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重要依据。
许三笑曾听王峰说起过一个官场中的例子。几十年前太宗三起三落,有两个人忠心不二追随,在太宗被最后一次打到期间,两人同时被揪斗,其中一个大义凛然被活生生斗死,另一个则称病不出,拖了数个月后,太祖辞世,太宗起复,称病不出者随之而起,一跃成了执掌铁道部的部堂高官,而后更晋级至政治局常委的高度。
许三笑吃不准李虎丘口中的‘诗韵她爸爸’是何方神圣,决定还是先拖一拖。怕的是如果这人的力度不足以翻案,还可以给人家一个挽回的机会。
往家走的路上,老远就看见自己那辆奥迪车停在胡同口,甭问,一定是苏丽娜到了。许三笑一琢磨还是先不见为妙。一掉头,向王峰家走去。
本来许副镇长玩失踪,王峰这个招商办编外领导还是可以撑住局面的,但这种事就是这样,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许副镇长被穆副书记盯上了,穆仁星眼瞅着许三笑虽然不在,招商办的工作却一直井然有序运转正常,究其根源都是王峰在的原因,于是这位穆副书记便亲自出面将王峰撵回家。
王峰家,院子里搭起个凉棚,王峰正趴在棚子下看书,卢素梅在他身旁摆了一大壶冰镇酸梅汤,白瓷壶上挂着霜珠,让人一看就透着凉爽。
许三笑没敲门就走进来,静悄悄来到王峰身边,操起白瓷壶咕嘟咕嘟灌了一大口。
王峰夫妇还不知道许三笑回来,忽然见到他安然无恙归来,不禁都是又惊又喜,王峰一骨碌身坐起,道:“哟喂,您慢点喝,没人跟您抢。”
许三笑一气儿喝了大半壶,酸溜溜透心凉,叫了声痛快。
王峰让卢素梅拿一条新毛巾来给许三笑擦嘴,问道:“您这几天去哪儿了?我一开始还寻思让素梅替你去签到,哪料想曹伟宝那小子根本不买账,还把你连续迟到不到这件事捅到了‘没人性’那里,搞的我也被盯上了。”
肯定不能说实话,自己被一个天字号的邪教大魔头带走,上了一星期课,这件事说出去只能对自己不利,所以只能烂在肚子里。许三笑擦了擦嘴,道:“没去哪里,就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出去处理了一下,现在已经没事儿了。”
王峰皱眉道:“还没事儿呢?您是真糊涂啊还是真能想得开,过两天就要开人大会了,杨镇长估计要成杨书记了,镇长的位置肯定不能继续兼任,没人性这些日子动不动就往县里跑,还能有什么好事?听说程雪峰要拿这件事做文章。我看搞不好他是想把您的帽子摘了。”
许三笑道:“不必猜了,人都已经到歇马镇了,我刚到镇政府门口就听说了,见事儿不对才没去上班。”
啊!王峰吃了一惊,不解其意,问道:“您这是要干什么?这种事儿拖可解决不了问题,您若是再休息两天,他们就可以直接开会研究,说您因为身体原因不适合现在的位置了。”
许三笑问道:“要依你的话,有什么好办法吗?”
王峰眉头紧锁摇头叹道:“程雪峰要整你实在太容易了,这件事非常难办,除非有强力人物介入。”
许三笑道:“连你都没办法,那就更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说着故作轻松的向后仰起身体,看着王峰,见他的眼神中流露出困惑之意,又说道:“反正担不担心都是要倒霉。”
王峰摇头不信,笑道:“您这状态可不像要被摘帽子的样子,而且您也不是那种遇上事情六神无主听天由命的人,我要没看错的话,您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这位王大哥曾有过十年宦途经历,又受了十年煎熬,前十年涨见识,后十年涨心力,虽然没修行过,却已经道行不浅。世俗人心这本书已被他翻烂了。许三笑感慨的想着,答道:“有些事情不是特意要瞒着你,而是没有把握的事情还不好说,反正现在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王峰素知许三笑社会关系复杂,身边既不乏像严朝辉这种在山南省颇有影响力的良师益友,又有南山市长秦旭明在背后帮衬,程雪峰虽然号称艳阳县的土皇帝,但艳阳县毕竟还在**的治下。真要是有强力人物干预,程雪峰的巴掌大却也遮不住天。道:“既然您已经智珠在握,具体的事情我不知道也无妨。”
许三笑道:“你甭往我脸上贴金,什么智珠在握,其实就是新添了一个裙带关系,是否管用还没什么把握,所以不愿多说。”
王峰好奇问道:“怎样个裙带关系?”
许三笑道:“李燕的爸爸来过了。”
王峰道:“现在这社会甭管什么关系,重要的是有没有关系,昔有王莽篡汉,靠的便是裙带关系,王家发迹的起点便是从一个柔弱的女子开始的。”忽又奇怪道:“我记得听你说过弟妹家是开药铺的,她爸爸能有多大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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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春意欲阑,燕去鱼归()
见微知著,一叶知秋。
许三笑道:“太具体我到现在也不甚了了,只知道他一个兄弟是长江龙集团的幕后老板,临走前说要给我安排个正职。”
王峰闻听先惊后喜,分析道:“长江龙集团的背景深厚,许多央企入股其中,控股权却始终握在私人手中,由此不难想象其中的水有多深,您这位未来岳父肯定不一般。”
许三笑说:“但愿如此,只是程雪峰已把我视作眼中钉,我就担心他远水解不了近渴。”
王峰满怀期待和信心,道:“不知为何,我反而觉得这会是一个重大转机。”
许三笑眯起眼,“现在只能拭目以待了。”
午后,蝉鸣阵阵,不绝于耳,一声快似一声。
许三笑鸠占鹊巢躺在棚子下,脑袋枕在王峰先前正在看的那本书上,摆弄着电话,心情与这蝉鸣相合,犹豫着是否要打给那位燕叔。
李虎丘已有言在先,此刻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就打电话求助,不免显得有些猴急。成事者逢大事必有静气,还是决定先等一天,看看情况再说。
王峰盯着许三笑,忽然问道:“如果弟妹她爸真把您给送到正职位置上,新官上任的话您这三把火打算怎么烧?”
