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的战技向来都是如此,开弓没有回头箭,怕是没办法手下留情了。”
一旁的二长老虽然因为宗中战败而略有些不爽,但一想到能借他们的手除掉古凌时,心中倒也痛快了不少。
“薇儿!”莫妍此时终于坐不住了,面色惊慌不已地骤然站起了身,而后便想往众人交战的地方冲过去。
可就在此时,场中的战况却是骤然发生了难以想象的逆转。
原本占据了绝对优势的重锤宗弟子们前一刻还在面色疯狂地合力绞杀着锤阵中心的两人,后一刻却是几乎不分先后地被狠砸了出去,连他们尚未来得及撒手的沉重战锤都一齐被轰飞了。
龙卷劲气于片刻间土崩瓦解,而在那之后的两人,毫发未损。
古凌眉梢微挑地扫视了被自己打飞了几人一眼,口中随意道:“你们也就能玩个锤子了。”
第三十六章傅天玑()
在场没人看清龙卷劲气之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原本战力稳压踏岳宗一头的重锤宗弟子瞬间溃败却是众人眼见的事实。而且一切的转折点,都在于那个被称作“怪物”的少年出现。
短暂的沉寂之后,所有踏岳宗的弟子都开始尽情欢呼着,声音如排山倒海般许久不曾停息。
官钰薇淡笑注视着古凌道:“看来你还是挺受欢迎的。”
“只是他们比我更让人讨厌而已。”古凌再次看了那几个人一眼,确认他们都被自己那一击弄得无有再战之力后才缓步走向了台下:“我先走了。”
官钰薇一愣:“去哪?”
“回家,哑伯应该已经把晚饭准备好了。”
“呃,你都离开好几个月了,他未必知道你今天回来吧?”
“他会的。”
古凌说罢并未再多言,直接无视众人潮水般的欢呼径自离去了。
“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么狂啊不过这小子却是有这资本。”伍雄挠着自己的光头有些郁闷道:“这要再过几年,我都未必是这小子的对手了啊!看来得趁着现在多欺负一下这小玩意儿了。”
季无常目光锐利地直视着古凌的背影,口中却是嗤笑一声对伍雄道:“还用得着过几年?你俩要是真玩儿起命来,我估计你现在都讨不到什么便宜。”
伍雄一时愕然,转而却是也深吸了一口气,目光逐渐凝重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古凌的出现与离去同样突兀,而且似是无意间便彻底改变了两宗之间的战局。
但不管是代表重锤宗的陈重还是代表踏岳宗的齐严,两人此时的表情都是发自于内心深处的极度不爽。
陈重冷哼一声道:“看来贵宗今年还真是杀出了一匹黑马。”
“哪里,不过是侥幸险胜而已。”二长老齐严说这话时仿佛吃了个苍蝇一样恶心。
“呵,你们知道就好。”陈重冷着脸疾步离开了看台,转而却是又回头看了齐严一眼:“半月之后的御前斗武当中,我们重锤宗将派出宗主的亲传弟子参加。今日之战不过是小试牛刀而已,咱们走着瞧。”
二长老面色阴沉地“哼”了一声,目光却是不自觉地看向了古凌离去的方向,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古凌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只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自己的住处。
“哑伯,我回来了。”面对这世上唯一还称得上亲人的老人时,即便以古凌堪称冰冷的心性也同样有些按捺不住心底的激动了。
然而就在古凌开门想要进屋时,自里头却是骤然探出了一只苍白纤细的手。那只手看似动作轻飘,可当其间所携的劲气临至古凌面前时,却是让其自本能中感受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来不及多想什么,古凌下意识抬右臂横在了那只手前。可原本轻而易举便能挡住一柄千斤重锤的手臂在与那只手相触之后,竟是硬生生被震得垂下了几分。
而对面之人似也没想到古凌随意抬手防御的一招便能有如此的速度和力量,那只苍白不堪的纤细手掌同样略然一颤,并未能继续进招。
只一个瞬间的照面,两人同时心中微惊,下一刻更是近乎于同步地一齐摆出了攻击的姿态准备开始进行第二轮的对战了。
“都停手吧,两败俱伤对你们谁都没好处。”
“呃呃!”
古凌皱眉抬眼望去时,但见哑伯正满脸欣喜地朝自己走来。只不过在他的手中还推着一辆看上去有些年头的木质轮椅,上面端坐着一名须发俱已银白的老者。
老者虽说年纪颇大又身有残疾,但精气神却格外的好,尤其是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中更满含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清明之意。谈笑间的那份稳重气度,也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模仿得出来的。
而在他说话之余,原本准备再次探向古凌的那只苍白不已的手骤然收了回去,连凝聚而起的战魂气也瞬间消失无踪了。
古凌转头看去时,一个年纪看上去比自己稍大一些的少年正垂首立于轮椅旁边。格外宽大的袍服看上去如同只罩着一副骸骨那般空荡,而看那少年的肤色更是苍白到了极点。尤其是那张脸上更是毫无血色,已经惨白到近乎于病态的程度了。
“你是什么人?”古凌很快便将目光锁定在了端坐于轮椅中的那名老者身上。
老者闻言微然轻笑了一声:“三月之前你曾坐过我的位置,这么快便忘了吗?”
古凌一愣,随之略带诧异地挑眉道:“大长老?!”
大长老“呵呵”一笑道:“你也可以直接叫我傅天玑,我对此没有那么多忌讳。”
“呃!”哑伯面露感激之色地接连比划着什么。
古凌见状面色比之先前缓和了不少:“有劳大长老了。”
傅天玑微然摇了摇头:“分内之事而已,反正我一个半截入土的老头子也没什么事做。”
古凌并未再多客套,直接了当地发问道:“天色已晚,大长老却依旧等在此处,总不会依旧只是陪哑伯喝茶解闷吧?”
