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程度,接受不了的人也不在少数。”
乔义哲简直不敢相信,乔妈是在平心静气地跟他讨论他的恋情的社会接受度吗?
眼前的这个,还是他妈妈吗?
温卿赟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把他的父母洗脑成这个样子的?
也不知温卿赟的父母,是不是也很平和地接受了自己儿子的性取向。
病房外响起敲门声,温卿赟抱着温文走进来。
乔妈看了乔义哲一眼,跟温卿赟打了声招呼出去了。
温文挣下地,凑近乔义哲叫了一声“乔叔叔”。
小孩子个子矮,站在床边只露出个头顶,乔义哲转头也看不到她。
温卿赟笑着把温文抱到怀里,两个人一起坐在椅子上,“伯父伯母来的时候你还在睡,他们哭你都没看到。”
乔义哲一撇嘴,“没看到就没看到,我也不是很擅长处理一家人哭作一团的情况。”
温卿赟点点头,“妞妞也是一起来的,我怕她吵就把她带出去玩了一会。”
乔义哲看着温文轻轻叹了一口气,“孩子那么小,你把她弄来医院干什么?”
“星期六家里的保姆放假,她自己也想来看你,我就带她来了。”
“小孩子抵抗力差,不要在医院呆太长时间了。”
温卿赟脸上的笑容变的有点垮,“你是想赶妞妞还是想赶我?”
乔义哲一点也不客气,“妞妞不该呆在医院,我也不想你呆在医院。”
他话音刚落,医生就来查房,温卿赟把温文放到一边,等医生检查完问完问题,再送医生出去。
温文爬到椅子上巴着乔义哲的床边,“乔叔叔你疼吗?”
“不疼。”
“我妈妈也住过院,她可疼了。”
“每个人都不一样,你妈妈是生你的时候住的医院吧?”
温文想了想,好像是没弄明白乔义哲话的意思,她才要说什么,温卿赟就回来了。
“妞妞下来,太危险了。”
温文吓了一跳,要下来的时候差点没扯到乔义哲胳膊上的管子。
温卿赟赶忙跑过去把她抱到地上,“以后不能乱爬知道吗,摔到怎么办?”
乔义哲觉得他对孩子说话的语气过于严厉了,可他又没有立场多管闲事。
温卿赟见乔义哲表情纠结,忙对他笑道,“小孩子太调皮,你以后可不能惯着她。医生说你可以稍微坐起来一点,我帮你把床摇一下?”
“我没关系,你快送妞妞回家。”
温卿赟看他执意,只好勉强答应了,走前还特别把温文抱到乔义哲面前,“亲乔叔叔一下,祝他早日康复。”
温文听话地亲了亲乔义哲的脸颊,“乔叔叔早日康复。”
乔义哲深度怀疑温文是不是真的明白“早日康复”的意思,他也笑着回吻了温文,“回家画画写作业,让爸爸在家里陪你,不用过来了。”
温卿赟看乔义哲亲温文的时候还笑着,一听到他不想让他回来,他的笑容就僵了。
“我吃妞妞的醋了。”
乔义哲猜到他要说一些有的没的,就没理他。
温卿赟不依不饶,“妞妞亲你,你高高兴兴地让他亲,还会回亲她,什么时候我也能有这个待遇。”
乔义哲变了正色,“别说这些让人误会的话了,我爸妈也来了,他们会照顾我的。”
温卿赟一声轻叹,“我就知道伯父伯母来了之后,你会干净利索地扔了我。”
不干净利索地扔了你还留着你吗?
温卿赟还想抗议,可乔爸乔妈也回到病房了,他只好抱着孩子先告辞。
临走的时候这家伙又把女儿卖了做外交,“妞妞,亲亲爷爷奶奶。”
好在老人孩子都很高兴,乔义哲看着自家父母喜笑颜开的模样,心里竟有一点悲凉,他们大概也希望能抱上孙子的吧。
可惜这个愿望实现不了了。
温卿赟走后,乔妈坐到乔义哲身边有一下没一下地帮他揉胳膊,“之前有警察找你做笔录,都被卿赟打发走了,他们说是之后还会来。”
乔义哲莫名想到“见义勇为”四个字,忍不住自嘲,“可能是我比较倒霉。”
乔妈看他表情落寞,就试探着问了句,“怎么了?”
乔义哲顿了顿才说,“妈,你和我爸还想抱孙子吗?”
乔妈脸色尴尬,犹豫半晌才吞吞吐吐地说了句,“有件事我们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我和你爸又生了一个孩子,也是男孩。”
乔义哲如遭雷劈,“你又生了一个孩子?什么时候的事?”
