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局这边高。丁晓梦没有开灯,不知是为了别让杨东轩看到她的果体,还是别让外面的人有所警觉。撩开窗帘,将玻璃窗推开,丁晓梦说,“这是唯一能够出去的地方,楼层有落脚线,老师你小心点。沿过去有下水管道,可下到三楼。三楼没有防盗网。”
窗外光线不强,对杨东轩说来足够了。自己要不要离开?离开之后丁晓梦怎么办?对方是谁,他们的目的何在?自己猜到教育局上班,给人这样整治陷害一回,今天这女子不是丁晓梦会是怎么样的局面?
“老师,没有时间了。他们不敢将我怎么样的,你放心,明天我再找你,跟你说情况。”丁晓梦推着杨东轩往窗爬去。
确实,自己留在办公室只会给对方得逞,自己给人留下把柄,哪怕是故意陷害,但谁会相信自己?在自己的办公室出现一个赤果的女子,谁还听信自己的解释。杨东轩说,“那你小心。”
“没事。罗伟辉,老师你知道吧,过五分钟会来接应我。”罗伟辉是城南区四大恶人之首,杨东轩之前曾接触过,在改行之前,他说过要帮助自己的。不过,后来因为工作忙,也没将罗伟辉的事放在心上。如果罗伟辉真的过来接应,确实没人敢对丁晓梦太为难她。
窗上的玻璃是横推型的,留待更好通空气。窗外没有防盗网或许是当初装修设计的疏忽,但除了四楼局主要领导办公室有防盗网之外,其他大多办公室都没装防盗网。大楼时八十年代后期修建的,楼主体质量很不错。当年修建楼房有特色,楼顶的下水通道是走外墙,而每一层楼楼层处都会伸出墙外五厘米或更宽的宽度。有些楼的办公室甚至可在窗外那放花盆养花。
杨东轩手抓住窗的墙体,身子往外,一下子消失了。站在墙体伸出的部分,对一般人而言这样在墙外行走很难,随时会掉下去,可对杨东轩说来却很稳。两三个呼吸之间,就到楼梯堡转角处,楼顶一直到楼下的下水管道就在那里,固定着。杨东轩抓住下水管道,非常敏捷地往下而去。
落到实地,他放松一些,看周围没有一点异样,心里也觉得有奇怪。到底是谁做下这些事?杨东轩不想坐以待毙,可目前有什么样的力量给予对方进行反击?
首先得弄清对方是谁。
丁晓梦放自己出来,她会怎么样?杨东轩也担心她会出事。想到她说过罗伟辉会过来,如果罗伟辉真过来接应,自己没有必要出现,免得让那些人有机可乘。
转到教育局大楼前面,折身往里走,见大门开着,门卫不在门口。随即听到有吵闹声,杨东轩细听,确实有丁晓梦的声音,也有人在为她说话辩护。杨东轩便不往上走,退到大门外,找一个隐秘处盯着门口,要看是谁在搞事。
年连伟不可能在这时候跟自己搞事吧?他知道区里的意图,但在教育局有自己办公室的钥匙,肯定是教育局的内鬼。有多少人参与,又是谁在主持?
教育局这边,年旺跟自己的矛盾很深,之前曾对自己几次下手。会不会是他?如果这次真是难为在背后做出的。年连伟会有怎么样的态度?他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杨东轩总觉得年连伟和年旺不至于这样幼稚,不至于对利与害看不清。
年旺、雄海和朱俊三人躲在窗帘后看热闹,见杨东轩进办公室,而几个警员已经到办公室外,将包间的灯关了,窗帘完全拉开,准备好好地欣赏杨东轩给捉住的愤怒样子。雄海还带了长镜头的相机,要将杨东轩给抓住来的照片拍下,发到网络上去,看杨东轩死得更惨、更臭。
五分钟,是之前先约定好的。因为杨东轩进办公室后,见到一个陌生的美女,自然要有一点时间来适应。这个过程是朱俊等人讨论后确定的,而五分钟时,杨东轩的警觉性会少差,那女…人可能还不会给上,雄海可节省一万块。有这一万块直接砸给辣妹,她还不乖乖就范?
这五分钟的时间很长,雄海不知做过多少次将相机举起来的动作,举起又放下再举起,而朱俊和年旺去在抽烟,弄一支叼住,点燃,吸一口,注意着对面的动静。他们所在的位子比教育局四楼要低矮,是仰视的角度,看对面人只能看到上身一截。
等警员跟这边做一个手势,朱俊说,“好了,他们行动了。”之间对面警员开了门,冲进去。雄海将相机对着不放,只是,没有预想的那样,将杨东轩从办公室里给揪出来。
耐心地等一阵,有警员出来,但此时的光线更差,看人已经看不真切。只有雄海用相机将镜头拉近才看得更真实一些。“二哥,不对劲啊。”雄海嚷道。
“怎么了。”年旺说,也觉得不对劲。
“没见那***出来。”
“不可能。办公室外有防盗网,没地方躲。”年旺说。但他也发觉对面楼确实不对劲,如果将人制住,会有人给朱俊发消息过来确认的。这时候还没见有消息来,自然是坏事了。
杨东轩怎么会突然消失?他一进办公室,预备的警员就到门外守候了,难道办公室里另有通道?
