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诵经念佛之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快。
很多心存怨恨,不愿轮回周身散发着黑气,在树林间游荡的红衣厉鬼,已然开始被那点点的金光净化,渐渐化作了自己生前的模样,慢慢化作一道道光点,朝着天空中那尊金色的佛陀虚影飘了过去。
而在洞窟之内,一只散发着恐怖威压的金色巨掌,正猛然从虚空中,悍然劈下,死死的压在了那红袍妖人的身上,令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而他带来的那几只不人不鬼的怪物,直接在这纯粹的力量之下,变成了几滩渣渣。
但这丫的身上,似乎带着什么防御性的法宝,虽然暂时被镇压住了,但却没有半点惶恐的表情和不支的迹象,反而周身蕴含的魔气,越发的浓烈,隐隐有着浸染那金色佛气的趋势。
端是可怕。
“桀桀,堂堂幽若寺的护道人,竟然是个藏头露尾,只会暗箭伤人的家伙嘛?”
“看来,所谓的正道十大宗门,也不过如此”
尽管被压制着,可这厮嘴里依然大放厥词的叫嚣着,不时发出阵阵怪笑,好像根本就没把这镇压当回事儿一般。
语气就如同闲话家常。
“幽若寺是幽若寺,十大宗门是十大宗门,老衲从来没觉着自己是正道,自己又有多伟大,更何况对付你这种不男不女的孙子,不准备周全一点,让你跑了,可怎么办?”
“我可不是道衍那道貌岸然的老东西”
说话间,无相这老东西竟然换了一件纯白色的僧袍,搂着一脸娇羞的妖菩七叶走了出来。
其实,他早就知道道衍的所作所为,是有人在背后操纵着,其中的图谋必然不小,索性装疯卖傻,就看看这孙子到底玩什么花样,没想到还有三天,阵法将要大功告成之际,他们居然按捺不住,提前动手了。
所以,他才玩了一招守株待兔,果不其然逮到了这厮。
“嘿嘿,你真以为控制了我,我就无法破坏掉这里的封印之门?”
“老秃驴,你失算了。”红袍妖人慢慢抬起头,嘴角挂着一丝奸计得逞的笑意,陡然间抬起手掌,五指成爪,狠狠聚集了真元,朝自己天灵盖上死命一拍。
“魔灵血箭——”
“逆转乾坤”
一时间,红白之物飞溅而出,这厮的脑袋就像一只开了瓢的西瓜,血水顺着那白得有些妖冶的脸庞慢慢往下淌着,可他依然咧着沾满了鲜血的白牙,在笑。
双眼中,更多的则是对周围这群人的不屑和疯狂。
其狠辣程度,看得在场众人无不悚然。
“不好”
“快阻止那道血气”
然而,就在无相回过神来,惊呼着准备出手阻止的时候,一道犹如灵蛇般蠕动着的血气,已似闪电一般,飞速射向了虚空中的封印大阵之内,慢慢与那缓缓运转着的阵法符文凝成了一体,渐渐不分彼此。
就连那原本闪耀着金光的洞窟,也隐隐带上了一丝血光,原本将要愈合的漩涡,也在虚空中变得若隐若现起来。
另一边鬼哭狼嚎之声,又渐渐大了起来。
刚才那一切,发生的实在太快、太快了,电光火石之间,根本来不及反应。
而妖菩提和不戒明显就被吓得愣住了。
“老子弄死你”
无相如同一头愤怒的狮子,须发猛然倒竖,整个人暴跳着冲了过去,举起手掌,其上真元涌动,刚要砸到那不男不女的孙子脸上。
可还没等触及得到,那厮身体竟然轰然扑倒在地上,周身的皮肤开始越发的褶皱起来,就像干瘪的橘子皮,更别提那一头墨色的长发,竟然肉眼可见的斑白了起来。
渐渐的,那袭血色的长袍也像风化了一般,露出了里面森然的白骨。
劲风扫过,那白骨竟然呼啦一下,化成了一滩粉末,再无半点痕迹。
