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
平秋市的现实是大多数人都认为读书无用,而认可孩子必须读书的群体,又认为孩子在市里读书没有前途,在家长和社会这种意识之下,学生对市里的教育不认可,哪会有好的教育效果?”
这些都是事实,周瑾瑜当然明白这些。
“将平秋市一中剥离,一是在教育教学管理上资源投入更具针对性,形成集中资源,优势发展的新格局,二是目前平秋市一中学位受到严重制约,无法容纳学生入学,使得至少一半的学生初中读完离开校园,流失了大量学生。学生基数低了,高中教育的发展底气自然不足。再说,放眼今后,用不了多少年,国家也会将目前的普九升格到普十二。按照平秋市目前的发展,真要等到那时候再来对教育进行布局,将会成为怎么样的格局?”
“这些事平秋市不少人也会理解,你怎么说服其他人认同?”周瑾瑜说,对杨东轩的说法是认同了。
“前几年,市里就提出一中初中剥离的说法,后来却没有推动,原因有这几方面:一是当时这项工作还不显得急,学位压力并不太大。如今,城镇化发展,平秋市人口至少是之前基础上增加三分之一,迁入部分人口的子女学业没有着落,也不受人重视,但我们却不能回避这些事实。二是建设资金的规划严重缺位,七千万要搬迁一中初中部,即使建设出来有多大规模?三五年后又会造成学位不够的局面,学校各方面的指标也无法达到基本要求。何况,市里当年也拿不出这笔专项资金,仅仅是承诺建设滞后给付到位。这种承诺如何让推动这一工作的负责人有信心?”
“周老,目前困难最大的是剥离建设的资金,如果有两个亿,将高中部搬迁到市区外,学位紧缺的问题迎刃而解,新的教学设施也会推动新的教学模式,甚至于教育、管理、师资等多方面都可因新校园而执行新的模式,刺激教与学的互动。这样的局面,不是我一个人看到,其他人也看到的,只是,没有建设资金,这些空想就是笑话。”
周瑾瑜微笑着,点点头,说,“平秋市的情况不算特殊,类似的不少。地区经济发展不平衡,使得教育发展出现畸形,国家已经充分认识到这些不平衡导致的危害。我过经济要持续发展,要缩短与发达国家的差距,首先就要将教育推动起来。这方面的决策目前正在推动,已经有明确的迹象,国家会在教育、基础建设等方面大力投入。这样吧,你将材料准备好,看能不能争取成为省里第一批试点。”
“好。”杨东轩得知这一信息,信心更足。真的从省里争取到建设资金,城南区肯定没有阻力,而市里也会支持这一工作。“之前,我准备一份材料,肯定不全面,特别是在理论上,是我们最缺的,周老,你费心帮指导了。”
杨东轩将他的材料递给周瑾瑜,周瑾瑜也不看,丢在茶几上。这东西要过细地改,很费精神的。
“今天先去见两个人,材料的事情不急,弄好后我直接送出去,给你们传一份底稿。平秋市先不传开,城南区那边要跟领导充分沟通,应该是城南区往市里汇报和争取。”
杨东轩多少有些郁闷,这事情让城南区出面来推动,到时候还会有自己的事吗?两亿项目建设资金,会有多少人眼红,多少心计来算计?
只是,事实上确实如此,这样的工作不可能让杨东轩个人站出来做什么事。
正说着,周瑾瑜的电话响了,却是宋嘉伦从平秋市打过来的。周瑾瑜笑呵呵地接听,与小家伙说电话,杨东轩在一旁听着,宋嘉伦说到昨天没见爸爸看他,很是不满,要周爷爷叫妈妈带他出去找爸爸。
周瑾瑜对杨东轩示意,让他去说电话,杨东轩接了,说,“嘉嘉乖不乖?要听妈妈的话哦。”
“爸爸、爸爸,姑姑说爸爸不要嘉嘉了,姑姑坏是不是?嘉嘉很想爸爸,爸爸到哪里去,我也要跟爸爸去。”宋嘉伦在电话里告状,杨东轩能够想象宋韵秋对宋嘉伦说些什么。
“嘉嘉要听话,男子汉,是不是?”
“嘉嘉是男子汉,嘉嘉会听妈妈的话。”说一阵,宋嘉伦安定多了,手机给宋韵秋抢在手里,恶狠狠地表示等杨东轩回平秋市再找他算账,挂断了。
李伟到了,三个人出门上车,周瑾瑜没有多说。
请叫我小杨()
杨东轩到省城来主要目的是跑一跑平秋市一中剥离的立项,城南区和市里目前阻力很大,根子在于项目运作资金。 有了专项资金,推动这一工作的阻力便小。
周瑾瑜刚才说的那些话,让杨东轩心里虽有些失落和不甘,但事实就是如此,这时候也想通这一点。这样大的项目,市里哪会交在杨东轩这样一个区教育局副局长来主抓?不说这个项目建成后会给平秋市留下多大政绩,市里的领导们哪肯错过给自己仕途加分的机会。真让杨东轩来完全负责,本身就显得市里领导的不负责。再者,这个项目资金有两个亿,隐含的直接利益可不小,也不可能失控交出。
当然,最后项目立项成功,运作时杨东轩作为具体监督落实的人,可能性也大。领导们或许不会将他完全踢开。
对杨东轩说来,真推动了这一项目,在区教育局甚至在平秋市都站稳了脚跟。除了这一因素外,金牛建设集团的发展、自己事业、责任感等等,都有足够的动力让他为此努力。
跟李伟热乎一阵,有周瑾瑜在两人也不好深谈。上车进入城中干道,周瑾瑜似乎在想事情,杨东轩知道这是要去见省里某一个关节点的领导,也静心下来,将事关平秋市一中剥离相关之事梳理清楚,组织一些言辞,免得自己应答出现缺漏。
这样的准备非常重要。
车直接进省府,杨东轩不知杨卓林或熊锐聪他们今天会不会到省府,假如碰上了得有一个说法。对杨卓林和苏培秀可说破在跑剥离项目,而熊锐聪那边却不能说开。熊锐聪之前的态度暧昧不明,即使没有表露出来,也能够推知一些,更主要的是他在市里的背景,对一中剥离持怎么样的态度?
