怪鸟居然也敢跟他谈直觉。不管了,看来这骨矛就是个祸害,他一咬牙,手执白色骨矛,暗运内力,猛地向着天空掷去。只见那白色骨矛恍若闪电一般,竟从夜枭之中穿透了过去。夜枭群大惊之下,竟四散开来,复又聚拢,只见破开的云洞中月光一闪而过。
“冰封家的小恶魔,你害死我啦!你这个蠢货,你什么都不懂——”怪鸟的不安情绪已经到了顶点。
仿佛为了验证怪鸟的话,天空忽然狂风大作,那无数地夜枭竟直接冲向了地面,声势比起千军万马不遑多让。夜枭组成的黑色云层竟一下子变成了漩涡状,仿佛飓风一般接通天地。
“居然被你说中了,难道你真是雌的?”阿恒呆呆地看着仿佛龙卷一般的“黑云”,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近乎毁天灭地的力量,在这股力量面前,阿恒第一次体会到了濒死的绝望。
怪鸟同样魂飞魄散,一向聒噪的它此时竟说不出半个字来,只剩下那满嘴怪异的锯齿不停地打颤。
阿恒大吼一声,猛地勒住战马。他双手上举,无数层的冰盾从掌心蔓延开来,形成一个拱形的堡垒,层层叠叠,将他所在之处围得密密实实。
“砰,砰,轰——”,夜枭亡命一般地撞击在冰盾之上,只是一瞬间,坚实的冰盾就出现了巨大的裂缝。地动山摇中,战马哀鸣一声扑倒在地,阿恒同样口鼻流血,几乎无法承受。
“小恶魔,你扛不住的,我们肯定都完蛋了。也好,你也不用再假惺惺地为两个女人痛苦抉择了,我也不用再做一个任人欺凌的分身了……”怪鸟难得正经了一回,它知道这大概是最后一句话了。
阿恒再也承受不住,冰盾瞬间破裂,仿佛一座大山压了下来。终于要死了吗?阿恒紧紧的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待死亡的降临。然而,他没有感受到任何痛苦,却听见体内传出怪鸟癫狂的声音:“没死,我们没死,桀桀桀桀,我们都没死,它们不是敌人。。。。。。”
没死?阿恒猛地睁开眼,只见那些夜枭竟全都直冲天空。阿恒目瞪口呆:怎么回事?那些不要命一般的夜枭竟然放过了他?正想着,忽然一根白色的东西从天空直坠下来,是骨矛!只听噗嗤一声,骨矛深深地插在冰原坚硬的地面上。阿恒看着眼前的骨头棒子,打了个冷战,他的衣衫已经完全湿透。
阿恒上前几步,猛地拔出了骨矛,心中微微安定:“锯齿鸟,看来你也说错了,它们不是要杀我们,它们只是见不得我们糟蹋好东西罢了!”
“不,我没有说错,威胁确实来自天空。你抬头看看,我想这一次我们真的完了。”刚才还兴奋到癫狂的怪鸟竟一下子心若死灰。
阿恒猛地抬头,只见天空陡然发生了变化,一道强悍无比的光柱破开了夜枭的云层,将漫天的“黑云”烧出了一个巨大的黑洞,无数的夜枭瞬间化作了灰烬。然而就算如此,依然有无数的夜枭逆着光柱的方向冲了上去,锐利的惨叫声响彻天地,几乎刺破了阿恒的耳膜。
阿恒顺着光柱看去,他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这道磅礴无比的强光竟是来自即将西沉的月亮,此刻,月色前所未有的明亮,比起朝阳也不遑多让。更可怕的是,那道强悍无比的光柱竟直指他站立之处,难道这道强光竟是要烧死他?
