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独孤千寻的房间里是一片狼藉,瓷器的碎渣子是散落了一地,就连那些被人趋之若鹜的天财地宝,也像垃圾一般,被随意丢弃在地上,而周围房间里的女修士被烦得是不甚其扰,根本无法静下心来修炼。
但却诡异的没谁敢出面制止,开玩笑那可是单人独剑灭掉三个金丹杀手的小魔女,还是玉琉璃疼爱得不得了的关门小弟子,谁呀呀呸老寿星上吊,没事找死玩啊。
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窗外皎洁的月色,数着星星,今晚注定是个难眠之夜啊。
“死胖子,臭胖子,你个王八蛋,陪我的丹药。”
“有种,这辈子,你都别回来。”
钟灵峰的炼丹房里,一个长发如墨,容颜秀美的女子,正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裙,灰头土脸咬牙切齿,状似疯魔的抓狂着,恨不得把眼前炼丹炉,当成某人都给一脚踹沟里去。
这已经是今天她炼废的第五炉丹药了,每次快要成丹的时候,总有一个龇牙咧嘴、嬉皮笑脸的无赖身影,阴魂不散的从她脑海里划过,害得她心神一荡,手上的法决就错乱了,炼丹炉的灵火瞬间就暴乱了。
李奇这个口口声声说要娶自己当道侣的混蛋,竟然在八脉会武之际落跑,连天骄战的资格也放弃了。
风轻舞如何不怒。
而在酒剑峰的山头上,一个吹胡子瞪眼睛嘴里骂骂咧咧的老头,正追着一个满身酒气的年轻修士,满山头乱蹿,还时不时下黑脚,踹两下他的屁股。
“小兔崽子,把酒交出来,信不信老子抽死你。”
“抽死也不给,哎哟、哎呦”年轻修士一边往嘴里狂灌注酒水,一副抵死不从的鸟样,一边哼哼唧唧的四处逃窜着。
“谁让你把我的好徒孙给坑下山的,老子踹不死你”
距离蜀山千里之外,
某个胖乎乎的人影,正斜挎包袱,拖着沉重的步子,蔫头耷脑的盯着烈日,汗流浃背的走着。
“早知道,就把那半只烤鸡,一并带走了,真哎呀我滴个乖乖饿啊!”
“早知道,昨晚,就不吃那两袋泡面了!”抱着不住哀鸣着的肚子,胖子一脸幽怨的将一片树叶塞进嘴里,使劲嚼了嚼,直到苦涩的味道,充斥整个口腔才依依不舍的吐了出来,换上另一片,这厮已经弹尽粮绝了。
要是真找不到吃饭的地儿,真得扑街了。
然而就在这时,他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如同一只滚地葫芦,“噗通”一声,沿着土坡就滚了下去,“窝哎呀我滴个乖乖”
那凄惨的哀号,直接惊飞了林中的栖鸟,吓跑了猫在树丛里的野兽。
“妈妈呀,要不要这么坑”
揉了揉快要摔成八瓣的屁股,活动了一下,快要散架的筋骨,胖子哼哼唧唧从地上爬了起来,虽然修真者身体强悍,但也架不住几天不吃饭啊,“嗯,我都摔傻了,那边怎么可能有炊烟呢!”
