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长弓老爷子一挥手,破口骂道,“你们这群家伙,这不是想打我长弓府的脸吗?谢家那位姑娘,可是王大贤亲口称其有’大贤之姿‘,别说我家这几个小子,就算你们牧府金屋藏娇的那位天下第一美男子,难不成就能比得上了?”
英武男子顿时一窘,咧嘴道:“老爷子您这就不厚道了啊,无双那孩子对您可是尊敬有加,你这样子损他,让他以后怎么看您?”
“咳咳,这件事便不要多说啦。”长弓老爷子嘿嘿一笑,摆手道,“既然今年兰花会,天子和文相都没有前来,咱们便请几位皇子主持吧。三皇子,你在几位皇子中年级最长,便请你来主持吧。”
张易侧头看去,还有几位皇子身穿蓝色袍服,上面绣着金龙,只是文位不足,不能入座。看到长弓老爷子邀请三皇子主持,他们的脸色都有些不忿。
李神机微微点头,先是跟几位豪门家主和六殿阁老行礼,这才走到高台之前,宣布今年的兰花大比开始。
数百位兰草商人和爱兰之人抱着各自精心培育的兰草依次在高台下排队,有专门负责的官员位列高台两侧,一一检验兰草的好坏,不能达标者原路返回,若是成功入选者,则能登上高台,让在场诸位大人物品评。若是运气极好者,说不定哪位大人物喜欢自家兰草,为其赋诗一首,便能名扬四海,以后的生意定能红红火火,日进斗金。
负责检验兰草的官员都是朝廷精挑细选的爱兰之人,在他们的苛刻挑剔下,只有一成的兰草商人和爱兰之人登上了高台。张易轻瞥了一眼,自己送给长弓锦的礼物水中兰,赫然被两名长弓府仆人抬着登上高台,放置在最中间。
“哟,老爷子今年竟然也想参加兰花大比?那我定然要赋诗一首表达敬意。”之前还故作生气的牧府将军见到两名身着长弓府服饰的仆人,笑着打趣张长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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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噫,这是怎么回事?”
老爷子满脸诧异,望向身侧站着的长弓锦。兰花大比虽妙,诸多豪门世家却放不下面子参加,他立即便猜到只有少女心性的长弓锦会做这等事。
果不其然,长弓锦嘻嘻笑道:“爷爷,这可是羽哥哥送给我的礼物,你看看,是不是很漂亮?”
在场众人听闻是长弓羽的手笔,纷纷举目望去。
透明石缸被两名长弓府仆人摆放在高台上,石缸造型别致,下方有上百颗七彩石子点缀其中,在阳光照射下,将整个石缸都映衬的栩栩生辉。
上方的兰花色彩鲜艳,形似飞翔的金蝶,又似翩翩起舞的舞女。花的构造极为特殊,其花萼萼片大小相等花瓣与背萼也几乎相等或稍大;花的唇瓣通常三裂或大或小,呈提琴状,在中裂片基部有一脊状凸起物,脊上又凸起的小斑点,颇为奇特。
张易选用的是颇为名贵的金蝶兰,漂浮在石缸上面,俨然一副精致的艺术品。
长弓老爷子率先点头,道:“当真极为漂亮,羽儿,你为这小丫头费了不少心思吧。”
在场众人都啧啧称奇,尤其是场上的诸位兰草商人,他们在看到“水中兰”的刹那就完全被吸引住了。若是他们能够将兰草如此培育,恐怕有许多豪门小姐都会蜂拥而至进行抢购,那时候便能够大赚一笔。
长弓容望向水中兰,眉目当中满是疑惑,他实在想不到那个可恶的家伙会如此心灵手巧。昨儿长弓锦兴高采烈为她介绍张易送来的礼物,她根本没有听进去,今日一见却出乎她的意料。
称奇过后,诸位豪门皇亲名士重臣相互交谈,对各色兰草失去了兴趣。即便再好看的兰草,对他们来说也没有任何吸引力。
若不是水中兰出自张易和长弓锦之手,他们恐怕看也不会多看一眼。
很快,兰花大比的魁首就决了出来。
水中兰如愿夺得魁首,小丫头高兴极了,将魁首所得的花环戴在头上,向长弓容炫耀个不停。
几位榜上有名的兰草商人喜不自胜,虽然没能夺魁,但只要在兰花大比上夺得名次,来年的兰花生意至少翻个几番。
宣布兰花大比结果的官员颇为年轻,锦袍玉带,望向张易道:“羽公子果然名不虚传,对这些女孩子喜欢的花花草草这么感兴趣,竟能一举夺魁。”
“哦?”张易望向这名年轻公子,他原本所站的位置处于三皇子李神机身后,定然是其的走狗,打击自己无可厚非。只是张易有些没想到,三皇子的狗竟然当着这么多德高望重的前辈,直接开咬。
张易“哦”了一声,顿时吸引了众人的注意,他缓缓开口道:“我之前遇见一位老先生,他告诉我这样一段话。商也好与贤己者处,赐也好说不若己者。不知其子视其父,不知其人视其友,不知其君视其所使,不知其地视其草木。故曰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即与之化矣。与不善人居,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亦与之化矣。丹之所藏者赤,漆之所藏者黑,是以君子必慎其所与处者焉。”
“换而言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这段话出自夫子口中,夫子外貌决计看不出来是一位老先生,却是开天辟地以来活得最长久的那位。张易口诵夫子之言,眉目之中恭谨异常,看也不看李神机和那位年轻公子一眼,言语之中杀伐之气却十足。
年轻公子是李神机的狗,当着这么多人说长弓府公子像个女人。张易便直接开口还击,说年轻公子和李神机只是两条臭咸鱼。
在场众人,地位比三皇子低的有不少,他们缄默不言,不敢多嘴。诸位豪门家主,世家代表,以及六殿阁老,的确却不在皇子之下,大多微笑不语,不参与两方争辩。
“好,羽弟,你这话说的当真不错。”从头到尾一句话都不曾说过的长弓衍说了今日第一句话,脸上的表情和鼓掌的双手都表明他极为赞同张易的话语。
长弓衍望向那名率先发难的年轻公子,咧嘴笑道:“王少将军年方二十八,竟然高中举人,恐怕有些不能理解羽弟这番话的意思,不如由我代为解释。其实这番话的意思很简单,商人喜欢和说自己好话的人相处,身在高位的人喜欢与不如自己的人相处。如果不了解儿子就看看他的父亲,不了解这个人就看看他的朋友,不了解这个君主就看看他的臣下,不了解这里的土地就看看在这土地上生长的草木。”
“所以说和品行优良的人交往,就好像进入了摆满芳香的兰花的房间,久而久之闻不到兰花的香味了,这是因为自己和香味融为一体了。和品行不好的人交往,就像进入了放满臭咸鱼的仓库,久而久之就闻不到咸鱼的臭味了,这也是因为你与臭味融为一体了。朱砂所蕴涵的一定是红色,墨漆所蕴藏的也一定是黑色,所以君子必须谨慎地选择朋友。”
“不知道王少将军,你听明白了没有?”