无数的夜枭依然顶着光柱飞行,却瞬间成灰。阿恒终于明白过来,这数以千万的夜枭竟是为了保护他。它们之所以挡住阿恒头顶的天空,也许只是不想被那未知强大的力量发现罢了。
只可惜一切明白得太晚了,阿恒几乎来不及思考,已被强光吞没。(未完待续。)
第一三三章 风云葬 (二)()
光明历七九八年十月十五日凌晨。
从人类帝国南海行省到极北死亡之地,从神赐共和极西雪峰到兽人王国黑海之滨,在这幅员万里的辽阔大陆上,绝大多数人依然还处在熟睡之中。他们注定错过了一件必然载入史册的伟大事件。
这一夜,黎明月色格外的明亮。
这一夜,大陆第一名城,人类帝都上空忽然乌云散尽,光明皇室连绵宫殿的顶端,那座巍峨耸立的骊宫忽然大放光明,一道耀眼到无法直视的光柱直刺苍穹。
这一夜,阴山北麓的另一座名城——神赐共和布鲁达城突降神光,首席元老官邸被夷为平地,霍金斯昏迷不醒,生死不知。
这一夜,狼城使馆区,骨鹰凄鸣,天地恍若白昼,一道白光降临,神赐共和使馆瓦砾无存,魅惑神族至高者洛思·李斯特元老消失无踪。
这一夜,狼城督察府,帝国佥都御史兼狼城督察刘继业,彻夜不眠,登阁楼而观月,见天地异象白光现世,遂自刎身亡,留九字血书:恶魔缠身,为国尽忠尔。督察府百余人口得以幸存。
这一夜,极西之地的暮光城忽然升起重重黑幕,城主府内灯火通明,不时传出刺耳的哭声和尖利的笑声。
这一夜,辽阔冰原上,几乎所有的神殿全被点亮,一个连着一个,仿佛无数纵横交错的河流,这些河流光波汹涌,最终全都汇向沉寂已久的冰封神殿。然而,空荡的冰封神殿依然黑暗如故,诅咒之声不绝于耳。于是,光波河流变得干涸,所有神殿再次重归沉寂。
这一夜,北部冰原,无数死亡生物仓皇北逃,清冷的月光在降临在它们的身上立即化作一团又一团的火焰,通往死亡之地的路上,大火燎原。
这一夜,永恒黑夜的边缘不断退缩,无数被死灵占据的雪峰再次露出了峥嵘,冰雪崩塌,汹涌而下,死灵与那蒸腾的水汽全都一起消散在天空。被放逐的极地部落战士披着兽皮,对着神罚之光恭敬地弯下了不屈的身躯。
这一夜,阴山余脉的一处森林化作了灰烬,一个满脸黑灰的胖子满怀感恩之心,对着苍天不停虔诚祷告,脸上全是劫后余生的泪水。
这一夜,无数道炽热的光辉从天而降,所过之处,一切皆化作齑粉。
……
骊宫。
一座巨大的圆形法阵不断散发着纯净的光辉,只是那光芒已经越来越暗淡。
法阵的阵心是两个纠缠在一起的图案,一个是黑睛白鱼,另一个却是白睛黑鱼,两条奇怪的鱼形互为补充,构成了一个极致的圆形底座。阵法上盘坐着两个身影,一位老人和一名少女。老人坐在白鱼之上,而少女坐在黑鱼之上。
老人已经极其苍老,苍老到甚至看不出他的年龄,他须发皆白,脸庞更是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只有透过那褶皱的纹理才能勉强看清他的模样。
与老人相比,少女则年轻得有些过分,还不到二八年华,身体修长而单薄,皮肤光滑如玉。此时,少女的脸庞显得极为痛苦,在她的头顶,升起了一团黑色的雾气,那是一只漆黑如墨的锯齿怪鸟,它已萎靡不堪却依然不停地挣扎着。在怪鸟的上方,悬浮着一面古旧的八角铜镜,似乎随时都会将这怪鸟吸收进去,但总在最后一刻功亏一篑。
“卡梅伦多大师,怎么样了?”一个身穿龙袍的中年人赶紧问道,正是当今光明皇。
老人摇摇头,难道终究还是不能毕其功于一役吗?以天为基,以月为媒,耗尽了无数年的积累,终究只是这样一个结果吗?老人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他发出沉重地一声叹息:“难道天意如此,上苍也不愿意再给我人族百年的气运吗?”
“百年气运?老头儿,你做梦吧!想要对付我黑暗亲王,做梦去吧!如今牢笼已破,若是肯放我自由,我便饶了你这老东西和这狗皇帝一命!”那萎靡不堪地怪鸟不停扭动着身体,它虽然没有开口,声音却清晰地出现在每个人的脑海中。
皇帝听那怪鸟发出声音,脸色颓丧之色更重,喃喃自语:“千年永夜,八百光明,极北之地的永夜将会再度笼罩整个大陆,黑暗将会赋予亡灵一族不死的黑色灵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