“一定是呀呀呸幻觉”
就在不远处,竟然有一座朦胧的山峰,如同笼罩着一层薄纱,在云雾间,影影绰绰,忽远忽近,若明若暗,就像用几笔淡墨,信手在蔚蓝色的苍穹之上,涂鸦而成一般。
那翠色掩映的山腰间,几座淡黄色的小竹楼,不时升起几缕袅袅的炊烟,好一派无忧无虑,与世无争的桃源生活。
可令人惊讶的是,这古朴幽深的小村落里,竟然连一丝喧嚣和吵闹都没有,就连牲口的的叫声,也泯然为见,更别提虫叫鸟啼了,整个村子仿佛死一般的沉寂。
毫无半点生机。
然而就在此时,一阵声嘶力竭的哭喊打破了这种诡异的气氛,陡然从一间破旧的柴房里传来出来,一高一矮两道稚嫩的身影,正泪流满面、衣衫褴褛、满脸血污的被人死死绑在一根老旧的木柱上,拼命挣扎着。
他们正是被血魂教掳掠而来的两个孩子。
“唔唔、姐姐,我不想死,谁来救救我们啊,有没有人啊,谁来救救我们,我不想死啊”
“阿爸、阿母,小虎头错了,你们快来啊”
“我再也不贪玩了”
小男孩昂着脑袋,扯着嗓子,冲着柴房的小窗,奋力往外呼喊着,豆大的眼珠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着,只希望有人能听到,过来救他们,然而这一切注定只是徒劳。
因为在这小窗之外,一群身穿暗红色长袍的修士,正拽着一具具死不瞑目的尸体,在地上慢慢拖行着,在那青色的石板路上蹭出了一道道刺目的血痕。
而那些死去的人,正是这两姐弟的亲人。
“弟弟你别叫了,没用的,阿爸阿母,都已经被我们害死了,谁让我们贪玩,妄动了阵基,才给村子带来了灭顶之灾”
“呜呜、呜呜、呜呜”
“都是我害了大家”
此时的小女孩低垂的头,单薄的嘴唇已经被她咬出了一丝鲜血,满是泥浆的头发蓬松错乱的披散在头上,遮住了那双噙满泪珠的双眼,她心里好后悔啊。
当初,要不是她跟弟弟贪玩,为了跑出去,直接挪动了村口埋下的幻阵和杀阵的阵基,使得阵法的威力丧失殆尽。被前来寻找异物的血魂教教徒,看出了端倪,这才找出了村子的位置,虎狼一般冲进了村子。
第132章 血魂教再现()
“小娃娃,莫哭、莫哭,你们应该高兴才是”
“因为过不了多久,你们就可以跟自己的亲人团聚了,也能为了我教的宏图霸业,献上自己微不足道的灵魂和生命,那是你们几辈子才能修来的福分呐”
“桀桀、桀桀、桀桀”
伴随着一阵如同夜枭啼鸣般刺耳的诡笑,柴房那扇腐烂的老旧门板,终于被人从外面狠狠踹了开来。一位长相阴厉,身披血色长袍,满头银发飞舞的老者,正拄着一根由森然白骨炼制而成的拐杖,慢慢悠悠走了进来。
那满是黑斑的苍老脸庞上,岁月刻画而来的沟壑,深得仿佛能夹死苍蝇。
和其他教徒不同的是,他的脸上并没有戴着青铜面具,深陷的眼窝中,也不是两盏诡异幽暗的绿色灵火,而是一对白漆漆的眼珠子,看起来格外渗得慌。
“死老头,快放了我们,你杀了那么多人,就不怕遭天谴吗?”
“你会有报应的!”
小男孩一般扭动身子奋力挣扎着,一边用言语恫吓着眼前这个恐怖得如同干尸的老者,希望他能放过自己,可显然他低估了这些人的凶残程度,血魂教是一帮什么人,连同自己的躯体都能放入药物中炼成丧尸的妖人,还会在乎被杀,或者杀人吗?
“天谴、报应?小娃娃,你觉得老夫会怕吗?”
