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道官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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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道官途- 第1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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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三笑道:“让马鸣瀑布的水分流,一来是出于漂流安全的需要,二来的确有驯水龙之意,门前有水不伤人,可让家宅兴旺,生生不息,马鸣口瀑布的水量并不大,只是因为山势陡峭水道险峻而变的来势汹汹,只要去了其飞流直下的锋芒怒意,便是一条可保五谷丰登的水龙。”

    张玉刚笑道:“怪不得你说什么都不肯离开歇马镇,却原来是把这里视作了风水宝地。”

    许三笑正色道:“本来就是,风水之学不是迷信,而是科学,歇马镇因为多了个天坑,迫使原来一剑穿心的主路改道,让镇子里本来已经乌烟瘴气的环境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缓解,天坑深邃聚水气不散,也已经对四周的环境产生影响。而这水气又有马鸣口飞瀑形成的江水做补充,风藏水聚,滋润了四周秃山上的植被,用句科学的说法就是让空气质量越来越好,越来越适合人在此居住养生,这里岂有不兴旺的道理?”

    张玉刚道:“听着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王峰道:“既然说起这个话题,不妨说一说你那个天人合一的理念。”

    许三笑道:“为官一任,就好比画家作画,辖区便是画纸,提起笔来,首先要考虑的便应该是怎样因地制宜做出规划,图纸有大有小,有方有圆,纸性有刚有柔,有干有湿,今天看人家画了幅向日葵成了大师,便跟着一顿乱画,明天见那人画了一幅水墨山水成为名家,便立即学着画起来,这种做法到最后只能是不伦不类。”

    张玉刚附和道:“我明白了,许哥的天人合一理念并不是恒定不变的,必须是因地制宜的。”

    许三笑道:“就好像风水之学,藏风未必就是吉地,纳水也可能是大凶之地,运用之妙,全在一个变字中。”

    王峰道:“宇宙中唯一不变的道理便是万事万物都在变化中,变就是唯一的不变!所以,没有任何一种发展模式是可以适用于所有地区的,因地制宜,这四个字里藏着大学问啊。”

    张玉刚道:“玩好了就是因地制宜,玩不好就是无原则,善变,这里头的技术含量太高了。”

    许三笑摇头道:“其实一点也不高,变化无常,一心恪守,只要你我是真心做事,何必在乎别人的非议?就好比我来到歇马镇上,有人背后说我做事不择手段,为了官帽子无所不用其极,实际上也的确是这样,可我并不想改变任何人的看法,我心不变,变的只是推行理念的手段,歇马镇的今日证明了,我是对的。”

    “你也许会说胜者王侯败者贼,我现在怎么说都是对的,那咱们换个角度看,歇马镇没有变的更好,我扳倒李红军之举难道就错了吗?被我扳倒的人虽然满嘴正义凛然,实际上却是个尸位素餐,表面道貌岸然,内在男盗女娼的鼠辈,我的心是正的,手段邪了点,得到的结果是正的,这又有何不可?”

    宫艳诗插言问道:“如果李红军只是个坚守原则的庸官呢?你是否会为了推行你的理念,想办法算计他?”

    这个问题不容易回答了。

    许三笑道:“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如果,而且庸官居其位不谋其政,难道就对了吗?山水天地德者居之,淘汰掉这样的人是自然的选择,我的心里存了大正之道,耍些小手段又有何妨?”

    由风水之道说到因地制宜的变化之学,手段千变万化,唯心不变的心学。许三笑纵论天地,尽展舌辩之才,说的不亦快哉。

    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

    午饭后,伊藤静说身子不方便,想要休息一下再走。点名请张玉刚陪着找个房间。

    张玉刚一听,大为高兴。这小鬼婆长得忒像玉刚的偶像,难得她主动邀请玉刚,许三笑没有扫他兴的道理。

    伊藤静喊着身子不便,却不辞辛劳的挨个房间转了一圈。整个过程张玉刚都陪着,转到最后一个房间,正是任道远昨夜住过的地方,张玉刚似随口说道:“这间屋子你最好别住,昨晚有个老头来借宿,身上背了个大蛇皮袋子,我瞅着里头装的不像是什么干净东西。”

    伊藤静顿时神情一动,唱着问:“那个借宿的老头长什么样?他去了哪里啦?”

