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颐看看在场的人,见大家都在望着他,毅然道:“傅宸雪天纵奇才,一万个澹台秀鹤也不如一个傅宸雪。若是倾城真的喜欢傅宸雪,我们为何不成全她?这样即能让倾城获得幸福,又能拉拢到傅宸雪,要是傅宸雪肯加入拓跋家族,难道不比与澹台家族联姻获得的利益更大?”
拓跋绿薇首先反对:“二哥,这怎么行?傅宸雪怎么可以与澹台家族的千年底蕴相比?我们应该考虑的是家族利益,而不是儿女情长,拓跋家的女人生来就是要为家族牺牲的,若是我们允许倾城自作主张,其他人就会纷纷效仿,拓跋家族必定会成为一盘散沙,到那时候,我们将如何面对拓跋家的列祖列宗?”
拓跋靖长叹一声,没有说话。不是他不想说,而是无话可说。事情牵涉到他的女儿,他又是家中的老大,他怎么做才能把一碗水端平呢?
拓跋绿绮反驳道:“小薇,我不同意你的说法。家族利益固然重要,个人幸福就不考虑?我们这一代为家族付出的太多,难道还要这种不幸延续到孩子们的身上?做人难,做女人更难,做拓跋家的女人尤其难啊!”拓跋绿绮连说三个“难”字,眸子蒙上一层薄薄的泪光,她是一个温柔知性有内涵的女人,想想当年为家族的利益放弃一生的最爱,她的心便冷如槁灰,“家族给了我们生命,也扼杀了我们的幸福,这算是扯平吧?你们想想看,我们拓跋家有几个女人不是红颜白发?有几个女人不是年纪轻轻便抱恨终天?拓跋家族的千年辉煌下面,掩埋多少女子的白骨和幽魂?我们还忍心把这一切都延续下去吗?若是家族连最起码的爱情和幸福都无法给予我们,我们还要这样的家族做什么?”
“住口!”拓跋靖知道拓跋绿绮心中的悲苦,他不忍责怪她,又不能不阻止她继续说下去,“绿绮,你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拓跋绿绮看拓跋靖一眼,目光悲凉而绝望。她知道自己无法改变什么,也不能再多说什么。若是人人都像她一样,延续千年的拓跋家族岂不要分崩离析?她暗叹一声:“倾城,姑姑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些,谁让你是拓跋家的女人呢?”
看着拓跋绿绮默默走出大厅,大家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怪异。
拓跋靖看看大厅中的族人和兄弟,仿佛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说道:“关于拓跋家和澹台家联姻的事儿,还是等父亲的病好起来,由他老人家做主吧。”
大家都表示同意,这种事除了拓跋宏能够做主,其他人都不好表态。拓跋颐说道:“这事可以等老爷子,但有件事绝对不能等!”
“什么事?”大家心里一惊,难道有什么事比拓跋家和澹台家联姻更重要?
拓跋颐道:“澹台秀鹤当众羞辱傅宸雪,这件事若不能尽快解决,恐怕澹台秀鹤无法活着离开中国。”
“什么?”几乎所有人都离座而起,澹台秀鹤是什么人?就算他羞辱傅宸雪,凭澹台家族的金字招牌,又有谁敢动他?况且他如今是拓跋家的准女婿,要是坐视澹台秀鹤被杀,拓跋家族的颜面何存?拓跋靖震惊道:“老二,你是说傅宸雪会向澹台秀鹤寻仇?”
拓跋颐冷冷笑道:“若是傅宸雪出手,十个澹台秀鹤也活不成。我敢打赌,包括拓跋家族和澹台家族在内,谁也救不了澹台秀鹤。我今晚亲眼见识过傅宸雪的功夫,除了咱们家那位多年未曾露面的老祖宗,没人是傅宸雪的对手。”
(401)家族会议(3)()
众人都倒抽一口冷气,拓跋家族屹立千年而不倒,武功必定有过人之处,而傅宸雪居然能与拓跋家族历史上武功最强的那位老祖宗相提并论,那么他的功夫又达到何种层次?