那老者咧开嘴,阴恻恻的冲着小男孩笑着,嘴里似乎还咀嚼着什么,不时有股血水顺着他的嘴唇慢慢外溢着,“莫说,你荒山村是蜀山照拂的,就算这里是昆仑墟脚下,我血魂教,也怡然不惧。”
蜀山剑仙,自从千年封魔之战后,那就是个笑话,连二流门派都比不上,怎么可能是他们魔道四大宗门的对手。
“来人呐,好好准备一下,祭祀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若是错过了这个今日,就好下再等下一个月圆之人。”
说着,老者血色的袍袖一甩,森然的骨杖用力往地上一拄,立刻几名身穿暗红色长袍的修士便鱼贯而入,将二人死死围在了当中。
“我不要,姐姐。。。。。。救我。。。。。。”
“放开我你们这群魔鬼”
“阿爸、阿母,救救我”
小男孩拼命挣扎着,可是四肢都被那些个孔武有力的修士死死拽住了,根本挣脱不开。
而老者嘴里所谓的祭司,根本就是一场血腥残酷的虐杀,他们会将这可怜的姐弟俩,剖腹挖心,放干鲜血,再将心脏捏碎,一层、一层的涂抹在教内供奉的摩罗金身上。
只有这样,才能激发摩罗金身的威能,靠它,来找寻,藏在这座小村子里的一件东西,其实除非必要,他们也不想大费周章的去杀人,建造血池。
不过,要说这摩罗,原本也叫四面佛,乃是中州佛宗所供奉的大梵天。
而血魂教的开教老祖原本乃是佛宗金莲境界的大能,只差一步便可得证菩提,但后来被域外天魔引诱,堕入无间地狱中,从而转修魔道。更花费了极大代价,以九幽寒铁,造就了一尊浑身漆黑,异常妖异,赤发青瞳,四面八臂的诡佛雕塑。
终日以众生鲜血浇灌,以纯净的灵魂滋养、供奉,是名摩罗。
原本佛宗大梵天,慈眉善目、普度众生,象征着慈、悲、喜、舍,蕴含着无量智慧。但这恐怖凶恶的摩罗,却象征着恶、堕、怒、憎,蕴含了无尽的怨恨。
但随着日久天长的供奉和祭祀,那诡异的摩罗法相,竟然隐隐生出了灵异和神通,更是令教徒拜服不已。
更可怕的是,它竟然能够影响人的心智,放大众生内心的恶念、贪念、欲念、杀念。
“弟弟,别害怕,姐姐陪着你”
“马上,我们就可以见到阿爸跟阿母了”
一旁的小女孩似乎已经认命了,僵直着身体任由对方摆弄着,擦拭着各种各样的香料,涂画着各种诡异的符号,一双黯然的大眼睛里,噙满了泪珠,空洞而无神。
或许,这就是命吧,如果不是自己和弟弟贪玩,阿爸、阿母和村里的叔叔爷爷们,说不定现在还活着,还蹲在村口的大榕树下,给自己讲着故事,然而现在这一切都破灭了。
荒山存为了躲避战乱,整整隐世不出几百年,没想到,还是躲不开这族破人亡的宿命,要用鲜血和灵魂,来偿还这业障。
“好了,祭司摩罗的吉时已到,你们几个,给我将他们带到血池祭坛沐浴净身。”
“如果,他们他们胆敢哭喊,或者逃跑,你们知道后果!”
那阴阳怪气的阴森老者,冲几名修士低声交代了几句,便拄着骷髅法杖,步履蹒跚的走了出去。
。。。。。。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
。。。。。。
胖子这厮嘴里正叼着一根狗尾,吊儿郎当的在这座荒无人烟的村落晃荡着,然而就在此时,一阵古朴雄厚大气磅礴的歌谣,伴随那苍老悲怆的声音直往他耳朵里钻,依稀间,那哀怨的锣鼓声中,竟隐藏着声声呼天抢地的哭喊。
吓得这厮心神就是一紧,这地方有古怪啊。
“我去,这青天白日的,没理由搞得跟个哭丧似的吧,这是有多磕碜啊!”
本来这货刚到村子的时候,这里静悄悄的,别说人连一个鬼影都没有,就连窝棚里吃着食儿的牲口,也是一头不见,但更怪的是家家户户还都飘着炊烟,似乎刚刚做完饭没多久,所以这小子就随意踹开了一家大门,肆意饱餐了一顿。
反正也没人看见,没人管。
这不是肚子有点撑的慌,跑出来消消食儿,溜达溜达,就听见了这么一出。
“嗯,这不是楚辞里的九歌吗,难道村民们,还祭祀屈大大不成?”李奇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根本就没往血魂教这方面想。血魂教的这帮孙子,也没料到,自己在祭祀摩罗的时候,会有不速之客贸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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