    张玉刚摇摇头,道:“天不亮就走了,我不到六点钟起床,雾还没散呢,人就已经走了。”

    伊藤静闻听,心中一动,这人听着就不凡,许三笑没有本事对付师父和师伯,也许他请了其他高人来,很有可能就是张玉刚口中的这个背蛇皮袋子的白胖老头。

    许三笑坐在院子里,看着伊藤静挨个屋子转悠,心知她在找人或者寻找线索,之所以不阻拦她,是因为她已经先入为主,拦着她反倒显得心中有鬼。随便她到处看看,找不到什么,她也就无话可说了。

    伊藤静从房子里走出,来到许三笑面前,施礼唱道:“谢谢你的款待呀,多有打扰,我要告辞啦。”

    许三笑道:“不送,好走。”

    张玉刚一直送到大门外,还恋恋不舍的看着。

    许三笑:“哥们儿,你有点出息行不行?人都走没影了还望。”

    张玉刚道:“我也想,可我忍不住,实在太他妈可爱了。”

    许三笑仔细看了他一眼,道:“一脸贱相,完了,你丫中毒了,这小妞你要不搞到手,恐怕今后吃饭都不香。”

    张玉刚叹道:“我就怕没有以后了,所以刚才故意多了两句嘴,瞅她那样子,挺有所悟似的。”

    许三笑道:“你把昨天那位老者的事情告诉她了?”

    张玉刚道:“要不我担心她会一直盯着你不放。”

    许三笑嘿嘿一笑道:“说得好。”又道:“王峰来电话,跟胡广成约好了,晚上在白梦江新开的凯丰大酒店。”

    张玉刚道:“我就是来帮你站脚助威的。”

    傍晚时分,凯丰大酒店。

    胡广成从奔驰车上下来,许三笑和张玉刚走过去降阶相迎。胡广成单刀赴会,只带了个司机兼保镖,许三笑和张玉刚便也没带女士。

    许三笑走过去与胡广成握手,笑呵呵说道:“胡总你好,咱们又见面了。”

    胡广成并不热忱,脸上的笑容也有点勉强,道:“许书记,上次见面时你老弟还是许副镇长,如今却已经是许书记,你是**点钟的太阳,越升越高,你老哥我却是下午三点半的日头,越落越低。”

    许三笑奇道:“这话从何说起?”

    胡广成轻轻一叹,道:“这事儿说来话长,酒桌上慢慢跟你说。”把目光投向张玉刚,问道:“这位老弟是?”

    许三笑连忙为二人做了引荐。

    胡广成闻听张玉刚的职务竟是蓉城团市委副书记时,饶是他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也禁不住吃了一惊。这么年轻的正处级干部,就算是在京城里那些正处平均年龄三十岁的部委中也极罕见。只从这一点便不难想象,张玉刚定有不凡背景。

    三人进了酒店,白梦江早把一切准备妥当,三人入席,开怀畅饮。

    许三笑是来交朋友的,但很显然,胡广成的情绪并不高,喝起酒来倒是很痛快,但借酒浇愁的意味远胜过以酒助兴。

    席间,许三笑又问起胡广成为何情绪不高?