拓跋晟深吸一口气,问道:“二哥,你是不是有些危言耸听?傅宸雪才多大年龄?我们家那位老祖宗如今都有一百多岁,傅宸雪怎么可以和他老人家相比?”
拓跋颐说道:“年龄与武功不成正比,年龄小就代表功夫不好吗?傅宸雪能凭一身所学救回父亲的命,老祖宗未必能够做到。再说傅宸雪今晚那一刀,你们哪个人能够做到?”
大家面面相觑,拓跋逖问道:“傅宸雪出自何门何派?”
“武当!”
“武当?”大家的心不由沉下去,“武当派”千年以来一直与“少林寺”并称中国武林的“泰山北斗”,在武功上的底蕴又岂是拓跋家族可比的?
拓跋绿薇不屑道:“傅宸雪再厉害也是匹夫之勇,如何能够抗衡澹台家族和拓跋家族?就算澹台家不出面,我们也能轻而易举捏死他。”
拓跋逖不满道:“小薇,傅宸雪不顾危险救了父亲的命,是拓跋家的大恩人,我们如何能出手对付他?这样的话,拓跋家族还有何脸面在江湖立足?”
“这……”拓跋绿薇一时语塞,低下头不再吭声。
拓跋靖说道:“老三说的对!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对傅宸雪出手,‘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这是老爷子一直教导我们的。傅宸雪对拓跋家有大恩,我们应积极化解他和澹台家的矛盾,就算有一天拓跋家与傅宸雪成为生死对头,咱们也须得先报恩后言战。无论何时,切不可忘记拓跋家‘谦谦君子,卑以自牧’的祖训!”
拓跋颐说道:“傅宸雪当然不是匹夫之勇,他的身后还有林半妆。林家是中国屈指可数的红色家族之一,在军方及政界拥有牢不可破的根基。林半妆的哥哥林建华是中国最年轻的陆军中将,掌管着中国军方最神秘的‘冷刺’特种部队,直接受zhong央军wei指挥;她的父亲林正扬是红色团体‘北 京帮’的核心大佬之一,母亲杨延一直是中国几家核心国企幕后的神秘‘女皇’,比如中国金融、‘中投’和‘中石油’等;至于她的爷爷林青澜就不用多讲吧?关于林青澜的情况恐怕各国间谍机构都有专门的研究小组。据我得到的可靠消息,傅宸雪与林半妆的关系绝对不一般。当年林半妆被称为‘京都第一美女’,为拒绝龙岩的追求,独自离京来到G市打拼,短短几年便创下在南中国赫赫有名的‘双木集团’,迄今为止没有人知道‘双木集团’到底经营多少产业,也没有人知道林半妆的身家到底有多少,那个女人本身就是一个猜不透的谜,以我们拓跋家的能力至今也没有完全把她摸透。毫无疑问,她很爱傅宸雪,这一点很重要。所以就算傅宸雪肯放过澹台秀鹤,那个女人也不会善罢干休。澹台家族在欧洲也许很强大,但在中国还远不是林家的对手。除非澹台家族动用政治影响力,通过欧洲主要国家向中国政 府施加压力,不过这样做的结果很难预料。如今的中国不是当年的晚清王朝,它咳嗽一声洋毛子就会感冒,中国领导人尤其不喜欢别国干涉中国的内政,搞不好事情会变得更糟。而林半妆一旦疯起来,恐怕很少有人能够阻止她。为今之计,我们必须尽快与林半妆及傅宸雪取得联系,双方务必达成谅解,要不然澹台秀鹤活不成,拓跋家族也很难脱身。”
拓跋靖使劲儿揉揉脑袋,说道:“这事儿听起来真让人头疼。秀鹤招惹谁不行,偏偏去惹那个傅宸雪,这场干戈一旦闹起来,搞不好会把半个地球卷进来。老三,你来说说,咱们怎么办才好?”