这个就比较重要了,弄不好将会是大阻力。
在省里稍有眉目,就得跟杨卓林汇报,城南区和平秋市的推动工作得由他来主导,比杨东轩自己努力推动显然要强得多。
向领导汇报也是最基本的规矩。
省府不是新建楼群,规模不算太大。进大门后有不同的楼群,李伟开这车,熟悉地转来转去。进到里面,一幢四层楼前停下,下了车,李伟说,“杨局长,这里是省府督导大楼,我们先找教育督导室。”
周瑾瑜编制虽落在省人大,却又是省府政策研究室的负责人之一,在省督导这边同样挂有职衔。他的能量有多大,只有省里核心层能够有充分的估算,李伟虽跟在他身边办事、服务,却了解不多。
往楼上走,到教育督导室,有工作人员见李伟和周瑾瑜,很有礼貌过来问候。得知要找领导谈工作,忙带路往领导办公室走。
省府这边的教育督导处工作职能相对特殊,介于省教育厅和省府之间,编制虽在省府,工作性质偏重在教育厅。对周瑾瑜这样一个特殊人物,屈亚男即使是副厅级大人物,也不敢有丝毫懈怠。站起来,笑呵呵地说,“周老来了,欢迎您来我们督导室指导工作。”
“亚男,今天我是陪他过来,没我什么事。”周瑾瑜难得说一句幽默的话,径直到沙发去坐。李伟笑着,对屈亚男说,“屈厅好。杨局长,这位是省督导室屈亚男厅长,主要负责全省教育布局方面的工作。”
“屈厅长好,我是平秋市城南区教育局杨东轩。”杨东轩自我介绍。
“杨东轩局长是平秋市城南区教育局副局长,负责教育方面的建设工作。”李伟伟杨东轩介绍,“今天到省里来,是杨局长在工作上有些想法向屈厅长汇报。”
“我是诚意来向屈厅长请教,还望屈厅长辛苦指教啊。”杨东轩态度先做出来。
虽然第一次见杨东轩,这人还是平秋市那边的人,又年轻,在教育界没什么名气,但屈亚男不会小看怠慢,能够请动周瑾瑜的人,谁会简单?在心里将平秋市的人都过一遍,似乎没找到与周瑾瑜相关的关系。
平秋市不仅经济落后,教育上一直也落在全省后面,省里谈教育除非用到反面例子才会提到平秋市,教育上口任何试点、优惠政策,通常都将平秋市忽略了。
屈亚男想不到省里谁的关系会落在平秋市去搞教育,可脸上却显得亲切,看李伟的态度也能判断一些迹象,说,“李处辛苦。杨局长从第一线到来,我们正好听一听,了解更多一线的工作。杨局长年轻有为、今后多给我们提供一些帮助,省里这边的工作会少一些失误。快请坐。”
有办公室人员泡茶端上,屈亚男请杨东轩坐了,才转身与周瑾瑜说话,“周老,教育方面您是真正的权威,得多给我们指点,让我们少走弯路,工作上减少失误,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周瑾瑜没接话,他的层次在那里,屈亚男要惦着脚尖才能勉强够得住。但他此时显得亲和又摆出事不关己的样子,屈亚男知道该怎么做。
喝了茶,李伟、屈亚男聊几句,便将注意力放过来,说,“杨局长有什么工作我们一起聊一聊。”
“屈厅长,我是年轻后辈,您叫我小杨,叫东轩也行。跟屈厅长求教工作上的事,心里也安定些。”杨东轩说,先不谈工作,却做好长期打交道的架势。
“杨局长客气,我、我便称你东轩。”屈亚男说,“平时在工作上有什么想法,都可聊一聊,互通有无嘛。”
“屈厅长,半年前我是平秋市一中以为普通教师,也是班主任,在平秋市一中教书五年,感受最深的就是学校学位缺失,一年比一年严重,到如今,初中学生流失不小,而初中毕业后至少有一半学生没有学位继续读书。
这些年,农村、乡镇人口迁移,城镇化加强,平秋市至少扩充一倍,人口也相应扩充。而平秋市在教育发展上,基于经济落后,出了小学新增两所之外,初中增一所民营性质的,学位不多,最高容量才五百人,高中也增一所民营学校,学位容量不足五百。
这一现状使得平秋市市区、郊区的教育工作压力非常大。扩充学位、新建一所规模在五千学位的学校已经是急迫的工作……”
平秋市目前的教育窘态、压力,杨东轩是反复思考过的,相比其他地区,已经是很严重的情况。这些工作本来该平秋市市政府主要领导或市委主要领导来推动,发展、布局也该是政府的重要工作。如非有周瑾瑜跟着来,杨东轩自己找屈亚男谈这话题,便成为笑话。
此时,屈亚男耐心极好,见杨东轩表述很有条理,虽还没有将话说透,基本明白他的意思。心里在盘算,平秋市那边建设远比其他地区落后,落后十年以上。省里也有人提到该改善平秋市的状况,不过,平秋市在任领导没有明确提出,省里也在观望。
如今,对教育基础建设的投入力度大为提升,资金也充裕得多,当然,相对教育建设的缺口,这些资金还不能满足实际所需,在实际投入建设中,必然会分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