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与整个大厅的气氛有些差异的是天英排所在角落中最靠内侧的一桌——这一桌坐的是天英排的一干“高层”们。
天选营晚餐的餐桌不是早餐、午餐那样的单人单桌,而是王朝各大客栈中最常见的方桌——天选营训练时需要保持静默,自然安排的单人单桌;训练结束后要鼓励天选者们互相交流、增进感情、提升集体荣誉感,自然就换成了更利于交流的方桌。
一般一张方桌坐四人,四面每条长凳上各坐一人,然而天英排“高层”们坐的这张方桌现在坐了五人——樊诗蕊一路上抱着李博瀚的胳膊就没松开过,来到食堂后自然而然的和李博瀚坐在了同一张长凳上。
好在李博瀚瘦弱、樊诗蕊苗条,所以虽然两人挤在同一张长凳上,到也不显得拥挤。
李博瀚左手边坐着心宽不宽不好说,体绝对是够胖的臭狐狸——李博瀚选择这张大厅东南角的桌子,就是为了让必然坐在他左手边的臭狐狸也能靠墙坐,免得妨碍到仆人们上菜。
李博瀚右手边坐着正龇牙咧嘴的拿冰块敷脸的狗鼻子——一头撞在臭狐狸身上的狗鼻子,在训练场那热闹的骂战中还没觉得自己身体怎么样,等到抵达了食堂才注意到他与臭狐狸的肩膀亲密接触的左脸已经肿起来了大大一块。
肿是当然要肿的了,连臭狐狸那加上铠甲后接近四百斤的体型都能撞翻在地,狗鼻子的左脸承受了多大的冲击力可见一般——于是天英排成立以来的第一次聚餐,上的第一道菜是一个冒着寒气的大冰袋,咯,现在这道特殊的“大菜”还在狗鼻子脸上“刷存在感”呢!
李博瀚正对面的长凳上,则坐着今儿的“头号功臣”,一声掷地有声的“一派胡言”逆转了整场战斗的狗腿子——噢,应该是曾经坐着狗腿子;现在菜还没上齐呢,狗腿子已经拿着他那一杯果汁不知去哪个朋友桌上吹牛去了。
大大咧咧的狗腿子跑球了,龇牙咧嘴的狗鼻子疼得不想说话,愁眉苦脸的臭狐狸还在想着如何建设“我们的团队”,而腻在一起的李博瀚、樊诗蕊也没说话,于是这坐着天英排“高层”的一桌,就成了整个大厅中唯一还算安静的一桌——这一桌唯一的声音,就是李博瀚手中的炭笔轻敲桌面发出的“笃”、“笃”声。
在大阵极其发达的今天,王朝武者们只有在签生死状等重要文书时,才会使用上古时代流传下来的毛笔;在平时记录普通信息时,文官爱用玉简,武将爱用炭笔。
玉简可以直接抽取武者脑中的想法,拥有录入速度快、记录信息多、携带方便等等优点,可以说是仅次于法阵和血符的信息载体;但录入和读取玉简信息需要将心神沉入玉简中,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有人敢这么做么?敢分神处理大阵传来的信息,还是因为大阵往往附送思维加速咒法呢!
