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思微醺着眼,淡然道:“最好简单写,我不是很喜欢说话,除非有酒的时候。”
“酒,有有有……阿易,你那里不是有几壶三十年的金陵春么?快拿出来。”风重楼手舞足蹈,脸上浮现满足的笑容,若是其他要求,他恐怕还很难满足。
张易将储藏在心房中的金陵春取出一壶,递给李三思。李三思救了四人的性命,三十年的金陵春不算什么,只是风重楼的模样让他觉得颇为好笑。
想起当初圣院之中,孟师兄登高一呼,成千上万的圣院学子山呼海啸交相应和。孟师兄,在数十万圣院学子心中,便如同神明一般吧。
眼前风重楼对待李三思,就好似从前那些圣院师兄对待孟师兄一般。
“三十年的金陵春?”李三思眼睛一亮,眯成一条缝的眼睑顿时分开,双眸闪亮,接过酒壶就使劲灌了一大口。
风重楼嘿嘿直笑:“前辈,你慢些喝,阿易那里还有几壶呢。我们几人都不喜饮酒,上次他拿出来,我们只喝了半壶。”
张易翻了个白眼,风重楼彻底变得让自己不认识了。谁知李三思的一句话,让他一口气噎个半死。
“暴遣天物,全都赠与我吧。”
李三思叹了口气,闭眼感受金陵春顺着喉管滑落肚中的清凉,接着道:“饮酒原本就是世间最快活的事情之一,三十年的金陵春虽算不上什么好酒,却也值得品味,你们既然不喜饮酒,便全都赠予我吧,就当做我方才救你等性命的谢礼。”
张易取出酒壶,全部递与李三思,旋即转头示意风重楼,自己再也没有存货了。
“前辈,我最好奇的便是当初你为何会在大殿上调戏月华公主,否则以你的才情,殿试状元犹如探囊取物。”风重楼一方面十分好奇,另一方面则是为李三思抱打不平,“那位的诗才虽佳,但绝对逊色于你,我实在是想不通其中道理。”
李三思像是很久没喝酒了,灌了一口金陵春后,方才开口道:“这事情不知你是从何处听来的?事实恰好相反,秋家那位公主脾气太大,屡次向我示爱不成,竟然逼着国主将她赐婚给状元郎。我一想就觉得不妥,殿试之时故意喝的伶仃大醉,这才如愿以偿,成了探花郎。”
“……当真?”过了半晌,风重楼迟疑着问出这句话。
李三思面不改色,道:“陈东亭心智坚毅,才华不输于我,的确是状元的合适人选。让我没想到的是,秋月华竟然对我贼心不死,依旧纠缠于我……我只得落荒而逃,三十年来周游百国,倒是见过许多奇观,品尝了许多美酒。”
如今大周天子身旁权势最盛的那位,本名便叫做陈东亭,若是他晋升大儒,便可直接出任文相。到那时,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倾百国。
张易四人瞠目结舌,尽皆无语。若是李三思所言非虚,当年骑龙游街的状元郎陈东亭,和这位三俊才子可真是有说不清的缘分。
“好了,天凉已至,我就不送你们了。”李三思将一壶酒喝个干净过,招手唤回昊天剑,“昊天,咱们得走了,否则那母老虎要是知道我回了伏流,肯定得把我追到天涯海角。”
昊天剑原本还有些不愿意,听到李三思后半句话,剑身打了一个激灵,连忙返回李三思身边。
张易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李三思踩在昊天剑上,瞬间消失在天边,再看不到半点影子。
“果然是高人,神龙见首不见尾。”风重楼犹自感叹,心中对李三思更是敬仰不少,“传闻月华公主终身不嫁,许多人还以为她身体有什么暗疾,没想到竟然是因为前辈。”
乔居正对那位状元郎极为仰慕,今日听闻其中秘辛,不由得暗自感叹李三思的放浪不羁,心中却不免生起一丝莫名的情绪。那位的状元之位,竟然是三俊才子为了躲避月华公主故意相让。……
……
待风重楼情绪稍微稳定,张易方才开口道:“不论李先生所言是否属实,他救了我等性命,我们自然不能透露他的消息。五大书院联合搜寻天地玄门,可他们却如此大胆,这件事情必须要禀告书院师长。”
“嗯。”
三人连连点头,想起遇袭之时,忍不住有些后怕。若不是李三思恰巧路过,昊天剑对张易心生好感,风重楼的计策必然失效,四人恐怕已然死在天地玄门手中。
一行四人从天凉城直穿而过,路上遇见不少赶回书院的学子,彼此互相招呼,跟碧水城穷山恶水相比,这里一副河山少年的大好模样。
第六十一章 晋升入室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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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易一行人返回寝室,发现寝室四周赫然多了几口井,屋顶更有工家水车不停流动。
“书院不愧是最能普及天下事务的地方,凉屋纳凉之法不过半月,整个书院都已经开始实施。”张易感慨一句,心中不免对白马书院的做法赞赏不已。
乔居正等人连连点头,书院动作这么快,连他们都没有想到。
四人返回房中洗漱一新,穿戴好书院特制的入门弟子服饰,朝着学务堂赶去。
书院有规定,学子返校需到学务堂登记报道,这是书院对每个学子的关怀。若是有学子逾期未能返校,书院方面会有师长负责搜寻学子下落。
学务堂外,有许多学子正在报道。张易四人跟几位熟悉的同窗打过招呼,进入学务堂登记。
执事先生董越正手抚山羊胡,指挥几位书院学子做事。
