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名伤势相对较轻的弟子挣扎着跪倒在地嚷嚷道：“众位长老！昨夜我们正在宗中巡查，看到那个叫古凌的小子鬼鬼祟祟地乱逛，故而上前询问。谁料这家伙竟是直接出手偷袭，把我们全部都给打了！”
“噗！”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几乎都忍不住笑出了声，七长老更是丝毫不掩饰自己嘲弄地追问道：“他一个偷袭了你们一群？”
那名弟子闻言面色也是一阵青一阵白地连连变幻着，随后只能死咬住这一点用力点了点头：“是！这家伙的力量很邪门儿，一看便是动用了旁门左道的卑劣手段！这种人不是奸细又是什么？！”
“有道理啊。”七长老深以为然地点着头附和着，随后却是饶有兴致地转头看向了古凌：“对此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古凌不答，只是看着那名跪倒的弟子反问了一句：“你们宗中的弟子巡查之时都穿什么衣服？”
那名弟子怕也是脑子不甚灵光，直接分外耿直地回答道：“自然是内门弟子的袍服了！”
“哦，我昨晚穿的是这个。”古凌随手指了指自己身上那件满是血污的上衣。
众人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将话题转到了衣服上。
而那名弟子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面露惊惶地打了个哆嗦不再说话了。
“你莫要岔开话题。”二长老面露威严地瞪了古凌一眼道：“现在问的是你为何要出手偷袭我门下的弟子！”
古凌连搭理他的意思都没有，而是面色平静地继续追问着：“你们受伤时的衣服呢？”
那名弟子紧咬牙关不再说话了。
齐严忍无可忍地再度拍案而起：“古凌！你别以为耍这些小手段就能掩盖你昨夜伤人的罪责！”
古凌此时才冷冷转头看了他一眼：“把他们昨夜受伤时穿的衣服拿来，你要是不瞎不傻的话会明白谁在说谎的。”
二长老闻言一怔，还未意识到究竟是怎么回事时，七长老却是再度冲身后那名面有刺青的弟子摆了摆手：“那些衣服应该还在医室，去取来。”
“你丫刚才一起说了不行吗？还得让我费次事？”
“别他妈废话！这小子刚才也没提这茬啊！让你去就去，再磨蹭削死你！”
面对师父更为流利的谩骂，刺青男子只能像个受委屈的小媳妇般选择了默默忍受，不过这次离去之前倒是颇为机智地转头看了古凌一眼：“别的还有没有要拿的？”
古凌随口道：“看心情。”
“靠我就知道今天不该来的，天生就是跑腿的命。”刺青男子满含无奈地骂骂咧咧了几句，随后大踏步狂奔而去了。
或许是不用带活物的缘故，这次他回来的很快。
而在看到他怀里血腥气扑鼻的一堆黑衣劲装时，二长老的脸色瞬间就如同它们一般黑到了极点。
“他们还能活着就是个奇迹啊！这血流的”刺青男子分外嫌弃地把那堆黑色的血衣给抛在了地上。
七长老见到这些衣服时脸上露出了一抹有些玩味的笑容，转而看着方才信誓旦旦说古凌是奸细的那人道：“这是你们的衣服吗？”
那人也知道一旦认了就等于全交代了，只能死不松口地连连摇头道：“不是！”
“放屁！”刺青男子异常暴躁地直接飞起一脚踩在了那人的脸上：“老子费时费力地从医室时抱了这堆玩意儿回来，你敢说不是？！我特意跟那里的医师问过了，这些衣服是他昨夜亲手从你们身上扒下来的！”
二长老见此情形愈加暴怒道：“尹邪！他们不管怎么说都是我门下的弟子，现在又身负重伤，你大庭广众之下在此行凶意欲何为？”
被唤作尹邪的男子撇了撇嘴收回了踩在那人脸上的脚：“二长老，不是我不给您面子，实在是这家伙不说实话啊！我好歹也是我师父门下的首席弟子，难道跑个腿还要被人质疑我的能力？这堆衣服千真万确就是他们昨夜所穿的，您要是不信的话大可以让人把给他们治伤的医师给叫来当面对证啊！”
尹邪说到此时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单手捂住嘴巴之余另一只手直接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七长老对他嗤笑了一声道：“行了滚一边去吧，没打算让你跑第三趟。”
“还算你丫有点良心。”尹邪长出了一口气揉着被自己扇的有些发红的脸退到了一旁。
七长老此时才收起了自己的嬉笑之意，随手将烟斗放在一旁后正视着二长老道：“我徒弟虽说行事不甚靠谱儿，但还不至于在这种事上扯谎，所以这些人昨夜摆明了穿的就是这些夜行衣。”
二长老对此已然心知肚明，可为了定古凌的罪还是只能继续装傻：“那又如何？只是一身衣服而已。”
七长老冷笑一声道：“可刚才这家伙口口声声说当时他们穿的是宗中的袍服，什么情况下需要撒这种谎？或者说，什么情况下才更需要穿这些衣服？”
二长老顿时无言答对，事实实在太过明显了，甚至容不得自己再去狡辩。
三长老此时似笑非笑地从旁补了一句：“一群内门弟子偷袭一个新进入宗的少年还被打得这么惨，我踏岳宗的战斗水准还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不过也难说，拜谁随谁嘛！”
“够了！”二长老此时已然有些恼羞成怒，目光锐利如刀地扫视了众人一眼，最后更是直接刺向了淡定而坐的古凌：“无论如何你都是伤我宗中弟子的凶手，我踏岳宗可容不得你这等离经叛道之辈！”
“哦。”古凌微微冷笑几声后缓缓站起了身：“如果我昨晚真的被这些家伙给弄死了，你今天还会站出来主持这个公道吗？”