这厮着实诡异的紧啊。
“老秃驴,恐怕你要失望了,本少是不会死的,不过你那什么劳什子封印,只怕撑不了百年了吧,桀桀”
“百年之后,冥界踏足人界,你就到地狱里,去向你风佛祖忏悔吧”
不戒都快吓尿了,本以为那孙子死了,可没想到这丫的都变成渣渣了,还特么没死干净。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万万年啊。
而无相那老秃驴则是老脸一片铁青。
没想到千算万算,竟然被这王八蛋,硬生生摆了一道。
而在幽若寺的大殿之外,
整座山头,只剩下了水龙卷肆虐后的狼藉,原本郁郁葱葱,高可参天的古木,此时就如同一具具无奈的尸体,倾倒在泥泞的土坑里,在它们周围散落着无数鸟兽的尸体。
“啾啾、啾啾、啾啾”
一只不知从何处飞来黄色小鸟,摇头晃脑,叽叽喳喳的停在了一具身穿残破盔甲的身影上,一道淡金色的晨曦,正透过微薄的山雾,慢慢将光热,洒向了这片千疮百孔的大地。
李奇这孙子小鸡啄米似的颠着脑袋,躲在巨大佛像身后的夹缝里,打着瞌睡。
“咚——”
一道轰然巨响猛的砸在地上,一群林中的鸟兽,又以为是来了灭顶之灾,呼啦朝没命的又拼命拍打着翅膀,撒开了蹄子,嘶吼着,在林子里逃窜、折腾了起来。
“哈欠——”
“都尼玛大半夜了,折腾两下得了”
这厮一脸懵比的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扶着大殿外的半截门板,刚往外看去,就看见一口朱红色的印刻了不少铭文的观察,静静矗立在山门外的空地上,不时散发着道道阴寒之气,更诡异的是上面还捆缚着八条足有婴儿手臂粗细的黑色锁链。
第187章 离青瑜()
一只状似猛虎,獠牙如匕首般,泛着幽幽寒芒的异兽,正好整以暇的趴在地上,半眯着宝石般眼仁,慵懒的舔舐着前爪上的毛发。
而在它身边,和风轻拂,粉色的裙摆,微微荡漾着,映衬着一道柔美的身影。
看得某人,双眼发直,还以为自己梦没醒呢。
然而,就在此时,一句悦耳的嗔怒,如金石碰撞般响起,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女人很美,不同于玉琉璃的火辣,风轻舞的淡然脱俗,她自有一种令人难以名状的知性气质,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流露出来,但那两双秋水般的眸子,此时正愠怒的盯着正犯花痴的某人,薄薄的嘴唇上勾勒着一抹不屑的嘲弄。
绝美的侧脸,如同一座亘古不变的冰山,吓得某人就是一哆嗦。
这女人气场太强大了。
但这脾气,却着实令李奇有点哭笑不得,不敢恭维。
“没、没,姑娘,你就是长得好看一点”李奇尴尬的抚了抚脑门上并不存在的虚汗,心道现在这些破妞儿,都什么毛病啊。一边念着,他一边扭过身,摇头晃脑的,就打算继续钻进大殿里,再睡给囫囵的回笼觉。
可这妞儿显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
“本姑娘长得好看,那是本姑娘天生丽质,关你屁事!”一听这话,李奇一脚绊在门框上,一个踉跄差点没把门牙给磕掉,呀呀呸的,至于嘛。
可还没等他站稳,那令人想死的悦耳嗓音又响了起来,
“哼,肯定是平时坏事做多了”
“跟小姑娘油嘴滑舌惯了,现在遭报应了吧”
我去,要不是这妞儿旁边有一只大虫守护着,李奇真想直接冲过去,把她给壁咚了,然后贴在她脸上恶狠狠的问,你哪只眼睛看见老子做坏事了,你怎么知道老子的嘴巴油嘴滑舌?
