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沐仁和洛斐然的事虽然算不上机密要事,可也不是什么人都知道,温卿赟是怎么略知一二的?
乔义哲一皱眉头,“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周先生之所以选择你,也只不过是他退而求其次的结果,因为他最爱的人不爱他了,他没办法挽回才将就在次选上,就像我当初被迫跟妞妞的妈妈结婚是一样的情况。”
话说的极端了一点,却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毕竟乔义哲自己也曾经这么怀疑过。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温卿赟说的没有错,他的两情相悦也不过是那个人退而求其次将就的结果。
短暂的悲观之后,乔义哲又马上打起精神,提醒自己不能被温卿赟的几句话就影响心境;这个人向来以玩弄人心为乐,要是被他牵着鼻子跑才是犯傻。
温卿赟看到乔义哲眼里的鄙夷,“你不相信我说的话?还是你明知我说的有道理却不想承认?干净利索的要一个了结怎么样,省得一辈子都陷在困局里患得患失。”
乔义哲不明白温卿赟所谓的一个了结是怎么样的了结,他就自欺欺人地认为他只是说说而已。
一整天过得无惊无险,直到两个人吃过晚饭,温卿赟提议开车出去兜风。
乔义哲明明预感不祥,可他还是跟着去了。
直到温卿赟把车开到崔斯丁酒店。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没有演出的时候,洛先生每晚八点准时在酒店院子里散步。”
“所以呢?”
“所以我帮你认清事实。”
“你把车停到后院就是为了等……”
乔义哲话音未落,温卿赟就把车子开出去,两只眼睛直直看着车前方,神情是他从来没见过的狂蛮。
乔义哲喉咙一哑,喊温卿赟“踩刹车”时的声音像极了生锈的铁。
千钧一发之际,温卿赟扭头对乔义哲一笑,伸手把他的安全带扣按开了,紧接着就是一个急加速和一个转弯刹车。
乔义哲大脑一片空白,有什么东西撞到车子,发出一声闷响,天旋地转,短短的一瞬,他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人在有过一次濒死的经验之后,就会本能地对死亡生出比常人更强烈的规避心理。
感受到痛以前,他已经控制不住全身的颤抖。
酒店的工作人员在第一时间冲出来报警叫救护车,有什么人吆喝着围过来了。
血液流回脑子,乔义哲终于意识到他们的车子翻了一个个儿,疼痛的源头是他被撞碎的玻璃窗划破的胳膊。
温卿赟解开安全带,从驾驶座上爬出来,到副驾驶拉乔义哲。
乔义哲被整个拖出来,一眼就看到了离他们不远处围着的一群人。
他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连呼吸都错了一个节奏,“你撞到人了是吗?”
温卿赟头上擦破了皮,染着淡淡的血迹,“嘘。”
乔义哲用尽全身的力气对温卿赟嘶吼一声,“你疯了吗?你解了我的安全带,又去撞人,你疯了吗?”
酒店的工作人员听到乔义哲的叫声,终于也跑来关注两个肇事者,有急救员对乔义哲受伤的胳膊做了简单处理。
乔义哲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洛先生怎么样?”
急救员被问的一愣,“先生怎么知道受伤的是洛先生?”
乔义哲转头看了一眼温卿赟,目光极致冰冷,温卿赟的脸上却还带着优雅的笑容,“洛先生这么有名,谁不认识。”
急救员眉头都皱紧了,“这么黑,居然也能看得清人脸?”
乔义哲满心无力,一点也不想解释自己,他现在只想知道一个结果,“洛先生到底怎么样了?”
急救员头也不抬,“洛先生除了胳膊有骨折的迹象,身体没有大碍,不过还要去医院检查以后才知道。”
周沐仁和救护车几乎同时到达,他冲过来的时候人还在气喘,“我听说你出了车祸,你怎么会跑到宾馆的院子里出车祸?你受伤了吗?严重吗?”
乔义哲无力地摆摆手,“我没事,你去看洛先生吧。”
“你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还说没事?快上救护车。”
周沐仁看到坐在乔义哲旁边冷笑的温卿赟时,才突然反应过来,“你说斐然,斐然怎么了?”
“谁通知你过来的?你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周沐仁看了一眼温卿赟,“他只说你出车祸了。”
乔义哲轻轻叹了一口气,“洛先生也出车祸了,他现在就在围着的那一群人里。”
周沐仁如遭雷击,人也完全发了懵,“你说什么?斐然怎么了?”
乔义哲还来不及答话,周沐仁已经转身冲进人群里了。
温卿赟把乔义哲拉上救护车,“你上次出事的时候,他跑到后台见的人也不是你,他是先确认了洛斐然没事,才跑到医院看你的。”
他到底是在哪里装的监视器,又是通过什么人才知道这么多的事。
乔义哲心灰意冷,靠在车厢里一动不动,“所以你想说什么?为了证明我在他心里一钱不值,你解了我的安全带,开车撞人,你是反社会人格?”
温卿赟抬手对乔义哲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乔义哲只想一巴掌抽到他脸上。
他对他的愤怒视而不见,只对救护车的急救人员说了句,“这里还有两个伤员,不能为了等洛先生耽误下去。”
急救人员又同洛斐然确认了一次,洛斐然的胳膊的确是骨折了,他不肯去医院处理,只叫n/》
救护车只能开走,车一贯,两个急救员就小声议论,“钢琴家的胳膊不是什么人都能治的。”
“他不信任南瑜的医生无可厚非。”
周沐仁没注意乔义哲离开了,他只顾着和两个工作人员带洛斐然去机场。
十几个小时后飞机落地,洛斐然进了手术室,周沐仁才沉下心给乔义哲打电话,“怎么会出这种事故?”