所以即便玉简拥有上述众多优点,但由于其需要武者心神沉入的缺点,而不受王朝军人待见;王朝军人记录信息偏爱用炭笔——从铠甲中弹出炭笔来直接就能写,地图、石块、树皮随便哪里都能画,而且画错了只需用相关功法轻轻一震就能将痕迹震掉,可以说是在大阵失效时最方便、最省力的信息记录方式了。
正因为炭笔拥有着上述优点,所以在王朝制式铠甲的背部设计有专门存放炭笔用的机括,方便王朝军人携带和使用炭笔;也正因为炭笔取用方便,所以李博瀚刚到食堂就取出了铠甲背部机括中的炭笔,拿着点菜用的便签不知在写什么。
樊诗蕊之所以沉默,就是因为看出了李博瀚在思考,所以她带着一脸幸福的微笑、抱着李博瀚的胳膊、斜靠在李博瀚身侧,没有多说一句话——对于刚才演员们对她的污蔑,她仿佛全忘了一般,既没有着急的辩解,也没有愤怒的指责。
她相信李博瀚懂她,更相信李博瀚爱她,所以她不做任何解释、不提任何不满,将今后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了李博瀚去判断、去决策。
而李博瀚之所以沉默,是因为他确实在思考,而且他思考的问题极罕见的使用算天能力回溯后都没能找到头绪;正因为这个内容太过难以决策,才导致了李博瀚不但沉默了,而且还极罕见的表现出了犹豫。
“笃”、“笃”、“笃”,当李博瀚手中的炭笔第五次和桌面接触时,臭狐狸的思绪终于从“如何建设我们的团队”这个问题中抽了出来,注意到了明显在犹豫的李博瀚。
注意到李博瀚在犹豫的臭狐狸,毫不客气的伸手把李博瀚面前的便签纸拿到了自己的面前——他知道李博瀚若想保密,就不会在纸上写;既然已经写出来了,他自然有资格去看。
“李秀妮、李光济、李翔宇、李洪霄、李诣修。”臭狐狸不但自己看了,还直接念了出来;但食堂大厅中太过嘈杂,而且臭狐狸声音也不大,所以到也仅有同桌的人听清了臭狐狸在念什么。
念完纸上所有名字的臭狐狸,微微沉吟后猜测到:“你在犹豫着要不要把马爷李良骥写这名单上?”
第二百七十九章 博瀚的反击()
臭狐狸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同样注重情报搜集的他,一眼就看出了名单上的人名对应的身份:
李秀妮、李光济就是刚刚在训练场污蔑樊诗蕊、李博瀚的女主演和男主演;现在这两人彻底“出名”了,在天选营中怕是已经拥有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好名声”了——连一直捧着冰袋、龇牙咧嘴的狗鼻子,听了这两个名字,都将好奇的目光转向了臭狐狸手中的便签纸。
而接下来的一个名字李翔宇,狗鼻子也是知道的,正是刚刚那场大戏中蹦出来的“男二号”;但狗鼻子或许不知道,这李翔宇还是天闲排的排长。
正因为狗鼻子不知道李翔宇是天闲排的排长,所以当后两个名字从臭狐狸嘴中蹦出后,他好奇的目光已经充满了困惑:“后面两个人,和前面三个名人有什么关系呀?”
提问后未能得到沉思中的李博瀚及时回应的臭狐狸,眼角余光注意到狗鼻子眼中的好奇后,开口解释到:“李秀妮、李光济只是小喽喽;而李翔宇却是天闲排长,接下来的李洪霄是天暴排长;至于最后的李诣修,则是天机排的主事人之一,是我离开天机排后最有可能竞争排长之位的天机排成员之一。”
狗鼻子对陷阱是极其敏锐的,如果今儿他不是大戏刚开演时就被激怒而撞了个头昏眼花的话,他绝对是能够意识到今儿的这场大戏中的异常的。
等到狗鼻子来到食堂、敷上冰袋后,终于冷静下来仔细思考后,就已经意识到了今儿看似“偶然”发生的一切,应该是李博瀚的对手和李博瀚在博弈。
而狗鼻子刚才之所以困惑,是因为不了解李翔宇、李洪霄、李诣修三人的身份,此时臭狐狸一说明了三人的身份,他立即反应了过来——“啪!”狗鼻子重重将手中的冰袋拍在桌上,龇牙咧嘴的骂到:“靠!我就说为什么那么荒谬的污言秽语都会有人附和!敢情之前发话的全是托儿呀!”
“荒谬?相比而言,你兄弟那‘一派胡言’四个大字更荒谬好伐?”被狗鼻子突如其来的暴怒吓了一跳的臭狐狸,心中极其鄙视的想到,“你丫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什么叫‘敢情之前发话的全是托儿’?敢情之后发话的不是托儿么?你丫别叫狗鼻子了,改名‘真狗腿子’吧!不然不能体现您老拍马屁一事上炉火纯青的造诣呀!”