年旺突然一脚,将包间里的小桌踢倒,啪的一声,随之哗啦,桌上的碗筷全都摔落到地上。
“我们走。”朱俊说。三个人也不看教育局里那事进行怎么样,杨东轩不出现,说明的问题很多,接下来会有什么事发生,都得先去预备。
***,这样都不死。年旺恨恨地骂。
副局长室门口的吵闹惊扰到底人不多,整幢大楼基本上没有人加班,从区里得到来的消息,年连伟特意让大家都安心回家休息一晚,不加班。除了门卫之外,在办公室的人就少。可四楼与一排副局长室一墙之隔的局长室,年连伟却在办公室。
同样将窗帘关得紧密,从外面看不到一点光。有声音时,年连伟正站在办公桌边,忙碌在一具年轻身体上。听到有隐隐约约的吵闹声,抬头起来,警觉地张望、细听。
躺在办公桌上的女…人也睁开眼,将压着低哼的声银收住,看着年连伟有些慌乱。
“徐慧,那边办公室还有谁没走?”
“没有人了吧,人事股的人都走了,纪检室更不会有人。”徐慧是局工会的女工委员,三十二岁,也算是教育局中层领导之一,对局里的情况熟知。工会办公室在三楼,可她过来之前,对四楼的情况都先莫清了。
“声音是从那边传出来。”年连伟有些不满,教育局目前处在这种关键时刻,稍有风吹草动都会惊动区里主要领导,对他这个上位几天的局长很不利。只是,此时不可能走出办公室去看是什么事,心里一闹气,对面前的美色兴致减少很多。
“明天我去打听,这不是没声音了吗。”徐慧双褪用力,勾住年连伟的肩背,让他更靠近自己,注意力边转回来。
年连伟之前注意力转开后,情绪疲软下来。
心里终究是担心,年连伟说,“是不是杨东轩还在办公室?”
“哦,下班时确实没见他走。他才来两天,不会跟谁吵起来吧。”徐慧见年连伟没多说兴致,坐起来。
干过后,年连伟对之前的事终究不完全放心,自己没有听到是一回事,已经听到哪能不问清楚?让徐慧在办公室里休息一会再离开,自己从另一边楼梯下去。见大楼没有丝毫动静跟迹象,走到门卫处。门卫老张突然见到年连伟从里面走出来,看着自己,心里一慌。
不知要怎么跟局长说事,局长既然在办公室,先前闹事的动静肯定听到,会不会乖自己工作失职放人进局里闹事?门卫的灯光不强,老张也不敢直接看年连伟的脸,偶尔瞟一下,见局长是沉着脸的,看不出是不是生气。只是老张知道,局长这样的脸色心里已经很怒了。
“局长,刚才、刚才不知怎么回事有四个派出所的到杨局办公室那闹,杨局不在,但里面有一个女的……我听到声音后上楼去看,有三个人来要将女的接走。派出所的不肯,那三个人提到罗伟辉,说女的是罗伟辉的妹妹……”
“罗伟辉?”年连伟说。
“是,我没听错。”老张说。
年连伟不多说话,走出大门。老张见局长不深究,回到自己执勤室坐在小电视机前,骂一句,“***,以为是什么好东西。”继续看电视。
年连伟训子()
年连伟也想到一些事,杨东轩办公室里冒出一个女的,不管与他什么关系,都不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带女…人进来。 那女…人的来历不难琢磨出来,而派出所的人怎么会出现?难道是有人举报?那会是谁举报,也不难推想出来。
拿出手机,给儿子年旺拨打。
儿子一直是他心中最大疙瘩,之前闹出那些恶名,最初也不少次狠揍,以为棍棒底下会让他转性子。谁想越打越反,彼此之间的关系闹得更僵,有两年父子都不说话了。等将儿子安排工作,又弄进教育局来,才察觉儿子性子变得阴狠。对年连伟说来儿子这样变未必不是好事,在社会上,这种性子的人不会吃亏。
跟雄海、朱俊等人往来密切,年连伟知道在两人在区里的关系与背景,也不会强行干预儿子与朋友的往来,他也干预不了儿子这些事情。
但是,这一次这样闹却不行。儿子跟杨东轩之间的矛盾他是了解的,最初是跟雄海争女…人。之后儿子要为雄海出头,报复杨东轩将他从一中调离。最后让杨东轩以支教的名义离开一中的决定还是他提出来的,这样既满足儿子的想法也不将事情做绝。对当初的杨东轩说来,支教两年也是年轻教师必走的一个经历,不算太过分。
谁想,杨东轩一下子调进政府办,当时对儿子提醒过。杨东轩能够进政府办在二叔年连成手下办事,说不定跟二叔有些关系。即使没有关系,背后的势力也强硬没有必要去招惹这样的对手。自己虽没有直白地说出来,以为儿子的心性会想到一些事情。这三个月来也确实没有事情发生,年连伟边放松了些。杨东轩给调进教育局来当副局长,更让人体会到他背后强力的背景。
谁会如此轻松拿到副科级、出任教育局的副局长?高开怀当副局长花了多少钱年连伟没有明确的数字,但知道有那么一回事,不会少于二十万。自己谋求副局长、局长,完全是得力与二弟年连成,没有他主抓文教卫,哪会轮到自己来坐这位子?杨东轩到政府办才三个月,就能够借一次救人的机会谋到教育局副局长的位子,绝对不是钱能够解决的。
这样的人如何惹得?虽说在区里有年连成照应,也还有不少的人在区里或其他部门、单位彼此照应,不用怕杨东轩和他身后的势力,但没有必要为当初那点意气揪住不放。更何况,杨东轩如今跟省里直接联系,区里包括杨卓林书记在内都会护着他。
本想找一个机会跟儿子解说,也是警告儿子。只是一直忙着没找到机会,心里也意味儿子能够看清这些。现在想来,儿子能够得知的信息毕竟不多,看不到一些事情、年轻人对仇敌的血气也会让他们冲动,真正厉害给忘记了。
打电话不接,年连伟继续拨打,到第三次,年旺才接了,说,“爸,你找我?”
“你回家来,我在家里等你,有些事情必要说一说。你不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