“自然不是,这不准备顺带着蹭一顿给你接风的饭么?”傅天玑微露自嘲地轻笑着,随后抬手指了指旁边颇为丰盛一桌菜道:“我这位老兄说你今日必当归来,我初时还不甚相信。现在看来,他果然是极为了解你的。”
“大长老对此还真是费心了。”古凌淡淡说罢之后走到餐桌旁坐定了,目光却是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站在大长老身侧的那名少年。
大长老见他如此看时随口介绍道:“这是我徒弟,复姓南宫,双名迷离。”
“哦,很长。”古凌说这话时并没有什么挑衅的意味,只是确实觉得这个名字很长。但对面的少年却是立时面色不善地抬头看向了他,同时极强的战意再度明显了起来。
哑伯此时已经推着大长老的轮椅到了餐桌旁边:“迷离,坐下吃饭了。”
大长老的声音很平和且不带半点怒意,可南宫迷离却还是立时便收敛了自己怒意,分外干脆地坐在了旁座之上。
“呃呃!”哑伯似乎并未注意到气氛的异样,只是一脸慈祥笑意地拼命往古凌碗里夹着菜。
古凌冲他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大口地把饭菜往嘴里扒着,看样子并不准备再多说什么。
傅天玑面露思索意味地看着这一幕,许久之后才缓缓开言道:“古凌,我今日前来,确实是有件正事要与你商量的。”
第三十七章一眼()
古凌头也不抬地对哑伯道:“天色不早了,掌灯吧。”
“呃呃。”哑伯起身从旁边的桌案上取过一盏灯烛来点燃了,本已有些昏暗的屋中因此而多了些许微弱的光芒。
大长老隔着桌上的灯光静视着古凌道:“对你而言也未必是什么坏事,真的不打算考虑下吗?”
古凌平静地继续夹菜进着食:“我已经被关了三个月了,你们还想怎样?”
傅天玑正色道:“宗规所限这也是无奈之举,况且当时我也并不在场。”
“不重要了。”古凌略然抬头看了他一眼:“我在此只为安身,不求立命。你们既然不拿我当自己人,那我也自然不会傻到为你们以命相拼。”
傅天玑闻言苦笑一声道:“也不必将话如此决绝吧?毕竟没有谁都谁的信任是与生俱来的。”
“所以我说了,这不重要。”古凌一推眼前的饭碗靠坐在了椅背之上:“就这样我觉得也挺好,至于你们将我视作何人,那都是你们自己的事。”
“我就不明白了,你哪来的这份自信?”一个阴柔间满含冷酷之意的声音突然响起,随之南宫迷离满面煞气地缓缓从座位上站起了身:“你是真觉得我们在低声下气地求你吗?!”
古凌冷然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道:“我确实是这么觉得的。”
“轰!”一记重拳相隔中间的餐桌猛然击向了古凌,桌上的杯盘尽皆因此而碎裂不堪,而原本坐在桌旁的哑伯也是面色有些惊慌地急忙站起了身。
古凌双目间血光骤现,反手一拳同样轰击了出去。两拳相交的瞬间,周遭的空气似都因此而剧烈颤抖着,而后更是引得整座房屋都在摇晃不已,房顶上的砖石瓦砾不住往下剥落着。
“极煞剑意!”南宫迷离右拳抵住古凌拳头的同时,左拳之上却是已然被一层刺眼之极的剧烈白光所覆盖了。白光出现之后迅速自其拳面之外形成了一柄拳剑的模样,随之更是丝毫未加留手地猛刺向了古凌的心脏。
古凌见此情形双目间血光暴涨,另一只手上则迅速被狂兽鳞甲所覆盖了,以此为防御直接抓向了对手战魂气所化的拳剑。
眼见着他居然敢如此轻率地用血肉之躯来接这一剑时,无论是大长老傅天玑还是南宫迷离面上尽皆闪过了一抹骇然。
然而下一刻更为让两人震惊的是,古凌竟是真的牢牢握住了那柄拳剑。
南宫迷离甚至能清晰地察觉到自己的拳剑正被一股愈加狂躁不堪的力量所锁住,一时间进退维谷有些两难。
两人各自的双拳俱都被对方的力量吸附着,脚下更是如落地生根般难以移动半分。在南宫迷离看来,这次是一个对拼战魂气的绝佳机会。
但就在他战意高涨地想要让面前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知道自己究竟比他强多少时,他面前那张怎么看都觉厌恶不已的脸突然在迅速接近着他
“嘭!”伴随着一声闷响,南宫迷离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被后挫了好几步,而后两道调皮的血条“哗”地一下顺着鼻孔流了下来。
古凌一击将其击退后随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随后却是丝毫不掩饰自己嘲弄之意地转头看着傅天玑道:“你这徒弟能耐还算不错,就是人蠢了点,反应也比较慢。”
“这把不算!”南宫迷离原本苍白的脸上竟是因此而多了几分恼羞成怒的病态红晕:“有本事堂堂正正地与我一战啊?!出手偷袭算什么本事?”
“从我进门到现在连一炷香的时候都没有,你却是已经接连发难了两次,谁偷袭谁的自己心里没个数吗?”古凌说到此时再度嗤笑了一声:“而且我用的也不是手。”
“你!”南宫迷离本也不是什么善于言辞的人,细想之下发现自己竟然确实有些理亏,一时间怔在原地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略显赖皮地用一记格外干脆的头槌结束战斗后,古凌表现得很是理所当然。毕