被狗鼻子的暴怒吓了一跳的当然不止臭狐狸,沉思中的李博瀚也因为狗鼻子的暴怒而回神——臭狐狸都能听出来的马屁,李博瀚自然也听了出来,他瞅了瞅狗鼻子脸上那不知是疼的、气的还是装的龇牙咧嘴表情后,最终没对狗鼻子这“炉火纯青的高超马屁”发表任何评价,而是转而回答臭狐狸的问题到:
“马爷不能动。如果把马爷当做目标,会逼得逆天、天机、天闲、天暴四排紧密的联合在一起、形成一个自己的小圈子,那么我们舆论上施压的作用就会小很多。”
“反之,如果我们的目标仅仅是天闲排长李翔宇、天暴排长李洪霄的话,马爷在舆论的压力下很可能选择‘弃车保帅’;如果他真的这样做,李翔宇、李洪霄也不可能引颈受戮,天闲、天暴两排必乱;趁这两排混乱时,拉拢一批、分化一批、打压一批,就有很大几率斩断逆天排的这两只狗爪!”
李博瀚的分析和臭狐狸的想法完全吻合,而臭狐狸听到李博瀚如此条理清晰的分析,也知道刚刚李博瀚犹豫的并不是“是否将马爷加入名单”的事,于是他接着猜测到:“你在想有没有冤枉李诣修?”
“冤枉?呵!他那么‘聪明’,除了他,还能是谁?”李博瀚闻言后冷笑了一声,接着摇头否定到。
李博瀚之所以“夸”李诣修“聪明”,是因为在李博瀚眼中,李诣修是典型的自作聪明!
如果李诣修不是自己带头倒戈,而是示意手下的小弟带头倒戈,或者哪怕李诣修带头倒戈时不伸手怒指天闲排长,李博瀚都还不能确定到底是谁写的剧本。
但李诣修偏偏就要伸手指那么一下,于是让只能看见血痕、橙痕的李博瀚知道了是谁在带头倒戈;而接下来天机排的响应和天闲排、天暴排的效仿,让李博瀚立即知道了李诣修在天机排中的地位不低;在结合李博瀚之前看过的天选者资料中关于李诣修的记录,于是李博瀚已经有了八成把握确定李诣修就是那套剧本的作者。
本来各为其主、兵不厌诈,李博瀚还不至于因为李诣修写了那套剧本而就要整死他;但李诣修战前发现异常时独善其身、出卖盟友,战中形势逆转时更是带头倒戈、背信弃义,这样的行为已经严重违背了李博瀚的价值观。
值此天选营大变将至的特殊时候,李博瀚当然得先设法把这样的人清理出天选营。
“呵!‘聪明’?这个评价太正确了!”臭狐狸听出李博瀚的反话,出言符合到,“面对敌军反击,连敌军的虚实都不试探就直接认输卖队友的‘聪明人’,确实也只能是他了!”
确实如臭狐狸所言,李诣修临阵倒戈、弃车保帅的行为看似高明,实则愚蠢之极——他连一次回骂都没组织,怎会知道李博瀚有多少托儿?如果李博瀚仅安排了二、三十个托儿,凭李诣修当时手中上百托儿的实力,没有机会翻盘么?
就算当时全场都是李博瀚的托儿,凭李诣修手中上百托儿,一样能组织起像样的抵抗,把形势变成“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毫无意义的骂战,那事后相关人员要承受的舆论压力就会小很多——毕竟骂战过程中并没有盖棺定论。
然而李诣修“太聪明”了,风向一变就立即想着把自己摘出去;但他也不想想:他躲得过初一,还能接着躲过十五不成?李博瀚事后要查出谁写的剧本很难么?李博瀚要报复他时,还有谁会保他?
他能卖天闲排长保自己,别人自然也能卖了他来平息李博瀚的怒火呀!
想到这儿,臭狐狸也困惑了,既不是因为马爷、也不是因为天机排主事人,那么李博瀚的犹豫到底因为谁?
李博瀚看到了臭狐狸眼中的困惑后,只能摇头苦笑:他也不好说出自己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