拓跋逖说道:“二哥刚才说得很明白。傅宸雪与澹台秀鹤之间的恩怨咱们无法插手,除非我们愿意得罪林家又背负上忘恩负义的骂名。当然咱们也不能坐视澹台秀鹤死在这里,那样的话无法向澹台家族交待,于拓跋家的声誉也是巨大伤害。所以咱们必须马上与澹台家取得联系,再与林半妆沟通,全力周旋,化干戈为玉帛才是上策。”
拓跋靖点点头道:“目前来看也只有这个办法!老二,这里你比较熟,还是你与林半妆联系吧。老三,澹台家族那边就交给你,尽快把事情办好,夜长梦多啊,我总感觉到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心绪不宁……”没等他说完,管家叶伯急匆匆跑进来,向拓跋颐耳语几句。拓跋大惊,拍案而起,叫道:“叶伯,你怎么不拦住他?”
叶伯为难道:“我……”
拓跋颐知道自己有些急躁,说道:“叶伯,不关你的事,你先下去吧。”见叶伯退出大厅外,拓跋靖问道:“老二,又发生什么事?”
拓跋颐苦笑道:“澹台秀鹤不听叶伯劝阻,刚才开车跑了出去……”没等他把话说完,拓跋靖重重一掌拍在椅子上,把紫檀木扶手拍得四分五裂,木屑纷飞。见拓跋靖气势如此惊人,一众族人都噤若寒蝉。“这个不成器的东西,闯下大祸不知反省,还敢出去招摇……老二,赶紧派人把他弄回来,万一被林半妆的人发现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拓跋颐二话没说,匆匆跑出去。
拓跋逖咳嗽一声说道:“大哥,我觉得二哥和绿绮的话有道理,澹台秀鹤分明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即便将来与倾城成婚也很难得到澹台家族的重用,对我们而言又有多大好处呢?我们不妨考虑一下傅宸雪与倾城的可能性,也许这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拓跋靖摆摆手,长叹一声说道:“这事还是以后再说吧,眼前还是想办法找到秀鹤,他要是在G市出事,我们拓跋家恐怕会遇到大麻烦!”
(402)片石滴水()
拓跋倾城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卧室,而是去了母亲那里。慕容秋水还没有睡,见女儿进来,慈祥地笑道:“倾城,你回来啦?在‘一梦阁’玩得开心吗?”
拓跋倾城什么也没有说,扑进母亲怀里,“嘤嘤”地低泣起来。慕容秋水大惊失色,在她的印象里,女儿娴雅温柔又充满阳光,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天使,今晚为何如此模样?“倾城,告诉妈咪,到底发生什么事?是谁欺负你吗?”
拓跋倾城抽泣半天,才摇摇头说道:“妈咪,我不能嫁给澹台秀鹤……”
“什么?”慕容秋水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瞪大眼睛愕然地看着女儿。在她看来,拓跋倾城与澹台秀鹤结婚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就等老爷子康复出院为他们主持婚礼。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女儿竟然提出不嫁给澹台秀鹤,不是一场可怕的风暴吗?毕竟母女连心,她知道女儿是个慎重有主见的人,不会随便说出这样的话,问道:“告诉妈咪,你和秀鹤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拓跋倾城拭去腮边的泪水,把今晚的情况原原本本告诉母亲。慕容秋水听完后半晌未言,心里恼怒异常:“没想到澹台秀鹤竟是如此品性,这种人如何配得上倾城?”她看看女儿,突然问道:“倾城,你是不是很喜欢傅宸雪?”
拓跋倾城登时羞红双颊,忸怩万分,承认不是,不承认也不是,而对方是自己的母亲,她又有什么难于启齿的呢?所以最终还是点点头。
慕容秋水道:“给妈咪说说,那个傅宸雪是个什么样的人?”
拓跋倾城眨眨眼睛,飞快跑回自己的房间,工夫不大,拿回两张CD给母亲播放。当《信徒》和《沧海月明曲》伤感优美的旋律在屋里袅袅消逝时,慕容秋水拭去眼角的泪水,喃喃道:“歌声真的好美,没想到国内竟有如此天籁一样的音乐……倾城,这两首歌是谁唱的?”
“傅宸雪!”
“傅宸雪?就是你刚才提到的那个傅宸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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