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兵器能够破开。
“既然不知道来者是谁,干脆便再装一次长弓羽,至少算是一个招牌。”张易暗自思忖,索性拿起酒壶起身,蹒跚着步子晃到女子身边。她醉眼微醺,又瞥见女子腰间颇为珍贵的环佩,再抬头看了一眼面具下的双眸,明亮而晶莹。
“姑娘,你可是来抢本公子回去做丈夫的么?你摘下面具,要是个美人儿,不用找这些妞儿,我也跟你回去。要是长的吓人啦,再来一百个,不对,一千个,我也是不跟你走的。”
他呼哧着吐着酒气,女儿红不算烈酒,但酒气浓烈,女子不由得伸出手挥了挥。眼眸中充盈着怒气,她索性不说话,右手挥动,转身就走。张易看着身后围拢的数十人,乖乖的爬上一匹空着的骏马,跟了上去。
一路上张易费尽了嘴舌,那女子也不搭话,倒是旁边的几个骑士对他很是好奇,一直盯着他,让他不敢有什么小动作。
队伍缓缓朝着东城而去,张易觉得还有些累,手中还提着酒壶,灌了两口,便趴在骏马身上睡着了。
女子回头看了看,张易睡得如同死猪,手上缠着的酒壶还缓缓的洒着酒,顺着骏马的腿流到地上。她哼了一声,抽了一鞭身下坐骑,加快了速度。
张易是被人用水泼醒的,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他第一次梦到了张老爷子,那个在记忆中对这具身体主人最为宠爱的老者。
他梦见张老爷子弥留之际躺在藤椅上,挤出一丝微笑,看着他,对他说:“小易,别哭了,以后一切,就要靠你自己了。”
老爷子闭上眼睛,走的很安详。没有让张易振兴张府,更没有让他为张府报仇,一切都没有……只是让张易保全自己。
他还梦见张府凋败的时候,一个个亲族、表族、奴仆纷纷离去,陈府侵占了张府的府邸,张府在一夕之间就分崩离析。
“哗啦……”
一桶水将张易从梦中惊醒,骏马跑了几十里的路,身上沾满灰尘,倒是乐意洗一下澡,它知道张易醒来了,索性摇动身子,抖了抖长长的鬃毛。
张易睁开眼睛,眼睛眯着一条缝,散乱的眼神开始聚集起来。
骏马停在一处台阶前,台阶两侧各站着一名骑士,手中都提着泼空了凉水的木桶。这些只是他微微一瞥看见的,张易此时的眼神聚集的地方,是台阶上一位装着华丽宫装的少女。
骑士们列队在石阶之下,宫装少女身后站着许多身姿曼妙的女侍,欠身列作两队。
少女站在四阶石梯上,站着正好比骏马高一些。只不过有些醉意的张易倒伏在骏马上,活脱脱一个酒鬼模样,脑袋也低下来,正好看见少女胸前的山峦起伏。倒是跟她脸上的年龄有些不符。
“嘻嘻,你这人倒是有趣。”少女嘻嘻一笑,开口乐道。在太安城,男子见着自己莫不是点头哈腰,就是敬若天人,这人怎么敢这样看着自己呢?
那女子嘻嘻一笑,倒是将张易彻底惊醒过来。他迅速回转神来,双掌轻轻一拍马背,双脚一个倒旋,就端坐在骏马身上。目光流转,那个鱼子麟裹身的女子站在少女身后,脑袋仿佛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张易再抬头看向石梯尽头,一座豪奢如宫殿的府邸正坐落在上边,大殿大门上边的匾额书着三个大字。
“长弓府!”
张易瞥了一眼两个女子腰间的环佩,猜想两位女子大抵便是长弓府的小姐。只是她们为何要将自己接到长弓府呢?