乔义哲的胳膊伤口很深,好在创面整齐,处理缝合一切顺利,他留在医院观察了半夜,又打了消炎针才放出来,回到家睡不到三小时就接到了周沐仁的电话,人还沉在麻醉剂里面没有完全解脱出来。
迷茫中,他压根也没听清周沐仁说了什么,就回了一句,“我也想你。”
周沐仁的心一下子就软了,沉默半晌才又问了句,“你的伤口怎么样?”
乔义哲盯着闪亮的屏幕看了一会,鬼使神差就按了挂断键。
周沐仁以为乔义哲生气了,愧疚之情渐渐代替了之前的混乱焦急,隔了半晌才又把电话打过来,结果这回接起来的就不是乔义哲本人了。
温卿赟关好温文的卧室房门,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对周沐仁笑道,“周先生要兴师问罪也该等些时候,义哲缝针打吊瓶搞到半夜,他才睡了两小时。”
周沐仁一听他的声音就愤怒的无以复加,“你们怎么会跑到崔斯丁酒店,又怎么会这么巧撞到洛斐然?”
温卿赟呵呵两声干笑,“周先生怀疑昨晚的事故是我和义哲刻意而为之?我已经同警察做完笔录了,确定是意外,周先生有什么问题可以去警局问清楚。”
周沐仁顿了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沉静,“洛斐然究竟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之前对他的车泼红油漆的人也是你?”
温卿赟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周先生没有证据不要随便冤枉人。我跟洛先生无冤无仇,怎么会对他的车泼油漆,更不会故意开车撞上他。就算我把义哲受伤差点死掉的账记到他头上,可大家都是理智的成年人,不会做出这么幼稚的报复之举。”
周沐仁脊背一阵恶寒,“你做了什么,你对义哲做了什么?”
“你问的话真奇怪,我和义哲十年前就在一起,他的每一个第一次都属于我,我这么喜欢他,对他好还来不及,怎么会对他做什么。也请周先生认清你自己的感情,不要因为得不到最想要的就屈就别人,谁也做不了谁的替身。”
周沐仁觉得胸闷的忍受不了,拿手机的手也有点发抖,“他会和我在一起。”
“在一起只是嘴上说说?他受伤的时候你不在他身边,你的潜意识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另一个人,你觉得他还会相信你所谓的在一起?”
周沐仁手心冒汗,人也有点慌,“温先生,这世上不止有情爱,我做的选择跟我爱谁一点关系也没有。”
温卿赟只是冷笑,“这种自我安慰的话说一百遍也成不了真的,我只不过是帮你认清你的心,你心里真正想要的是谁,请你好好想清楚。”
第6章 26()
乔义哲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胳膊上的伤口隐隐作痛,整个人也因为缺水干燥的不行。
温卿赟坐在床边看他,也不知看了多久,一见他醒就马上给他倒了一杯温水,“要骂我也要先润润嗓子。”
乔义哲接过水来喝了,低头看了一眼胳膊上的伤口,“我不想骂你,也不想跟你说话,正常人和疯子没有沟通的可能。”
温卿赟自嘲一笑,“你已经认定我是疯子了吗?”
“你不是吗?蓄意伤人这种事,正常人做不出来。”
“警察都认定是意外。”
“事实如何,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做笔录的时候你为什么不举报我?你不是不想说出实情,你是怕我会继续发疯,毁掉你另一位朋友的前程?”
“你出去吧,我想休息。”
“休息了一天还没休息够?”
温卿赟嘴上这么说,可他竟真的起身走出去,乔义哲无力地躺在床上,也不知是伤口的缘故还是心理的原因,他的头昏得不行。
才清静了不出一分钟,温卿赟又去而复返,“我帮你蒸了鸡蛋羹,一会就可以吃了。”
“我不想吃。”
“睡了一天没吃东西,马上就会饿的。”
“不想吃就是不想吃。”
温卿赟抓着乔义哲的肩膀把他捞起来,“你到底在跟谁生气,是我还是你自己,又或是在危机关头选择了钢琴家而没有选择你的所谓峰回路转。”
乔义哲被温卿赟捏的发疼,“你是对的,你当然是对的,从前你就事事都对,只要我跟你争,你不择手段也要证明你的正确。我是个傻瓜,是个笨蛋,是替代品,是次等品,你满意了没有?”
温卿赟的表情变得很纠结,“你不是替代品也不是次等品,是我说错话了,你不要伤心。”
他嘴里说不要伤心,其实巴不得他伤心到死心。
这个人真可怕,乔义哲虽然从前就知道他可怕,却不知道他可怕到这种地步。
这种时候要是和他硬碰硬,他会被他吃的骨头渣都不剩。
乔义哲纹丝不动地任他抱着,直到他的嘴唇有意无意地在他脖子上撩拨,他才不得不咬牙说了句,“能放开我了吗?”
“我说不你能把我怎么样?”
“我不能把你怎么样,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本来就大伤初愈,现在又伤上加伤,哪里有力气跟你争长短。你不是做饭了吗?我有点饿了。”
温卿赟松开搂乔义哲的手,“你想吃什么?除了鸡蛋羹我在帮你做点别的。”
“你做主。”
“真的是我做主吗?”
温卿赟摸了摸乔义哲的头,笑着去了厨房,乔义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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