书院各大部门平日里都有些琐事需要学子帮忙办理,课务堂为此专门设立了一系列的任务。这些任务简单反复,只有少数家寒门弟子或者为了跟书院先生有近距离接触以便交好关系的弟子,才会主动前去接下任务。
眼前的几名弟子衣着简单,做事谨小慎微,定是寒门子弟无疑。
董越见到张易四人进来,眼睛顿时一亮,招手让张易等人上前。
“学生见过董先生。”
张易等人向董越行礼,此人是学务堂执事先生,比许多教习先生地位高上一筹。就算是核心弟子,也得向他行礼。
陈初见陆红衣夏乘风牧天歌等人,就是白马书院核心弟子。
书院核心弟子,地位等同于一般教习先生。当初陈初见可以代替教习先生教授张易等人入门知识一样。
董越嘿嘿直笑,道:“切莫多礼,张易,你那凉屋纳凉之法着实有效,现在我坐在学务堂中,都能感觉到有丝丝凉气直入胸腹。”
风重楼捂嘴直笑,张易顺着他眼睛的方向低头瞧去,原来董越座位下面挖了一口井,这岂止是凉意直入胸腹,直入股沟才对。
张易拱手道:“董先生谬赞,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没想到能帮到这么多人驱除暑热。”
“这事就不用提了,我倒真有件要事想请教你。”董越言语中有些迟疑,凉屋纳凉之法的确对他这等贡士来说不算什么,修为高深根本不惧任何暑意。
张易淡然一笑:“董先生请讲。”
董越招手让张易上前,把头凑到他耳边道:“我想问你,那半首镇国诗的首本在你这吗?我有一个子侄也去参加花间酒会,听他从文印里发来你的这半首诗,让我魂牵梦萦了许久。”
“……恩,没有。而且当时酒会太乱,我们三人提前离场,确实不知道诗作首本到底被谁捡走了。”张易不善撒谎,为了风重楼算是破例了。
“哎,当真跟此等诗作首本无缘,想当初我亦有幸亲自见到一首镇国诗诞生,只可惜根本没有资格向主人索要。”董越长叹一声,看向张易后却再度泛起希望,“若是你晋升举人亲自书写这首诗,一定要为我亲自书写一篇。”
“一定。”张易只得答应,否则不知道这位董先生还会纠缠到什么时候。
董越亲自为四人登记后,张易等人连忙离去。尤其是风重楼,双手一直放在自己胸口处,好似害怕诗作首本随时从心房中跳出来一样。
“等一下!”
张易等人走到门口,董越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让风重楼更是全身一滞。
“董先生还有何事?”张易转身行礼。
董越平复心中的郁闷,微笑问道:“不知这半首镇国诗的诗名是?我真的是极其喜爱这首诗。”
学务堂附近的学子都侧耳倾听,半首镇国诗早就传遍了整个书院,可这首诗的诗名却无人知晓。
“《将进酒》!”张易朗声回答。
风重楼见董越再没有其他问题,连忙拉着张易等人快步离去。
……
张易等人刚刚走近寝室,就见到牧天歌站在门口,其他学子跟他打招呼,他轻轻点头,颇有些孤傲不群的模样。
看到张易四人后,牧天歌方才微微一笑,不过可能方才脸板的太久,笑容有些奇怪。
“牧兄,今日怎么有空来找我们聊天?”张易邀请牧天歌进入寝室中,风重楼率先开口。
牧天歌不似夏乘风那般和善,微笑过后再度恢复一张正经脸,道:“院长吩咐我前来,告诉你们一些事情。”
“哦,是天地玄门的事情有了眉目吗?”张易听到院长两字,倒是提起了兴趣。
牧天歌摇头道:“天地玄门的事情牵涉复杂,五大书院暂时还没有查出些什么。今日院长吩咐我前来,是有其他事情交待你们。”
风重楼的嘴根本一刻停不下来,连忙问道:“什么事?”
“想必你们也知道,每年府试州试之前,五大书院都会共同举行一场文比。五大书院各出两名秀才,两名举人以及两名贡士参加比赛,决出五大书院最顶尖的才俊。”
“去年咱们书院只有一位举人取得同等文比第一名,秀才和贡士级别没有一人进入前三。院长觉得自己面子上颇为过不去,亲自调教了几位贡士,至于秀才,他选中了你们三人,参加今年的文比。”
说罢,牧天歌指了指张易风重楼乔居正三人。
牧天歌根本不曾注意这些,将几件入室弟子的衣服取出来递给张易三人,道:“院长说参赛弟子品级不可太低,你们三人直接晋升为入室弟子,接下来去正心堂就读。”
“对了,张易,院长说正心堂外的荷花池特别适合你修行,让你没事多去荷花池边走走。”牧天歌交待完一应事务,向几人告辞,十分干脆的走了。
张林脸色颇有些落寞。
风重楼和乔居正自是不知道如何安慰张林,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们自然知道张林的天赋不在自身之下。见到牧天歌向外走去,风重楼拉着乔居正去送行,免得四人同处一屋太过尴尬。
张易看向张林,心中知晓他的不甘。一行四人,三人晋升入室弟子,只有张林一人依旧是入门弟子;张林天赋极佳,只是自小的经历造就了张林有些自卑的天性,让他看起来跟风重楼乔居正等名门子弟有着天壤之别。
有的话,必须要说清楚,张易抬起头来,认真看向张林。
“张林,从我让你陪我一同参加乡试起,你便应该知晓你在读书修行上极有天赋。区区三日时间,你能够巩固自身文气,再度同我参加县试,成就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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