三个大字镌刻的十分豪迈,却又一股清新灵韵从上边传来,张易对书法很有考究,自然能明白这块大匾的价值。
“哪里有趣了?”张易虽然不明白长弓府请他来有什么目的,但是此刻却不能怂了胆。
毕竟自己如今用来伪装的身份是长弓羽,外界都传言他是长弓府的公子。索性便装的像些,盯着两位女子看个不停。
宫装少女伸出青葱玉指,使劲的指了指张易。轻启唇齿道:“你这人满身酒气,眼睛还不老实,到处乱看什么呢?”
张易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咧嘴笑道:“我在看这里的风景啊,这长弓府门口种植了许多的花儿,当真是极为漂亮。”
少女随着他的眼神看去,看他尽是看着石阶上的侍女,不由哼了一声。
张易嘿嘿一笑,道:“不过我眼前的两朵花儿可是十分出彩,满园的花儿都比不上。”
那鱼子麟裹身的女子看他调笑少女竟然连带着自己也受累了,腰间的宝剑轻轻握紧,看的张易有些肉跳,连忙蹦下马来。
“嘴巴真会说话,跟我来吧。”少女可不像那女子,被夸了以后立刻高兴起来,带着张易往石阶上走去。
张易经过长时间的颠簸,还喝了不少酒,加上刚刚耍帅在马上弄出的花招,此刻走起路来感到双腿有些抽筋,站立不稳,一头栽上前去。
身穿鱼子麟的女子也随着少女转身,正准备往前走,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东西袭来。连忙转身,正巧看见张易整个人扑到自己身上。
碰!
两个人正好抱在一起,摔倒了地上。
鱼子麟甲虽然柔软轻盈,刀枪不入。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穿在身上跟平常衣物没有多大区别,张易倒在女子身上,正好吃了满满的豆腐!
“啊!”
女子面纱下的脸色虽然看不见,但她刺耳的魔音传出,张易连忙滚到一旁。
“我要宰了你!”
经过一声厉喝以后,女子被面纱遮住的脸仿佛都能看出怒火染红了脸。咣当一声,宝剑出窍!
张易看见女子拔出宝剑,一瞬间吓得魂飞魄散,也忘了自己抽筋,连忙站起身来,踮着脚往上跑去。
这一瞬间发生的事情看傻了少女,张易经过她身边的时候一把握住少女的柔荑,带着少女向行宫狂奔而出!
鱼子麟女子拔剑跟着追了上去。
……
张易拉着少女死命狂奔,抽筋的脚以及被酒精麻痹的神经此刻早已经活跃起来,背后传来慢慢的杀气。
数百阶的石梯虽然不是很陡峭,不过对于穿着宫装脚踏木屐的少女来说,跑起来却很难。少女“哎呀”一声,张易连忙停下,担心她扭了脚。
少女哎呀一声,只是停下来制止两人,再闹下去说不定自己真的得扭了脚了。
“月姐,你怎么还跟他闹上了,这可不像你的性格哦。”少女狡黠的看着鱼子麟女子,看见停下来的两人,连忙叉腰长出了两口气。
鱼子麟女子倒是没有纠结这个问题,反正第一眼看见这家伙就有些莫名的反感,只不过此刻少女护在他面前,她也就不跟他计较了。
张易见两人的表情,片刻后就明白两个女子的地位了。此刻有少女撑腰,他腰杆瞬间感觉硬气了不少,对着鱼子麟女子哼了一声,摇着屁股大摇大摆的往上走去。
几十阶石梯之上,长弓府的东大门洞开。
一位老者在一名侍女的搀扶下,轻轻迈了出来。
张易身为天降举人,耳目比常人来的灵敏许多,感觉到有动静,连忙抬头往上看去。
老者身上倒没有多么富贵奢华的服饰,只是朴素的蓝袍,不过好歹算是豪门后裔的张易眼里,还是一眼看出她腰间价值连城的腰带和玉佩,还有右手拇指那块海沉玉扳指。
老者低头看着三人,温和开口道:“容儿锦儿,还不把客人请上来。”
少女和鱼子麟女子同时应了一声,少女嬉笑着挽起裙摆,踩着木屐往上跑去,边跑边喊道:“爷爷你鼻子可真是灵,我们还没进府呢,你就知道这家伙到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长弓非长弓()
鱼子麟女子眼神仿佛如同利剑一样看着张易的后背,张易可不敢等她请自己,连忙跟着锦儿往上走去。
脑袋里疑惑的是,这老者请自己作什么?