二长老几乎都没犹豫，直接点头应答道：“自然是会的！”
“借用他刚才一句话来答复你吧。”古凌瞟了刚刚退到一旁的尹邪一眼，而后才静静注视着二长老齐严说了两个字：“放屁。”
第二十八章定生死（）
踏岳宗中，胆敢辱骂长老宗主者，那是死罪。
但古凌偏偏就骂了，而且还是当着百余名内门弟子和众多长老的面骂的。
“放肆！”齐严本就对古凌心怀恨意，此时又当着这么多人失了颜面，脸上顿时就挂不住了。话音未落之时，人已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抬手一指直点向了古凌的眉心。
众人见此情形俱都惊呼了一声，甚至已经看到了古凌额间被戳出一个血窟窿的模样。
古凌却依旧面色平淡地站在原地，只是单手抬起挡在了面门之前。与此同时二长老含恨而出的一指也已临近，正刺在了古凌那只手的掌心之间。
“咔！”一声微弱的脆响过后，古凌的手掌几乎已经被洞穿，但二长老那一指却终归没能再得以寸进。
二长老面色阴冷地收指倒退了几步，垂下的那只手上不断有鲜血顺着指尖滴落。
旁人只以为那是在古凌掌心伤口处所沾的血，却是谁都没注意到二长老的那根食指正以微弱的幅度轻颤着。
同时，古凌掌心的黑鳞一闪而逝。
齐严毕竟还是要脸的，他没办法当着大庭广众的面对一个毛头小子施以全力。然而有前番的事例在先，他也不愿意再尝试着以战魂威压去取古凌的性命。
所以他分外谨慎地选择了直接贴身近战，想靠着纯粹的肉体力量来弄死这个狂妄不已的家伙。
然而连他自己都没料到的是，古凌竟然真的单凭自己的力量挡住了那一击。而且那一瞬间指尖处传来的刺痛之感，分明是意味着自己的手指同样被击伤了！
这小子实在太诡异了，若是再留下去，怕是终有一日会成为自己的心腹大患！
二长老心下暗忖之际脸上已然透出了几分杀机，今日纵使豁出脸面不要，也必须把这个叫古凌的小子给宰了！
“老二，差不多得了，这事你本就不占理。”此时七长老似是看透了他的心思，说了这句话后缓缓站起身来走到了古凌的身前，瞄了一眼他那只手后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有兴趣来我门下吗？愿意的话首席弟子就是你了。”
尹邪在一旁翻了个白眼骂道：“李初七我x你大爷！老子就这么没存在感吗？！”
关于踏岳宗中弟子辱骂长老的宗规，在七长老一脉当中并不适用。
“你瞎激动个鸡毛，我乐意这小子都未必乐意。”李初七打了个哈哈后再度看了古凌一眼：“见好就收吧。”
古凌与之对视了一眼，没说话，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头。
“反了实在了反了天了！”五长满含怨怒之意地呵斥着：“你们就容得他这么胡闹是吗？！”
三长老揉着自己脸上的肥肉有些不耐烦道：“齐苛，今天大家之所以齐聚于此是为了调查清楚昨夜宗中所发生的袭击事件，从这个少年一来你们兄弟俩便百般刁难。纵是泥人尚有三分土性，更何况年少轻狂本就气盛？况且昨夜之事谁是谁非已经再明了不过了，只不过碍于你兄长的脸面还不好挑明而已。你如今却依旧步步紧逼，是真当我们不敢将此事通禀宗主知之吗！？”
应龙这番话有理有据且掷地有声，五长老齐苛本就不是工于心计之人，见他如此模样时当时就有些发怵了，口中嗫嚅许久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能气哼哼地重重坐回了原位。
四长老面露谦和笑容道：“呵呵，大家都是同宗共事的兄弟，有什么话都能好好商量的不是吗？先都坐下再说吧。”
“还说？上瘾是吗？”六长老的耐性似乎终于被磨光了，一翘自己的兰花指依次点指着众位长老道：“你们这帮臭男人连这点破事都要商量那么久吗？不过是一个小崽子而已，有他不多没他不少，是去是留的至于那么难决断？一个个的连半点男子应具的果决之气都没有！”
三长老面露鄙夷地斜了他一眼：“许焉，你看看在场除了你之外哪个不像爷们儿？亏你还好意思拿这个教训别人？”
六长老对于这种嘲弄也不以为意，只是愈加不耐烦道：“我乐意怎么着不用你个死胖子操心，现在只谈这小子的事。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先决去留再断生死便是了。”
“哦？你想怎么个决断法？”
“取纸笔来！”许焉兰花指一翘分别指了指众位长老：“你我众人各写一字，生多于死则他生，死多于生则他死。”
三长老连连摇头道：““荒唐！是非本已明了，凭什么还要画蛇添足地再有此一举？！”
“你废什么话？不这么办几时才能收场？我可没空跟你们这帮臭男人在此浪费时间！”六长老说罢率先执笔迅速在纸上写了一字，拿笔时的动作依旧是妖娆之极的兰花指。
三长老还想再说什么时，古凌却是在一旁随口开言道：“我看这办法可以。”
应龙闻言立时瞪了他一眼：“你别瞎掺和！本来占理的事这么一来就又乱了。”
“无妨。”古凌神态格外淡然地重新坐回到了那张本属于大长老的座位上：“本来也没指望他们能讲理。”
三长老应龙一时愕然无语，这家伙看来是真的完全不在乎自己的死活。摆明了就是一副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德性。
众位长老的神态也是因此而阴晴不定，但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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