当然了,这货也只敢在心里歪歪,万万不敢付诸于实践,这妞身旁不仅有一只模样怪异的大虫,还有一口看得人发憷的棺材,谁知道到底是什么路数啊。
惹不起,老子还躲不起嘛。
一看这厮竟然偏过脑袋,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就像躲瘟神似的一溜烟就往庙里跑,这妞儿又不开心了,晶莹的小琼鼻是一阵哼哼,“怎么,做贼心虚啊?”
而她身下原本惫懒不堪,趴在地上眯着眼睛舔着毛发的异兽,也霍然从地上蹿了起来,瞪着黄褐色的眸子,龇着尖锐的獠牙,喉咙里发出阵阵低沉恐吓的嘶吼。
似乎只要主人一声令下,它随时都能扑上来,把这两条腿的渣渣,直接给撕成碎片。
“要不要这么坑啊?”
李奇是走又不是,留又不是。
就在此刻,一只黑乎乎毛茸茸的胖脑袋,从他怀里挤了出来,一脸不爽的咧着狗嘴,挥舞着肉嘟嘟的小爪子,咋咋呼呼的叫嚣道,“叫屁啊,杂毛畜生,竟然敢打扰本尊睡觉,小心我分分钟,让你变成一团肉渣”
一边说着,某兽伸了个懒腰,周身的王霸之气一震。
顿时,刚刚还趾高气扬,兽仗人势的某只大虫立马耷拉着脑袋,低眉顺眼的夹着尾巴,呜咽着又缩回了原处,直接用爪子捂在脸上,装起了鸵鸟。
只不过那不停哆嗦着的身子,彰显着它内心强烈的恐惧。
它大爷的,那可是神兽级别的大佬,借自己十个狗胆,也不敢在它面子装大尾巴狼,耍横啊。
可还没等它们完全消停下来,一大群黑色的蝴蝶陡然从那女子身后飞了出来,扇动着隐隐带着一抹红芒的翅膀,须臾间,竟然化作了一袭红妆,墨发及腰,肤如凝脂,眉若新月,楚楚可人的女子。
而那口被锁链紧紧锁住的略微有些斑驳的朱红色木棺的棺盖,也在此刻轰然倒坍,“哐啷”一声,扬起了一阵尘土。
里面躺着的人也是一袭红衣,樱桃小嘴上一抹殷红煞是动人,就如同睡着了一般。
可诡异的是,那如同睡美人一般的女子,竟和舞蝶化作的女子一摸一样,就连气息也一般无二。
“我去——”
“死狗,睡你妹啊,快起来”
李奇感觉脖子后面一阵发凉,浑身汗毛直竖。
这女人他见过,正是当初那两眼白茫茫的老妪领着自己二人上山,来到这幽若寺山门前,那颗昏暗凋零的古树下,站在夜风里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女人,当时就已经把他唬得够呛了。
现在要不是大白天,加上这俩妞儿都有影子,他都差点一抽风,直把怀里流着哈喇子犯瞌睡的死狗,当护身符给直接丢出去。
妖怪都要吃人了,还睡个屁啊。
眼看着,这孙子一脸惊恐,恨不得连滚带爬、屁滚尿流要逃跑的时候,那女子一脸歉意的对着他道了一个万福,这才朱唇轻启,缓缓说道,
“公子莫怕”
“妾身不是怪物,也并非那害人的厉鬼,当年我被那恶道设计,堕水而亡,他将我的尸首镇压在地脉之上,又将我的魂魄禁锢在河底,幸而苍天有眼,让我和幻蝶之卵融合,才得以保全残身”
“而那人便是妾身的相公”
“当年,他也是被那恶道算计,一时冲动,跑去相国府大闹,才被埋在了城墙之下,变成了僵尸”
“被那恶道所驱使”
说着,女子抬起素手指了指跪倒在泥泞里,套着残破盔甲,被那封印之术折磨个快要半死,凄惨无比的玄甲尸傀,美目中竟隐隐泛起一丝泪光和心疼。
更多的则是对道衍肆意玩弄凡人生命的憎恨和无奈。
面对那些高高在上的仙师,他们这些毫无反抗能力的凡人,跟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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