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声,那道单薄的身影,还是颓然跪倒在地上。
“李奇——”
“胖子——”
玉琉璃和风轻舞疯了似的冲了过去,伸手刚要扶住那道将要倒下的身影,可没想到,一道青色的人影,蓦然自虚空中闪现,飞起一脚,狠狠踹在了他的胸口。
“不——”
“轰隆——”
猛然间,巨大的青铜棺椁爆发出一道七彩光晕,一股狂暴的气浪席卷了整座禁魔之地,李奇意识模糊的趴在地上,半睁着眼眸,看着虚空中一道淡灰色的漩涡,犹如饕餮张开了吞天巨口,慢慢将那座闪烁着七彩灵光的铜棺吞噬了进去。
就连一旁躲在人群之中的白芊芊,似乎也被冥冥之中,一股可怕的力量感召着,飞了起来,被吸入了其中。
然而,下一秒,他整个人就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不省人事了。
半个月后,
昏黄的月色,无力的耷拉一颗干枯的老树上,黑漆漆的树阴犹如一道道魑魅魍魉般,拉长着身影,张牙舞爪的好似随时都会扑过来一样。
一条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上,一个瘦削的人影,正摇摇晃晃骑在一头矮驴上,用力晃荡着手里的葫芦,往嘴里倒着酒水,身后一缕如雪的长发,被一条红色的丝巾束缚着垂在那袭青色的长衫之上。
整个人胡子拉茬看起来很是颓然,但又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只有那头驴“哦——啊——哦——啊——”,不住叫唤着,似乎在抗议主人没给自己来点儿。
在他身旁,一个眉清目秀脑门锃亮的小男孩,正一边走着,一边抱着一只足有他脸蛋大小的油汪汪,飘着一股诱人鲜向的红烧肘子,使着吃奶的劲头,拼命死磕着,丝毫没有在意脚下那杂乱无章的碎石,是否会把自己绊倒。
而在他脚边,一只黑毛杂乱眯着银色眼眸的怪异小狗,正一边鄙视着他,一边偷偷喉咙耸动着,往肚子里咽着口水。
“唉,胖子,你要去的那个地方还有多远啊?”
“你瞅瞅,我都快饿瘦了”
“好歹,你也吱一声吧”
不戒这货,一边吐槽着,一边甩开腮帮子,扭着脑袋,用力从手上的肘子上,扯下一大块肉皮,用力的咀嚼着。
驴不给我骑也就算了,可您老这半天不开口说话,我这是分分钟都得抑郁的节奏啊。
要不是看在玉琉璃和风轻舞长得漂亮,要不是看在那塞得鼓囊囊的储物囊,他才懒得操那份闲心,迈着两条小断腿,跟着这半死不活的家伙,来着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鬼地方送信呢。
这都淌过了好几条溪流了,路过了好几片密林了,依然还是这么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情况。
并且,自从那件事情之后,胖子醒了,就再也没见他笑过,整天就知道拉着张马脸,双眼无神的的看着天空;要不就把自己关在草庐里,拼命的修炼。
而就在几天前,这厮突然神神叨叨的说,有人在临死前,有一封遗书要让他交给自己的孙女,他无论如何都得送到,这不走了几天了,大半夜的还在路上。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货鬼上身了呢。
总之,就算敲他闷棍,估计都憋不出几句话来,而且说出来的话,都特气人,差点没把玉琉璃等人给气死。
除此之外,他只会咕咚、咕咚,一个劲的往自己肚子里灌酒了。
所以,这才半个月,他的身形,已经变得清瘦、清瘦的。
“是你自己要了人家好处,非得跟我来的”一句轻飘飘的话从驴上传来。
“你”
要是脑门上有头发,不戒都想拼命揪着往豆腐上撞了,这家伙赤果果的就在拆台啊,阿西巴,他真的要疯了。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诡异而沙哑的歌声传来,
“榕树头,摸摸头,外婆汤头,忘忧愁”
“心做糜,肝剁泥,血下锅来,骨熬粥”
那苍老、哀怨的歌声就如同一只幽灵,忽近忽远,若即若离的在两人耳边吟唱着,吓得二人汗毛直竖,一股凉意打脊骨一直升腾到脑门,已经微微沁出了些许冷汗。
阵阵微风略过四周草丛,沙沙作响,都给俩人风声鹤唳的感觉。
“胖子,你听见没有,好像,好像,有人,在,在唱歌”
“你从那老头那里拿的地图,到底对不对啊?”
