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了楼,出了防盗门。夏朗文和他四哥分别站在巷子这边和那边,两个人都在讲电话。我便站在原地,等着他们讲完电话。
“哇哦,许唯兰,其实你收拾一下也还挺年轻的。”夏朗文收了手机后,跑过来,嬉皮笑脸的对我说。
“我不收拾的时候象你妈?收拾了象你姐?”我没好气的瞪他。
“没收拾象我大姐,收拾了象我三姐。”他一脸讨打的表情。
“走吧。”霍朝邦也挂了电话走了过来。
“走了走了。”夏朗文说完就往前跑去,又把空间留给了我和霍朝邦。
我冲着霍朝邦笑了笑,他点了点头。从他的表情上来看,爬山似乎就只是一个任务。我也不想多问,反正闲着也闲着,能蹭免费的车去看看风光,还是挺划算的。
“你周末一般都怎么安排的?”霍朝邦语气温和的问我。
“基本上都在上班。”我微微一笑。
“你公司是五天制班吧?”他有些不解看我。
“嗯,所以,周末我就去卖安利了。”我故意说。
“你,挺上进的。”他干笑了一下。
我没接话,夏朗文已经跑得没影了,估计已经到了公交站台那边了。我冷场后霍朝邦就没再问我什么了,好在很快到了停车的地方。
我又给我那朋友打了个电话,她跑得有点气喘吁吁的,说五分钟左右能到。
“小许,我是不是迟到了?”虞落英手里拎着包,一头利落的短发,远远的看见我就喊起来。
“没有,没有。”我迎上去,随后,我就带着她来到了霍朝邦的车子旁。
夏朗文听到动静早就从车子后面伸出了头,见了虞落英,他脸上愉悦的笑就变成了干笑。
“这是我朋友,虞落英。小虞,这是霍老板,这是夏老板。”说完我就冲着夏朗文眨了一下眼睛。
霍朝邦倒是很客气的跟虞落英打了招呼,夏朗文当着我面,也一副很热情的样子。
一行四人,总算出发了。车子开了大约二十来分钟后,又接了一个大概二十七八岁的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名叫李华轩,那是一个比夏朗文还折腾的主,笑话讲得老溜的。一路上,光听着我虞落英哈哈哈爽朗的大笑声了。
车子停在了凤凰山脚下,虞落英跟着夏朗文和李华轩很快就跑到前头去了,虞落英那销售功夫我可是见识过的,就我这穷得叮当响的人都跟她买了一瓶维c。我看着夏朗文的背影在心里奸笑着,让你给我介绍男人,我让你买一堆安利。
“感觉深圳怎么样?”沐浴着阳光和新鲜空气,霍朝邦语气略轻快。
“啊?还,还好。”我讪笑着收回了目光。
“你和刘心眉认识很多年了吗?”默了一会后他问我。
“从小一起长大,小的时候住同一个大院。”我说。阵名庄技。
“噢。”他点了点头,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起刘心眉,但估计她给他们家带去了不小的麻烦。不过,我不打算问。这终究是刘心眉的事情,我作为朋友不好说得太多。
两个人不紧不慢的往前走着,他几乎每隔两分钟就要接一次电话,看得出来,他很忙,非常忙。我欣赏着沿途的景色,乐得一个人清静。
14。一山还比一山高()
在山脚下兜了一圈,我大略算了一下,霍朝邦接了十五通电话左右。现在我有点明白他为什么一直单身了,照这样的趋势下去,他肯定能单身一辈子。
夏朗文大约暗中发现了我们两个人缺少交流,于是,他绕回了我们身边。噢,绕回来时他还手里还捧着一小束野花,我目光凉凉的看着他把那束野花塞到了霍朝邦手里。在夏朗文的逼迫下,霍朝邦拿着花向我走来,我要伸手时,他的手机又响了。
“四哥,你把手机给我。”夏朗文愤怒之下,直接抢过花塞进了我手里,然后追着他四哥要手机去了。阵名在扛。
我看着那束不知名的野花,也不知道夏朗文打哪摘的,还挺漂亮的。搭手眺望了一下远处正跟李华轩海聊的虞落英,阳光太猛,我移了几步走到河旁树边的石椅前坐下。
拍了几张照片,正想上传到朋友圈时,马小磊打电话过来了。
我赶紧接起,他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估计是刘心眉又有什么情况了。
“小许,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你。”马小磊还是那么客气。
“不会,不会,你说吧。”我笑着说。
“阿眉手机一直关机,你知道她上哪去了吗?”他问我。
“呃?她昨天晚上从我那出去,说你炖了牛肉要回去吃啊,今天她没打过电话给我。”我如实相告。
“是啊,她昨天回来了,她心里可能有什么事不痛快。然后,我们吵了一架。今天我到她家找她,她不在家,手机也关机,她从来不关机的。”马小磊叹气,“没事,我就是问问你。”
“你问过叶灵苏了吗?”我问。
“问了,说没去她那里。你忙吧,我再找找。”马小磊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知道刘心眉在哪里。”夏朗文的声音从石椅后响起。
我被他吓了好大一跳,“你属猫的啊,无声无息。”
夏朗文绕到我旁边坐下,“她老公在找她吗?”