许三笑面带不屑一摆手,做了个别瞎扯的手势,但还是说道:“我他妈先把镇上一群尸位素餐的草包全换了。”
王峰不动声色道:“如果那样的话,就算您岳父是国家元首,您闹到最后也只有调走一条道。”
许三笑微微一笑,“没有影儿的事情,你说的还挺来劲的,那你倒说说看,我这三把火该怎么烧?”
王峰道:“中心学校垮塌之后有两个月了,一千九百多师生现在还在露天环境里上课,这是一个大问题,搞不好会闹出大事情来。”
许三笑想了想,道:“我记得卫生和文教是林四平主抓的吧?”
王峰道:“刘国庆倒了以后,歇马镇党委成员们都唯杨代书记马首是瞻,这件事杨书记不可能不清楚。”
许三笑道:“这么一来难度不就更大了吗?”
王峰道:“那就看您是想当一个什么样的干部了。”
许三笑沉思片刻,点点头道:“我明白了,这事儿其实没什么为难的,李燕她爸爸不希望我做一个政客,如果他这次真能帮我过了这一关,我就按照他说的做一个干实事儿的官。”
王峰瞅着许三笑,道:“您报完平安了吧?”
许三笑一翻身,“什么意思?撵我?”
王峰一指许三娃子头下面的新我还没看完。”
许三笑估算这会儿苏丽娜差不多该走了,起身拍拍屁股道:“走了。”说走就走,不理会卢素梅的挽留,举步往外便走,行至门口回头又道:“我这两天称病不出,招商办那边的工作不能放羊,胡广成开超市那件事你替我出面接洽一下,在没有确切消息以前,一切如常照旧。”
出门来到街上,往家走的路上便祈祷多日不见的何问鱼不要再来纠缠了,却不料越怕碰见谁却偏偏碰上谁,还没到家门口,经过一条胡同时,冷不丁听到胡同里传出何仙姑的声音:“站住!”驻足回首,只见何问鱼一身白布蜀绣荷花裙,亭亭玉立站在那儿正看着自己。心中叫苦不迭,笑问:“郭道安都走了,你怎么还不走?”
何问鱼黛眉微蹙,杏眼一瞪道:“别废话,我跟郭道安的账迟早要算,现在是我跟你之间还有账目没算清。”
许三笑挠头,一脸无辜问道:“你我之间还有什么账没算清的?”
何问鱼冷笑,一脸坚决的:“别装糊涂!窥心诀我是一定要学的,你一天不传,我就跟着你一天。”
许三笑自然清楚她指的是什么事,这位神仙姐姐报仇之心不死,却又不是郭道安的对手。好不容易请动尚楠出手,却没想到郭道安和准岳父之间已有默契。这件事错综复杂,个中恩怨难明,许三笑有心劝她舍弃仇怨,但李燕她爸却曾明言不能将冷雪飞未死一事告诉何问鱼,那件事不能说,其他事根本没有说服力,搞的许三笑一时不知从何说起。犹豫了片刻,无奈道:“哎,要怎样都随便你了,反正我还是那句话,无欲则无情,无情则无心。”
何问鱼神色一软,竟走过来主动伸手拉住了许三笑的手。何仙姑的气场太强,这态度的转变缺少过度,不禁让生平自负风流的许三娃子顿感局促紧张,迟疑问道:“你,你想干啥?”
何问鱼笑道:“自然是想先跟你培养感情啊,以前是我太着急了,一个朋友告诉我说要想喜欢一个人,最好的方式是多接触多了解,日久自然生情。”
通常情况下,强势的男人对强势的女人很难来电。
许三笑感觉握在手中的小手柔软而有力,若说没有半分绮念那是自欺欺人,但一想到这只小手只要稍一发力就能捏碎自己的骨头,那几分绮念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何问鱼牵着许三笑的手往家走,许三笑根本无从拒绝,硬被拉着回到家。
苏丽娜果然走了,不过不是独自走的,还带走了米粒儿,临走前托李燕转告,米花的病越来越重,她一个人又要忙生意又要照顾米花,实在是忙不过来,所以先把米粒儿接回去帮忙。
院子里只有李燕,见到何问鱼和许三笑手拉手的样子,不禁气的直撅嘴,气呼呼的把事情说了一遍,末了又道:“不但米粒儿走了,连我也要走了,一会儿张爷爷来接我回蓉城。”
许三笑赶忙挣脱何问鱼的手,大约何问鱼也觉得不好意思了,没费多大劲儿就挣脱了。看着李燕,有些莫名其妙,不大能确定她这是赌气的话还是真话。
“本来是想留下来陪你一天的,但现在我改主意啦。”李燕白了何问鱼一眼,又叮嘱道:“我走了,话不多说,你别忘了我爸跟你说过的话就行了。”
许三笑这才确认她真要回去,惊讶之余顿感不舍,问道:“怎么走的这么急?中午吃饭的时候怎么不说?”
李燕看出许三笑有挽留之意,温婉一笑,道:“哎呀,我又不是去了就不回了,从杨红菱告诉我你失踪那天算起,我这一晃儿都一星期没回学校了,回去露一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