“靠谱,不,靠”
不戒缩着脖子,一溜烟跑到了驴子旁,死死拽住了李奇的衣角,疑神疑鬼的看着四周,生怕有什么不可描述的玩意跑出来,把他给炖了。
“桀桀”、“桀桀”、“桀桀”
“榕树头,摸摸头。。。。。。”
第162章 诡异老太婆()
陡然间,一道诡异的笑声,蓦然从他们身后出来。
“妈呀”不戒如同一只浑身炸毛的兔子,嚎了一嗓子,打着冷战一个激灵猛然转身,正和两颗白茫茫的眼珠子,对着正着,吓得他差点没把最宝贝的东坡肘子给砸出去,“鬼——啊——”
扑棱棱,一大群宿鸟拍打着翅膀从一旁的林子里飞了出来,不时发出“咕咕”、“咕咕”的叫声。
显然是被某人的惨嚎给惊醒了。
一盏昏黄的油纸灯笼,被一只鸡爪似的干枯手掌提溜着,在夜风中微微摇曳着,散发着幽幽的光晕,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一位满脸褶皱,眼窝凹陷,银发满头的老太太,正咧嘴嘴,龇着几颗零星的大黄牙,直勾勾的看着他们,要不是她发出声音,李奇两人根本就没有发现她,就好像她是被一阵风给刮来的似的。
在昏暗的灯火下,显得尤为的阴森可怖。
要知道,他们可是修真者,能这么悄无声息不被发现的出现在他们身后,要么是鬼,要么就是修为高深的修士。
但这荒郊野外的,由不得人不多想啊。
“小娃娃,瞧你长得这细皮嫩肉的,让婆婆好好看看”
“这里可是很久没来过,这么漂亮的娃儿了”
说着,老人从那件不知道穿了多久的破旧布衫里,伸出另一只颤颤巍巍形似鸡爪的手,一脸诡笑着,正要去掐不戒那张雪白粉嫩的小脸,顿时一股腐烂潮湿的味道就扑面而来,不戒满脸戒备的往后一跳,躲了开去。
这老东西连是人是鬼都不知道,怎么可能让她靠近自己。
看来对方不是善茬啊。
“大娘,小孩子不懂事,您勿要见怪。。。。。。”
尽管这老太婆很渗人,也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但李奇,还是赶紧从驴背上跳了下来,拉着不戒的胳膊将他护在了身后,双手作揖躬身施礼到。
这里可是修真界,说不定随随便便一个抠脚大汉,或者山上拣柴的樵夫,都有可能是避世不出的大能,所以,还是不要得罪人的好。
“不见怪、不见怪,嘻嘻”
“就是这孩子太招人喜欢了点儿”
这老东西看向不戒的眼神,就如同一匹饿了许久的孤狼,恨不得下一刻,就准备扑上来把他给生吞活剥喽,“不过这里地处偏僻,一般没人引路,根本就找不到这里,你们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儿吗?”
“哦,大娘,请问这里可是姜家村,可有一位离姓的姑娘,寄居自此?”那死在执法堂地洞里的老者曾经塞过一封信给李奇,让他代为交给自己的孙女。
所以为了达成老人的心愿,这货连夜赶路才来到了这里。
既然答应了人家,就不能失信于人。
“姜家村?”