“正确的说,是她前夫在找她。你知道她在哪里?”我好奇的问。
“大梅沙呗。”夏朗文撇撇嘴,“她一大早就等在我门口了,我不小心透露了我和几个朋友今天要去大梅沙看海啊。”
“我真是被你们打败了。”我一脸沉痛的摇头,拿起手机准备给马小磊发条短信。
“不准发。”他按住我的手,“我后天才搬家,今天你让我先过安生的日子。”
“你又搬家?”我呆了一下,我来深圳小半年,夏朗文搬家就得有三次了吧。
“搬啊,我决定住到宝安来,和你做邻居,嘿嘿。”他看着站在河边讲电话的霍朝邦,“许唯兰,我四哥就今天忙点,你不要介意啊。”
“你就不怕刘心眉辞了工作到宝安来上班?”我问他。
“那我就自杀。”他冲着我大吼。
“刘心眉手机关了,没事吧?”我略担忧的问他,马小磊说她从来不关机。
“关机?”夏朗文挑眉,“半个小时前她还给我发了短信,能有什么事。”
“你昨天是跟她生气吗?”我忍不住问他。
“跟她?我跟她生什么气?”他哼哼着,“我除了怕她对她没有别的情绪。”
“那你那么生气,还砸手机。果然是有钱人,这么快就换了一部一样的手机。”我从他手里拿过手机看了看,还给他后我打趣道:“哎,夏朗文,我觉得你还真是挺神秘的,你说你会不会有钱人家遗落在民间的公子爷啊?”
“对呀,我家在中南海还有人呢。以后你遇到啥事,我罩着你就行。”他果断顺着杆子往上爬。
“走啊,我们到山上去,我一直想着烧把香呢。”虞落英的大嗓门传来,十来步的距离,我看着她一脸的喜气洋洋。看来,她今天的战果很丰富。
与此同时,霍朝邦也打完了电话走回来了。
一行人再次浩浩荡荡的往停车的地方走去,不到一顿饭的功夫,车子就开到了山上的停车场。下了车,我们往坡上的寺院走去。夏朗文又把李华轩和虞落英领到前头去了,霍朝邦大概对于在山下过分冷落我有些歉意,于是他不停的寻找话题,两个人努力的聊着天。
但这回我的手机抽疯了,两个人聊了还不到五分钟,我的手机响了第一次。我妈打来的,又问我什么时候回家,末了的时候才说某某亲戚介绍了一个很优秀的男人,问我什么时候能回去看看。
挂了我妈的电话,霍朝邦刚开口,我的手机再次响起来。叶灵苏打电话来了,她跟高泽风又谈崩了,问我晚上能不能买点饭给她吃。
挂完叶灵苏的电话,我想这回总该消停了吧。但果然老天都见不得我们好,我表姐给我打电话来了,她说大约再过两周来深圳出差,到时小宝放暑假了,顺便带她一起来,让我作好准备。
挂完第三通电话后,我都不好意思转头去看霍朝邦了。人家拼命拼电话是因为工作,我拼命接电话是各种闲扯。这样一对比,我发现我有点象存心的。
我准备真诚道个歉时,手机第四次响起来,这次是钱蕾打来的。我深吸了一口气,侧头微微看了一眼霍朝邦,他对我做了个请接电话的手势。
“蕾蕾!”我打完招呼,夏朗文发现我和他四哥不太对劲奔回了我们身边。
“姐,妈有没有跟你说,说堂婶的舅舅家有个孩子三十二岁,刚出国留学回来,人特别好,我把你电话给他了。”钱蕾很兴奋的说。
“说了。”当着他们的面,我只能含糊其词。
“那你们快点建立感情哦,时机到了就回来见一面,听说那个男的想在f城发展呢。”钱蕾又说。
“知道了,我现在还有点事情,回头我打给你。”夏朗文眼珠子要瞪出来时,我挂断了电话。
“那个,你买了多少安利的产品啊?”我讪笑着问他。
“什么安利?”夏朗文呆了一下,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虞落英他们的方向,“哦,我忘了告诉你,李华轩是健身教练,虞落英刚刚跟他办了年卡。”
这回我呆了。
15。你月薪多少?()
没几分钟,我们就到了售香处。我没打算拜菩萨,也就没有买香烛。虞落英和李华轩买了一大堆,两个人亲切的交谈着先行离开了。夏朗文鼓励的拍了拍霍朝邦的肩膀,也跟着前面的人走了。
“你不买点香烛吗?”霍朝邦有些意外的样子。
“苍生这么多,菩萨忙不过来。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凑这热闹了。”我笑笑,“你应该买点,很多做生意的都信佛。”
“心里信就好,不在于表面文章。”他也笑笑,然后两个人缓步向前。
我不由自主就想到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我爸躺在icu里,我妈几乎要哭断肠。我上求天,下求地,菩萨最后还是没有显灵,我爸在住了一个星期的icu后,憾然离世。
也许是有菩萨的,也许菩萨也护佑苍生,但我一直不够幸运。
那个贱人在大洋彼岸,听说过得很好。我唯一能庆幸的就是,他真的彻底的不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你有什么特别遗憾的事情吗?”熙熙攘攘的香客中,霍朝邦淡然问我。
“没有。”我看着人群中,跪在香炉前虔诚祈祷的虞落英低声道。我不遗憾,我只后悔,无与伦比的后悔。
“没有?”他惊诧了,“能活得没有遗憾,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人。”
“所以显得我特别与众不同吗?”我玩笑似的问他,“霍总,你有特别遗憾的事情吗?”
“有,我……”他脸色略苍白,目光落到了某处。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大约五六米远的地方,站着几个女香客。一个年龄大约五十多岁,另外三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其中一个女香客手里牵着个大约五岁左右的小女娃。
我想,今天他必然巧遇了他的遗憾。
“是不是你的遗憾就在前面?”我不知不觉就把心里的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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