    胡广成举杯一饮而尽,满脸不胜唏嘘,道:“不瞒老弟,老哥我被人给收编了,做生意二十多年,到头来连自己一面旗都保不住,我想躲,人家却看中了我这张老脸和岭东集团这块牌子了,如今岭东商业百货已经姓叶了。”

    岭东商业百货集团是胡广成一手创立的,立足山城,影响力辐射大西南的著名民营百货公司。胡广成白手起家,心高气傲,之前曾说过,宁愿一把火烧了,也不会卖给那个将他从山城逼走的叶姓大亨。不料想,这才一年不见,在他身上竟发生了这么大转变。听他话口的意思,那姓叶的不但买下了他的企业,还收编了他的人。许三笑想到这儿,暗暗吃了一惊,问道:“这姓叶的究竟是什么人?”

第一百九十四章 商道大亨的传说() 
胡广成说姓叶的是一个商人。)许三笑说如果只是一个商人,应该不至于把你老兄逼到这步田地吧。张玉刚忽然插言道:“商人和商人区别可大了。”

    任何领域里都有魁星踢斗独占鳌头之辈。

    商人,小者斗秤分金,锱铢必较,唯利是图。大者聚八方财,散于四海,高瞻远瞩,奇货可居。

    古今商道达到大成境界者,近有盛宣怀、胡雪岩,远更有沈万山陶朱公。官商勾结买官鬻爵算不得高明,以经商之道左右一国命运,天下局势的商人大有人在。华夏历史上第一个统一的大帝国,便是从一个商人的野心开始的。这个商人叫做吕不韦,他的儿子便是秦始皇。

    在胡广成的口中,叶姓商人便是这么个主儿。

    那人叫叶皓东,旗下企业叫信义堂,也不知是做什么业务的,反正不是以商业百货为主。据说这位叶老板曾经是混黑道的出身,前几年在燕京闹出是非来,这才转道大西部。又有说法,此人是申城农家的女婿,还是东南巨商吴东商贸集团女总裁谢抚云的情人。胡广成说起此人,不胜唏嘘感慨,但从他言谈态度中却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怨愤。

    胡广成说,“岭东集团目前已经归纳到信义堂麾下,我现在名义上是信义堂的合作者,实际上就是给地主扛活的。”

    许三笑问道:“不想干都不成吗?”

    胡广成叹道:“岭东集团是我一手开创的,就像我的亲儿子,哪里是说舍弃便能舍弃的,叶皓东派来主持收购的人叫陌寒,我本想套现后来山南另起炉灶,他却利用收购债权的方式把我欠银行的债务买走,然后先逼债,后谈收购,我空有固定资产却还不上这笔钱,最后只好同意跟信义堂签了合同,这信义堂收购企业,完全不计成本,只在乎是否达到目的,我的盘子太小,根本无力抗衡。”

    许三笑道:“完全就是仗着财大气粗以本伤人,这个姓叶的行事好霸道。”

    张玉刚叹道:“这才哪到哪,你没听过更霸道的事情呢。”

    许三笑奇道:“怎么?你也听过这个人?”

    张玉刚道:“我三叔跟此人是莫逆之交,所以我听说过一些关于这个人的轶闻,你可还记得前国务院副总高一凡?”

    许三笑道:“当然记得,怎么了?”

    张玉刚道:“当年我还在上中学,听家里人讲,这姓叶的在京城里大闹一场,竟硬是把高一凡逼的病逝了。”

    这怎么可能?许三笑心中一惊。高一凡是何许人也?当年少壮派的杰出代表人物,深得正在台上的两位中生代领导人的信任,几年前的政治局常委,记得新闻里说是突然病逝的,却原来还有这一说。

    张玉刚道:“病逝?别说中央领导人,就是省部级的干部,都有专门的医疗工作小组,有个头疼感冒的都会立即被发现,怎么可能在病逝的前一天还在工作?”语气加重道:“其实,当年死的并不只有他一个,高家一夜之间瓦解冰消,都是拜一个人所赐,便是这位叶皓东。”

    许三笑一皱眉,吃惊道:“竟有如此人物?”

    张玉刚点头道:“这事儿千真万确,这个信义堂举国之内只此一家别无分号,我听家里的长辈们说起过,姓叶的本是个黑道混混出身,出狱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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