“你走的第二年,我们找你找不到,我的精神不太好,你爸为了让我有一点念想,再加上我的身体条件也还允许,就……”
乔义哲除了惊讶也有感叹,四十几岁高龄还执意要再生,看来那两个人是真的很怕绝后。
“我们这次来没把你弟弟带来,过年你回家的时候再让你们见面。”
乔义哲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心里的滋味怪怪的,一方面觉得压在心头的重担不在,一方面又隐隐失落。
没办法不失落,孩子对父母来说,并不是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存在,说到底也只是传宗接代,养老送终的工具。
乔义哲这些年来一直都认定自己很不孝,觉得他是自私地把自己的心情凌驾到了父母的期望之上,现在这种情况,是不是也算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果。
走廊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先进来的是护士,后面跟着洛斐然和周沐仁。
这两天来的访客,能被护士亲自引带的,洛斐然还是第一个。
乔义哲看到他们出双入对,心里一阵翻腾,可他面上还要保持风度。
周沐仁看到乔妈时先是一愣,之后马上就猜到了她的身份,脸一红,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叫伯母。
洛斐然只好也随着周沐仁叫了一声伯母。
乔妈有点不知所措,她是认识洛斐然的,却不敢认,“人太多,我出去等,你们聊。”
乔义哲想拦她也已经晚了,他现在这种状态,真不想孤军面对人家两个。
好在洛斐然只是礼貌性说了几句就出去了,留周沐仁一个人在病房。
洛斐然道谢道歉时,乔义哲就隐隐觉得他的情绪不太对,说是道谢,可他的愧疚好像更多,除了愧疚和感谢,还有什么是他没看透的。
周沐仁坐到乔义哲床边的椅子上,半晌也没有说话。
乔义哲熬不过难堪先开口了,“别让洛先生在外面等着,你陪他回去吧,之前的事也不是他的错,查清谁要对他不利才是重中之重。”
周沐仁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不用查,他自己知道,事情也在解决中,你住院治疗的一切费用,不能报销的部分都由他负责,你安心用最贵的,吃最好的。”
乔义哲苦笑着摇摇头,“我现在这个样子,一时半会也吃不了什么。”
是他的错觉还是怎的,周沐仁对洛斐然存着隐隐的怒气,难道真像梁天朗说的,是因为这次事件的起因是洛斐然的风流帐?
莫非周沐仁真的是因为洛斐然同别人暧昧,为求一个心理平衡,才回头来找他?
怪不得他之前诱哄他的时候都会用上“被劈腿那么多次,想不想报复回来”的说辞。
乔义哲的脑子完全被阴谋论占据了,连周沐仁哀哀地看着他说的那句“我的心好痛”,他都没听到。
第6章 6()
乔义哲一阵气闷,想拿手捂住胸口,胳膊抬了一半才想起他的手受伤了,根本动不了。
周沐仁看他脸色惨白,吓得赶忙站起身抚他胸口,“义哲,你怎么了?”
乔义哲对周沐仁的身体接触有本能排斥,他怕触到伤口,又不敢大动作挣扎。
“你别碰我。”
周沐仁被他寒冰一样的语气吓退了,腰还弯着,手慢慢地收回来,难堪地望着他,“怎么突然……”
“感谢你来看我,昨天也好,今天也好,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从今晚后,我不想再看到你。”
他每说一句,周沐仁的心就沉一下,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滑,黏在身上难过的不得了,“我做错了什么?还是你有必须要跟我划清界限的理由?”
“理由我上次已经说过了,我们的关系不会因为我的事故就发生变化。”
“不是已经发生变化了吗,你之前说要跟我做朋友,现在又改变主意,要我在你面前彻底消失。”
周沐仁先入为主地认定,乔义哲是为了温卿赟才想着要跟他一刀两断,“我从前以为你心软,其实是我看错了,你的心一点也不软,你对待你要舍弃的人,不留一点情面。”
乔义哲本就郁闷,被指责之后,郁闷变成了愤怒,“我们之间的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我不想追究谁对谁错,谁是谁非,追究也追究不出一个结果,谁也不必摆出受害者的姿态,只当从前是你我各取所需,互相满足了。”
各取所需,互相满足……
那他的爱怎么办,他的隐忍和委屈求全又算什么?
周沐仁焦躁的无以复加,他后悔今天一个忍不住跑来和他见面了。
他知道他们中间有什么出了问题,事实并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可他却对怎么挽回他毫无头绪。
“我们都冷静一下,我不想你在不理智的情况下说出负气的话。”
周沐仁想把他狠狠抱在怀里,把他的每一寸骨头和肉都揉碎,他想用力咬他的嘴唇,在他身上打上消去不了的烙印,可他只能攥着拳头在心里臆想,他能做的最出格的事,就是在临别前吻他的额头。
就是这样,他也冒着会被他残忍拒绝的风险。
乔义哲不是不想拒绝,可他被周沐仁的唇烫伤了,身子也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动弹不得。
亲吻本该是甜蜜爱意的表达,为什么会这么伤,这么酸,这么涩,这么无奈。
周沐仁搂着乔义哲的脖子,久久不愿离开,他顺从他的本心问了他的鼻尖,再一路向下吻上他的唇,从起初的浅尝辄止,到之后的缠绵辗转。
乔义哲也回应他了,他分明感觉到他回应他了。
周沐仁激动之下忘记了控制力气,半晌才记起跟他接吻的是个病人。
乔义哲趁他犹豫的空当把头偏向一边,“你够了。”
周沐仁的额头顶着他的额头,“疼吗?”
乔义哲没有说话,周沐仁只当他否认了,越发放肆地吻上他,动情时,房门一声咔嚓,门口的乔妈吓的逃也似的关门出去。
周沐仁终于恢复一点理智,怏怏放开乔义哲,“我们这算是和好了吗?”
乔义哲心里恼怒,恼怒自己稀里糊涂地又被他带着跑了,“你做梦。”
周沐仁从九重天跌到十八层地狱,他前一秒还同他亲密无间,下一秒就无情地否认了一切。
乔义哲吻他的时候,他明明感觉到他了,可为什么他的唇才离开他,他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我不会接受的……你刚才说的‘不要在你面前出现’这一类的事,我是不会接受的,也许你心中另有所爱,我的爱对你来说什么都不是,可是你管得了自己,却没权利管束我,我不会放弃,你做好心理准备。”
周沐仁生怕乔义哲说什么话反驳他,宣言之后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乔义哲目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