老者看着蹦蹦跳跳往上跑的锦儿,眼里满是溺爱,只是嘴上连忙说道:“你这丫头这样成何体统,没个女孩子像,怕是以后都找不到人嫁到王室来了。”
锦儿本来还高兴的脸连忙怂了下来,撅起嘴道:“爷爷……”
张易的脚步不快不慢,虽然上边站着这名神秘莫测的老者,但张易却也不曾有丝毫害怕,很快就来到了老者的面前。
鱼子麟女子走到老者的身后,跟锦儿一左一右的站在老者的身后,锦儿让侍女走开,两人轻轻搀扶着老者的手臂。
年迈的老者轻轻笑了笑,对着张易说道:“你便是在南都城大出风头的那个孩子吧,累了吧,进来休息休息。有什么事情,等你休息好了,咱们再聊。”
老者身子轻轻转过,两个女子搀着她往里边走去。
锦儿诧异爷爷说的话,转过头对张易做了一个鬼脸。
张易跟着三人往府邸里走去,眼角微微瞥了一眼四周,别说石阶以下的广场上布满了满身盔甲的骑士,一队队的骑士更是围绕长弓府仔细的巡视。
长叹一声,张易知道逃跑无望,除非他有上次在伏流王宫那么好的运气,有秋伊水为他打开后门遁走。
走进长弓府,倒没有他印象中那般奢华富丽,满眼尽是兰花。长弓府主屋不大,一眼就能看到尽头的屏风雕栏;两侧全是侍弄兰草的侍女,各色的兰花摆满了整个长弓府主屋。
张易眼尖,雕栏座椅前,开辟出一个小小的水池,池子里正飘着一块荷叶,荷叶上像是有几丝红线爬过,正是莲花中的极品红莲。
这些红莲,好似这具身子记忆中……长弓城张府那座绿锦池当真的红莲。
老者绕过红莲池子,轻轻坐上椅子。看了眼张易,再看了眼红莲,像是想起了久违的往事。
张易站在池子前头,抬起头看着老者,老者好似有些走神了。他有些奇怪,老者是否太过年迈,刚一坐下就开始发呆了。
站在老者身后的两女看着张易的目光越发奇怪,锦儿终于忍不出跳出来,顺着他的眼神看去,爷爷竟然在客人面前发呆……被老者称作娶不到男人的宫装锦儿着实觉得有些奇怪。
自从今早开始,爷爷今早让那头十分骄傲的雷鹰飞出去后,便开始张罗着迎接客人,先是派姐姐前去迎接,到了府邸门前,爷爷竟然亲自走出门来。
而现在,爷爷看着池子里的一株红莲,竟然发起了呆。
锦儿拽着爷爷的手臂,轻轻摇动,轻声道:“爷爷,你这是怎么了?”
在回忆里沉醉的老者被惊醒,眼里好似弥漫出回忆,他看着三个孩子,轻轻拍了拍身边的几个椅子,温柔的道:“几个傻孩子,站着干嘛,都坐下吧。”
张易嘴角一抽,这老爷子的模样跟当初在苦泉峰上的诸葛老人颇为相似,怎么一见到这些老者就有种要听故事的感觉。
……
数千年前,那位风流不羁的张府公子前往伏流国寻欢,与青楼女子一夜欢欣后便抛弃女子返回太安城,自此再也没有放在心上。
张长弓,这位庶出,不,应当说这位被长弓府抛弃的后裔经过自己的努力,最终成就大儒,是那个时代最引人瞩目的天之骄子。
长弓府是太安城传承万年的顶尖豪门,虽未曾有大贤出世,却积攒了富可敌国的财富。长弓府有句话是这般说的,如果有人说银子不能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