“姓离的姑娘?”听到这二人要找一个姓离的姑娘,那老妪白茫茫的眼珠子,一阵收缩,不知在想些什么。
“地儿倒是没错,也有这么个人儿,不过天色已晚,你们两个年轻男子,去寻个姑娘家家怕是不好,不如你们随我先找个地方,先休息一晚,明日再做计较。”
“天黑,路滑,你们跟紧一点。。。。。。”
那老婆子白汪汪的眼珠子咕噜咕噜的转着,在昏黄的灯火下尤为恐怖,嘴里碎叨着,颤颤巍巍提着灯笼,拖着老迈的身子,慢慢腾腾走进了漆黑的夜色中,只是李奇和不戒二人,都未曾注意到,那破旧的灯笼另一面,一滩猩红的粘稠血液。
正滴答、滴答溅落在地上。
空气中,有股死老鼠一般的臭味,在慢慢发酵酝酿着。
而他们脚边一团跟蛇似的树根,就借着黑暗和草丛的隐藏,慢慢蠕动着。
“多谢大娘,不戒我们走。。。。。。”
一手牵着驴,一手拽着刚要往后逃跑的小秃子,李奇神色戒备的打量着四周,亦步亦趋的跟着那老妪,神识如触手一般,慢慢往四周蔓延着。
却没发现,他们身后的古树上,一截黑色的绳索上,一袭身穿红衣披头散发的女子,正低着头,瞪着猩红的眼珠子,满脸怨毒的看着他们。
嘴角噙着一抹阴毒的笑意。
墨色的长发低垂着,看起来格外的恐怖。
。。。。。。
“不对,胖子,我怎么感觉后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跟着咱们?”
“要不要,我拿法器出来试试?”
不戒蹙着眉头,停下脚步,满脸狐疑的转过身,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脑袋,一对大而有神的眼珠子四处打量着,抽动着鼻子,闻着四周的空气,似乎有一股阴暗潮湿,又夹杂着腐烂血腥的味道在蔓延。
就在他刚准备掏家伙什的时候,李奇伸手一把按住了他,眼角瞟了瞟在前面带路的老婆子,轻轻摇了摇头,故意说道,
“看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吃,这都出现幻觉了”
“别扯淡,赶紧走,要下雨了”
“对了大娘,今晚难道,我们要投宿在这庙里?”
眼瞅着,那昏暗的灯笼晃晃悠悠沿着破败不堪的石阶往上移动着,迈过那一条条错综复杂的老旧树根,断裂的青色石板上,布满了斑驳的青苔。
一块破旧的木制牌匾摇摇晃晃的挂在山门前,那座不知道经历了多久风吹雨打的倾塌山门上,这幽深的林子里,竟然有一间破败的古寺,黄色的院墙已然颓塌了大半。
几座爬满藤蔓的石碑,静静矗立在山门之外,历经着风雨和岁月的侵袭,
油纸糊的朱红色木窗,早就斑驳不堪,被风吹得呼呼作响,如同鬼魅躲在某个阴暗的角落“呜呜“的哭泣着。
“小娃子,这大晚上的,村儿里的人早睡了,就劳烦你们在此讲究一宿先”摇曳的火光映衬着那张满是皱着的苍老脸庞,显得格外渗得慌。
“尼玛,兰若寺?”
“这里不会闹鬼吧?”
看着四周高耸的古木,断壁残垣的寺庙,以及黑暗中悉悉索索发出各种怪叫的东西,不戒瞪大了眼珠子,鬼叫着,差点没咬到自己舌头。
撒开脚丫子,拉着李奇的衣袖就打算往后跑。
“靠——”
“撒手——”
第163章 幽若古寺()
李奇也被他这嗓子吼的脚下一滑,要不是刚好拽着缰绳,差点没一个趔趄,趴在地上,这也忒坑爹了吧。
然而就在此时,天空一道闷雷乍响,一道紫色的的电蛇飞速的在黑色的云层中一闪而没。
“轰隆——”
“轰隆——”
就如同一尊通天彻地的巨人,猛烈地拍打着胸口发出了响彻寰宇的怒吼,须臾间,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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