长弓衍微醺着眼,瞥向一旁的年轻公子。
年轻公子的父亲,正是朝堂上颇有声望的王将军。只可惜那位王将军,曾经在天辰军统领的手下吃过数次不小的亏。
连老子都惧怕的恶人,王少将军哪能不怕,脑袋连连点下,躬身道:“王桐知晓了,多谢衍公子教诲。”
“哦?”
李神机缓缓起身,望向长弓衍和张易,学着张易方才的模样,轻声问道:“那以衍公子这话,羽公子的意思便是,看到本王如此不成器,便说明父皇同样不成器么?”
长弓衍微笑不语。
张易满脸讶异,好奇道:“三皇子为何说陛下不成器?在下方才只是跟王少将军解释我为何喜爱兰草。即便大哥调侃了几句少将军,不知又怎么跟三皇子扯上关系?”
“而且值此兰花大比的盛事,三皇子当着这么多皇亲国戚,妄言天子品行,当真有些不妥。”
说罢,张易微微摇头,轻轻叹了口气,转过头去。
李神机紧蹙眉头,闭嘴不言。张易的话句句诛心,若是再多嘴,身旁的几位兄弟,恐怕恨不得再捅上自己几刀。
……
斗嘴一事犹如水中涟漪,被风一吹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诸位大佬在兰花会畅谈不久,站在他们身后的后辈们也各自抱团聚集,趁着这次机会,说不定能让几家的少爷小姐喜结连理。
张易对这等事情没有兴趣,不过有几家豪门家主对他兴趣满满。几位老头拉着长弓老爷子询问,他家孙儿是否需要一个如花美妻?
“这等事情我可做不了主,就连南都那位身份最高的小公主他都没看上,我拿什么做主?”长弓老爷子的话很是推诿,但脸上的神色却极为自豪。
几位身份极高的老头听到这话更是不死心,伏流公主,浮云天宫圣女,这些身份比起世家神女都差不到哪里。若自家孙女真能嫁给这小子,那可真是长脸。
兰花会尚未结束,长弓衍便转身离去。离去之时,他凑到张易面前悄声道:“原来你便是我那位远方表弟,说真的,那头笨熊要不卖给我吧?”
张易翻了个白眼,假装没有听到长弓衍的话……那头笨熊,都不知道究竟跑到哪里去了,竟然四五天都没有出现。
长弓容拉着长弓锦跟几位豪门小姐聊天,嬉笑嫣然,不知在说些什么。
张易看向一旁端坐的左阁老,凑上前去,道:“左先生,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先生能否应允?”
左阁老眯着眼,咧嘴笑道:“小家伙,你看那边几位豪门小姐,她们都在偷看你呐,你为何不去找她们,跑来找我这糟老头子?”
张易闻言一窘,轻轻咳嗽两声缓解窘境,微笑道:“小子最近在研习左冲大儒的《百国赋》,有许多地方很是不明白,不知是否有机会能到先生府上,观看一眼大儒亲手写就的首本原作?”
左冲凭借《百国赋》,一夕之间从进士直升大儒,令无数人惊叹不已。张易阅读《百国赋》多日,越看越有些迷糊,今日见到左阁老,自然想借机解惑。
左阁老微微一笑,道:“原来如此,方才听长弓老头说你爱读书,好读书,我还有些不信。现在却是不得不信了。只可惜先祖手写的《百国赋》不在左府之中,而在翰林院当中,你若是有兴趣,不如去翰林院一探究竟。”
“多谢先生。”张易躬身谢过。
左阁老摆了摆手,挥手让他靠近一些,咧嘴笑道:“小家伙,其实我觉得东方府和北海府的几位小姐都不错,你当真可以考虑考虑,死读书可是不行的,有个******作陪,读书修行可是事半功倍。”
“若不是老头子我没有孙女,我也学那几个老家伙把你抢回自家。对了,这毕竟是天子脚下,你尽量不要与三皇子产生冲突。”
听闻******,张易还有些窘迫,但听到后面左阁老告诫自己的话,他不由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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